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甬道越跑越长, 感觉跟原先走过的路线大有不同,一路上又有墙壁机关喷火,又有铁闸门从上坠下, 一道道闸门随众人身后落下,将紧张的气氛推上了新的。
那宋神医看起来是个文人模样, 在跑向最后一道石门的时候身形不稳的狠狠跌倒,身上的小挎包掉落到后面, 被闸门压住, 他忙不迭的去拽。
陆小凤站在双开石门的旁边回头望来,发现他与那宋神医之间还有一道从上往下降的石门,见状他连忙跑上前去帮忙,在最后关头揪着宋神医的领子将他给扔进双开门石门之中,自己也钻了进去。
苏小七背靠砖墙休息, 慢慢的调节气息,花满楼则是在确认苏小七安然无恙之后,去到花母身边, 安抚她的情绪,顺便问花父, 此地是否还有可流转的其他通道。
宿主, 到了可以抽奖的时间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小七立刻兴奋起来
金九龄来回巡视了一番, 意味深长的看着花老爷,“花大侠, 贵府密室真的是别有洞天啊。”
苏小七虽然看不惯他,此刻却觉得他说的没错,但是她的想法比较单纯,单纯的感慨这鬼斧神工的坑洞挖造设计的技术, 以及花府的财力物力。
金九龄将阴阳怪气进行到底,问花老爷这间密室又是用来干什么的,花老爷偏过头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用心安抚她,并不理会金九龄的提问。
苦智大师双手合十,虔诚祈祷,“阿弥陀佛,已然历经劫难,望能逢凶化吉。”
苏小七看了看在一旁整理衣衫的无花,总感觉他这时候也应该意思一下,这种时候都是全靠同行衬托。
苏小七刚刚明明走的最近,最后他恨不得跑的飞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啊
苏小七接着笑,笑大声点儿
嗝我闭嘴
花老爷哼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牵着花夫人踱步到离金九龄远一点儿的地方,一张口就是丧气话,“恐怕我们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二位大师可别忘了帮我们念经超度啊。”
苏小七疑惑的歪了歪头这个大家,难道不
包括两位大师吗
大师也辛苦,自己挂了,还要敬业的做群体超度。
金九龄根本不相信花如令的话,又撵了上来,“花大侠为何如此说”
花老爷瞥了金九龄一眼,语气越发冷硬了起来,“我已说过,现在是死路一条了。”他抬头看了看密室的顶端,指着那些石砖,叹了口气,“这密室的上面,就就是孟河的河道啊。”
一条河压在上面,他们如何出得去
与顽石作对,还是与水压作对
金九龄听到这,终于不能在端着副样子了,他开始急了,语气有些慌张,“你是说,我们头顶上是条河道”
危急关头,一再重复这样令人绝望的信息,别说花老爷烦了,这件密室其他人瞪着金九龄的眼睛都开始有些嫌弃。
唯有二人不同,一是苦智大师,主要是因为他闭着眼睛,估计是想眼不见为净,二是无花,他偏过头去,但若仔细观察紧攥佛珠的手背青筋,也就明白了他在抑制着打人的冲xe863。
苏小七双臂交叉于胸前,长出一口气,“金捕头,六扇门的基础课,难道就是教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负‖面‖信息,耽误时间的吗”
滴,金九龄好感度减5。
苏小七hei,tui搞得跟谁多稀罕他的好感度似的。
陆小凤此刻也不愿意搭理金九龄,而是略带焦急的询问花如令,“花伯父,这密室是你所建,怎么会出不去呢,总该有什么应急通道吧”
花老爷摇了摇头,握紧花夫人的手,又看了看花满楼,心里的愧疚,在眼中映的明显。
“这间密室,也是出自于妙手朱停,这是用来给瀚海国新王继位所用,继位的新王,就是要在这里斋戒三天,石闸门一旦落下,就打不开了。”
