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从ub出来, 走进流光簌簌的长街,彷如坠入冰窟,身子不由地发颤。
愤恨的眸子逐渐浸湿, 很快,视线就被眼泪模糊, 金灿灿死死咬着娇唇, 拼命忍下泪来。
海王,外围, 惯三
穷疯了穷怕了
逮着有钱男人不舍得撒手
逃不过被男人抛弃的贱命
祁寒涓的谩骂在她耳边一句句回响, 重重砸着她的耳膜,吞噬心智一般, 她头痛欲裂,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帝都此时已进入深秋,夜晚的温度很低,风也冰凉,冷飕飕的, 刮起来像是冷刀子割肉。长街上路灯细碎,映着深秋夜晚纷纷飘零的枯叶,人影如枯叶般摇曳又虚无。
顾燃在ub里驻足了片刻, 便速速追上来, 在街角寻到了失魂落魄的金灿灿,探手拉住她,她身形一晃, 整个人栽进顾燃怀里。
他的心跳他的体温,真真切切,犹如避风港, 又犹如风暴,终于将她重重击倒。
眼泪在贴近他胸怀的那一刻,簌簌落下,一颗接着一颗。
金灿灿哭得迷迷糊糊,身子软着,没有半分抵触,任由顾燃紧紧抱着,眼泪浸得他的风衣湿了一大片,哭了好些时候,心里憋的那口气顺了些,她才愤愤地推开顾燃的怀抱。
月光洒在她沾满眼泪的脸上,泪渍萦睫,美目盼兮,梨花带雨,娇媚如画。她这一哭,就像是洗去了灰霾,顾燃没有责问她掴掌祁寒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轻轻抹去她的泪,温声低语
“别哭了。”
金灿灿被泪洗过的脸,更显莹白如玉。她拧着眉头,气愤填膺地迁怒
“管好你未婚妻不要再放狗出来咬人”
“我和她已经退婚了。”
顾燃耐心辩解,顿了顿,又觉得有必要认真澄清一遍
“联姻只是履行家族责任,我对她没有好感,也没和她发生过关系,而且认识你之前就退婚了,清清白白,你其实没必要介意。”
“她口口声声让我去参观你们婚房,你让我不要介意”
一提起婚房,金灿灿全身的血液忽地涌上头顶,又忽地沉入地心,她怒极反笑
“好啊我不介意我现在就要去看看”
顾燃拗不过,只得好言好语先把她哄上车。
这一晚,顾燃是亲自驱车来的,他启动引擎,车子驶在霓虹闪烁、流光溢彩的马路上,金灿灿冷着一张脸,也不闲着,手机打开导航a,智能语音一刻不停地提示路经错误。
聒噪了半晌,顾燃无奈投降,打着方向盘转弯,拐入正确通往金茂公馆的路。
帝都的深夜依旧车流如织,不时有汽车从旁边飞驰而过,车灯晃过顾燃的脸,让他的眼眸忽明忽暗。
有一瞬,他十分后悔,后悔不早些处理那套别墅。
别墅越奢华,她必将越愤怒。
当下的她恨不得杀人,不敢想象一会儿到了金茂,会不会打砸抢烧,把别墅夷为平地。
随她吧。
只要能消她心头之火。
金茂公馆第十三栋就是顾燃和祁寒涓的婚房,是一栋湖心别墅。
他照着导航穿过金茂公馆的环水别墅区,在某处桥边停了停,那儿有个保安亭,二十四小时轮班站岗的保安同顾燃交涉了一番,然后,车子才得以驶过宽阔的桥梁,开往湖心别墅区。
瞧见他并不是轻车熟路,连保安都说从没见过他这位业主,金灿灿暴躁的情绪稍稍舒缓了一些。
车停稳后,金灿灿先行一步下车,立在别墅外的草坪上,不由自主地放眼望去。
湖面泛起片片涟漪,落叶被深秋夜风卷起,在彻夜暖黄通明的路灯映衬下, 有种朦胧萧瑟的美感。
金灿灿百感交集,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惊讶,有羡艳,还有点酸
顾燃泊了车,行至大门口,利落地解开密码锁,候着。
金灿灿故意瞧也不瞧他,脚步噔噔噔地踏上别墅门前的台阶,杀进屋去。
推开门,入目的家具整洁,吊顶灯光明亮,玄关处的木质隔断上都没有半点灰尘。
看来,这儿即使无人居住,也有管家每日打扫。
一楼开阔,空旷得如同售楼处的样板间,毫无生活气息。
金灿灿环顾了一圈,不发一言,双唇抿得紧紧的,转身款款往上走。
她腰背笔直,抬步迈上楼梯的身姿婉约曼妙,顾燃跟在她身后,目光勾勒着她那袅娜美好的线条,心念微动。
仿佛心有灵犀、身有感应一般,金灿灿感受得到此刻他的打量,顿时心生不爽,凶巴巴地回眸瞪一眼。
待她再回过头时,竟意外地踩空了一级台阶,身子后倾,霎时摔向身后的顾燃。
