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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事件(叶真说:“我妈不在,要不...)
    那天晚上叶真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客厅里传来玄鳞龙纪威的交谈声。

    玄鳞漫不经心的道“就让他去嘛,对孩子应该以自由放养为主,管制教育为辅,想当年老子刚成年就出了洞,大江大河五湖四海嘿嘿”

    龙纪威冷冷反问“叶十三小同学成年也需要一千八百年吗”

    叶真立刻清醒了,穿着奶牛睡衣,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只听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玄鳞说“咱们儿子太顺遂了,应该有个人杀杀他的锐气。”

    龙纪威语气很淡却很肯定,说“黑泽川会杀了他的。”

    “不会的啦孩子他妈,人家说了要一场公平的比赛啦。就让咱们儿子吃点苦头,回来就知道好好上学认真念书了,那什么山地家族,谁是谁啊”

    “谁是孩子他妈”龙纪威简直无奈了,又道“你不懂,叶十三跟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他身上背负太多,一次都输不起,一旦倒下就彻底站不起来了”

    “干嘛要他站起来小孩子就应该乖乖的该干嘛干嘛。难道他能像碰见我们以前那样,一天到晚跟踪日本人,偷偷摸摸捅暗刀,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抓起来喂枪子儿了”

    龙纪威沉默不语,玄鳞又道“没有人是输不起的,宝贝儿,就连我都输得起。只有曾经被狠狠打落在尘埃里的人,才能真正看清道路延伸的方向。”

    黑暗的门后,叶真紧紧贴在门上,一时间滋味复杂,不禁有点恍惚。

    他们又争论了几句什么,龙纪威脾气比较冷硬固执,玄鳞则避重就轻,非常圆滑。最终龙纪威下了决定,说“我明天就打电话给楚慈,叫他把叶十三带去北京上学,实在不行让韩越丢军营里管着。不管叶十三想干什么,等他十八岁以后脑子清醒了再说。”

    “你这样人家不会领情的啦,小孩子要狠狠的教训一顿才知道好歹”玄鳞嘀咕一会儿,甜甜蜜蜜的一个猛扑“宝贝儿让我们开始夜生活吧”

    门后偷听的叶十三“”

    叶十三小同学挣扎了一会儿,最终扛不过满满的睡意,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龙纪威果然打电话给那位传说中“念书时成绩超好”的、在北京当化学工程师的楚慈,请他有空来大连接叶真上京。

    叶真从没接触过这位经常跟龙纪威煲电话粥的楚叔叔,印象里他脾气不错,除了有点唠叨又有点毒舌之外,对人一般都有求必应的。

    楚慈果然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当场约定一周之后抵达大连,在龙纪威家逗留三天,三天后带叶真北上。

    玄鳞凑在话筒边上见缝插针的鬼叫“楚慈楚工程师叫韩越手制几斤香肠带来好吗,哥吃大排档吃得嘴里淡出鸟来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问“你愿意把鸟长在那里是跟我没什么关系啦,但是龙纪威高兴吗好吧,你想要什么列张单子出来,我试试看能不能说服韩越”

    叶真有点失落,早饭时恹恹的抱着粥碗,目光追随龙纪威走来走去,半晌问“妈,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谁是你妈”龙纪威走过身边,随手塞给他一个白水煮蛋“自己剥了沾点酱吃,马上收拾收拾出门上学,厚衣服已经给你挂在门口了玄鳞不要扒我今天你送叶十三小同学去学校,我有个电话会议要开”

    玄鳞懒洋洋的收回爪子,对叶真挤眉弄眼“儿子乖,别招惹你妈,他昨晚累着了”

    砰的一声巨响,龙纪威从书房里丢出一本大字典,准确无误把玄鳞砸了个踉跄。

    吃过早饭果然是玄鳞送叶真上学,从车后镜看,他们后边不远不近的缀着两辆车。

    “叔,”叶真说,“我们被跟踪了。”

    玄鳞漫不经心的把着方向盘“哦这太正常了,别担心,那是九处的车。”

    “九处不是龙纪威的,嗯,地盘吗我记得你们都叫他龙九处长”

