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闭了闭眼, 满腔的无可奈何,看着眼前怂成一团的小孩,努力让自己放轻了语气。
明明是自己被占便宜,可自己还要哄这个罪魁祸首, 真的是没天理
“你别抖了, 我可没说我要杀你。”
“呜呜,不, 不杀我, 也不要挖我的眼睛, 拔我的舌头好不好”
温笑害怕的哭了起来,眼泪从指缝里溢出,江妙听后牙关紧咬, 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残暴的一个人”
江妙将温笑的手扯下来, 语气冰冷的问她。
温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江妙那身里衣并没有被她裹得有多紧, 这会儿只是交错在领口, 但因为起伏过大, 竟可以在缝隙间亏得一抹艳色。
这一看, 温笑直接就愣住了, 然后脸涨得通红
“好,好大”
江妙低头一看,然后羞恼的将温笑的手松开, 然后又胡乱地盖在了她的脸上。
“你还是把你的眼睛管好吧, 下次再乱看, 我可就不能保证它还会不在你的脸上了”
“你看你还说不残暴,这难道还不够残暴吗”
“难道不是你先看不该看的地方吗”
温笑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
“我,我也不想的, 可是谁让你把我的手拉下来,我,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
江妙被气笑了,合着还是自己的错了
江妙索性转过身去慢条斯理的将衣服穿好,因着在座的都是女子,她也不曾避讳。
而温笑还用双手将眼睛捂得死死的,即便是能听到衣料的摩擦声,也只是抖了抖耳朵并不敢乱动。
很快,江妙将衣裳穿好,信步走过来,将腰间的长剑取出,双指在剑锋上缓缓划过,语气又轻又冷。
“我记得刚刚你是怕我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来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凭你刚刚看到的那些以及你之后说的话,你说这两样你还能保得住吗”
温笑一哆嗦直接在原地呆若木鸡,而江妙低眸用剑尖挑起温笑的下巴。
冰冷的剑尖搁在下巴下面,温柔下意识的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那双手也不敢再捂着眼睛了。
“呜,大人,大人饶命啊”
小姑娘一双眼睛干净清澄的仿佛被水洗过一样,长长的睫毛上还垂着一颗将落未落的泪珠,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本来呢,我是不想对你做什么的,但是刚才你那么一说,我又觉得要是不对你做什么,你岂不是会在心里觉得我太好打发”
温笑闻言便是一噎,差点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都怪自己刚刚不该多嘴那一句。
“呜,大人大人我错了姐姐,姐姐饶我一命嘛”
“咣当”
长剑落地,江妙在原地怔住了,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温笑。
她的小孩第一次见自己,不也是像眼前这般软软的,有些怯懦地唤了自己一声姐姐
只不过,此时此刻她害怕的人变成了自己。
“要我放过你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
江妙弯腰捡起长剑,长剑入鞘,然后江妙又回身将水囊提到了手里,便准备原路返回,
温笑还坐在原地,浑身无力,自然没有起身,她抽噎了一下,小声的问道
“大人,大人想要小女子做什么”
“啧,小女子什么的就不要再说了,刚刚那样很好。”
那样,并不显得两人之间有多么疏离。
“好哦。”
温笑低低的应了一声,江妙一顿
“那么,我的要求是”
“以后不要怕我。”
温笑原本因为无力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而这会儿彻底是懵了。
这是什么要求
不要怕大人那自己如何能做得到
江妙走到温笑的身旁,弯腰伸出了手,语气淡淡却含着关怀
“是把腿吓软了吧来,我扶你。”
温笑
“大人,有没有人说你说话太过直接,这样不讨女孩子欢心哦,对哦,大人现在不用讨女孩子欢心”
这么优秀的大人,以后一定会有许多的男孩子争相来讨大人欢心才是。
“不,用的。只不过我确实不大会讨女孩子欢心,还是要你教我。”
温笑将手搭在江妙掌心之中,听了江妙这话,一个哆嗦差点将手收了回去。
还是江妙下一刻直接攥住了,才逮住了这一条狡猾的小鱼,好悬没让她从自己手中滑走。
“咳咳,将军大人若是喜欢谁还需要讨人欢心吗”
温笑如是说着,就着江妙的力道站起来,侧过脸去看江妙。
江妙满头乌发还不曾弄干,这会儿湿漉漉的披在身上,只是这会儿气温有些高,竟也有雾气散出来,但是不是眼力好也不大能瞧见。
