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三皇子听到来人的禀报, 对着禀报之人上去就是一脚。
“看着时间走了多久了是否有血迹”三皇子没想到自己安排好之后,竟然在路上耽误了时间。
“有轻微的血迹,应该是有人受了轻伤, 按照路程推断, 想必已经在前方的城镇中安定下来。”
这话说得小心翼翼, 生怕三皇子再一个不爽给他一跤。
三皇子已经冷静下来了, 自己这个简略的计划已经失败,即便是生气也无济于事。
不过这件事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同他没有半分关系。
只不过是有些可惜。
他特意从京都赶来,竟然时间上出了误差。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想利用广阳郡那些后续事务将贺崇修的腿脚拖住,让季雨迟几人先行上路。
但是他在广阳郡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季雨迟竟然也因为一些事情,又在广阳郡中停留了几日。
而自己在来的路上竟然被商队绊住脚,脱不开身。
最终连季雨迟的面都没有见到。
他原本想着, 即便是贺崇修在场, 但是场面混乱, 自己又特意做了伪装, 贺崇修也认不出自己。
而季雨迟则更好办了,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面。
到时候他特意英雄救美, 季雨迟心中肯定会对自己有旁的想法, 届时自己再慢慢亮明身份, 自己主动去求皇帝赐婚, 那么季雨迟肯定能够成为自己的人。
奈何自己特意赶来, 还是晚了一步。
现在发脾气已经无济于事,他要赶紧回京都。
宁顺帝定下的选秀日子就要到了,此番只能回去赌一赌, 说自己没有满意的正妃人选。
“将山上的盗匪找出来,斩草除根。”三皇子匆忙叮嘱了一句,让下人离开此地。
山匪那些人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此时再山中找不到人,定然是被贺崇修抓走了。
为了避免之后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找个时间将人斩杀才好。
三皇子没有过多的时间
在此地停留,此番事情功亏一篑,他还要回京重新安排。
他如今已经半投诚了皇后的娘家,虽然想要一个有力的妻族,但是皇后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季雨迟做正妃是最好的选择。
季雨迟从季爷爷的房间中出来,贺崇修已经来到了关押那六人的房间之中。
一直守在门口的侍卫,将六人的谈话大差不差地全都告知了贺崇修。
看来从这六人口中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不过贺崇修还是走了进去,“刺杀朝廷命官,诸位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六人现如今已经是自暴自弃的状态,反正已经被抓住了,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他们离开。
这么多年,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不过是为了生活,并没有真正伤人性命。
但是此次他们上了朝廷官员是无可辩驳的事情。
事到如今,只能心中默默祈祷,山中的人马已经成功转移,不会因为他们六人而牵连旁人。
“让你们来拦路的人,目标是我还是方才那姑娘”
知道六人是不可能主动说出来,贺崇修索性开门见山。
六人还是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准备一直保持沉默。
反正这两人如今也不可能对他们怎么样,不都一样要等待官府的人来吗。
“你们最初的目标不是我吧”贺崇修看六人不开口,但是自己的话还是没有停下。
依靠他这种倒霉的运气,若是六个人一开始便是准备取他的性命。
即便他早有准备,也绝不可能只是胳膊简单的擦伤。
况且在交手过程中,贺崇修也能够感受到,对方这六个人并没有下狠手。
“老子几个人劫富济贫,看你们是有钱的富商,所以来打劫的,什么目标不目标的,老子不知道,你们三辆大马车,还有好几匹马,定然是大户人家,兄弟几个看不过眼,所以才下手的。”
仍旧是六人中的瘦弱大哥开口。
贺崇修没再继续问下去,“现在不说,希望在见到你们郡守之后,还能有
这份骨气。”
“碣石这么大的地界,全都在官府的管控之下,你们真以为将山上的家人转移后,官府便找不到她们了”
“山上之前有不少人吧这些人下山寻找新的住所,只要人数稍微一多,不论是哪里定然会引起注意。”
“在山上生活这么多年,还有大宁的户籍吗肯定是要去官府重新登记户籍才行,否则如何在山下安定下来”
“真以为安排好她们下山之后,便安全了吗”
六人方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瞬间就消失了一半。
他们准备往山下迁移,是很早之前的计划,也确实有一部分专门在官府登记了户籍。
但是也还有一部分这么多年来,从未下过山,碣石地界重新登记人口的时候,他们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如今想想,倒是个麻烦事情。
不过他们还是强撑着不开口,已经收了旁人的银钱,怎么可能轻易将旁人的计划说出来。
“你们再好好想想。”贺崇修没有再同几人浪费时间。
碣石的郡守已经到了。
贺崇修虽然本身的官职不高,但是此番出京,身上有着钦差的名头,手中还有着宁顺帝的信物。
身边还和德宁郡主一路同行,皇宫侍卫也伴随在侧。
即便是一郡之首,也不敢轻易怠慢。
况且碣石有山匪的事情,之前一早便同郡守写信沟通过,郡守也答应会增派援军。