苏小七听着这话,只觉得前后矛盾,便提了出来,“既然是供选中的继位人所用,又只是供焚香斋戒所需,那么三天后应该也会把人放出来回国治理朝政吧,又怎么可能出不去呢”
陆小凤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苏小七所说的。
花老爷尴尬的看了眼二人,“可是那朱停只告诉了我怎么进来,
没告诉我怎么出去。”
苏小七我去,心这么大真的好吗
如果是这样的剧情设置,苏小七也真是无话可说了,毕竟现在给朱停老板打电话沟通也不现实。
但是她此刻并不十分害怕,因为陆小凤和花满楼在这里,他们怎么说也算是撑起一个武侠位面的主线人物,怎么可能挂在一间小小的密室里
他们是不大可能,但宿主你哪来的自信
苏小七
苏小七看了眼左前方的陆小凤,慢慢的移了两步。
别的不说,主要想蹭些光环。
花老爷看着陆小凤,“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天下还有谁能破解妙手朱停的机关。”
“花伯父,此言差矣。”
“花大侠,此言差矣。”
这话是苏小七和金九龄同时说出的。
苏小七真晦气
这话若是单就金九龄说出来,花如令一定会忍不住冷哼一声,觉得这厮着实唐突自恋。在花如令看来,朱停的技艺天下无双,难道那金九龄竟然觉得自己会比那朱停还要高明吗
但现下多了一个苏小七,情况就不一样了,两人比较起来,花老爷自然偏心苏小七的,因为她不仅是花满楼和陆小凤的朋友,更是能够救治花满楼眼睛的机会。
所以,此刻花老爷把心里对金九龄的吐槽慢慢吞了回去,以免误伤苏小七。
宿主,你要开始装逼如风了吗
苏小七啧,我倒是想,你有没有什么思路一下,你不是ai吗
没有。
苏小七你跟人家阿尔法狗学学,一点儿挑战欲和斗志都没有
阿桶委屈,阿桶不说
苏小七刚刚说此言差矣,其实真的不是想装逼,至少还没到那个时候,她只是下意识的否定,没有人能破解朱停妙手制作的这个命题。
诚然妙手朱停在陆小凤的世界里,是一个巧手的设计大师,但老天爷不可能只给他一个人放了脑子,就算在座各位没见过,也不能说着世界上除了朱停自己,没人能破解他所做的机关。
苏小七和金九龄对视一眼,脸上都挂着虚与委蛇的微笑。
陆小
凤也是看了眼两人,转而先向苏小七发问,“我说你怎么看着不着急呢,难道你有破解朱停机关的计策”
“不如让金捕头先说,我这个人还蛮喜欢谦让的。”
花如令听到这话,便颇具指向性的开始吐槽,“金捕头莫不是认为自己比那朱停还要厉害”
金九龄哽了一下,强撑着笑意,“花大侠误会了,我接下来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铁鞋大盗本人。”
陆小凤眼睛微微瞪大,走到金九龄身边,“你是说,铁鞋大盗就在我们之间”
“没错,他就在我们之中。”
花老爷和陆小凤同时质问,“谁是铁鞋大盗”
“他就是”金九龄开始绕着圈走起来,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飘过,顺带着还瞪了眼苏小七,最后落在苦智大师身上,指着他,坚定的说,“你,苦智大师”
这下子,一贯温柔和善的苦智大师,也忍不住冲金九龄翻了个白眼儿,语气里无奈尽显,“简直是信口雌黄”
可金九龄听了之后,还只是劝他莫要再狡辩强撑。
“苦智大师,为什么其他掌门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只有你安然无恙”
苏小七闻言看了眼自己,除了裙摆湿了,浑身上下也没见着丁点儿伤,便准备接着听金九龄胡咧咧。
“是因为那西域葡萄酒的缘故”花满楼眼带笑意的询问,应是高兴自己能提出一些见解,为大家助力。
金九龄看了眼花满楼,又重新盯着苦智大师,“正是如此,那是一种叫作赤霞红的毒酒,这酒有一种西域香料的味道,令喝的人感觉身心愉悦,口中奇香萦绕不散,但人本身已经中毒了,很快的时间内,毒素便会侵染奇经八脉,不过这毒用量很少,因为只要再多上一分,就会被武功高强的人所察觉,这不会是铁鞋想要的。”