那本就白嫩的皮子被这雾气一熏,越发显得润泽白皙,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
温笑就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手指在一旁蠢蠢欲动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她怕。
她怕自己的手刚摸上去,就会被大人提剑砍了。
“若是有心仪的人自然该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护着,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只是讨她欢心,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温笑静静的听着,心中涌起一丝艳羡。
自从阿爹走后,她从一个被阿爹捧在掌心里疼着,宠着,护着的小女孩一下子跌落云端。
要不是后来的奇遇,只怕她也等不到班主了
温笑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江妙牵着温笑,一步一步朝回走去,虽然那些灌木以及高大的草杆都被江妙砍了,但对于温笑来说还是有些难走。
所以江妙复又重开了一条路,一下子便看着顺畅极了。
江妙一边走一边说道
“以后没事少看些话本子,将军又不是都凶恶的止小儿夜啼。”
温笑被江妙说得脸涨得通红,这显然是因为自己刚刚怂巴巴的模样而被大人联想到的。
不过,任谁发现大人身负那么大的一个秘密,都会害怕自己被灭口的吧
温笑心里嘀咕着却没说出来。
两人到达营地的时候,白粥刚刚煮好,江妙给温笑盛了一碗,剩的不多了。
江妙也没有在动里面的粥水,而是让将自己刚刚打来的水重又倒进锅里。
等水烧开后,江妙便招呼士兵过来喝,至于那些轿夫和护卫就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了。
“将军,俺们来了”
“又有米汤喝了,这瞧着比咱们在营里喝的还要稠一些呢”
“哎,少在外面胡说话,不然小心将军扒了你们的皮”
“嘿嘿,将军才舍不得扒我们的皮呢,否则谁替将军护送小女娘回京呢”
“越说越过分了啊,将军看过来了,明明将军在训练的时候冷酷的跟不是人似的,倒还每天叮嘱咱们记得多喝热水”
“要我说,还是喝凉水痛快,尤其是大夏天,这凉水一和从心里就开始凉了”
江妙这也不是什么穷讲究,众所周知,水里有许多肉眼看不见的细菌等,经过高温之后才煮沸之后才有可能被杀死。
即便是为着自己手下士兵的安全考虑,江妙也是会让他们多喝热水的。
一碗热粥下肚,整个队伍里终于像是活了过来一样,这会儿又坐在一起聊天的聊天,打屁的打屁。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太阳已经开始下斜,江妙让温笑回了马车,整支队伍又开始前进了。
翻过这座山后,便是下一座城池,名唤睢阳城。
只不过江妙只准备让一支小队进去补充了补给,但是却并没有进城。
睢阳城是在两座山交接的地方,进不进城都不大重要,为着赶路考虑,这会儿时间尚早,所以江妙便没有多做停留。
古代可不是现代,虽说空气好,风景好,但也不是寻常人有命欣赏的。
而且,江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睢阳城中可是住着那位柳宛晴的舅家。
柳宛晴的母亲,便出身睢阳城的贵女,身上更是有着几分皇家血脉,所以才得以成为开国长公主的嫡次媳后,又一举诞下府上的嫡长女柳宛晴得尽长公主欢心。
而在原剧情之中,淮侯府派人亲往凉州城迎接未来的淮候世子夫人的事,最终还是被柳宛晴得知了。
柳宛晴此人虽是嚣张跋扈,可是在自己的亲戚面前却是一朵难得的小白花。
当即就去信给自己在淮阳城的舅舅,控诉起自己要被抢了如意郎君的事儿。
而柳宛晴舅舅听了这话,当即便准备替侄女出气,只让人盯着睢阳城,等温笑的喜轿一进城便要让她好看。
而在剧情之中温笑为了好好的嫁到淮侯府上,即便是被人诸多刁难,可也都是一一忍了下来。
后来,还是温笑临死前柳宛晴自己跳出来说的这些。
江妙是知道这一世温笑的性子的,自然是不想让她撞上如此难堪的一面。
只是,江妙刚下来命令没多久,温笑便不好意思的敲响了车厢,江妙耳力好,当即凑过去低声问道
“怎么了是有什么需要的吗你说我让他们都带上。”
温笑就在马车里,紧咬着下唇,憋了好半晌,也没有憋出一句话。
江妙在马上皱着眉,不知道温笑怎么想的,索性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聊起车帘,然后便见温笑满面通红,声音低若蚊鸣
“我,我来葵水了”
江妙也是一顿,蓦然想起曾经的小孩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差点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
