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宫中出事, 盯着武成王府的钉子也没了。现在倒是方便了两人出去。
中秋夜的月又大又亮。郁欢靠在他怀中瞧着旁边葱郁的树叶有些新奇。
她知道轻功,也见过他们用轻功。但确实没体验过。
脚下离地飞起来的感觉真的很激动很兴奋。
郁欢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现在终于放松了下来。
一双狐狸眸打量着他, 这人着实俊的很呐。她未出嫁之前想象过以后想嫁的人。
他可以不富裕但一定要有志气, 可以长相一般但一定要踏实人品好。
最好可以入赘,这般就可以在生意方面辅佐她,和她一起振兴郁府。
可若是他这般俊的人,养在后院也是可以的
郁欢盯着他的脸出神, 直到禁锢在她腰间的劲道消失了才回神。
只见他一双眸子也不像往日闪躲正温柔的望着她。
郁欢眨了眨美眸,“你要带我去哪”
“放花灯。”他柔声道。
他说的认真,眼神也认真直勾勾的看着人温柔又霸道。
木头也有开窍的时候郁欢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风虽然消了, 但八月的天到了晚上总有些寒意。郁欢虽穿了披风, 但到底是特殊时期身子虚弱忍不住的打了个寒噤。
他将身上的披风围在了她身上,大大的披风将她牢牢的包住,周身的冷意顿消。
卫卿彦有些愧疚,是他大意了。
郁欢见他身上只剩下单薄的衣衫,伸手就想将披风脱下。
她便是再冷也不用和病秧子抢衣服呀。
只那双大手箍住了玉手, 紧紧的没有放开。他本人看着温润的像一块美玉, 但这手却像是和身体差不多有些瑕疵。
身上有疤痕,手上有茧子。
他大手热热的,手指微微摩挲弄得人心有些热。
郁欢面颊一红, 没再拒绝。
“你, 你不是十分畏寒吗”郁欢忽而想起他六七月最热的时候都穿着披风, 现下天凉了手怎的还温热的
卫卿彦眼神微滞,往日不怎的在乎的残破身子,今日却有些难以宣之于口。
郁欢见他眸中落寞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好再问,娇软的小手调皮的挠了挠他的手心,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么多花灯”
只见他身后的原本漆黑一片的小院忽而亮了起来。庭院中挂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精致的如镶了白玉青翠的八角宫灯,妙趣如旋转飞舞的走马灯。
画上人物上至天庭神仙,下至飞禽走兽
郁欢看的很是欣喜,走向前摸摸这个瞧瞧哪个,一张小脸红的娇艳。
试问天下哪个女子能不喜欢这种精心准备的惊喜郁欢自然也不例外。
卫卿彦眼睫微眨,往房顶一瞧果然便见一幅看热闹样子的元阊和笑容忠厚的李文。
卫卿彦“”
他瞧她这般欢喜,又瞧着元阊得意的眼神,顿时看着那些精妙绝伦的花灯便觉有些伤眼睛。
“你喜欢”卫卿彦上前见她欢喜的抚摸着一个走马灯,声音带了丝丝沉闷。
“谢谢你。我喜欢呀。”郁欢放下走中的灯笑盈盈的望着他,狐狸眸子微微上扬很是柔和。正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卫卿彦越是心闷。
他的花灯没那厮的多,也没那厮精巧,拿出来她不欢喜,不拿出来
卫卿彦瞧着那厮挑衅的眼神
“这里冷,进屋吧。”他柔声道着。修长的身子挡住了屋顶上人的视线,将美人笼罩在宽厚的怀中。
他只着单薄衣衫,唯一的披风还在她身上,定是冷了。郁欢笑着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屋。
两人进了房,屋顶的元阊也不愿再在冷风中待着,嗤笑了一声便兴趣缺缺的回去了。
房中,郁欢瞧着桌子上的天灯又瞧了瞧那人有些不自在的脸,顿时便有些明了了。
这天灯虽上面画的人物栩栩如生,但边边角角却有明显的制作痕迹。
哪家做灯的铺子手艺这般糙哪家铺子又有那个胆子卖这般糙的灯给他
郁欢眸中多了几分趣味和欢喜,凑上前细细查看着那天灯。
明月高悬,清风吹拂着青翠的竹林。萤火虫萦绕在竹隙间活泼生趣。
女子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男子修身长立,眉目柔和的望着地上蜷缩的一团。
虽是撩撩几笔,但男子模样却依稀可见像极了他。那女子
郁欢面颊有些热,又忍不住的看另外的一个天灯。
傍晚的寺庙天边晕染着晚霞,香炉里染了一日的烟火散了些。整个寺庙笼罩在静谧之中,仿佛能听到远处僧人木鱼声。
大树下女子手中拿着一旧色香囊娇笑着望着对面的男子。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似有万千情意
郁欢面颊红成一片,回眸瞪了他一眼。
这呆子是破罐子破摔了呸,她才不是破罐子。
“净学些花哨的。你这是讨了多少姑娘的欢心”
她水盈盈的眸子嗔着他,娇的仿佛能掐出水。
卫卿彦眼睫微垂掩住了眸中的不自在,声音有些哑的道“你欢喜吗”
明知故问。这人什么时候面皮这般厚实了郁欢瞪了他一眼没有回。