花满楼微微侧头,认真听着,“那他想要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金九龄笑着绕道苦智大师的后面,慢悠悠的继续解析,“赤霞红的毒素进入人的身体之后,会顺着华盖穴悄然上行至印堂、玉枕和太阳三大穴位,那埃米尔的笛声一响,各位就会忍不
住的调起内力与之抗衡,而这正是铁鞋想要达到的目的,因为内力会冲了这三处大穴,毒素的作用发挥了出来,内力越强,受伤越重。”
“苦智大师只不过是想费尽苦心,让花大侠带我们来这更深的一层密室罢了”
听到这,其他人都神经紧绷,只有苏小七暗地里瞄了眼无花,好死不死的跟他撞上视线,后又赶紧的移开了。
苏小七好家伙,跟你原先说的情况截然不同,原来那笛声是和毒酒起了作用,可无花这家伙当时在宴会上本来喝的不是特备的素酒吗排除一切不可能
唯一可能的是,无花咱们背着偷喝西域葡萄酒。
苏小七没准备拆穿他,眼下众人的注意力也不在无花的身上。
金九龄继续说起了昨日偷听到的事情,原是在花园中苦智大师求看瀚海玉佛被花如令拒绝了。
那鹰眼老七和花如令还是不相信金九龄所说的,苦智大师也是冷着一张脸让金九龄拿出证据来。
陆小凤笑问,“那金捕头你为何没有中毒”
金九龄深吸一口气,微微抬头挺胸,又是一副得意满满的样子,“我早先得到线报,知道有一支驼队来祝贺,便派人偷了些酒前来化验。”
显然,金九龄对自己总能得到线报,身为官家人这件事骄傲的很。
陆小凤回忆了一下,“那晚与你撞上,想来你喝的就是解药了。”
“你不是也抢去喝了吗”
“还要多亏花满楼提醒我那西域酒香着实刺鼻。”
如此说来,陆小凤也是知道那酒有毒的,苏小七想到了那日宴会上他神色迷离,还以为是看歌姬看的入神,原来是着了美酒的道了。
可是他已经喝过解药,而花满楼好像只是闻了闻就走了,那么他们刚刚闻笛声中毒的样子也都是商量好,做戏给铁鞋看的
苏小七盯着陆小凤的侧脸,微微皱眉陆小凤往往在装出一副荒唐样的时候,又偷摸办了许多大事,预见了很多的可能。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武侠世界,残酷,真实,却又刺激。他若真的只是个酒坛子泡养的色胚子,又怎么
担的起传奇二字
宿主能自己看透,还望以后行事千万小心,不要露了马脚。
苏小七共勉之
花夫人看着花老爷面色不虞,便又问了金九龄一句,“金捕头可是还有其他证据”
“有啊”金九龄走近几步,“七叶奇花和关泰中箭,必然是有十分靠近之人才能慎重把握,毫无差错,而那苦智大师从头到尾没有出手,定然是在那袍袖里做了手脚”
金九龄此言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是陆小凤好似有自己的琢磨,便眉头轻蹙着询问,“苦智大师接近花家的机会多不胜数,他要是铁鞋,为何早玩不来,偏偏寻个寿宴人最多的时候”
金九龄哼笑一声,眼神中透着几分骄傲,傲于自己的信息通达,“苦智大师你前一段去瀚海国又是为何是不是受了那孔雀王子的收买,要替他行了篡位谋逆之事”
苏小七看着苦智大师越来越不对的面色,心下也开始有些怀疑,还带着些不可置信。苏小七自觉真是要好好拾起当年看读心神探时的劲头,把察言观色这门学问吃透,明明隔着屏幕的时候将坏人看的准准的,此刻到了身边,就容易被蒙骗过去。
陆小凤直到此刻还是不信服,仍旧让金九龄拿出更确切的证据,“你这都只是推断,按你那样说,在座的人都有嫌疑,”陆小凤说着便指了指苏小七,“诺,这小狐狸从刚刚开始就一派镇定模样,不是更惹人起疑”
苏小七见锅从天降,却是先笑的乐呵,随后像是又反应过来什么的样子,抱着臂怒视陆小凤,“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男扮女装不成铁鞋那造孽的玩意儿,再在佛前求个五百年,也是长不成我这个模样的”
