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别人硬塞的, 真不怪我。”叶世安委屈巴巴道。
旁人一听“夫人”二字,脸色顿时不好了。再加上叶世安那副表情,这些人马山脑补出叶世安在周琦面前有多么苦不堪言。
“妈呀, 那就是县令夫人”
“完了,县令回家得挨揍”
周琦“”
鉴于桐绥县花的影响力, 他们没逛多久就回去了, 在县衙门口遇上了肖达。
“二龙山与老虎山联合”叶世安眉头紧皱,一个就不好对付, 两个联合更是难上加难。
肖达“不仅如此, 黑蛟山余孽大部分去了老虎山,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等肖达走后, 周琦想起陈夫人送别时给叶世安的信,“陈将军不是给了你一封信吗要不要请驻军帮忙”
叶世安摇摇头,“时机未到, 再等等。”
当天夜里叶世安一宿没睡,次日清晨一封密信被送去了京城。
京城,谭王参加宫宴回来后异常兴奋,“叶世安猖狂小儿, 作得一手好死。你派人去桐绥与那些人接触, 务必要把那一家子的命留在桐绥。”谭王表情带着凶狠,他恨透了叶世安一家子。
“王爷, 与山匪私下接触是重罪,还是谨慎些好。”下属总觉得不妥,想劝阻。
但谭王已经疯了,他对叶世安的执念太深,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怕什么,皇上老眼昏花, 能活多久都不好说,他哪里管得了我,放心去,有事我兜着。”他今天从承煊那小子口中得知,叶世安的日子不好过。刚去桐绥就剿匪,结果山匪规模却越来越大,叶世安已经焦头烂额了。
“哼,无知小儿,真以为考了状元,读了几年书就是治世之才了既然他自己作死,那就让他死在那里好了。”谭王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癫狂之色。
叶世安每天依旧有忙不完的政事,如今山匪拧成一股势力,周琦不敢轻举妄动,山匪也在观望。短时间内,桐绥竟然风平浪静,山匪打家劫舍的次数明显减少了,百姓难得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偶尔有商队路过此地被老虎山的人给抢了,告到县衙。叶世安便派人去老虎山转一圈,当然他们连老虎山的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见人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次数多了,老虎山的人胆子也大了。“姓叶的再厉害,能把我们怎么着还不是一样拿我们没办法。”
“只要他不来找咱们麻烦,咱们也给他县令面子,大家相安无事,各过各的好日子。”
“大当家,那个王爷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他想让我们宰了姓叶的县令。”老虎山大当家雷虎把信甩到桌上,“应该是与叶世安有私仇,想借我们的手除掉他。”
“那我们怎么办杀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以往我们截一截商户平民百姓,即便杀了人也没犯朝廷忌讳,但是杀官可不一样啊。”他们可不会像许彪那样没脑子,什么人该动什么人不该动,心里门清,否则也不会平安无事这么多年。
雷虎冷笑一声,“谁说杀叶世安就一定要我们动手既然谭王许了咱们这么多好处,不做岂不是太亏。”
与此同时,叶世安也收到京城来信,看过后他把信放到烛火上点燃,一团火光过后,桌上只留下一团黑色的灰。
“三皇子怎么说”周琦知道这信是怀王秘密送来的。
叶世安叹气,“皇上恐怕时日不多,储位之争日渐白热化,怀王的日子也不好过。闽国觉得有利可图,想趁机捞点好处,最近边境不太平,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是这样说。”
边境不太平,就意味着很可能要打仗,两人心情都很沉重。他们刚把桐绥稳定下来,田里的庄稼也才长到一半,如果突发战事,桐绥离边境这么近,肯定受影响。
悲观一点想,如果闽国军队打进来,不逃就是死路一条,逃,叶世安的官生也就结束了,弃城逃跑的官不会有高升的可能。
叶世安面色凝重,“明日跟我一同去拜访城北守军吧,也是时候了。”
次日,他们带上三十人赶往桐绥城北三十公里处,为了节省时间,叶世安没有坐车,而是与周琦同骑一马。
因为有陈振将军的信,他们很快见到了信中所提到的廖策。
