看到季雨迟惊讶的表情, 贺崇修并没有急于解释,反而是身旁的两位侍卫说道“属下同贺大人一起奉陛下之名,同德宁郡主一同启程, 一路护送德宁郡主。”
“陛下让你来的”季雨迟看向贺崇修将信将疑。
季雨迟如今一路向北,按照贺崇修之前的打算, 他是准备一路上向南的, 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德宁郡主, 我们启程吧, 若是此时不走,怕是路上会有耽搁。”贺崇修看了眼前前后后三辆大马车, “在路上在下再同您解释。”
季雨迟没再纠结, 总归要出发了,她也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是贺崇修身上的危险尚未解除, 这一路上岂不是有更多的倒霉事情等着他们。
“路上注意安全。”季雨迟对贺崇修说了一句, 便坐回了马车上。
贺崇修同两位侍卫每个人骑着一匹马, 一前一后在马车附近走着。
从京都到广阳郡,不到两日的时间。
所以他们今天晚上注定是要在路上休息的。
官道上有供官员休息的驿站,倒是不用露宿荒野。
一路上季雨迟同贺崇修的交流并不多,一直到住到驿站之中,季雨迟才随意找了个地方,准备同贺崇修谈一谈。
“陛下为什么将你也派出京都你真要一路上都跟着我你不去西南了”季雨迟说完紧盯着贺崇修。
当初宁顺帝说要给她侍卫,一路上护送她安全的时候, 并未提起过还会有旁的官员陪同。
“确实是陛下亲自下的旨。”贺崇修说着将身上的玉牌交给她, 这是宁顺帝的信物。
虽然没有见到玉牌如陛下亲临的威力,但是也能为贺崇修解决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陛下有心想要查看京都周边的郡县,所以才特意让在下跟着德宁郡主一同上路。”
“虽说京都已经下雨,但是其余的地方, 德宁郡主并未亲自求雨,所以陛下并不放心,派臣一路追随德宁郡主,若是附近的郡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及时传信于陛下。”
贺崇修解释后,季雨迟并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闷起来。
“那你的西南不去了”季雨迟看向贺崇修,这件事情明明是他一早就打算好的,“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一南一北,若是谁得到了线索,便相互传信。”
“陛下之命,怎能推脱。”贺崇修没有多言,只说了这几个字。
贺崇修已经奉陛下之命,同季雨迟一起上路,季雨迟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只是想起贺崇修身上的倒霉事情,忍不住有些牙酸。
“不要走闹市,也不要走人烟荒凉之地,每日出发前好好同你的马匹沟通,千万要确定万无一失。”
听到季雨迟的话,贺崇修忍不住轻笑一声,“我知道的,会时刻注意。”
季雨迟说完便准备离开,但是看贺崇修头顶上的数字和内容,还是说了一句,“要不我们明天在驿站住一天,后天启程离开”
按照贺崇修视频的内容显示,明日在路上,他们同一货商相撞,货商的队伍中有两个人在吵架,不小心牵扯到了贺崇修。
“不用,既然已经知道了,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贺崇修没有接受季雨迟的建议。
反正按照他的生活来讲,不管是哪一天启程,在路上总会遇到危险的,没有必要因为他,特意更改时间。
“那明天一切小心。”季雨迟没有多言。
贺崇修看着季雨迟离开的背影,内心深处有些挫败,他觉得季雨迟似乎是有意地在跟自己减少交流,也并不想自己出现在她身边。
这趟差事是贺崇修特意向皇上求来的。
最初他准备去往西南的计划并没有禀告皇帝,只准备等到时机合适时提出,可以让他外派去西南之地做官。
西南一向都是大宁官员们讨厌的地方,都说西南境内瘴气丛生,百姓还未开化,极难管理。
若是贺崇修主动请缨前去,说不定还会让宁顺帝对武安侯府的印象更上一层。
但是贺崇修在请缨之前听闻了季雨迟不日就要离开的事情,所以向西南之地的请缨变了。
他如今相当于宁顺帝派出来的钦差,去往各地巡查。
“等到了地方,在下便与德宁郡主分开,等到事情处理完,我们再一同上路。”
看出季雨迟是有意在躲避自己,贺崇修没有强求,第二日一大早便同季雨迟解释了一句。
“怎么了”季爷爷坐在马车之中看向季雨迟,“同那位贺大人吵架了”
季雨迟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爷爷,您想什么呢我好端端同贺大人吵什么架”
季爷爷听了季雨迟的解释,没有说什么,但是神色明显就是不信。
若是两人没吵架,怎么氛围看起来怪怪的
