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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藏起来
    夜已深, 月光洒进窗内,谢逸披着红袍,腰间腰带随着系着, 他后背倚靠着窗户坐在窗台上,月光落在他胸肌轮廓上, 泛着病态苍白的光泽。

    谢逸墨发散落肩头,他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 在玉佩左下角,刻着一个“逸”字, 他屈腿, 脚腕上鲜艳的红绳缠绕, 红绳的另一头蔓延到了床上。

    床榻间白越君躺着, 呼吸沉缓,手腕上绑着同样的红绳, 他身上盖着被褥, 手臂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带着红痕, 眼角还有湿意。

    谢逸双手搭在脑后, 看着黑夜空中的明月, 心头却无由一阵空寂, 似乎他想要的得到了,却又发现这好像不是他想要的, 或者说不止想要这些。

    还想要什么呢

    他靠在窗上闭着眼, 闭目养神间, 下巴往下一点, 就这般睡了过去,他做起了梦。

    深夜房中点着油灯,窗外树影婆娑, 床边坐着两名少年,穿着亵衣,下面放着一个木桶,桶里的热水还在冒着热气。

    二人将腿探进桶中。

    这个时期的白越君已经十五岁了,五官在朦胧的灯下愈发好看,已隐约可见日后清冷孤傲气息的轮廓。

    水太烫了,白越君想把脚抽出来,被另一只更大的脚踩了下去,他眼底浮现湿意,“阿九,你别踩我。”

    十七岁的少年郎笑嘻嘻踩着他的脚不放,“泡脚就是要烫一些嘛,你看你每晚睡觉脚都凉飕飕的,可得好好泡泡。”

    “阿九,太烫了。”白越君无意识的鼓起来脸,撒娇般脚背在他脚心蹭了蹭,商量的语气道,“你让我晾一晾,行不行”

    “不放。”谢逸坏笑着把他的脚踩在桶底下,道,“这水温我泡着刚刚好,怎的你就觉得烫,这般娇气,同那小娘子一般,小心日后讨不到媳妇。”

    “我不讨媳妇。”白越君皱着眉,认认真真的说出这句话,眼睛睁得圆圆的看向谢逸。

    身上那疏离冷淡的气息没有日后那般浓,做出这幅神情,就像那被踩了尾巴小狗一样,瞳孔清澈透亮。

    “不讨媳妇”意气风发的少年挑着眉头,眉间泄出几分风流倜傥,烛火照在他脸上,软和了他面上棱角分明的线条,透着情意绵绵。

    他笑道“不讨媳妇也行,那就给哥哥做媳妇好了,听闻这在那话本子里,叫什么童养媳啧啧,你可不就是哥哥的童养媳吗”

    白越君白皙面上浮上红云,涨红着脸,手指捏着衣摆,抿了抿嘴角严肃道“阿九,莫要胡说,我、我是男子,怎可做你的媳妇。”

    谢逸垂下眼帘,侧脸对着白越君,睫毛的阴影照在鼻梁上,颇为可怜的模样“小君可是嫌弃我”

    “我、我怎会嫌弃你”白越君说话都没那般利索,衣摆被他的手捏的皱巴巴的,他还在捏,一时间忘却了桶里烫得他脚疼的水温。

    谢逸叹了口气“还说不是嫌弃我,若不嫌弃我,为何不愿做我媳妇。”

    白越君见他伤心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笨拙的哄着人,磕磕巴巴道“我做你媳妇便是,你、你别难过。”

    谢逸低头墨发遮脸,他抿着嘴,肩头颤得厉害,白越君抬手拍着他的背“阿九,你这般好,我怎会嫌弃你,你莫要哭”

    他话音渐渐小了。

    因为谢逸仰头笑了起来,笑得眼角泪花都冒出来了,他拍腿道“傻小君,我逗你玩呢。”

    白越君瘪着嘴放下手,谢逸一把搂过他的肩,将他抱在怀中,靠在他肩头笑,白越君推了推他的腰,没推动,反而烫到般移开了手,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