而此刻,眼前这个涨红了脸的娇软小女娘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身影重合。
江妙顿了一下,然后高声招呼了一声。
“这些日子大家赶路辛苦了,今日在睢阳城休整一日再走”
当兵的哪有不苦的,可是既然将军怜惜自己,他们也自然心中欢喜,这会儿齐齐欢呼一声,便拨转马头,朝不远处的睢阳城城门驶去。
江妙也匆匆放下了车帘
“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就好了。”
江妙转身有些匆忙,倒是没有看到温笑那感激的眼神,不过即使看到江妙也不会放在心上。
小孩的感激她又不是没有收到过,只是她现在更想要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感激。
因为这一次温笑并没有坐着喜轿进城,身边也没有那代表着淮候府标志的老婆子在,所以进城时都没有被人为难。
相反,因为江妙边关将军的身份,让守城的士兵肃然起敬,直接痛快的放行了。
只是,等进城没多久,江妙刚找了客栈落脚,然后便听到崔鸣凑过来小声的说道
“将军,刚才有一个轿夫偷偷摸摸溜出去了,你看咱们是不是要”
崔鸣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而江妙原本正在喝茶,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冷冷一笑。
“不必,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我眼皮子下面伸爪子”
“啧,还不是因为将军你这一张脸看着太好欺负了在边关都能被叫一句玉面修罗,听说,敌军那边的小女娘还天天喊着想要嫁给将军你呢,将军你怎么想的呀”
江妙没好气的白了崔鸣一眼,然后踹了他一脚
“我看你就是闲的滚去跑圈,二十圈,少一圈晚饭就不用吃了”
“不是吧,将军这话也不能说”
“我已有心仪之人,你在我耳边说这话,岂非是玷污我对她的满腔情意”
“阿这”
崔鸣错愕的张大了嘴巴,一幅呆傻的蠢相,看的江妙觉得眼睛刺疼,就想再踹他一脚打发。
然后崔鸣忙退了一步,随后又凑过来笑嘻嘻的问道
“既是如此,那不知属下可能知道将军心仪的人是谁,也不是谁家的小女娘,竟有这般荣幸”
江妙闻言,将已经放下的茶杯端起,将杯中的温茶一饮而尽,原本紧绷的面色变得温和。
“喜欢她,该是我的荣幸。”
因为她,让自己原本漂泊无依的灵魂有了停靠之处。
自温笑走后的那二十年江妙的酒也不喝了,他不再追求宿醉是朦胧间的快感。
他甚至恨不得逼迫自己用每一分,每一秒去想温笑曾经的一切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唯一变得,就是想温笑的时候,江妙便会喝温笑酿的酒。
只是温笑酿的酒只有一坛喝完了就没有了,所以江妙喝的很珍惜,但即使如此也早已经喝的一干二净了。
崔鸣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撑,这狗粮真的是噎人
只不过将军如今才多大呀,竟然就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那掐着指头算,将军莫不是在人家小姑娘尚未及笄的时候就已经惦记上了人家
崔鸣有心想就这事打屈江妙一二,但是又怕了江妙惩罚的手,只能夹着尾巴下去跑圈了。
不过他倒没自己一个人跑,反倒是将下面的士兵都带上了,美其名曰将军大人下令要进行饭前运动。
崔鸣是副将,自然没有人怀疑他的话,所以一群人傻傻的跟在村民后面绕着客栈跑了二十圈。
等所有人都累成了一滩死狗的时候,江妙才洗漱完毕,从客房里走出来看着他们一脸奇怪。
“都累了这么多天了,你们不好好在房里休息,跑去干什么了”
“不是将军你说要让我们进行饭前运动吗”
江妙撩起眼皮看了最前面的崔鸣一眼,淡淡说道
“哦,可是崔鸣没有跟你们说,这个饭前运动是他独有的吗”
江妙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哀嚎,所有人都冲过去,像叠罗汉似的将崔鸣压在了最下面。
“崔鸣大人,你可真够阴险的”
“就算是兵不厌诈,也不是你这么玩的,看老子的泰山压顶”
一群兵汉挤挤嚷嚷的几乎站满了客栈的大堂,也幸亏这会儿并没有多少客人,所以小二才不曾过来阻止。
江妙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该吃饭了,便让他们停手了。
“所有人,十息内列队整齐回客房洗漱,一刻后下来用饭”
令行禁止,江妙话音刚落,不过十息,所有人便已经列成了整齐的队伍。
然后见江妙抬了抬手,便齐齐飞快地窜进了客房之中,整个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便是机房负责打扫的小二都看呆了。
江妙有些歉意地颔了颔首,然后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碎银
