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
五六个贵妇人围坐在麻将桌前,手下动作快速敏捷,麻将搓的“哗啦啦”的响,她们穿着或富贵或华丽或淡雅,边唠着家常边打牌。
“最近怎么没看到舒婷,她好像很久没出来打牌了。”
“嗨,她还能去哪,出国生孩子去了呗。”
“又生这都是第三个了吧,现在查计划生育查的这么严,她这是顶风作案啊,你说她家里也是诶,我要胡牌”
“还不是想要儿子,第一个不是儿子她家里那个闹了很大的脾气,第二个又不是,被送到乡下给人家养了,也不知道罚没罚钱,不过她家有钱不怕罚。听说这次查过,确定是儿子,去国外生捞个洋人籍回来呗。”
“都什么年代了,生男生女不都一样吗好好的花国人不做做什么洋鬼子,之前欺负我们还欺负的不够惨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洋人的科技医疗什么的确实比我们先进,所以国家现在不是送了好几批人出去留学了吗”
通常这个时候林桂芳都是只听不发言,因为她确实什么都不懂,这些富太太信口拈来的事情众人皆知,可是她就是害怕自己说话露了胆怯和无知的馅。
好在最近也有跟着丈夫学习看报,偶尔也会交流两句,当她学着把丈夫的话转述的时候通常都会获得富太太们的一致认同,这也是明明已经结束学习班后的她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诶,打的手都酸了,不打了。”宋爱容揉了揉酸胀的手臂,又抬手揉了揉肩颈顺便转动脖子,手臂上的翡翠玉镯撞击金饰耳环琳琅作响,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桂芳,听说你会玩,要不你帮我替两把。”
“我还没见过桂芳玩呢。”
“是啊,桂芳,来玩两把呗。”
其他几人促狭催促。
林桂芳面上笑的温婉,纵使从来玩过心里发虚也把丈夫那套不动声色学到了,谁也看不出来她从来没玩过,只在这两天观摩过,“好啊,你们不嫌弃就行。”
麻将圈
又开始走起,几人说着说着说到了林桂芳头上,觉得她每天那么贵的豪车接送老公真疼她之类的,还说她身上衣服像国外的小众牌子,穿着真好看。
林桂芳报以微笑,丈夫说的果然没错,当她们都把豪车当做标准时,身上的麻布袋都能理解成高贵的艺术家风格。
实际上这衣服只是她在路边摊十块钱两件买来的。
“诶,桂芳,你家里是只有一个继女是吧你和你老公这么恩爱又这么年轻,干嘛不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亲的和养的还是不一样。”
“我女儿乖巧漂亮又孝顺,成绩也特别好,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带大,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干嘛还要生孩子,生过孩子和没生还是不一样的。”林桂芳笑容满面,自豪的推牌,“不好意思,胡了。”
“桂芳说的倒也没错,呵呵。”
“桂芳你这是哪里不会打牌啊都快把我们的钱赢光了”
“桂芳,你老公又来接你了啊。”
在一片酸溜溜的眼神中,林桂芳打开车门坐进去,现在的她仪态已经完全步入优雅大方,纵使穿着朴素也决不会想到她一年前还是个乡下妹,见到车后的赵燕,有些惊讶,“你们这是要去谈公事那就不要来接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阿姨,我爸说要带我们一起去,反正也没事,就一起去看看呗。”赵燕笑嘻嘻从包里掏出翡翠镯子、翡翠戒指还有玉石耳环,“快带上,这都是道具。”
“他们男人谈公事我们女人去干什么”林桂芳接过这些首饰,“这些花了不少钱吧还道具,难道我们是去拍戏吗”
“阿姨,谁说女人不能做生意了凭什么他们男人我们女人就不能做,我回去多给你推荐几本书,都是女性大神写的,多看看对你有好处。”赵燕说,“这个啊,还是我爸给我的灵感。”
“你看只要我们坐这辆车出去,所有人都把我们当富豪看,就算身上装的是十块钱的地摊货也以为是什么洋人牌子或者定制,所以我猜玉石这些他们肯定也看
不懂,既然看不懂我们就可以大展拳脚了。车子,就是一个衡量标准,一个工具,我说的对吧爸爸。”
“你懂了就行。”鹤斐今天穿着依旧是简单衬衫和黑西裤,外加一双皮鞋,轮廓分明的五官上搭着一个墨镜,看起来还真有一股时尚潮流的精英范。