    笑声渐渐低了下来。

    谢逸紊乱的呼吸声在他耳边。

    “小君。”谢逸叫了声。

    白越君仰着下巴,靠在他肩头。

    谢逸道“听说修仙可长命百岁容颜常驻,也不知是真是假。”

    白越君垂下眸子,抓着自己衣摆的手改为抓在了谢逸衣摆上,他听谢逸说“到时候你风华正茂,而我已白发苍苍小君,你莫要忘了我。”

    谢逸也不知自己想说的是什么,离别伤感的心绪占了上风,想趁着这人还在眼前,多唤他几声“小君”。

    “不会的。”白越君眨了眨眼,指尖收紧,声音干涩道,“我不会忘了你的,我会一直记得你,死了也记得。”

    谢逸低笑一声“傻小君,我死了,可不会记得你,免的想你想的心都疼。”

    “你不能忘”白越君提高声音。

    “好,不忘不忘。”谢逸随口应道,担忧的说,“修仙界的姐姐妹妹个个貌美如花,你这么傻,别轻易被骗走了。”

    “阿九”白越君眼眶发热,“我不去了,我不想去了,我就在这陪着你。”

    “说什么傻话。”谢逸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你该好好珍惜才是你要好好的。”

    谢逸深吸一口气,松开了他,脚下也不踩着他了,他道“你看看,水还烫吗”

    水下白嫩的脚已经被烫得红彤彤的了,白越君吸了吸鼻子,摇头,闷闷道“不烫了。”

    清泪抑制不住的滚落,仿佛在这张白净的脸上下起了小雨。

    “傻小君,哭什么,哭起来最难看了,不准哭。”少年一边嫌弃,一边温柔的抬手用指腹拭去他脸上挂着的泪珠。

    “我不哭。”白越君绷着小脸,眼睛瞪着,鼻尖红红的,怪可怜的。

    画面一转。

    碧绿湖水,阳光照射在湖面上,微波粼粼,船只摇曳在水面,船上站着两人,一人身高八尺,孔武有力,穿着一身青衫,手中提剑,在他身侧,只到他肩膀处的少年彰显得纤细。

    船夫划着船,船只飘飘荡荡远去。

    少年时的谢逸站在河岸,对船上人挥手,双手放在嘴边“小君,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啊”

    他身后还站了几人,看不清样貌。

    远处船只,白越君高声回应“我会回来的”

    在过了片刻后,白越君清越的声音大声道“阿九,你等我”

    “好,我等你”岸边少年给了回应。

    沉浸梦中的谢逸不知为何,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他等不到他回来了。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

    谢逸睁开了眼睛,眸子带着未散去的慵懒,随后他便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昨夜在窗户口闭眼歇息,一觉醒来,却躺在了房中的榻上,怀里还抱着闭眼沉睡的白越君。

    外面天亮了,清风吹进房中,卷帘飘荡,谢逸抬手拨开白越君脸上的白发,指尖摩挲着他的脸庞,这张面孔和他梦中相似,又不一样,成长了太多了。

    白越君睫毛轻颤,醒了。

    他睁眼见到谢逸,又垂下了眼帘,过了片刻,嗓子沙哑的问“你感觉如何了”

    “极好。”谢逸侧躺着看他,指尖摸着他的发丝,勾起在鼻尖轻嗅,道,“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我皆是年少之时,想来这是我们的过往,仙尊做何感想”

    白越君低眉垂眼。

    他想谢逸想起过去,但也不是那么想让他记起来。

    “天色不早了。”白越君坐起身,白发落了一身。

    谢逸躺在床上,看着他背对着自己,下床穿衣,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谢逸支起上半身,屈腿坐着。