“多有打扰,抱歉。”
小二收了赏银还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寻常的军爷,即便是来他们这里能按数额缴费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了
至于赏银那就更不用想了,毕竟如今战火四起,当兵的本就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得了饷银都寄去家用了,又如何还来的银子打赏他们
因为顾忌着温笑,加之行伍之人原本就用餐快,所以江妙先带着一众兵汉吃了一顿饭。
这些人今天也着实累着了,吃完了饭江妙叫了解散,他们便回到客房里休息了,没过多久便鼾声四起。
而这时,温笑终于收拾妥正从客房里出来了。
“大人。”
温笑从楼梯上走下来冲着江妙施了一礼,然后眨了眨眼
“时间不早了,大人可有用餐”
“没有”
江妙干脆利落的答了一句。
温笑还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小二因为江妙这话抖了抖,好悬没把自己刚收起来的最后一个盘子摔在了地上。
他怎么记着这位将军大人刚才可没少和那些军爷们一起吃饭
温笑听了江妙这话,声音顿时变得轻松了起来,尾音还带着丝丝欢快。
“那真是太好了那咱们一起用饭吧”
自江妙说了不必见外的话,之后温笑的态度也变得亲和了起来,这会儿听到江妙没有用餐,也立即发出了邀请。
而且江妙在这里等着,便是要和温笑一起用餐,温笑这话自然正中下怀。
温笑和江妙对面而坐,温笑殷勤的将小二刚沏好的茶水提起给两个人斟了茶水,脸上笑眯眯的。
“我怎么觉得你今日心情极好”
江妙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温笑,如是说道。
温笑浅浅一笑,自发现了娇妙的女子身份后,温笑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转变。
具体情况表现在和江妙说话的时候,温笑的声音会自带一种独属于女儿家间的娇嗔。
“当然心情好啦自从阿爹不在了,已经有好久没有人陪我一起吃饭了”
其实也是有的,只是温笑不喜欢。
她入了戏班之后,因为初次亮相,艳惊四座渐渐成为了戏班子的台柱子,以至于每每用餐便有人过来打扰,让温笑避之唯恐不及。
而独独是之前和江妙用餐的时候,两人虽说只是偶尔的交谈,可却让温笑仿佛体会到了阿爹还在时的温馨时光。
江妙微微一顿,看了一眼温笑
“那介意和我说说你以前的生活吗”
温笑对于这事儿倒是心无芥蒂,江妙问了她便说
“我的生活呀,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普通的说书先生的女儿,不过阿爹书说得好,得的赏银也多。
所以啊,我是我们那一整个巷子的小女娘,吃食最多,首饰最精致的,那时有好多小女娘都想和我一起玩”
温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就连眼里也蕴着笑意。
“阿爹最疼我了,知道我最喜欢吃城西老朱家的糖葫芦,所以每次说说完了后都要绕好大一圈给我买糖葫芦呢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还真是美好呢”
“不过啊,阿爹叔叔说书多了,后来伤了嗓子又染了风寒,治病的大夫是个半瓶水不满一瓶水晃荡的,所以人也没治好,反倒欠了一大笔外债。
债主上门将家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幸亏那几天下了一场雨,家中虽然没有吃的,可是凭那场雨我倒是活下来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软小女娘连为自己打桶水上来的力气只怕都没有。
江妙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正要在说什么的时候,便见有一对家丁打扮的人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他们腰间挂着徐字令牌。
正是睢阳城鼎鼎大名的徐家中人。
这会儿掌柜的不在,只有小二一个在,忙将手中的白毛巾搭在肩上,一脸讨好的走过去
“呦,徐管家怎么是您来了是徐爷有什么事,怎么还能劳动您亲自来”
徐管家对于小二的讨好很是受用,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
“嗨,不过是一个窜逃出来的小女娘罢了,也不知道家主为何要执意将她寻回
你们这今日可有住进来孤身的小女娘将她找出来,让我先瞧上一瞧”
虽然如今民风不至于迂腐不化,但也是轻易不允许女子抛头露面的,至于独身的小女娘,那就更少了。
而今日住进来的小女娘似乎只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