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尘袋掉落在地,当初礼被昼川满心欢喜整个人抱起来放在鞋柜上亲吻的时候, 她有些心不在焉, 一边有些敷衍地应付着他的吻, 一边走神, 想东又想西
老子嫁给他多久了, 一年还是两年来着, 却没穿上过婚纱
儿子都满地跑了
我也有少女心的,周杰伦的古堡婚礼是个女人就会向往哪怕没有古堡给我个街边的小教堂也好
他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啊
呃不对,这肚子里的这个也有我一半的责任吧,刚开始确实是有好好用套套的,直到某天我自己手贱把那玩意拽下来
啊,这么说我是活几把该
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完全算老子活几把该, 我乱来的时候难道他不会义正辞严地拒绝我吗
就不能稍微提醒一下我生孩子这事儿有多痛吗我要是当时被提醒了想起来绝对给他重新套回去
生孩子真的很痛啊
他怎么都不心疼我
他不爱我了
他不爱我了
猛地得到这个结论, 初礼伸手打了下昼川的脑袋将他推开,男人被揍了个猝不及防,却还是忍着痛,非常顺手地将她从鞋柜下抱下来,自顾自欢喜地亲吻她的眼角“什么时候发现的,嗯怎么没立刻短信告诉我”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初礼看他满眼是笑,恨不得把她像是狮子王里那猴子举辛巴一样把她举起来的模样, 十分蛋疼地说, “没想到给自己的是个惊吓”
“没事, 婚纱买回来又不会长腿跑掉,早晚能穿上,”男人伸手刮了下她的唇角,“撒泡尿照照,嘴能挂油瓶了,你怎么那么幼稚”
“你他娘会不会说话,你怎么敢保证生完两个以后我这腰还能看”初礼张开双臂,抱住男人的腰,抱得很紧,“还有你是不是不疼我了,居然嫌弃我幼稚”
一知道自己怀孕后。
初礼就立刻变得非常拥有孕妇的矫情。
而此时,昼川支撑着这腰部挂件,完全接受她的矫情,一边说着“好啦穿不下再给你买新的”这种非常直男的狗屁安慰,一边脱了鞋放好箱子,重新把防尘袋捡起来往初礼怀里一塞,然后自己转身,欢天喜地地进屋找儿子和二狗子去了
“昼月礼,你过来,粑粑回来了,粑粑跟你讲个秘密”
“什磨秘密”
“你要有个妹妹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个嚷嚷得隔壁邻居都能听见的“秘密”。
初礼唇角抽搐,冲着男人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过身,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掀起防尘袋看里面的婚纱。
摸着柔软的白色纱裙,想哭又想笑,将婚纱搂在怀里脸埋进去深呼吸一口气,属于新衣的淡淡香味让她忍不住唇角上扬
抱着婚纱往屋里走了两步,这时候从防尘袋里掉了张银行刷卡单,初礼低头看了眼,还没来得及弯腰,率先被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阿鬼弯腰捡起“昼川大大回来啦,咦这里有张银行单,咦这个十百千万十万我操,一条裙子辣么贵”
初礼把银行单一把抢回来,看了眼上面的数字,顿时感觉到了昼川果然还是爱自己的。
初礼“什么叫一条裙子辣么贵,这是老娘的婚纱”
阿鬼“昼川同你结个婚是要倾家荡产么”
初礼“你好好说话。”
阿鬼“有一百万就给你花一百万买裙子,倾家荡产地娶你,你老公是真的爱你。”
初礼“这句我爱听。”
看着初礼笑得一脸荡漾,阿鬼不禁叹息,这年头恶人怎么就没有恶报,那边搞得出版业龙头面临收购,梁冲浪和之前罩着他的老总双双下岗,这边她抱着个婚纱美滋滋准备当新娘
啊,口口声声在朋友圈嚷着“善恶到头终有报”的梁冲浪要是泉下有知,大概死也不会瞑目的。
可怜梁冲浪,智商被碾压之下只能祈求神明的帮助。
最惨的是好像神明也很嫌弃他。
哦是了,说到智商
阿鬼“啧啧”两声看着抱着婚纱,兴奋得满脸通红的初礼“嗳,对了,昨天我把你那个作者和读者智商挂钩的理论作为女主的言论写进文里去了”
初礼一愣“这么喜欢写实你怎么不去当战地记者”
阿鬼指指她“这句也会出现在明天的更新里的。”
初礼“”
正当初礼感慨这年头的写文佬到底能不能好,那边昼川已经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摸狗,一只手臂揽着儿子,大手正疯狂翻放在膝盖上的那本泛黄的书,翻得哗哗作响,也不知道这刚回来的就在忙活什么
初礼走近
“你觉得下个月初三好不好”昼川感觉都初礼靠近,头也不抬地问。
“要干嘛”初礼问。
“结婚啊,”昼川抬起头一脸茫然,“趁着你肚子还没大,不然又等一年喔。”
“”
满脸问号,看在六位数的婚纱的份儿上,勉强把那句“这是不是决定得太随便了”吞回肚子里,初礼低头一看,发现昼川膝盖上放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本泛黄发旧的老黄历老黄历
尼玛啊
她这是嫁了个八十岁的老头吗
初礼微微瞪大眼,略微无语“书房里放着寻龙点穴风水秘诀这种书就算了,我当你是想死后埋在龙脉照拂我儿,可你为什么连黄历都有”
没想到昼川比她更加惊讶“哪个写文的不看黄历啊”
初礼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写文的要看黄历干嘛啊”
昼川看向屋里唯一的同行阿鬼。
“哇靠你身为编辑居然不知道哦作者当然要看黄历啊,发文叫开坑,所以发文的日子要看「宜动土」,”阿鬼接收到了昼川的无声指令,于是叼着一块饼干晃过来,“网文还有开,上架,就要选「宜开市」这还是基本的,有些作者连发文时辰都看,当前时辰凶吉与否,所属属相是否与自己属相相冲”