陆小凤笑着摆了摆手,“还是那句话,你倒是让我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啊”
苏小七白了陆小凤一眼,又哼了一声,“破你的案去”
陆小凤环视一周,说人人都可能是铁鞋大盗,最后眼睛看向金九龄,同时也指着他,“也可能是你”
金九龄听到陆小凤的话,当即恼了,后退一步,拉开二人距离,怒
斥道,“陆小凤,你开玩笑也要看看时候”
陆小凤抬手叫停他,“好好好,不开玩笑,那现在切入正题。”
陆小凤背手转身走了几步,“朱停,朱老板是我最好的朋友,只可惜,因为一点点儿小别扭,与我冷战良久了。但有趣的是,他前几日竟然派人送了我瓶酒,你们说蹊跷不蹊跷”
花满楼思索了一下走进回应,“这有何蹊跷,也许他只是不好明说,其实只是想跟你讲和罢了。”
苏小七啧了一下,面上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这倒是让陆小凤中断了一下,问她这又是怎么了
“你这小狐狸,又是怎么了”
苏小七咬了咬牙,单手叉腰,“我倒是没想打断你,就是觉得你这陆小鸡不够意思,那花满楼都把鸽子蛋大的南红戒指给了你,你却张口就说最好的朋友是朱停,是不是不够意思,也不怕花满楼吃醋”
众人听到苏小七的话,眼神都跑到了重新回到陆小凤手上的南红戒指。
陆小凤砸吧了下嘴,没想到苏小七会在这儿绊自己一下,“我,你,这,这花满楼当然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陆小凤摇了摇头,冲苏小七使了使眼色,,带着点儿小威胁“不是,这不是重点,等会儿再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花满楼听着苏小七的话,也没觉得她此刻不知轻重,反而是笑着摇了摇头。
陆小凤接着刚刚花满楼的询问回答,“刚开始我也是以为他要讲和,但是等我急着喝下第一口酒的时候,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那酒瓶里装的根本不是酒,而是醋。”
听到这话,金九龄却是笑了,嘲笑的笑,他晃着手指向陆小凤,“人家是想整你吧”
陆小凤没笑,反而是神情严肃,左右摇了摇食指,“我一点儿也不会这么想,因为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点儿情趣风趣儿也不识,所以我才会想去探个究竟。”
陆小凤说故事的时候,行为xe863作配上言语都极具感染力,他慢慢的走到众人中间。
“我去到朱停那的时候,发现他被人囚禁了起来,而且老板娘也不知所踪。”
可是花老爷此刻脸色不太好,心里也是焦急似火烧火燎,不同旁人能耐心听下来,于是便急嚷着让陆小凤赶快说正文。
陆小凤无奈的耸了耸肩,“那好,我不啰嗦”
“是铁鞋大盗绑架了老板娘,要挟朱老板,说出桃花堡密室的机关。”
陆小凤从众人之间走了出来,走到他们的面前,学着苏小七的样子,单手叉腰,继续讲解,而苏小七看到他的xe863作之后,却是挑了挑眉毛,将xe863作变成了双手抱臂。
陆小凤笑了笑,“用死来威胁朱老板不一定奏效,但是用老板娘,就一定可以朱老板是个重信守诺之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请他去做家里的机关设置,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只会告诉铁鞋大盗一半的机关,可是他又担心老婆出事,所以就派我出马。”
陆小凤背过身去叹了口气,向花如令致歉,“抱歉啊花伯父,我不是专程来贺寿的,我是来帮朋友的”
想起苏小七刚刚的话,陆小凤扭过头来,“再补充一句,我这朋友指的既是朱停,也是花满楼”
苏小七无奈的暗笑,笑这陆小凤此刻还不忘揶揄回来。
苏小七他当真前面都在做戏
若真是如此,这陆小凤的演技确实挺好。