廖策打量他们一下,对叶世安一抱拳,“叶相之子,今年状元,久仰大名。”
叶世安回礼,“廖将军客气了”
落座后,双方客套了几句,叶世安说明来意,廖策皱起眉,“不瞒叶县令,最近闽国不太安静,已经抢夺我齐国多个村庄,一旦前方发生战事,我这五万守军将是第二道防线,轻易动弹不得,剿匪恐怕不行。”
“如果是敌军来犯呢”
“什么”廖策瞬间提高音量,然后他觉得有些失态,马山又恢复如常语气,“这种玩笑开不得,桐绥在我军后方,即便敌军来犯也要先经过我这里,怎么会先到桐绥,还要你来找我御敌这说不通吧。”
廖策想了想又说,“如果叶县令是想把山匪当做敌军来剿杀,恐怕不行,这事若是传出去,你我官位不保不说,项上人头在不在都不一定,恕我难以从命。陈老将军对我有栽培之恩,但我也不能做那欺君之事。”
“廖将军误会了,我叶世安也不是那种欺世盗名之辈,更不会用陈老将军的脸面去让你做不利的事。”叶世安气定神闲,并没有因为廖策的话而感到生气。
“我说的敌军是闽国军队,最近得到一个消息,闽国已有一股势力潜入齐国,人就藏在老虎山,不仅如此,可能还要有一部分闽国军队将越过齐闽山进入我大齐境内。”
“这怎么可能”廖策不相信,“齐闽山两侧悬崖峭壁,人是无法登上去的,别说闽国人要过来,就是咱们想通过齐闽山到闽国都是不可能的,县令大人是不是消息有误”他驻守在这里已有五年,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越过齐闽山,除非是鸟。
周琦“廖将军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没有发生过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发生,我见过有人坐着大灯笼飞上天,也有人把几里长的石壁凿出洞,齐闽山范围这么广,您敢保证每一寸都查得仔仔细细没有遗漏再者,即便是以前查过了,那么近期呢”
周琦一番话让廖策沉默不语,他抬眼看了看周琦,然后盯着周琦放在膝盖上的长剑问“叶夫人,这剑是从哪里来的”
“嗯”周琦被廖策突然转移话题弄得一愣神,“朋友送的”
“朋友”廖策又问了一句。
“对,秦家的姑娘。”周琦纳闷,廖策为什么对这把剑感兴趣,然后又听他说“秦竹珥”
周琦诧异道“你认识”
廖策转过头看前方,但眼神却是放空的,他淡淡地说道“嗯,这把剑是我送她的。”
“”不知为何周琦好像从廖策的脸上看到了落寞。周琦心里一惊,廖策的年纪似乎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难道他和秦竹珥
周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我倒是不知,来之前,小竹姐说桐绥危险,便把这把剑赠与我,她说自己反正要议亲,以后也用不着了。”
“她还没成亲”
“”看廖策那眼睛瞬间亮了,要说他与秦竹珥没事,打死她都不信。“我来之前还没有,不过,她母亲正在给她相看人家。”
廖策眼睛里的光又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不用问,这表情的转变已经说明了一切。怪不得秦竹珥就是不看人家,她娘要给她定亲,她就各种理由推脱或是跑出去惹祸,弄得满京城人都知道秦竹珥不贤惠,上门提亲的人都少了,原来根源在这里。
周琦与叶世安对视一眼,就没再提秦竹珥这茬。话已经说完,他们起身告辞。
“总之,请廖将军相信我,我有一家老小,定不会做欺君罔上之事,今日来主要是想与您把事情说明白,他日若是闽国军队偷入桐绥,我派人来求助廖将军,希望将军能派兵支援,如果没有那一日自然更好。”
廖策“好,只要是敌国来犯,我就有权调动大军应敌,那时出兵自然顺理成章。”
回去的路上,周琦问身后的叶梅梅“你是诓他还是真有敌军来”
“嘘”叶世安坐在马上,两手拦着小媳妇的腰,嘴巴贴到周琦耳郭上,“说话小心,这些你不用知道,你信我便是。”
周琦微微偏了一下头,耳郭被叶世安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她心里嘀咕,叶梅梅越来越神秘。
以前很多事叶世安都会跟她讲,现在大多是“你放心”“一切有我”
周琦发现叶世安做事越来越稳,桐绥的县丞和主簿已经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不说周琦也就不问,叶世安若是能独当一面,顶住头顶的天,她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