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 天空中灰蓝幕布层层遮掩,路边霓虹渐次亮起,很久之后, 又渐次熄灭,整个城市喧嚣繁华过后, 变得沉静祥和。
金灿灿眼睫轻颤, 脸上的羞红终于散去,她衣衫净除, 毫无力气地软软躺在床上。
顾燃则懒散地坐在床侧, 他身上衣着仍旧整整齐齐,正拿着纸巾擦手指上的水渍, 脸色不太好看。
要生要死,嚷着“要”的人是她;痛不欲生,急急叫停的人也是她。
被他舌指吮探的入口还未真正撑开,金灿灿就疼得眼泪簌簌往下落,摇着头死命喊停,顾燃不得不忍下最后的蛮劲儿, 将所有的欲压下去。
金灿灿不知如何打破许久的静默,二人行事至此,其实无所谓尴尬了。
她轻咳一声, 低声开口“帮忙把地上的衣服, 递我一下。”
顾燃眉头轻蹙,侧过头望着金灿灿红晕消褪的双颊,她身上的被子半遮半落, 春色将掩未掩。
顾燃克制地收回视线,将落在地上的衣服拾起来。
“还有那件。”
金灿灿见他只捡了比基尼,便提醒他别忘了捡那件外穿的白t恤。
顾燃的视线重新落在她认真的脸上, 懒懒地瞥了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是专门伺候你的”
嗯。
金灿灿心里是肯定回答,嘴上却坚决否认。
“当然不是。”
“你起来。”
顾燃的声音听着非常冷硬,金灿灿霎时忐忑不安,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他不开心的原因,显而易见是没有爽到,倒是她,区区前戏就他现在把她叫起来,大概是让她帮忙吧。
“我用手帮你”
金灿灿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
用手
顾燃瞧着她那张说话时微张的嫩唇,忽地捏住金灿灿的脸,捏开她的嘴,可寸寸逼近时,瞥见到她眸中的惊慌。
顾燃终究还是没狠心,擒了她的手,拖着她走向偌大的浴池。
金灿灿惶惶然,整个儿被拽出被窝,情急之中不忘顺手带上搭在床边的比基尼,虽只掳走了上半件、缺了下半件,但有总比没有好。
追溯金灿灿的小半人生,上一次被如此对待,还是从娘胎里被人赤条条拽来人间的时候,金灿灿这般被顾燃牵着,吓哭了,吐字不清地喊着求饶的话。
踏入了浴池,金灿灿又被拖进水中,又慌又急,重心稍稍不稳,身子就直直扑进了池子里,顾燃的手牵着她,也一并掉下水。
水花四溅,载着层层玫瑰花瓣的水面激荡晃动,金灿灿在水下屏了呼吸,使劲挣扎想要探出水面,手臂却仍旧被顾燃紧紧禁锢,逃离不得。
萦绕的深水朦胧了她的眉眼,什么都看不清,只隐约看见顾燃的大致轮廓,等到视力逐渐适应了水下,她慢慢看清了一些顾燃的脸,看见他笑意盈盈的眸子。
顾燃水下的模样是静谧的异美,温润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她乌黑长浮于水中,悠悠荡荡地停留在嘴角,雪凝般的肌骨、羊脂白玉般的柔软、纤细的长腿兴许九霄之上九渊之下再找不出这般的美好。
水滑湿软的柔腻入掌,掌心也跟着酥麻起来。那无限的绝美尽在怀中,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呈现。
金灿灿脸上迅速攀上羞红,水中屏息太久,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羞窘到极点,忍不住轻颤哭起来。
檀口急急吐出一圈气泡,裹着所有的哭声在下一秒又尽数被顾燃吞入腹中。顾燃的手掌顺着腰侧滑过,揽住她的腰背,俯下身亲吻她。
忽然而至的空气让金灿灿憋闷的胸腔顿时好受许多,本能地伸出皓白的玉腕,牢牢地攀着他,主动索取更多的氧。
犹如一只快要溺水的鱼儿,既煎熬,又离不开。
顾燃近距离地望着她的眼睛,咬了一下她的舌尖儿。金灿灿皱起眉头,漂亮的五官也拧巴起来,纤纤细指在他的肩背挠出几道血痕。
顾燃忽地笑了。
金灿灿见他眸子漾出的璀然笑意,心里更慌了,八爪鱼似的缠上去。
顾燃很是满意,揉揉腰上缠紧的八爪鱼大长腿,纤秀修长,没有多余的肉脂,宠溺地拍拍,雪肤涟漪般晃过。
s味浓厚的一掌拍下来,金灿灿惶恐得窒息了一瞬,下一秒,又被顾燃抱着从水中坐起。
水声哗哗。
金灿灿苟延残喘,急剧呼吸着,双手擦去脸上的水,湿漉还未抹净,顾燃又泼了她一脸水,伴着花瓣。
金灿灿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气呼呼地一言不发,不想理他。
顾燃也没说话,半眯着眼打量,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浮在水面的玫瑰花瓣,玩着。
金灿灿抬起手背抹去眼上的水滴,手背擦过下颌线,停滞在细白的颈这时候才惊觉手中拽着的比基尼早已沉入池底。
出水芙蓉是泛着光的莹白,像从窗棂洒落进来的月光,芙蓉的雪色香软上,却沾着鲜红的玫瑰花瓣。
