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君迁子没再说下去, 而是看向如今高度紧张的季雨迟。
“郡主,我先帮你处理手中的烫伤。”君迁子看着如今季雨迟的模样,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拿起手中的药箱, 在季雨迟身边坐下。
“谢谢。”季雨迟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
虽然系统如今依旧没有回答她, 但是季雨迟愿意相信君迁子的诊断。
既然已经知道真的是蛊虫在作怪, 那就说明一定会有办法解决。
“爷爷, 我没事。”季雨迟看着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 对季爷爷笑着。
“没事就好。”季爷爷看了看季雨迟的手, 虽然眼中的担心尚未消散, 但是并未多说。
“我去换身衣服。”季雨迟站了起来, “不知君大夫可有什么治疗的办法不管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便是。”
“尽力而为。”君迁子最终也只说出这四个字来。
他对于蛊虫也只是简单了解, 他方才猜测是由于蛊虫引起是因为, 贺崇修的心脉在他看来是没问题的。
贺崇修不管是脸上还是身体的温度都在时刻升高, 所以才会有如此猜测。
不过君迁子并不能确定自己的诊断是否真的正确, 他自小学医,对许多事情都十分有兴趣。
年轻时, 曾听人说过西南人擅长养蛊,所以在收拾好行装之后, 自己独身一人前往西南。
西南虽然是大宁的领土,但是大宁对这片土地的掌控力并不强。
每次派去的官员都没有太大的作用,最后那篇土地还是西南人自己做主。
君迁子去的时候,做足了准备, 但是他还是吃了亏,甚至差一点回不来,所以他从未对旁人说起过自己之前的经历。
西南人太过排外, 况且那里经常下雨,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在那种地方去的。
所以君迁子的出现,引起了西南人的重点关注。
尤其是在知道君迁子是个大夫之后,简直到了监视的地步。
虽然养蛊在不知道的人看来,十分神秘,但是若是医术高深的大夫,接触养蛊会比普通人快很多,有许多道理都是旁通的。
所以即便是君迁子在那里住了半年,也只搞清楚了一些皮毛。
西南的蛊虫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女子独有的情蛊,这种一般是西南女子偶尔外嫁时,用在自己丈夫身上的,只要丈夫这辈子都没有二心,没有让西南女子悲伤动怒,那么蛊虫一辈子都不会威胁到男子的性命。
另一种类则是西南较为常见的蛊虫,死状一般情况下也比较统一,大都是七窍流血,血管爆裂,总之死状凄惨,但是具体情况君迁子也不是很清楚。
贺崇修如今的情况明明看着是高烧的症状,但是脉搏却是正常的。
“郡主,在下也只是猜测,如今能为贺大人做的就是利用针灸之术看能否将贺大人的症状稍稍减轻一些。”
“你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季雨迟现如今已经冷静下来了。
只要能够扛过这一关,贺崇修日后肯定会没事的。
其实从最初两人猜测贺崇修一直濒临死亡这件事情同蛊虫有关之后,季雨迟便曾经想过是否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后来发现自己依旧可以日日看到贺崇修的预见视频后,况且贺崇修也一副心中有成算的模样,所以便没有催促。
没想到爆发会来的这么快。
有了季雨迟这句话,君迁子大胆了许多,下去准备自己的银针。
正巧此时两个侍卫也带着五个老大夫纷纷前来,五个大夫轮流上去给贺崇修诊脉,但是之后确实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让他们走吧。”季雨迟没有为难这些老大夫,痛快让他们离开。
贺崇修如今的情况是由蛊虫引起的,若是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君迁子将自己准备的各种各样的银针拿了出来,长长短短,大大小小。
从贺崇修的头开始施针,一直到手指。
整套流程下来,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两个时辰,系统依旧没有理会季雨迟的的呼唤,而刚刚施针结束的君迁子也大汗淋漓。
连手都开始隐隐发抖。
“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季雨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贺崇修,头顶上的数字不断变动,但是一直从未停下,看不出贺崇修到底会怎么样。
“回郡主,这只能看个人机缘。”君迁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喝了口茶水缓解方才的紧张。
“如今虽然身体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但是能否醒来,我并不敢做保证。”
