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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除却阿飞和苏星辰的几人,简单休整了大概两个时辰,便一同来到了云间寺。

    云间寺外门口有一个售卖佛珠、平安福和开光圣物的小铺,铺位后面站着一位老妇人,许是常年受香火熏染,佛光照拂,满面慈善,即使身着粗布简衣,仍是气质柔和,极具亲善之感。

    她似与花满楼是旧相识,眼见几人过来,笑意盈盈的从摊位后绕出来,站到旁边儿,同花满楼问好,还问他可是需要备些东西。

    “劳烦您准备些香蜡。”

    “好的,好的。”

    眼见那老妇人要转身去后面儿取货,陆小凤忙将人唤住,走到摊位旁,用手撩起几串佛珠,与自己从怀里拿出来的进行了对比。

    他将无艳给的那串递到老妇人眼前,“请问阿婆,这可是您售卖过的”

    云间寺虽然比不上那些香火鼎盛的寺庙,但整日里也不缺人供奉香火,追悼故人,门口的买卖自是不少,哪能记得一清二楚,若是人家这样回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估摸着是看在花满楼的面子上,那老妇人仍是微微眯眼,往前凑了凑,在认真端详之后,才告诉陆小凤自己这摊位每天都要卖很多类似的珠子,着实记不清晰,说了声抱歉后,便去后面儿准备花满楼想要的东西。

    苏小七凑上前来看看,在她看来,这些珠子长的好像都差不多,除了有的颜色深些,有的颜色浅些,参差不齐的。

    “有什么发现,跟这摊位上的一样吗”

    陆小凤用指腹轻蹭了下珠面,摇了摇头,“珠子的颜色和大小不一致,但绳子的材质和打结的手法却是一样的,看起来确实出自一人之手。”

    听到这话,苏小七不禁挑眉咂舌,心中感慨这武侠剧男主眼光果然精尖,思考角度也很细腻,对于只会打死结和蝴蝶结的苏小七来说,辨认打结手法已经是一再记入错题本的必考项目了。

    司空摘星学着陆小凤往常的样子,双手抱臂,凑到花满楼身旁,嘻嘻一笑,“不愧是年少多金,风流倜傥的首富公子,不仅是人见人爱,看情况还是这云间寺的常客。”

    虽然语气是调侃的架势,但是内容还是很写实的,所以苏小七赞同的点了点头,并在花满楼回复之前,直接替他怼了回去。

    “你怎么又换了个样子啊”

    应该吐槽司空的早晨

    还是摘星之家,千面脸皮的存储柜

    “怎么”司空摘星捋了捋贴上右肩的头发,喜眉笑眼、颔首抬眸看向苏小七,换了个偏低沉温软的嗓音问她,“难道这副模样不好看吗”

    今个的样貌,确实较原先几次的面皮亮眼许多,从素人一跃成为可以出道的程度,俊秀玉面小生一枚,但是

    苏小七

    苏小七战略后仰,屏气凝神,像是认真思索了几秒,随后直接摆摆手招呼其他几人,“大家赶快进去,避避邪。”

    “噗咳咳。”

    陆小凤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司空摘星,没忍住笑了笑,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气馁,这只小狐狸交朋友,其实也不光看英俊的外表,比如我,大多时候还是更关注一个人的内在的,也比如我。”

    “我呸”

    苏小七晃悠到花满楼身边儿,“花满楼,你原先常来这云间寺吗”

    上下扫一眼,也不像是整日里有吃斋礼佛的爱好,莫不是因为花夫人

    “我来这里看一位朋友,有时也喜欢在这里饮饮茶听听梵音钟鸣,让自己的头脑清醒清醒,尤其是在钻牛角尖的时候。”

    “哦”苏小七扭头看着他,“你也会有钻牛角尖的时候啊”

    花满楼听到苏小七略带揶揄的语气,便知道对方仍是记着当初在花府祝寿时的经历,从而借机调侃自己。

    “是个人都会,我当然也不例外了。”

    一旁的楚留香也不由得摇着扇子感慨,“是啊,纵使花公子这样完美的人,也到底是逃脱不了烦恼一词,这就是人生吧。”

    花满楼冁然一笑,摇了摇头,“楚香帅过誉了,这世上难得真正完美的人,我虽不知道,但绝对是不敢当的。”