还未及迅速埋进水中,顾燃已经凑过来,咬去一片花瓣,咬去那片沾在最前端轻颤的玫瑰。
金灿灿心跳忽停了一拍,旋即又急剧地跳动。
热吻突如其来,不陌生的轻柔呵护,不陌生的蛮狠霸道,不陌生的酥麻沉醉,紧绷的神经慢慢软下去,她本能地顺从。
顺从,又不仅仅是顺从,寻求庇护般,小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他的脖颈,细白的手指抚在他的黑发间,无力的抓挠着。
就这般死在他怀里,也是极好的。
她与他一见钟情,至此像是走过了无数个春秋,过往总总浮云掠过,她对他,从来都是心甘情愿的。
“顾燃”
她轻轻唤他,声音柔婉娇弱。
水波凌乱,炙热相抵,就在金灿灿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时候,顾燃却停了,拉着她的手握住,就像以往那样。
金灿灿缓缓睁开眼,望着浴池上方的夜空,满天繁星,潋滟波光的眸中浮现出一丝懵怔。
顾燃握着她的手而动,面无表情,眼底却渗着丝丝缕缕阴暗的红。
她怕疼。
疼得接纳不了。
那他忍就是了。
顾燃眸色渐深,他凝视着金灿灿,压抑此刻强烈的想要占有的念头。
金灿灿手心发烫,偷偷看了一眼水下,就匆匆收回视线,安静了没一会儿,她眨眨眼,又光明正大地看他。
四目相对,彼此的手握着动作,不陌生的尴尬又来了,金灿灿犹豫片刻,凑近了,将吻轻轻落在他的唇角,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分。
“顾燃”
金灿灿又一次唤他,漫无目的。
轻唤沾染着丝丝暧昧,落在顾燃耳里热热的,然后隐隐约约又听到她喃喃低语
“说你爱我。”
顾燃怔了怔,耳根莫名其妙地泛红,在她唇上厮磨了一会儿,如法炮制蜻蜓点水一般的吻,细密落满她的唇。
温热,还有点甜。
味道不错。
让他一步告白,也不是不可以。
顾燃唇动无声,不徐不疾地说
“我爱你”。
双唇阖动,轻轻摩挲着她的唇。
金灿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跳噗通、噗通,被他的告白弄得大脑一瞬空白。
愣了半晌,她回过神来,美滋滋的笑,大眼睛弯起来像个漂亮的小狐狸,可爱又狡黠。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蛊惑道
“求我,我就努力试试,强忍了那疼。”
顾燃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沉默。
他垂下眼眸,拉过她另外一只手来用,简单的动作稍微变了些花样,反复磨着她软软的手心,让她的手心红红的,脸颊也红红的。
该是她苦苦求他,才对吧。
而且。
他说爱她,可不是为了求得什么。
顾燃抬手推着,让她转过身去,不看她的眼睛,视线从她后背的蝴蝶古下移,落在纤细的后腰。
金灿灿肩臂伏在泳池边沿,脚尖根本触不到池底,想到下一秒就要被掐着腰悬空,她立即慌了,根本不愿意以这资势发生第一次。
她颤声叫道“不行不行我怕疼”
“你刚刚说,可以努力试试。”
顾燃声音低沉,有着不同寻常的沙哑。
金灿灿未疼哭,后悔道
“你说你爱我,我一时高兴才”
才乱发通行证的。
“是么。”
顾燃挑了挑眉眼,带着一抹笑。
“你也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爱你。”
金灿灿带着哭腔让他高兴
“喜欢你,我爱你”
顾燃扯了扯唇角,笑得妖气横生。
然而,还是有些不痛快。
他把金灿灿的手拉到她身后,强行掰开她的手指,重新握住。
金灿灿指尖僵了一下,短暂的抉择之后,她没有挣脱,鼓起勇气主动些,笨拙又认真。
不知度过了几个世纪之久,手心炙热又酸痛,她也不敢喊停,生怕他一个不痛快,就不再用她手,改用别的了。
手上的动作带着金灿灿的身子也跟着轻颤,柔软的长发披散垂落,一起晃动,发尾悠悠荡荡地浮在水面。
顾燃垂着眼眸,随手挑起一把浮着的锻发,放在她的手心,再让她的手心包裹而动。
当顾燃最后终于松开金灿灿的时候,金灿灿的手心脏了,头发也脏了,黏黏腻腻在一起。
她被圈在顾燃怀里,望着自己的头发,哭丧着脸,嫌弃至极。
顾燃却饶有趣味地挑起一绺儿长发,漫不经心地缠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
“尝尝”
他轻笑着,疑问的句调,拖长上扬的尾音里藏着浓浓玩味。
金灿灿闻言差点昏厥,转瞬间,又将脸上所有的委屈和嫌弃全都收起来,十分努力的,拖着懒倦的声调同他撒娇讨饶
“今天就不尝了,改日吧。”
“”
“不不不是改日,我的意思是改天再说。”
“我的手快累断了。”
“真的。”
“哥哥,555”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顾燃我也爱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