他们这次是去银行谈贷款,为的就是购买机器的钱。一条流水线想要快速精准就要购买最好的机器,因为鹤斐深刻明白机器时代更迭的快速。
令人侧目追随的豪车随意停在门口,却又巧妙的隔出一块独立空间,银行里的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您好,请问几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工作人员见从豪车上下来的三人进来,立刻上前面带微笑的询问。
“我们办贷款。”鹤斐说。
“请跟我到这边的办公室。”工作人员不留痕迹的上下打量几人的穿着,除了年纪稍大风韵犹存的女人手上耳朵上有首饰以外,其余两人都是意外的简朴。
衣服看不出牌子,想必可能是定做。
这就是有钱人啊,他内心感慨道。
办公室门被敲响,里面传来让他们进去的声音,三人走进去,里面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经理,对方早就亲眼从窗户里看见了那价值不菲的豪车,态度十分热忱。
主要谈话还是两个男人,两个女人面前摆放着精致的小糕点、零食还有滚烫的茶水,她们虽然没说话,却都是努力支起耳朵听两人的对话以及分辨话术下的你来我往。
鹤斐似乎一点都不急,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的聊起了股市,从线形图到走势预判以及政策经济,无一不谈无一不精。
经理纵然见多识广,却也被他的谈吐见识深深折服,“原来赵先生竟是为了建立本土品牌,身负民族大义,实在让人敬佩。”
“哪里哪里,也是想混一口饭吃罢了。”鹤斐谦虚的说道。
“不知厂地找好了吗”
“就在春香路那边。”
“哦”经理拉长语调,似是有点不确信,“受政策影响,我有很多同事都下海经商,包括外来公司也有看中那
块地的,不过据说因为租金和实际情况不符,所以一直没有谈下来,没想到赵先生如此财大气粗。”
“哪里有什么财大气粗”鹤斐悠悠的叹了口气,“股市套了一半,租金套了一半,其他资源暂时不太好动,这不才来这里想办贷款。”
“原来是这样。”经理想了想,“恕我冒昧,服装厂的生意现在大多都是外资独占,我们都只是分批制作加工而已,不是没人打过主意,但服装这块儿的生意”实在是进不去。
“这就不劳烦经理担心了,厂地机器人员到位,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工。”
“开工这么快”
“是啊,接了单子总不能不做吧,明年开春就要入驻了,到时候再做就来不及了。”鹤斐感慨道。
“入驻”经理眼睛转了转,“不知赵先生说的是哪家公司”
“陈家,你知道吧”鹤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就是上面那个。”
“嗬”经理倒抽一口凉气,这件事目前来说还只是个秘密,他自然有资源知道这件事,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在工厂还没开办的时候就拿到了陈家的订单,看来实力不可小觑。
他想到上面最近也在鼓励支持本土企业创业接下来,谈贷款就很容易了。
三人从银行走出来,是经理亲自送出门,在门口,两人还交换了名片,经理还顺口夸赞道,“夫人的玉镯一看就价值不菲,这么好的成色,想必肯定是冰种吧”
告别后,鹤斐提着一个简单的铁箱子放在车上,里面是三十万贷款,购买机器完全不是问题。
赵燕感慨道,“我现在总算是知道爸你当初为什么非要买这辆车了,原来作用这么大。”
林桂芳笑着说,“我觉得你爸说话才厉害,我都没听过那些东西他说的一本正经,跟真的似的,说的那个经理一愣一愣的。让我去的话,一个字都编不出来。”
鹤斐不留痕迹的看了眼银行附近流动的人群,“我说的可不都是假的,不过这些东西要自己分析,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其他,最终
都是要揣摩别人的心思,你们以后多跟着我学就知道怎么说怎么做了。”
有了钱,机器的事被提上日程。
赵燕学校有课,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赶回去上课去了。林桂芳依旧跟那群富太太打牌,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银行那天的影响,她的一举一动开始模仿鹤斐,别人每说一句话她就揣摩要是丈夫在这里会怎么说怎么做。