    “啧啧,瞧你们俩客气的,既然你们都不敢当,那就让暴风雨都冲我来吧,这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如此完美的苏小七吗”

    苏小七猛地抬起手,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一番,颇有半仙儿的架势,“不用回答,我知道结果是肯定的,就像烦恼这东西注定要跟人纠缠一辈子一样,但是呢,我不就是为了在这糟心的生活里找乐子,才较劲儿活下去的吗”

    “所以说,烦恼这东西,来就来呗,不过是为了衬托我的聪明才智和临危不乱,给枯燥的生活增添点儿乐趣。”

    花满楼微挑眉尾,不做言语,侧过身去,唯有微颤的肩膀显示出他此刻想要抑制偷笑的努力。

    楚留香则是哎呦一声,撇了撇嘴,“想不到小七你还有这番觉悟,当着是这般无所畏惧”

    苏小七堆起表情假笑哼哼两声,“请问京城有那条律法规定,吹牛要上税的吗”

    “那倒是没有。”楚留香无奈的耸耸肩,像是猜到了苏小七接下来要说什么。

    “所以说啊,不吹白不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陆小凤追了上来的,一个跳步到花满楼身边儿,揽了下他的肩膀,“就算花府富甲天下,银庄遍布五湖四海,也经不住整日里有数以百万计算的银票入账吧花老爷现在想来一定很苦恼。”

    “家母带着父亲去了避暑山庄调养身体,生意上的事情都是三哥在打理,母亲虽然也知道了,但是一直没有告诉父亲。说到这,还要再替母亲感谢一下当初小七的救治之恩,现在父亲说身体比前两年轻快很多,头脑也更清醒了。”

    苏小七摆摆手,抿了抿唇,“我哪有帮上什么忙,是花老爷底子好,能抵抗药性撑了那么久,再加上花夫人的细心调养,想来日后能好上很多。”

    眼看那司空摘心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左右乱瞟,嘴角挂着微不可查的笑意,苏小七直觉事情不对。

    “不是吧,大哥,这里是寺庙诶,别告诉我你还敢在神明先圣面前造次。”

    司空摘星没想藏着掖着,但也不一定会真的下手,但是看苏小七跟自己互动,也乐得回上几句,他虽然害怕麻烦,但最近真是鲜少趣事儿,所以半推半就的跟着陆小凤破案,当然苏小七的存在也占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毕竟这丫头可是三番四次的让他对自己的易容术产生了怀疑和动摇。

    司空摘心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我最多也就是把玩观赏几天,宽宏如神灵,定然不会跟我一个小小的凡夫俗子斤斤计较了。”

    不得不说,司空摘星还是蛮有趣儿的,虽然确实是以武犯禁,做些不为正统法则所允许的勾当,但是他还真就不是普通的盗贼,甚至比劫富济贫楚留香的操作方式来说,还要有设计感

    司空摘星的易容术,真的是十分精巧,若不是钻了外挂的空子,苏小七当初还真不能将他从人堆里揪出来,因为他不仅是改荣换貌,还能控制自己外形的高矮胖瘦,嗓音的高低粗细,神态举止也都特别贴合身份背景。

    他好像从未真的完全占有过所盗窃的物品,哪怕只要他想,偷出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不是问题,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随心所起,就像是新手村重点关卡的nc,魅力就在于要推动事件朝着更有趣的方向发展。

    “话虽如此,但多少还是要有些敬畏之心的,小心转头司空摘星变成星星”

    苏小七吐了吐舌头,转身接着往云间寺里面走。

    花满楼也没作假,真就决定先去看看他位于云间寺的朋友,而陆小凤则是想要先去安放牌位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岳青的线索。

    苏小七听到后,看着陆小凤揶揄道,“说你不急,你倒是按部就班的探查着,说你着急,你看起来又是云淡风轻的悠哉模样,那朱停不是你竹马竹马嘛”

    陆小凤无奈的晃了下脑袋,摸着自己两撇小胡子开始了并不走心的表演,“谁说我不着急的,其实我每天也都在心里默默记挂朱停来着,连带老板娘那一份儿,而且上次我去看朱停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才没住进去几天,就瘦了两圈儿,真是闻者伤心,见者心疼。”