苏小七还是说他现在才是在演戏
宿主这是什么意思
苏小七也许他此刻说这些一半一半话,只是为了迷惑铁鞋大盗,让他以为自己掌握的只是残缺的机关信息,从而因为紧张露出马脚
确实还有这一层,宿主想的周全
“这蜡烛”
无花从进这封闭的密室之后,总算是有了句台词。
众人看着四周慢慢熄灭的蜡烛,都是一时恍惚不安。
陆小凤看着当下的情况,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回事儿”
苏小七深吸了口气,压下不安,“还能怎么回事儿,这全然封闭的空间里,空气很快就被咱们给吸完了,到时候可真就是灯灭人死了,你要是能仗义点儿,就闭上嘴巴鼻子,多匀我两。”
陆小凤听了苏小七的话,立刻使劲儿深吸了两口,“你说这一口两
口的也不顶事儿,我看还是算了吧。”
陆小凤看着完全黑下来的密室,向外走了几步,“其实现在才是铁鞋行xe863的最佳时机。”
“陆小凤,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金九龄不适应眼前的黑暗,眨了眨眼睛,手握紧刀柄,只觉得草木皆兵。
“胡说八道”陆小凤哈哈大笑起来,“论胡说八道,我也不是最厉害的”
花满楼在得知蜡烛尽灭的那一刻是站在花家二老身边的,他按照原先的站位,向左边轻轻的喊了声苏姑娘。
苏小七慢慢靠近两步,同样小声回道,“没事儿,我就在这儿,安全的很。”
陆小凤喊了声苏小狐狸,“小狐狸,你此刻可是害怕了”
苏小七嗤笑一声,在此刻的紧张有寂静的环境中尤为明显,“我害怕我害怕什么反正又死不了”
“你那么确定”
其实是不确定的,但是人要脸,树要皮,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所以苏小七必然要在适当的时候,要多招摇,就有多招摇。
其实苏小七的夜视能力要比一般人好很多,所以她看着陆小凤的虚影,同样是大声回应,“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有高人算过一挂,这辈子少说要活到九十九岁,就算要死,也应是轰轰烈烈的,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给那劳什子的铁鞋做垫脚石,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果然,你这丫头胡说八道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我还真是要多加练习,免得被你迎头赶上了。”
鹰眼老七咋呼的问他俩说的什么狗屁东西,此刻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而那金九龄也是皱着眉,将刀拔出一节,“你们还有心情说笑,我们现在可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陆小凤哎了一声,用左手抚住胸口的位置,“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应该相信自己的心”
此刻可能是因为看不见,反而容易让人暴露真实的一面,所以金九龄啐了一口,嫌弃的说道,“又说风凉话”
陆小凤闭上眼睛,沉静了几秒,用轻柔缓和的语调告诉众人,“花满楼曾说他看过铁鞋,他说那是他这辈子看到的最
后一张脸,也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如果想知道谁是铁鞋的话,很简单,那就是让花满楼挨个摸过我们的脸”
花夫人听到后,心里一痛,“七童,这可是真的娘娘从来没,没有听你提起过。”
金九龄质问道,“花满楼当时年纪还小,可当真能记得清楚”