初礼“”
昼川“啪”地合上手里的黄历“孤陋寡闻。”
阿鬼看着昼川手里的书“大大,你这个黄历看上去很厉害啊,应该比网上的黄历准,难怪你每本都那么红能不能帮我看看四月二号日子好不好啊我这篇文四月二号开的。”
昼川“喔”了声又翻开手里的书看了眼“非常好的日子啊,你下午开的坑么”
阿鬼“是啊。”
昼川一脸认真“要发,看着是要卖百万的版权啊。”
阿鬼一脸惊喜“天啊”
看着两人围绕黄历真情实感的交流,阿鬼满脸都是百万版权已经到手的兴奋,初礼表示“”
感觉自己从街边捡回来两个疯子,现在俩疯子交流上了,完全没有她这个正常人插嘴的份儿。
后来,那一天终于到来。
趁着小腹还平摊,初礼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她想要的婚纱只是梦寐以求的婚鞋就没有了,八厘米的高跟鞋,在肚子里揣了一个的情况下乱来,昼川怕是会拧断她的脖子。
初礼很懂什么叫见好就收。
婚礼的地点选在了英国的一个偏僻小村庄初礼为了自己的少女心强行忍受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折腾,来到她梦寐以求的百年历史的古堡在这样的建筑里举办一场婚礼多数情况需要提前很久预约,初礼原本也就是随口一提,随便一闹,结果不知道昼川哪来的本事还真的给她搞来的场地
反正那天之后她老公在她眼里成功地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哆啦a梦。
古堡却屹立在一个僻静的小村庄里,四周树林环绕,清晨有云雾缭绕,鸡鸣狗叫,老人推着单车上镇子买上一些新鲜的面包或者坐在门前抱着猫喝喝咖啡,大有不得了的古老贵族曾经在此居住的错觉。
没有乱七八糟的七大叔八大姨,只邀请了男女双方的亲人与挚友几十人
当那一天吉时到来。
化好妆后让化妆师小心翼翼地把头纱戴上,眼前的一切因为头纱被放下而变得模糊的时候,忽然有了一种微妙的仪式感初礼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她眨眨眼小心翼翼地将白色手套套上,然后从阿鬼的手里接过鲜花扎成的捧花。
初礼紧张地问“我好看吗好看吗”
“好看好看。”阿鬼无语道,“今天你不好看谁好看”
初礼努力透过头纱去看落地镜里自己的轮廓,量身定制的婚纱与她的身体曲线完全贴合,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穿过哪条裙子像是今天这样看起来腿长
身后,身着黑色西装的昼月礼小朋友笑嘻嘻地牵起她拖地的裙摆,他并不知道今天这是要做什么,只知道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开心的样子,所以他的笑容也从未停过。
初礼闭上嘴,吩咐儿子举好裙摆喔,然后挽过她老爸的手臂,从偏厅踩过青翠的草地,来到举行婚礼的礼堂跟前她紧张地
吞咽了一下唾液,不自觉地挺胸抬头,下颚微微向上扬起30°。
礼堂的大门被人从里拉开,初礼挽着她老爸的手臂紧了紧
走进了礼堂,她一眼看见她的新郎大人并没有乖乖站在主婚牧师身边,而是坐在一台三脚架钢琴后面,初礼心里愣了下,心想她怎么都不知道这文痞还会弹钢琴
除了古堡能满足,难不成还真能一个月之内学会弹琴比肩周杰伦
初礼正满腹狐疑,这时候却听见一个“哆”的音符响起
“哆,是一只小母鹿
来,是金色地阳光
咪,是称呼我自己
发,是道路远又长”
坐在古董钢琴后,戴着白色手套的男人指尖跳跃飞舞,认认真真地弹着小学生都会的歌曲,当礼堂里的亲朋好友在一个人忍不住“噗”地一声后开始哄笑,男人那张认真的脸也露出一丝丝笑意,他眼角柔和,唇角轻扬
抬起头看着站在礼堂大门外,身穿洁白婚纱的身影。
初礼想到这首歌,在她和昼川刚刚认识的时候她弹过,那时候因为“卷首企划”她第一次遭遇到办公室的排挤,面临江与诚可能用月光杂志卷首企划部分免费给自己的新文打广告,她受到老苗的冷嘲热讽那一天坐在阁楼的楼梯上,她用钢琴a弹了这首歌。
这首歌弹完后,她接到了伪装成君的昼川的电话,在电话里,她哭的非常伤心。
啊。
他还记得呢。
头纱之下,唇角忍不住偷偷翘起,一步步走上红毯,走向礼堂的末端,向着末端那个身着白色礼服,戴着白色手套,身材修长,英俊无比的男人走去
初礼刚开始是笑着。
笑着笑着又眼眶发酸,泪腺发达地眼前被泪水狼狈湿糊一片似乎是感觉到她微微在颤抖,初礼的老爸抬起手,淡定地就着挽胳膊的姿势,安抚似的拍了拍自家闺女的手背。
从红地毯的这端走到那一段,大概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很漫长的一段路
心里的变化成“我不嫁了我要承欢膝下服侍我爸妈一辈子”到“啊啊啊啊啊老公好帅还是嫁吧”的心里切换分分钟在变化
终于来到红毯末端
双手被父亲亲手交到那双熟悉的大手手中。
礼堂的钟声响起。
伴随着经久不衰的婚礼进行曲。
“昼川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初礼小姐作为你的妻子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至永远”
“我愿意。”
“初礼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昼川先生作为他的妻子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至永远”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