    “两圈”苏小七提高了些声音,随后轻咳两声,认真发问,“他隔壁还有位置吗,能帮我也预约一个房间不”

    “好了,陆小凤,你们别闹了,我们先分别行动,稍后于西南的后院汇合。”

    陆小凤先是暗暗嘟囔了一声,明明小狐狸也闹了,怎么就点我一个人的名字,随后扯了一下苏小七的手腕,“既然如此,你就跟我走吧。”

    “诶诶诶,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陆小鸡”苏小七右手指着左手腕,虽然一直用诶诶的语气词表示不满,但脚步还是顺着他的方向去的。

    被留在原地司空摘星瞥了眼出于同样境地的楚留香,额了一声,“那我们”

    “不如我们也分开行动,这样”能探查的快点。

    “言之有理”

    走远之后,苏小七甩开陆小凤的手,冲他哼哼两声,“把他们俩留最后,你好坏啊,陆小鸡”

    “一下就能猜到其中趣味的你也不遑多让啊,小狐狸。”

    苏小七回想起这几天司空摘星的表现,着实是有些好奇,“不过司空摘星对楚留香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情结啊,为什么总是一副隐隐要炸毛猫咪,十分抗拒的模样,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王不见王”

    陆小凤哈哈一笑,隔着面具弹了一下的苏小七额头,“什么王不见王,凭白将那猴精抬高了许多。你刚刚那炸毛猫咪的形容倒也是有趣,只是司空那家伙可没有猫那么可爱,只是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羞臊。”

    “哈”苏小七没想到能亲耳从主角的口中听到这种话,难道这将成为拉郎界的一大盛举

    “司空摘星暗恋楚留香,真的假的”

    陆小凤脚步一顿,眉头一蹙,脖子慢慢扭过来,像是缺了油的齿轮似的,“你,你是怎么跳到这一步的”

    “不是你给我引到这儿来的吗”

    深吸一口气,推开灵堂的门,陆小凤压低声音,“行了,诸多牌位前,你就先别闹了。”

    苏小七切,明明是怕我追问,他哪里是那么守规矩的人啊。

    话是这样说,那司空摘星真的跟阿香有什么故事吗

    苏小七我觉得十有是陆小凤在瞎编,营销号都比他靠谱。

    比如金伴花小公子

    苏小七闭嘴吧,在寺庙里给我怀点儿敬畏之心啊你

    灵堂本是丧家供奉灵柩或死者灵位以供吊唁的厅堂,但是这里牌位的主人,大都是孤家寡人,无依无靠,无人祭奠的,离世的原因不外乎天灾,那岳青据说就是因为瘟疫被焚烧之后,将骨灰安置在了这云间寺内。

    他们没有亲友焚香烧纸,却也能借享这寺内的香火供奉,也算是一种人文与佛教的生命关怀。毕竟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大多数人心里总是害怕没有寄托。

    灵堂正中有一座三足圆形的香炉,烟雾袅袅,暗香悠然,但当下毕竟是敏感时期,所以苏小七下意识抬起手,以袖掩住口鼻。

    陆小凤见状,也连忙用手捂紧了自己口鼻,翁里嗡气的发声问道,“怎么了,有人下毒”

    苏小七放下手,耸了耸鼻尖儿,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

    “怎么的,咱们已经中套了”陆小凤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挡住小胡子之后,神情竟有种说不出的少年感。

    苏小七一个小跳步跨过台阶,双手背在身后耸了下肩,然后再回头冲陆小凤笑笑,“嘿嘿,没毒,瞧你那小样儿。”

    陆小凤嘿呦一声,指了指苏小七,又气又笑的放下手,“你才入江湖,那习得坏毛病,还爱骗起人了不成”

    “我哪里有骗人,我刚刚连声儿都没出好伐,只不过近一段儿下毒中毒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难免后怕谨慎了些,你自己解读过度,还赖我啊”

    陆小凤无奈的斜了她一眼,挤进门儿,用胳膊肘将人怼到一边儿去,哪有往日里花花公子拿捏有度绅士模样,完全就是个幼稚且小心眼儿的学龄前儿童。

    苏小七嘴角抽了抽真幼稚。

    哈哈哈哈哈

    说到幼稚,阿桶觉得自家宿主也能挣个前三,但是他敢说嘛

    眼看陆小凤有所发现,苏小七快走几步凑上去,“同款佛珠”