    想要想要把他藏起来。

    许葵的提议,或许还不错。

    一场大雨落下,雨后山中起了雾。

    两人双修过后,似有什么不同了,谢逸就算身处在别处,也能大致的感觉到白越君所在的方向。

    近一段时日,谢逸在九重山上转悠,好几次都看到沈傲的身影,有时在那山中砍柴,有时提着水一步步走上阶梯,他把上次谢逸和他说的话听进去,并且实行了,已有一段时日。

    及时认知到不足,且加以改正,是他一向的作风。

    沈傲和白越君说是师徒,实则白越君对他教导却不多,白越君性子冷清,一般都是拿心法修真秘籍让他钻研,而沈傲死心眼,除非迫不得已,很少会去叨扰师尊。

    白越君第一次收徒,也未曾关注过那些。

    初一清晨,九重山各位长老来白越君这聚集议会,他们两月前南下参加仙门大会,为的是三年一次的秘境,今年秘境南巫仙师摆阵算到会提前开启,预计时间便是下月。

    秘境危险与机遇并存,一般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参与,因无论修士在秘境外修为再高,进入秘境中都将被压制到金丹的修为,而其中机遇与危机相比,金丹以上的修士进入,弊大于利。

    大殿之上,白越君身坐主位,抬手斟茶。

    那次仙门大会很重要,但九重山上白越君却缺了席,不过白越君本就性子冷淡,对外界不怎么关注,因此众人也没想太多。

    “尊上,沈傲那小子也结丹了,不若今年带他去试试如何”一名满脸络腮胡长相粗犷的修士这般道。

    白越君若有所思,他有意让沈傲去试试,但里面很危险,这些年沈傲鲜少下山,实战经验太少,应变能力不足,他道“且待我再想想。”

    “这有何好犹豫的。”络腮胡修士道,“他在弟子中辈分最大,自然是该去的。”

    白越君放下茶盏,“你们可有人选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手腕一阵牵力,白越君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偏头往后看了眼,没怎么听下面人说话。

    “尊上”旁人察觉到他的走神,唤了一声。

    白越君抬起头,看向那人。

    那人也不敢指责白越君走神,道“尊上,九重山上结丹弟子的名单都在这了。”

    白越君接过“今日晨会便到这吧。”

    “尊上近日可是没休息好”那人观他颈间有蚊虫叮咬的痕迹,在白如雪的皮肤上格外明显,他从兜里掏出一盒药膏,道,“我这儿正好有驱蚊膏,尊上可放房中试试。”

    白越君嘴角抿了抿,接过了驱蚊膏,道了声“多谢”。

    待人都走远后,谢逸自后面走出来,他坐在白越君座位边上,扣住他的后脑勺,往下滑至他后颈。

    带着鼻音腔调懒散道“我是蚊虫”

    白越君把驱蚊膏收在了乾坤袋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必在意。”

    他起身准备离开。

    “也罢。”谢逸坐在他坐过的位置上,抬手勾住他的腰,将他按在了腿上坐着,“今日可是轮到了仙尊授课”

    九重山上每月都有论法公开学堂,九重山上的几位仙师轮流授课,这月正好轮到了白越君,他主修剑与阵法之道,算算时间差不多到时候了。

    “莫要胡闹。”白越君皱眉低声道。

    谢逸便松开了他,白越君起身理了理衣襟。

    谢逸一条腿架在凳子上,侧靠着扶手,抬手撑着头,“小仙君且快去快回,莫要让他们等急了才好。”

    秘境便是原著中白越君重伤时刻,谢逸不曾想会来得这么早,山中日月如梭,细想大多时候都是在修炼。

    谢逸心里头已有了掳人的算计。

    他还想再下山一趟,只是这些时日,每当他准备离魂之时,白越君便总能精准的出现在他身边,这应许是那双修的缘由。

    他想趁着白越君授课时下山,以白越君的性子,是不可能终止讲堂的。

    白越君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抓着他的手腕“你随我一道去。”

    谢逸五指插入发丝,上扬眼角“确定如此我去的话,只怕仙尊的学堂开不了了。”

    白越君没说话,他用力将谢逸拉起来,谢逸身体没骨头般倚靠在他身上。

    学堂上弟子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们穿着统一的蓝白劲装,各自眼神交流低语,没人敢大声喧哗,他们都不是第一次上尊上的课了。