但是如今贺崇修还是受伤了,自己派出去的官兵,也没有找到之前劫匪的踪迹。
因此一路赶过来,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若是因为此事,贺崇修直接将此事写成奏折,送到宁顺帝的案桌前,那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之前贺崇修在广阳郡有所停留,整个广阳郡的官员大换血。
碣石的郡守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劳心劳力,但是贺崇修在自己的地盘中受伤是不争的事实。
贺崇修从房间中走出来的时候,季雨迟已经同碣石的郡守说上话了。
郡守心中不安,但是看季雨迟的面容又看不出什么
,只好心中惴惴等着贺崇修的出现。
虽然季雨迟的品职比贺崇修高,但是毕竟贺崇修才是写奏折那个人。
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贺崇修伤的重不重,但是对着季雨迟又一句不敢多问。
“文大人。”贺崇修从楼上走了下来,同碣石的郡守见礼。
“方才遇到的盗贼一共是六个人,已经全都被关在楼上的房间中,文大人不妨先同我去看看。”贺崇修没多什么,直接邀请郡守去见那六个一直保持沉默的盗匪。
季雨迟也跟着走了上去。
文郡守看着两人站在一起,“在下失职,竟然让郡主和贺大人在碣石地界遇险。”
“两位此番将我碣石地界的盗匪一网打尽,是我碣石的福分。”
郡守尚未见到房间中被关押的人,但是好话却连番不断地说了出来。
他方才仔细看过了,贺崇修的走路方式和面色,看起来应该只是轻伤。
不过心中却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
“文大人不妨先将这六个人关入牢中,再做打算。”
季雨迟走到了房间门口。
她方才同六个人谈话的时候,已经仔细看过了,这几个人都还有好多年的寿命。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这次拦路打劫,伤了朝廷命官而因此丧命。
“在下定然将这盗匪好好审理。”文大人又客气了几句,进到房间之中,看见了六个依旧被五花大绑的人。
“他们手中有兵器,不过已经被收缴,既然文大人已经来了,不妨将他们带走。”
“我听文大人说之前碣石山中的劫匪都是拦住富商打劫,但是此番却找到了我们身上,文大人不妨好好查一查。”
贺崇修说完,却没有听到文大人的回应。
看向文大人,却发现他一直看着六个中最瘦弱的一个人。
那人被当地的郡守这么盯着,也是一头雾水和慌张。
他虽然一直觉得自己是被生活逼迫,是不得已为之,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真的对方官府,他们的身份就是盗匪,依靠山中地势这么多年来成
功活下来的盗匪。
遇上官府的人自然是心虚的。
之前能够对着贺崇修昂着头梗着脖子硬气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贺崇修到底是多大的官。
但是如今自己面前出现的是当地的父母官,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样。
文大人招招手,让一直跟在身后的几名官兵上前,将六人拉了出去。
六人又变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
“文大人,可是有话想要对我说。”贺崇修看出文大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开口。
文大人点点头,又看向一旁没有离开的季雨迟。
“文大人但说无妨,德宁郡主不是外人。”
他们同这位文大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并无什么秘密话题。
“贺大人身上的伤如何”文大人看向贺崇修。
贺崇修的伤口被衣服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伤口到底在哪里。
贺崇修挑眉,晃动了一下袖口,“伤口并无大碍。”
“按照大宁律法,刺杀朝廷命官乃是死罪,在下如今想斗胆向贺大人说出自己的诉求,贺大人伤势不重,是否可以轻饶他们,将死罪免去,旁的听从贺大人的吩咐。”
听到文大人的话,季雨迟看了一眼贺崇修。
想必方才那六人寿命依旧很长的源头,便是在两人的这番谈话之中。
“文大人,您方才也说了,刺杀朝廷命官,依律当斩,文大人又为何为几位劫匪求情”
贺崇修注意到季雨迟的眼神,向季雨迟看去。
季雨迟又匆匆低下头,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明显。
“碣石地界出现盗匪伤人性命,是在下的管束不力,待明日,在下定然亲自向陛下请罪。只方才那六人之中,有一人曾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身为朝廷命官当为国效力,但是眼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被自己下令处死,身为读书人,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在下知道这请求有些无理,但请贺大人能够理解,您放心即便他们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定然不会将此事轻易揭
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尽量早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