    没错,陆小凤在岳青的牌位前,发现了一小串佛珠,就那样明晃晃的摆在那里,没遮没掩的,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

    苏小七嘶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感觉像是被钓鱼执法了呢谁家关键性证据,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摆在这里啊。”

    陆小凤诶了一声,晃了晃手指,“这就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了,江湖中有一句话叫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串佛珠放在寺庙的牌位前,多么正常的一件事,谁又会想歪啊”

    “得了吧,还在这儿演的挺欢,我就不信你不晓得那个叫无艳的美人,在给咱们下套儿,而且我还是想吐槽,哪里会有人为了给女孩盖痣就纹个斧头上去的,一般人又看不到,就算能看到,多大的痣,才需要纹成一个斧头的模样来遮盖,一开始就在瞎扯吧你”

    陆小凤左手拿着佛珠,右手食指抵在嘴边儿,冲苏小七嘘了一声,“小狐狸啊小狐狸,隔墙有而耳,此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岂不妙哉”

    苏小七嫌弃的冷笑一声,“还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嘞,花满楼他们也不傻。”

    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陆小凤冲苏小七挑了下眉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拖起意味深长的语调,“对了,你想不想知道花满楼来看朋友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苏小七疑惑的歪了歪头,语气并非挑衅,而是简单纯粹的疑惑,他们本就是来探案为主的,花满楼中途去看看自己的旧友,她为什么要管那么多。

    “我家又不是住海边的,为什么要管那么宽啊。”转了转有些干涩的演技,咽下一个哈切,这几天过的着实消耗。

    “有清新秀丽的小美人儿,你也不好奇”陆小凤眨了下左眼,笑意满满。

    若是这样说的话,苏小七可就不困了,当即轻轻的哇哦了一声,“有多清新秀丽”

    这下轮到陆小凤无语了,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发牢骚,“怎么一点儿没个姑娘样,心眼儿是饿极了的时候自己给吃掉了吗”

    苏小七他是在说我吗

    额,这个,其实阿桶觉得,

    苏小七舔了下后槽牙陆小鸡,别被我逮到机会,布鲁斯韦恩来了都没用,我说的

    虽然必然是要报复回来的,但是处于被勾起的好奇心,她还是跟着陆小凤去到了一个偏院。

    院子里有一位少女在晒书,身高六尺三寸,身形婉约秀丽,两颊瘦削,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穿着到脚踝的藕粉丝罗裙,小脚套着一双粗布鞋,算不得惊艳的绝色,却也实实在在的一如陆小凤说的那般清新秀丽。

    似狂风也喜佳人,难免作乱一番,一本单薄的册子被吹到陆小凤的脚边儿,他捡起来那本书,上前两步,递到那名唤霞儿的少女手里,期间还不忘的甜言两句,撩的那姑娘羞嗔一番,扭过头去,像是准备躲回屋里。

    苏小七早知道应该随身携带瓜子才对。

    他这算不算泡妞啊,能不能赚积分啊

    “花公子”

    突然,少女的视线绕过陆小凤,朝苏小七的身后投去,眼睛较之刚刚一下亮了许多,似星河揉碎盛满了少女的未能言明的窃喜。

    苏小七和陆小凤一回头就看到了花满楼绢扇轻摇,翩然而至。

    “怎么来的比我俩都晚”陆小凤走到花满楼身边,好奇打量了一下他。

    苏小七前后看了看,若有所思道,“所以花满楼的旧友就是这位霞儿姑娘”

    “说旧友也不知是否逾越了,其实是位长辈,也就是霞儿姑娘的母亲。”

    霞儿将三人引进屋内,“两位公子,这位姑娘,你们先稍坐一会儿,我去备些茶水。”

    花满楼叫住准备离开的霞儿,递了瓶自己研制的百花散,让她雨水煎制再给母亲服用,希望能起到一定的帮助作用。

    不知道花满楼能不能看见,但陆小凤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霞儿姑娘在门口时脚步顿了下,侧头朝着花满楼的方向撇了一眼,抿嘴笑了笑,才走了出去。