    “是啊。”

    叶真反手指了指车后“那为什么跟踪我们”

    玄鳞开了一会儿车,半晌才说“九处太大了,肯定有人跟龙纪威离心离德。再说我们这次离开北京,上边立刻扶植了能跟龙纪威相抗衡的势力,毕竟他们不希望九处完全被龙纪威所掌控好了,这些政治斗争方面的事情你不懂,说了也白说。”

    叶真憋了半天,最终总结道“功高盖主。”

    玄鳞从后视镜里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话说回来,”叶真又挠着下巴问“为什么你们要从北京离开呢为什么要叫那个楚楚慈来接我去北京,你们自己带我回去不就得了”

    “因为你伟大的爸爸大人我,当年在北京为了讨好你妈也就是当时的龙九处长,而在国际外宾面前惹了点小麻烦。这点小错被上边看龙纪威不顺眼的人拼命抓住无限放大,正巧那时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老子我差点被杀”

    叶真敏锐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鳞那水火不侵的脸皮竟然有点微微发红。

    叶真拼命探身想凑到玄鳞脸上,被玄鳞一巴掌拍回副驾驶席。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叶真一个劲磨蹭,又偷觑玄鳞脸色,突然灵光一闪,发誓道“我绝对不告诉龙纪威你跟我说了什么”

    玄鳞表情有点松动,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那声音非常微妙。

    “老子的发情期到了,把龙纪威给上了,然后就就逃了。”

    叶真“”

    玄鳞满脸沧桑,说“临走时还狂性大发,在九处搞了点破坏,加上龙纪威又被我收拾得有点惨所以他们认定我有极大破坏力,是影响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不稳定因素。”

    叶真哑口无言,好一会之后终于说“叔叔,原来你还有这么牛逼的时候。”

    “唉,老子清醒以后是有点后悔的,但是又提不起胆子回去,就在外边晃,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幸亏后来听到龙纪威被日本人追杀的消息,终于壮起胆子回去了,把你妈整个人打包一带,之后就北上来这里了。”

    叶真已经完全没词儿了,一路上只听玄鳞在那摇头晃脑,不住的感叹“唉,后悔啊后悔啊。”“唉,人生啊人生啊。”“唉,好嫩啊好嫩啊。”

    “”叶真终于抓狂道“好嫩啊是神马意思”

    一路到达学校,玄鳞给叶真整了整衣领,叮嘱了几句好好上学别出乱子,便开车往回走了。那两辆跟踪的车立刻掉头往回跟,显然只认定了玄鳞,没把叶真放在眼里。

    叶真背着书包往学校走,一边走一边感慨,心说原来玄鳞发狂的时候如此牛逼,那下次还是不要跟他吵嘴好了,要不就叫他声爸爸吧。

    “阿嚏”

    远去的车上,玄鳞突然鼻子发痒,狠狠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骂我,叶十三小同学吗”玄鳞揉着鼻子,疑惑的想。

    2

    叶真没有告诉同学他一个星期以后就要走了,他没有想要告别的人。

    毛庆熙一直没来上学,大概是吓傻了,据说他爸爸让他在家里休息。

    就这样平静无波的直到第七天,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卫鹄突然从教室外边进来,一拍叶真的肩,说“毛庆熙怎么跑学校里来了,说要找你呢”

    毛庆熙请假的事情他们都知道,都以为他病了,突然见他一个人神经兮兮的跑学校里来,当然都觉得奇怪。

    叶真也没多想,走到门口去一看,只见毛庆熙没有穿校服,只穿着平常衣服,显得十分突兀;他那几个呼风唤雨的小兄弟跟在后边,时不时盯着他,目光非常担心。

    毛庆熙却像是对周围的一切都非常恍惚,直到看见叶真,才猛的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还好吧”

    “”叶真说“截止五秒钟前我还是很好的。”

    毛庆熙脸色发白,眼眶发青,眼珠却泛着诡异的血丝,低声问“你是不是”

    他突然警惕的往周围看了一眼,紧闭上嘴巴。

    叶真莫名其妙“我是什么”