    他们平时见到白越君,都是看到他冷脸的样子,冷傲得有距离感,似冬日的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尊上上课守时,所以大家提前就来了这儿坐着。

    他们虽惧怕尊上,却也崇敬,尊上的课不会有人缺席,能得尊上指导,那是幸事。

    “沈师兄,沈师兄,尊上今个儿怎么还没来”

    沈傲摇头“不知。”

    “可是晨会开久了你们听说过那三年一开的秘境吗我听我师父说,秘境要提前开了”

    “消息可准确那待会尊上应该会与我们说吧”

    “沈傲师兄,尊上就你一个亲传弟子,定然是要派你去了,真羡慕你们,我还未结丹,恐怕师父不会同意让我去”

    沈傲经过多日磨练耐性,比起之前沉得住气许多,他道“若有此事,师尊自会告知我们的。”

    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这时前门跑进来一名弟子“肃静肃静,尊上来了。”

    后面四个字威力极大,众人的小雀跃、好奇心统统收了起来,讲堂上顿时寂静无声。

    片刻,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白越君走进来,身后跟着步伐散漫的男人,男神一身蓝白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脸上五官普通,没什么特点,但身上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

    众人视线纷纷落在陌生男人身上,其中一道视线格外强烈。

    沈傲看着男人,嘴唇微张秦修连。

    自上次相遇,已过去了好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内他没再见过他,这些时日他也琢磨出来了,秦修连秦修连,这不就是勤修炼的意思吗他心知自己大概是被耍了,可师尊为何又要骗自己

    这会儿见到师尊带着男人一块走了进来,他眉头不禁皱起,打量了男人一番,确定了他身上没有任何鬼修的气息。

    “你便坐这吧。”白越君指了指讲堂桌子边上空着的位置。

    “各位道友好。”谢逸高调的打了个招呼,对上沈傲试探的视线,也回以一笑。

    沈傲背脊绷直,直觉的从这平淡的笑中感受到了危险。

    男人背对着他坐下了。

    白越君翻开书籍,淡声道“今日为大家说的是双修之法”

    他一顿。

    这本书籍是长老之一给他准备的,道让他来上这一讲堂,他昨夜本想看看,但没来得及。

    长老们比起白越君都要和蔼很多,若是他们来讲解这一堂,只怕整个讲堂都要被掀起来了,然白越君的讲堂上,众人寂静无声,屁都不敢放一个,一个个乖巧得像个鹌鹑。

    白越君将那短暂的停顿掠过,正常讲解了起来,关于各种双修之法,有体修,也有神识修炼之法,有关这方面的古籍有很多,白越君讲解的是一些基础之法,如何让双修达到最佳程度,如何维持双修之时心中宁静不间断的念咒等等。

    底下弟子一个个如临大敌,正襟危坐,白越君讲完,有弟子举手问“尊上,神识双修,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白越君道“神识双修危险远大过体修,若是没有绝对的信任与默契,绝不要轻易尝试,轻则入魔痴傻,重则修为灵识尽毁成为废人。”

    好学的谢逸举手发问“尊上,情到深处,难免难以自控,这该如何是好”

    众弟子悄悄竖起耳朵,眼神看向谢逸背影,都觉这是一条好汉。

    试问谁敢在看起来便无欲无求的尊上面前问出此番问话

    白越君瞥了他一眼,答道“若是对经脉灵力运转极为熟悉,那也没什么不妥,若是不熟悉,双修之效大打折扣,但也不必介怀,重来便是。”

    双修讲究的就是二人修炼大于一个人的效果。

    谢逸若有所思点头“原来如此,受教了。”

    白越君道“双修之法古籍颇多,日后各位若是有了道侣,可去看上一看。”

    他点到即止,让大家凝神打坐,周围霎时间安静下来,弟子们盘腿闭眼打坐,就在这时,白越君感觉到手腕上痒痒的,他低头一看,红绳在他手腕上打成了一个蝴蝶结。

    白越君“”