    陆小凤看了下正在打哈切的苏小七和端坐静待的花满楼,转了转眼睛,嘴皮儿发痒,非要说些什么才行。

    他很多时候都喜欢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想要使坏的时候亦然,“诶,花满楼啊,我看你对这霞儿姑娘温柔以待,颇有情义,霞儿姑娘对你也并非无意,干脆选个黄道吉日,直接提亲可好”

    还没待那花满楼出言解释,陆小凤就以肘撑桌,上身往对面倾了倾,看向苏小七,“小狐狸,此番你怎么看”

    苏小七半掩着的嘴正张到一半儿,被迫中止的眼睛里泛起了层雾气,“什么,什么时候开饭”

    “”

    花满楼撇过头去,努力忍住笑意,还是哼哧发出一声短促的鼻息,想来这世间到底是一物降一物的,陆小凤兜兜转转也要尝试下被折磨的滋味儿。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咬牙笑着,“我是说的,花满楼和霞儿姑娘看起来郎才女貌,择日成亲你怎么看”

    “”

    花满楼无奈的拧紧眉心,表示陆小凤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是提亲,怎么突然就跳到成亲了

    苏小七愣了下,认真思索了大概的两三秒,随即精神起来,“成婚我晓得,是不是可以吃席了”

    有一句老话怎么说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陆小凤猛地一拍桌子,端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苏小七的手都有些发颤,“别的姑娘家这个年纪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温软可爱,羞羞答答的,你再看看你,除了吃,就是吃”

    损友归损友,踩人雷点儿就不对了。

    苏小七也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然起身,重重的哼了一声,“别个侠士公子到你这年纪不都还名震江湖,一呼百应了,你嘞,你嘞,只会在这里教训我,爹里爹气的,我呸”

    “我走了,你们自己在这里耍吧”

    待苏小七踏出门后,花满楼侧耳听着陆小凤气到乱了节奏的呼气,不由得摇头暗笑。

    “你说这是何必,我同那霞儿姑娘只是自小相识,有些兄妹的情分罢了。这般乱说,不仅对人家姑娘清誉有碍,到头来还将你自己气个半死。”

    陆小凤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撇了撇嘴,“青梅竹马不更是天赐良缘”

    花满楼摇头叹息,跟陆小凤讲起了其中的缘由。

    陆小凤原先是听说花满楼有个住在云间寺朋友,但是未详细问过,此时才晓得这霞儿姑娘的母亲是因为麻风病才寄居在这云间寺调养,而霞儿的父亲,竟然是大通钱庄钱老大,同郝掌柜一起打理着诺大的大通钱庄,分属不同。

    刚提到钱老大,他便急匆匆跑了进来,朝花满楼作揖行礼,感谢公子能如此挂念他们一家,还特意送来名贵的药品。

    “钱老大你客气了,百花散只是我自己调制的药粉,最多有些滋补调和的作用,算不得什么,关键时刻还是要请大夫来。”

    然钱老大听了这话,仍是一副皱巴着脸要挤出泪水的模样,一口一个感恩少东家,说自己只是下人,又何德何能受到如此关照。

    陆小凤在一旁听着,上下打量了下钱老大,看着此刻端着茶盘走进来霞儿,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是这钱老大和霞儿身为父女,这模样未免也相差太远了。不仅是脸上膘肉横生,衣着打扮也是富贵土气,与穿着素雅简约的霞儿站在一起,与其说是父女,不如说是腰缠万贯的地主和家里伺候的小丫头。

    苏小七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去拜拜吧。

    话是这样说,宿主你认得出来哪个是管姻缘,哪个是管财运的吗

    苏小七

    路上遇到一姑娘,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一根签,想来不是求家运,就是求姻缘,但是所求非所想罢了,两人要擦肩而过时,那姑娘脚步虚浮不稳,苏小七适当搀扶一下。

    “姑娘也是来求姻缘的”

    苏小七转头看了看,呵呵一笑,“我路过,路过”

    就说刚刚向小师傅问问路,也不至于吧。

    苏小七马后炮,你什么时候说过了。

    扶也扶过了,苏小七冲这姑娘点点头,就准备离开了,谁知那姑娘出声唤停苏小七,自顾自的询问起来,语气哀婉,若是放在哪个剧本的章节里,若是哪个剧集的节选里,定然是饶有趣味的展开,但正常来说,走大街上有人拦住你开始喃喃自语,可就千万要先小心对方的精神问题。