苏小七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嘴角也耷拉下来,冷声回了他一句,“若是此刻我将面具摘下来,再刺瞎你的眼睛,你想必也会记我一辈子”
花满楼本想点头,又忆起此刻众人视线受阻,便出声回应,“我自然记得,尤其是他左脸有明显的印记。”
鹰眼老七这个急性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此刻总算是有人出了个主意,他自然是一马当先,抬手使劲儿拍了拍胸脯。
“别啰嗦了,来来来,先摸我,摸我。”
陆小凤拍了拍手,“好,既然没人反对,那我们就那么做”
大家都往前集中站好,一如鹰眼老七所愿,提前摸了他的脸,然后就是金九龄,脸颊,额头和五官的其他部分都有照顾到。
夜视能力好的人,在黑暗中慢慢适应下来,也能稍稍看的再清楚一些。
当花满楼摸到无花的时候,苏小七承认她的嘴角没忍住疯狂上扬了,撇开无花的人品,就他那清纯又妖孽的模样,与花满楼这皎皎如月的玉公子一搭,纵使看的隐约,也足够让她脑补的了。
眼看要摸到自己,苏小七犹豫的抬起右手,摸到自己的面具边沿。
花满楼准确的握住了苏小七的手腕,隔着衣袖用食指点了点苏小七的手腕,好像是在示意让她安心,随后便隔着她的面具,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和侧颊。
不管他这是不是和陆小凤做的又一场戏,苏小七对于他的这份宽容和贴心都还是很受用的,因为花满楼是个温柔的人,不会让人轻易为他卸下自己的原则。
花满楼最后一个摸的是陆小凤,摸完之后陆小凤问他如何。
花满楼摇了摇头,“没有,这里并没有那张脸。”
金九龄见此,立刻抓住机会嘲笑,“哈哈哈,陆小凤,你失算了”
陆小凤拿出怀中的火折子,笑着在打开盖子,吹了口气,“你错了,其实铁鞋已经找到了。”
“什么意思”
此刻还有些稀薄的空气,陆小凤抓紧时间重新点燃了几根蜡烛,光线明亮起来,苏小七看着几人脸上黑色的手指印,便明白了陆小凤和花满楼的真正含义,他们到真的不愧为好朋友,能很快的洞察对方的心思,并以极快的速度做出回应。
金九龄看着众人脸上的黑印哈哈大笑,随后跟着陆小凤走到了宋神医的面前。
金九龄指着宋神医的脸,哦了一声,“我知道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陆小凤满面笑意盯着宋神医,“此刻总该说实话了吧。”
宋神医抱着他的小包袱,一张老脸笑出一堆堆折子,尬笑的胡子乱颤,“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陆小凤摇了摇头,惋惜道,“可惜没有镜子,你真该看看自己的脸。”
宋神医依旧强撑,他抱紧袋子做出副懵懂模样,“陆小凤,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陆小凤抱臂侧身而站,好奇的问,“宋神医,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敢让花满楼摸你的脸,到底是在怕什么”
宋神医微微瞪大眼睛,急着反驳,“不,陆小凤你不要含血喷人,刚刚太暗,我还没来的及过去”
“不,你是害怕我摸出你脸上的伤痕”花满楼沉声道。
宋神医看了一圈,看到那黑色的指印,也算是明白了,但是他仍不死心,看向了苏小七,“那丫头脸上也没有黑色指印,你们怎么不说”
苏小七
就很无语是吧
苏小七没想到这家伙还真能死皮赖脸的将祸水引到她这里,真是狗急跳墙的老赖玩意儿
还没待苏小七好好骂骂他,花满楼便抢先开口,“苏姑娘的指印在面具下,但这应该与你无关”
宋神医深吸一口气,解释声越来越大,“大家可都看到了,我脸上哪有什么疤痕”
陆小凤双手叉腰,眼睛盯紧宋神医,“宋神医,你也该把面具摘掉了。昨天晚上的乌大侠,他根本就是在小狐狸来了之后才断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