两人本身就熟识,按理说一路上同行,应该有不少话说。
但是这一路上季雨迟同贺崇修说的话,还没有对两位侍卫说得多。
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有问题。
但是季雨迟不愿意说,季爷爷不好继续问下去。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贺崇修,觉得自己倒是可以抽时间问一下贺崇修。
“贺大人累了吗要不上马车休息一下。”季爷爷透过马车的窗口同贺崇修交流。
贺崇修摇头,这点路程在他看来还不算什么。
季雨迟听到季爷爷的话,嘴唇动了动,但是想到之后贺崇修即将遇到的事情,闭口不言。
若是此时坐进马车之中,之后应该便不会被货商牵连。
季爷爷看了眼季雨迟 ,又继续说道“贺大人上来吧,虽说贺大人年轻力壮,但是毕竟是文官出身,同两位武侍卫是没有办法比的,不妨进来歇一歇,同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
两位侍卫跟在马车附近,听到季爷爷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
贺崇修虽然是文官状元郎出身,但是武安侯确实实打实的武官,贺崇修比他们还要能打。
“那便打扰了。”贺崇修将马匹托付给两位侍卫,两人赶三马,自己则坐上了马车。
“辛苦贺大人一路上跟着我们了。”季爷爷笑着同贺崇修寒暄。
贺崇修看了一眼季雨迟,随后面对季爷爷,“不辛苦,在下奉命办事,同德宁郡主和爷爷您一路,也是一种运气。”
贺崇修同季爷爷之间并不熟悉,因此两人只能简单寒暄。
但是季爷爷还是拐弯抹角地打听了关于贺崇修自身的情况。
直到季雨迟出声,“天色尚早,我们距离广阳郡已经很近了,是否要休整一下,吃些东西”
“正好这马车做的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季雨迟走了下去,马车上只剩下季爷爷和贺崇修两人。
“爷爷要不要下去走走,如今不冷不热,最为合适。”
季爷爷听到这话,并没有动,而是凑近贺崇修低声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贺崇修面色微变,“爷爷,您看错了。”
季爷爷看贺崇修的表情,却全然不信,虽然他一生未曾娶妻,但是少年人的心事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贺崇修说不定是主动求了皇帝,才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季爷爷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我的眼睛尖着呢”
说完拍了拍贺崇修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优哉游哉下了马车。
贺崇修坐在马车上,回想自己两日的举动,还是不知道季爷爷到底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已经明显从季雨迟的动作中感受到她如今无意谈论婚嫁之事,甚至想要远远推离自己,而自己也在有意识顺着季雨迟的意思,不再言过多之语。
季爷爷将贺崇修的心事挑明,自己倒是很乐呵,下了马车之后带着些许笑意去找季雨迟。
却发现季雨迟正围着那一批马看得自在。
“爷爷,我想学骑马。”季雨迟看季爷爷走过来,挥了挥手。
她如今又想起来了,最初看到贺崇修骑马出城的时候,自己便很羡慕,可是当时自己条件受限,根本没有钱。
如今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
季雨迟想了想如今的自己,她觉得她可以将自己郡主的名头,简单理解成一份清闲的铁饭碗工作,每个月按时领着俸禄薪资,日子过得美滋滋。
“等到了广阳郡安置好了,你便去学。”季爷爷说着倒是想起,冬日时候,季雨迟对马车的渴望。
“只是这马匹怕是不好学,雨迟应该是要找个人专程来教才好。”季爷爷看向还未从马车上下来的贺崇修。
但是季雨迟并未感知到季爷爷的言外之意,而是毫不在意地说道“等到了广阳郡,我便去饲养马匹的地方专程挑一匹我的马,那里的人应该会教会我骑马的。”
季雨迟丝毫不担心,觉得马场中应该是有这样的服务的。
看季雨迟这符号不在意的模样,季爷爷忍不住叹了口气,而贺崇修此时也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前方便是广阳郡了,等进入到广阳郡后,在下便同德宁郡主以及同行的各位暂时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