    他抬眸朝谢逸看去,对方是何时能操控他本命法器的,他竟是不知。

    谢逸托腮,指尖勾着红绳,一点点拉进,白越君脚步轻轻走到他面前,正想问他“何事”,被他揪着衣襟,猝不及防往下一扯,堵住了唇。

    白越君浅色瞳孔紧缩,睁大了眼睛。

    这个时候的他,和之前谢逸那回忆片段中的他非常相像,谢逸勾着唇,松开了他,看着他红到滴血的耳垂,撑着下巴舔了舔唇间,透着血色的唇微张,说了几个字,待白越君琢磨明白,不禁手背捂着嘴偏过了头。

    他说“谢仙尊赐教。”

    秘境之事公布,九重山上下都在议论此事,热闹了好一阵,半月过去,到了月圆之时,谢逸一整天没有见到白越君的身影,顺着红绳寻找,也兜兜转转寻不到,如此便只能说明,白越君身处另一个结界当中。

    仙尊为什么要在自己山中布结界

    谢逸来了兴致,开始在山中寻找,用尽手段,好在结果没有让他白费功夫,他在后山一泉瀑布下的池水中见到了白越君。

    夜色深沉,水雾弥漫,瀑布击打在岩石上,白越君半身埋在水中,冰冷的泉水中映着天空明月,这处杂音太大,白越君没有察觉到谢逸的入侵。

    他闭眼皱眉,白发半截落在水中,贴在白色亵衣上,亵衣沾了水,若隐若现,清冷中带了点脆弱之感,水流浮浮沉沉,刚好没过他胸膛的位置。

    谢逸赤脚着地,声音被水流声覆盖,他面上的面具自那次丢在白越君那就没有收回来,脸上半边符纹被他用障眼法遮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一张脸俊美非凡。

    他一条腿踏入了水中,在岸边坐下,小腿在水中滑动,抬起时溅起一层水花,另一条腿在岸边屈着,他身体后仰,看着那清冷美人,胸口松松垮垮的衣襟散开。

    一滴水溅在了白越君脸上,他眼睫轻颤,陡然睁开了眼睛,眸中混沌,彰显着诡异的神采,似梦似醒。

    他看到了谢逸,只字不言,谢逸脚腕上的红绳往上攀升,钻进了他的小腿,将他拽入了水中。

    “噗通”一声落水声,水花溅起三尺高,谢逸自水中冒头,将湿透的墨发拨到脑后,趴在岸边侧头看着白越君。

    “仙尊一人在此作甚”他勾着笑,宛若魅惑人的妖精,眼帘半垂落,懒散的看向他。

    白越君没说话,水底下的红绳捆住了谢逸的腰,将他拉扯了过去,谢逸没有挣扎,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神态。

    凑近了,他看清了白越君眼底的痛苦迷茫,恍若绝境中的困兽,无声呜咽,却无人能救他出这困境。

    红绳收紧,攀上了谢逸的手腕,将他的手寸寸捆紧,白越君上前拥住他的腰,闭眼亲吻他的唇,小心翼翼又虔诚,似在做一个美梦般。

    “阿九。”白越君轻声唤他,靠在他肩头蹭了蹭,“我好想你。”

    谢逸神情一顿,唇边扬起一丝笑意,被红绳收紧的双手抬起,搭在他银白发丝上,低声呢喃“小君”

    白越君的状态,犹如陷入了某种悲伤欲绝的情绪当中无法自拔,显然他如今是不正常的状态。

    他片刻的真情显露,却让谢逸格外的愉悦。

    忽而,他面色一凌,似有若无的视线自眼角瞥向某个方向,慵懒随意,仿佛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又似夹杂着冷箭。

    暗处树丛一动,宛若一阵清风抚过,树影婆娑,慌乱步伐无措,轻得近乎听不见。

    谢逸似笑非笑舔着唇角。

    啊尾随的小崽子吓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标题改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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