这样做的结果是让她更受欢迎。
鹤斐将机器定下来后就开始招工,一月开工,二月就是新年,开工后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过年了,这个时候的厂子基本都很忙。
他就比较简单粗暴,顾了几个卖报纸的小贩,每天给五十块钱让人帮他吆喝两声。谁不想揣着丰厚的报酬回去过年,很快,因为他出的高价报酬吸引了不少工人前来报名。
经过筛选,最终留下了五十人作为第一批工人。工人辞工还需要提前报告请示收拾手里的活计等等,他们正式上工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十二月底。
五十个工人,这在当地也算是个中等规模的工厂了,很多还都是家庭作坊。
他们购买的是国外最好的机器,运输成本就不菲,整整等了一个多月才到货,还是因为大批量走的加急。
寒风吹拂,行人匆匆的都穿上了羽绒棉袄,大街上播放着曲调悠扬又欢快的小芳,仿佛眼前能看到活灵活现的扎着两根辫子的少女和质朴的情感。
赵燕仿佛又成长不少,她一回家就兴奋说自己当选学生会副会长了,她听着厂里一切都准备就绪,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冬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工人买棉衣啊我看现在的工人好像都没什么厚衣服穿,一个个的冻得不行。工人福利得跟上啊”
林桂芳听了却摇头,“你没在工厂里做过不知道,当真正忙起来的时候热的可以穿短袖。衣服是可以买,他们上下班路上可以穿。”
鹤斐说,“到时候让大家先穿自己衣服坚持坚持,把陈家的两批货先做出来,除了基本工资还有计件制奖励,等那边的做完了就开始做自
己厂里的厂服。”
晚上,林桂芳从包里拿出一张烫着金色字体的请柬,“这是齐太太送给我的请柬,是她父亲七十大寿。哦对了,齐太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宋爱容,她老公姓齐,和杨家有生意往来,她父亲听说很有势力,我想这对你肯定有帮助。”
鹤斐挑眉,“不,这不仅仅是对我,更是对你、对小燕、对公司,都有好处的事情。”
她说的轻描淡写,却并不知道为了这么一张请柬,外界挤的头破血流都不一定拿的到。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己厂里的厂服。”
晚上,林桂芳从包里拿出一张烫着金色字体的请柬,“这是齐太太送给我的请柬,是她父亲七十大寿。哦对了,齐太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宋爱容,她老公姓齐,和杨家有生意往来,她父亲听说很有势力,我想这对你肯定有帮助。”
鹤斐挑眉,“不,这不仅仅是对我,更是对你、对小燕、对公司,都有好处的事情。”
她说的轻描淡写,却并不知道为了这么一张请柬,外界挤的头破血流都不一定拿的到。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己厂里的厂服。”
晚上,林桂芳从包里拿出一张烫着金色字体的请柬,“这是齐太太送给我的请柬,是她父亲七十大寿。哦对了,齐太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宋爱容,她老公姓齐,和杨家有生意往来,她父亲听说很有势力,我想这对你肯定有帮助。”
鹤斐挑眉,“不,这不仅仅是对我,更是对你、对小燕、对公司,都有好处的事情。”
她说的轻描淡写,却并不知道为了这么一张请柬,外界挤的头破血流都不一定拿的到。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己厂里的厂服。”
晚上,林桂芳从包里拿出一张烫着金色字体的请柬,“这是齐太太送给我的请柬,是她父亲七十大寿。哦对了,齐太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宋爱容,她老公姓齐,和杨家有生意往来,她父亲听说很有势力,我想这对你肯定有帮助。”
鹤斐挑眉,“不,这不仅仅是对我,更是对你、对小燕、对公司,都有好处的事情。”
她说的轻描淡写,却并不知道为了这么一张请柬,外界挤的头破血流都不一定拿的到。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