    “就是就是那个啊”

    “就是什么”

    毛庆熙指甲深深陷入叶真右手的肉里去“就是那个那个,龙九”

    他突然紧紧抿起嘴唇,瞪着眼睛盯着卫鹄走过。卫鹄被他悚然的目光弄得有点心惊胆战,闭住呼吸紧贴墙根溜过去,战战兢兢道“我,我去接点热水”

    毛庆熙突然把叶真的手一拉,坚决而不容置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叶真“”

    “走”毛庆熙也不管叶真愿不愿意,直接拉着他往楼下跑。

    叶真莫名其妙被拉到教学楼和小花园夹角的一块空地上,学校正准备在这里挖一个游泳池,已经用塑料布蒙起来了,视线一挡,只有几个工人在远远的走廊下午休。

    毛庆熙那几个好兄弟充满敌意的跟了过来,好像担心叶真随时会狂性大发,把毛庆熙按倒狠揍一顿似的。

    叶真哭笑不得,只得问“你到底找我干什么我好好的,马上就要去北京啦。”

    “嘘”毛庆熙左右看了一圈,神秘兮兮的问“那天来接你的那个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

    “哦我爸爸。”

    “那他呢”

    “我爸啊。”

    “不我是说,我是说他,那个龙九处长”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毛庆熙语调一下子降了下去,显得非常神经质。

    “”叶真无语半晌,说“那是我妈。”

    毛庆熙一脸“你不要骗我了”的表情“龙九处长是男的我听我爸说的”

    叶真满头黑线,心说难道这小子的爹跟他胡说了些什么或者是有人跟他爸说了些什么,吓到了他爸据说他们一家子都当官,玄鳞说龙纪威很了不起,那么毛庆熙他们家的官和龙纪威的官,哪个更大一点呢

    “我爸说那天那个那个妖怪,”毛庆熙颤抖了一下“是个很了不得的东西。”

    叶真黑线道“是挺了不起的,大脑组织都破坏了还能打,比日本鬼子强多了。”

    “我爸说龙九处长跟那种东西有联系。你你知道吗你知道点什么,是吧”

    “我神马都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的。”毛庆熙神经质的抱住头,低声念叨“它们会回来找我们对吧,那种怪物,我们一定惹麻烦了,如果它们咬我一口,我就会变成跟它们一样的东西”

    叶真崩溃道“我拜托你了同学又不是丧尸我也很害怕的好不好”

    毛庆熙捂着耳朵,猛的一下蹲到地上,喃喃着道“我该怎么办,好害怕啊,我该怎么办”

    “喂你别吓我毛毛毛虫啊不毛毛熙不不不,毛庆熙”

    叶真手忙脚乱,要拉毛庆熙起来,但是毛庆熙铁了心蹲在地上不起来,他一时半刻竟然拉不动。

    叶真绝望了,拎着毛庆熙的耳朵咆哮“你能不能别整天瞎想专心当你的官二代去那些人是冲我来的,跟你丫没关系啊啊啊啊”

    毛庆熙尖叫“你什么都不懂,放手啊好痛

    “喂你们几个别傻站着,把他给我哪边凉快拎哪边去,快”叶真一回头,正准备对毛庆熙的那几个好兄弟嚷嚷,突然表情一滞“咦”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几个在走廊上午休的工人都纷纷起了身,成半圆状把他们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他们身后是教学楼的夹角墙,身前就是那几个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工人。

    虽然他们都没露脸,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几个人明显来意不善,面有凶相。

    毛庆熙是惊弓之鸟,瞬间就软蛋了,飞快躲在叶真身后。

    那几个三好学生也发觉不对,纷纷叫起来“什么人”“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几个工人一言不发,上来就把一个学生轻轻推开。他动作不大,那学生却惊叫一声,踉跄几步后狠狠跌坐在地,看样子是摔狠了。

    “干什么快叫老师”

    “老师,老师快来人啊”