“且我觉得我这针最多只能撑半个月,若是半个月内还无法找出真正的原因并且解决,怕是仍旧凶多吉少。”
君迁子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明显有些担心。
但是季雨迟已经不再是方才慌乱的模样,她平静地送君迁子回房间消息。
君迁子站起身后,季雨迟突然又问道“你有多大把握,觉得贺崇修身上的病症与蛊虫有关”
“除了蛊虫,实在是想不出有别的原因。”君迁子没再多少,他精神高度集中两个多时辰,现如今已经是疲惫到极致。
房间中只剩下季雨迟和季爷爷守在贺崇修的身边。
“雨迟”看着季雨迟沉默不语,季爷爷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你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贺家。
但是这话季爷爷才说了一半,季雨迟却突然反过来叫住季爷爷。
“爷爷,我们先将您送到九江,您在九江安顿下来后,我便同贺崇修一起去西南,您看如何”
“雨迟。”季爷爷的神色和语气都严肃起来,“我觉得这件事情,你还是需要书信告知贺家。”
“贺崇修是贺家的儿子,没有任何一个父母能够承担自己儿子命在旦夕的情况。”
“我知道的爷爷,您别担心。”季雨迟看了一眼仍旧躺在床上的贺崇修。
“我会写信给贺家,但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方才君迁子也已经说了,贺崇修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从渔阳到西南,哪怕是最快的路程,十天也不一定能够到,到了西南后,能不能查出来到底是什么蛊虫,是否有人愿意出手相助,这都是不确定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我们今日就出发,让船夫动作快一点,那到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到九江。”
“到时候你也不用下船,只让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行”季雨迟站起身来,寸步不让。
即便九江是季爷爷之前的居所,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很多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让季爷爷一个人下船,季雨迟就算是疯了,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我有打算的,救命要紧,况且如今这两年大宁并没有动乱,我一个老人家,没人会在意的。”
“再怎么说你爷爷也是在九江长大的,回到自己地盘,哪里那么容易被人欺负”
爷孙两个一直争论到上船,谁都没有相互说服。
最终还是季雨迟一锤定音,“最起码让我在九江看着您安顿好了,我才能放心离开。”
季雨迟催着季爷爷去休息,自己则依旧坐在贺崇修的床边,努力呼叫着系统。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系统终于给了季雨迟回复。
“贺崇修真的是蛊虫吗怎么才能好”
系统却模模糊糊没有说话。
季雨迟只能按住性子等待。
“宿主,其实是能治疗的,但是有些麻烦,而且如果不把问题根治,即便是让贺崇修现在醒过来,过段时间还是会像现在这样。”
“治标不治本的话,最多只能让贺崇修再次正常生活两年,等到身体中的蛊虫再次长大,那么贺崇修的情况会比现在更加惨烈。”
随着系统的话逐渐说出来,季雨迟也终于明白了贺崇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蛊虫是自从进入到贺崇修身体之后,是人为取不出来的,想要身体里的蛊虫爬出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蛊虫寄存的肉身死亡。
在人体死之后三天,身体内的蛊虫会主动爬出来,并且还会主动寻找新的目标。
这个蛊虫以蚕食人的血管和心智为食。
一般情况人中了这个蛊虫之后,一点点小伤就很容易丧命。
所以贺崇修这一年多以来才会如此倒霉。
按理说一般人,接触这个蛊虫不久后,蛊虫便可以开始发力,只需要一两次就可以成功,蛊虫根本不可能在第一任寄主身体中长到成熟。
但是贺崇修却完全不一样,这个蛊虫在他身上呆了两年的时间,一直到自身完全成熟,才能够以侵蚀血管的方式,让贺崇修遭受意外。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季雨迟听完系统的话,仍旧是一头雾水。
“只需要在封住贺崇修重要穴脉的情况下,用香叶水泡上三天,身体中的蛊虫便会受不了。”
“但是这蛊虫并不会死,只是会缩回原本幼年的形态,贺崇修命格特殊,老天爷对他有优待,所以幼年的蛊虫对于他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两年后蛊虫再次长大,依旧会是如今这模样。”
“想要真正解决问题,必须找出能够控制贺崇修身上蛊虫的主虫才可以,但是主虫才是最难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