    不过都已经作为任务者穿越异世界了,苏小七的接受能力自然就很强了,毕竟她也经常自来熟的去碰瓷任务目标。

    “姑娘,若是一女子不自爱,擅自与人私定终生,造人欺骗爱意,玩弄感情,那受家族嫌恶,街邻唾骂,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她更应该自戕以正,以赎其罪,以涤其浊。”

    苏小七

    虽然感觉像是要展开奇怪却很有看点的支线剧情一样,但是上来就问这样的致郁的话题,着实让人有些尴尬,哪怕是苏小七这个厚脸皮的。

    苏小七稍稍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随后才颇为慎重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位小姐,我是觉得吧,这个女子顶多是识人不清,但蠢归蠢也是真心错付,不至于遭了罪之后,还要被欺辱,受害者有罪论,从来都是施暴者强加给自己无能冲动时作案的对象的。”

    “所以说,女子何须依附他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最好。向来世俗不公,唯有拼命证道。”

    看来宿主已经默认这位小姐说的女子是自己了。

    苏小七说实话看起来不太像,因为这个人看起来挺有气势,挺坚强的,但还是要以防万一,毕竟大家都知“有一个人”“我有一个朋友”是什么意思,所以先哄着来吧。

    这位小姐笑了笑的,原先愁容惨淡的模样,此刻也似冰雪消融,能见这些天光暖意,“姑娘说的有道理的,错的理应是那男子,也就是这世道不公,偏是爱纵恶行凶,实在是令人发指,合该让他去死才是。”

    苏小七

    宿主,她好像是坚强了,但是有些偏激啊,咱这你这算不算教唆啊

    苏小七瞳孔微颤,脑内快速运转着,抿了抿嘴唇,生怕脑子还没构思好,嘴皮子又开始自顾自的吧嗒吧嗒。

    “其实吧,”苏小七舔了下下唇,扬起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浅笑弧度,“有一种人,他活着确实凭白浪费空气,但死了也是会占用污染土地的所以就是说啊,那么重的罪孽,犯下那么重的罪孽,可不歹慢慢的赎,最好是放在社交媒最好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有错的,不失为一个好的思考方向。”

    眼前的女子双眸微敛,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手中把玩的木签,不小心脱手掉在苏小七的脚下,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捡,反而是抬头看了苏小七一眼,似笑非笑,跟发癔症一般,随后便直接擦肩而去,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刚刚出于防偷袭起见,苏小七并没有替她捡东西的想法,现在那女子莫名离去,她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拿出一块儿手帕,半跪蹲下身子,隔着绢帕将那木签拾了起来,上面写着已如妄念缠身,何须自顾蹉跎上上签。

    苏小七这年头上上签都是这么

    这么丧的吗

    她扭身向那女子离开的方向看去,对方穿着一袭杏白色曳地收腰长裙,唯有提裙跨过门槛的时候,才露出了那双与整体装扮极为不搭的绣花鞋,鲜红似血的颜色,虽然离得远,但苏小七知道那上面绣的一定不是花草鸳鸯。

    猛地站起身来,心跳骤然加速,眼前有些犯晕,呼吸也急促了些,但还好一切都在安全可控的范围内,苏小七也能判断出自己并非是中毒,只是有些惊诧。

    苏小七怎么可能,她并不像是会武功的模样。

    脚步虚浮,双手无茧,中气不足,肩腰臀胯无一彰显其有武功底子。

    苏小七你也没有察觉吗

    我这,系统显示对方星级一星半,并不足以成为主动纳入观测的重要人物,宿主确定那人是红鞋子的人吗

    苏小七三个可能。

    苏小七红鞋子成员,精神病患者。

    还有呢

    苏小七患有精神病的红鞋子成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挂在腰间的铃铛突然响了,不是林诗音,也不是司徒静,而是苏星辰,她也给了守在花满楼别苑的阿辰一只。

    苏小七卧槽,有人偷塔

    正当她转身准备直接飞身离开云间寺回去救人的时候,系统提示音响起。

    滴,完成日常支线任务,日行一恶。

    任务积分20分。

    音落,苏小七不由得再次转头向那女子离开的方向看去,心底蓦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