    有个机灵的学生想跑,还没跑两步就被一个工人拦腰一挡,当胸一脚踹回包围圈。

    那学生惨叫,叶真闪电般伸手,千钧一发之际稍微缓解了那人落地的势头。一个大活人凌空飞来的劲道可不是开玩笑的,叶真被撞得踉跄一步,那学生落地后痛得几个翻滚,愣是叫都叫不出来。

    领头那工人摘了安全帽,露出一张非常年轻的脸,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五官长得非常普通,眼神却相当冷酷。

    “叶真”他目光在几个学生身上逡巡一圈,最终落到叶真身上。

    周围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几个三好学生已经被吓得哆嗦成一团了。

    叶真警惕的挡在同学身前,问“你是谁”

    那人招招手,用生硬的中文说“你,过来。”

    叶真怒道“开神马玩笑,小爷问你话呢你是谁日本鬼子对吧听声音就像鬼子谁派你来的,山地傻叉还是黑泽串串”

    那人“”

    叶真话说得又快又顺溜,那几个日本人都听不懂,只能从他表情看出不是什么好话。

    几个日本人脸都沉了,为首那个再次招招手,喝道“你过来”

    叶真弯腰捡了块石头,搁在手上掂了掂,突然闪电般扬手一掷,尾端最后那个日本人瞬间倒地惨叫。

    没人看清石头是怎么飞出去的,只听它落地时“咚”重重一响,再看那日本人,捂着鼻子满脸是血,呸呸吐出半颗混着血沫的牙。

    “你”日本人都怒了,为首那个哇啦哇啦半天,叶真完全听不懂,末了只听到他重复一个词“a龙纪威龙纪威”

    “龙纪威”叶真疑惑道“你来找我妈的抱歉我妈今天不来学校,要不你跟我爸聊聊”

    “”完全是鸡同鸭讲,那几个日本人完全怒了,其中一个大踏步走上来,还没走近的时候,毛庆熙一个哥们终于怕得难以控制,尖叫一声就想往外跑。

    这声尖叫仿佛在已经烧开的油里滴了一滴水,瞬间满锅都炸了几个工人同时扑上去抓那个学生,叶真想也不想,劈手拦住一个,返身侧旋踢当即将其扫倒

    另外几个还往学生冲去,为首那个年轻的日本人却直扑叶真。叶真抽身不及,闪电般跟那人对了几招,竟然没能讨到什么便宜,不由得心里一惊。

    那日本人也一惊,本来看叶真的目光还非常轻蔑,现在则多了点警惕。

    要知道他是山地家族一手培养起来的,手底功夫虽然不及东乡京男,但是毕竟年轻有为,平时被人恭维惯了,一心觉得自己是世上罕见的少年高手。听说叶真重伤东乡京男、废掉山地崇之后,他只觉得好奇又难以置信,觉得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不可能那么厉害,十有八九是别人以诈传诈,把山地仁大少爷给唬住了。

    当山地仁告诉他叶真是龙纪威的养子之后,他便觉得是因为日本高层怕龙纪威,所以连带着重视龙纪威的养子。实际上一个十五岁孩子的功夫,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就像势力横跨黑白两道、为人说一不二的黑泽川,当年十五岁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年幼无知的少爷罢了,别人也是看在黑泽家族的面子上,才会夸他一句少年英才,文武双全。

    在这种轻视的心态下,他受命过来绑架叶真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点轻敌的。

    然而没想到,两方人一碰面,还没开始交手,叶真一块石子就废掉了自己一个手下。再一交手更了不得了,那少年左手五指绑着厚厚的绷带,一直到手腕都裹得跟粽子一样,但是竟然能跟他打成平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少年仅用单手就能对付他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叶真挥手在日本人眼前晃了晃,漠然道“你傻了吗”

    那小鬼子看他的眼神太奇怪,震惊里夹杂着不甘。叶真其实挺熟悉那种眼神每次他看到卫鹄满分考试卷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露出这种眼神的。

    小鬼子被他一挥,猛然回过神来,满脸涨红大骂一声,不要命的直冲过来

    叶真脸色一沉,劈头怒喝“岛国蛮夷,还不快给你叶真小爷我跪下磕头”

    说罢当胸一记窝心脚,干净利落把那小鬼子扫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