狐媚眼儿本应是犀利妩媚,只她美眸含水,瞪人丝毫没有威慑力。
卫卿彦不傻,喉结滚了滚,还是问了出来,“比之,外面的花灯如何”
郁欢美眸狡黠的转了转,故作严肃的道“这铺子真是大胆,这般手艺也敢拿出来买卖。也只能骗骗王爷这等富贵人”
此话一出,只见那张俊脸上精彩的很,桃花眸子都像是染了一丝沮丧。
郁欢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她拿了那画了竹林的天灯便,回眸娇娇的望着他,“只是这家铺子画师技艺高超,活灵活现。”
娇音入耳犹如天籁,娇面如月间仙子让人晃神。卫卿彦嘴角微勾,拿了另一个天灯随着那美人影也出去了。
两盏天灯迎风而上,紧紧相随。郁欢忽而想到往日迷信至极的花田,此时竟也有了一丝希冀。
她双手合十,美眸轻阖默默的许着心愿。
一愿母亲健康长寿,二愿年年有今日
卫卿彦柔柔的望着她,只望她所求尽如所愿。
两人在外面又看了会直到那两盏天灯成了一个红点儿才回去。
夜深了,风也急了。卫卿彦让人备了马车,柔软的垫子,缓慢的速度,舒适的环境。
郁欢折腾了半宿,刚上车便昏昏欲睡。
只是还睡意刚浓马车便急切的停了下来,外面还夹杂着说话声。
马车停的急,郁欢一下子便撞进了后面宽厚的胸膛。她被吵醒,玉手懵懵的揉着眼睛,睡意惺忪的眸子泛着水雾 ,仿佛单纯的稚儿一般。
“三更半夜,武成王好生雅兴,不在府中歇息出来作甚”
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郁欢睡意消除有些晃神。
卫卿彦扶着她的肩膀让人坐正了,担忧柔和的眸子才从美人身上移开。
他宽厚的肩膀将后面娇娇美人挡住,大手挑了半开的帘子冷声道“本王愿意去哪里用得着和二公子报备”
“今夜城中纷乱,臣奉命搜查余孽乱贼。王爷体弱万一出现个不长眼的伤了王爷贵体便是不该了。还请王爷配合微臣的公务让微臣搜上一搜,不然”张瑜笑着望着他。都不是傻子,那笑是善意还是挑衅还是分的清的。
更何况这人前面口中咬紧了体弱二字不是挑衅是什么
卫卿彦脸色又冷又黑,配着身上的玄色锦袍气势很是摄人,“本王不让搜何如”
“这是微臣的公务,还请王爷配合。”他面上虽仍是带着笑,但态度却是强硬的很。旁边的小兵手中的剑动了动,一副要公事公办的样子。
“呵,本王倒是不知了铁甲军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调遣了。”卫卿彦嘴角微勾讥讽的道。
旁人只知卫世子体弱多病,温润如玉,这番少有的强横尖锐却是少见的很。
郁欢却知这人应是怕被人搜出她的所在。之前的花灯仿佛如过眼云烟,说实话情感上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理智上郁欢却是支持的,庶母和嫡子同车而行,想想便能传出多少的香烟流言来,更何况他还在孝期
当然郁欢也没多好过便是了。不说他能不能挡住外面那人,只说这和庶子深夜游玩被前夫搜查,这
郁欢心中百转千丝,两个男人的态度却是谁也不让谁。
卫卿彦那话一出,原本挡在前面有些动作的小兵都纷纷让开了路。
铁甲军作为早年跟着皇帝打江山的一支军队,还是先武成王一手操办训练出来的
虽说前些年先武成王上不得台面,人们都慢慢的遗忘了这些军队,也忽视了他曾经的强大。
今天宫中出事,大多的兵都在宫中护卫。所以带出来的只有铁甲军了。
只是到底这兵权还在人家手中捏着,再搜查人家的确说不过去。
“二公子还要搜查吗”卫卿彦挑了挑眉,冷冷的望了他一眼。
“便是剩下微臣一人也要坚守公务。”张瑜脸色如墨硬声道。
“本王看谁敢动。”卫卿彦从衣袖掏出一玉牌随手扔给了旁边的小兵。
只见那小兵接过小心翼翼的举过头顶跪了下来,紧接着旁边的众人包括张瑜都跪了下来。
卫卿彦讥讽的笑了笑。用血汗和肉盾操练出来的军队,却抵不过一个徒有虚表象征的皇权的牌子。人性真是复杂。
马车行过众人,卫卿彦脸上的冷意消了些,却是失了之前的好心情。
“今日多谢王爷。”郁欢松了口气,出言感激道。一声王爷仿佛又隔开了两人的距离,淡到让人心怕。
“谢什么”他淡声道着。眸子紧盯着她松了口气的娇颜有些郁闷和无奈。
郁闷她丝毫不想和他有干系,无奈这正是自己之前所求和被迫所求。
“多谢王爷带我放花灯,也多谢王爷拦住了人。”郁欢眨了眨眸子轻声道。
她话音刚落只见那张俊脸忽而凑到了旁边,身子也离着她有些近,一双眸子复杂的望着她,一时间让人有些难以读懂。
环境狭小,空气中两人呼吸交错仿佛温热的气息打在了脸上。郁欢下意识的往后躲,只是刚动作便被那人拦住了腰肢。
她美眸中有些懵有些躲闪和无措,却唯独没了之前放花灯时的娇羞。
娇艳如花的面颊近在眼前,卫卿彦却放开了人,闷闷的道“和我不用说谢。”
郁欢点了点头,不知为甚莫名的有些尴尬和无措。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一个整理自己的仪容,一个阖眸假寐不知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彦彦和渣渣前夫对阵只是刚刚开始,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