顾燃倒是稳稳当当的,长臂一揽,一手搭在金灿灿的纤腰上,紧接着,另一只手从她膝下穿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金灿灿又羞又恼,也不管二人会不会从楼梯上摔下去,她又捶又打,骂骂咧咧地挣扎,却始终逃脱不得,被顾燃抱到了二楼,就近进了一间衣帽间。
豪宅的衣帽间宽阔无比,衣橱四面贴墙,中央是表台和珠宝台,探照灯亮起,本该流光溢彩,却因玻璃柜里空无一物,无法呈现出珠光宝气的景象。
顾燃把金灿灿放在珠宝台上坐着,他整个人也与台面相贴,不给她半分动弹余地。
他唇角抿笑,哄道
“破房子惹你不高兴,一把火烧了就是。”
“让我放火,然后牢底坐穿是吧”
金灿灿手脚并用,连踢带打,仍旧无法逃开禁锢,于是下嘴咬他
“你去死吧,给别的女人买婚房,是不是婚戒也没少买”
顾燃也不躲闪她的啃咬,肩头好一阵吃痛,耐着性子解释
“那场订婚没准备任何首饰。”
“行,我暂时信你。”
金灿灿愤愤警告
“她要是再拿出什么东西跟我炫耀,我要你好看”
顾燃了然点头。
除了这房子跟祁寒涓有点关系,他再没买过物品赠与任何女生,今天倒是例外。
下午从京郊回来的车上,总助曾腾汇报完工作,然后非常机智地提及最近有一场高奢珠宝秀,其中有几套如何如何难得,哪套适合圣诞节送,哪套适合元旦送,哪套又适合春节送。
经历了今晚的突发情况,顾燃觉得曾腾的这项额外工作很有必要,没事儿的时候就该多收罗点贵且稀有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他将小裙子往上掀开,另只手搂着纤纤细腰,暧昧地摩挲,眼里满满都是情欲,声音却清冷沉静
“今天给你买了钻石,一整套。”
金灿灿垂下手,截住他胡来的手,嫌弃道“核潜艇也不管用,我气死了。”
“你确定不管用”
顾燃说着话,反手牵着金灿灿的手,直接握住核潜艇。
金灿灿还未及撒手,脊背就被按着往他身上贴了贴,瞬时被戳得一激灵,忽然想起上午被有氧运动支配的恐惧。
她顿时就服了软
“很管用,我不生气了行不行。”
金灿灿亲口承认的管用,必然是真管用。
逗弄三两下就被掌控了局面,整个人软趴趴依附着,不知卡扣何时解开,也不知脚踝上何时挂了件绸质小裤。
屋外的四格窗半开半掩,夜晚寂寥的风往里轻送,很快,宽敞的衣帽间里便传出压抑的低吟。
灯光明晃晃的,就连金灿灿坐着的珠宝台,都有自下往上的光束照射,玻璃台面仿佛一个华丽明亮的舞台,上演着骤离骤合的情景,细节从未如此彰显过。
金灿灿摸索着,扯住小裙子去遮,可没遮上就算了,还把原本没开的裙扣给扯掉了。
顾燃顺手便把最后一层遮掩拽走,托着她换到玻璃台上更亮更宽的位置。
他做的时候本就不爱关灯,就喜欢看金灿灿无力承受的样子,他喜欢看白皙的肌肤渐渐冒出晶莹汗珠,更喜欢看被揉得泛红的柔软。
金灿灿被抵在珠宝台上,没好意思同他一起去看珠宝台上展露无遗的名器,耳朵不争气地红了,双手死死捂住眼睛。
到后来,她整个人仰躺到台面上,浪潮般起伏,每一次撞击,都会让她真切感受到,这一刻,自己被深深迷恋着。
他为她着迷。
想到此,金灿灿便舍不得一直闭眼,捂眼的双手悄悄松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偷看顾燃恣意放纵的样子。
情潮涌动的时候,顾燃掐住她的腰,俯身问
“光看我,不看看你自己吗”
金灿灿的脑子被撞成浆糊,目光既迷离又茫然,迟钝地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
下一秒她就被扳过身子,上半身趴在玻璃台上,四面八方的灯同时向她聚焦,而且,她还惶然发现,前方有一面大镜子。
镜子映着一前一后两个人。
顾燃仍是站在珠宝台边,冷漠男人动情的时候格外性感。
金灿灿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更不敢看镜中的自己,她紧闭着眼,脸偏到一侧。
可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撩拨得厉害,金灿灿渐渐丧失仅有的理智,几欲开口求他快一点,而他却故意放缓动作,哄诱她看。
他在磨她,她却是最不经磨的。
她微微抬头睁眼,一双流光水漾的凤眸撞进他那一片殷红的眼底,只一眼,他就满足了她所有。
金灿灿眼见着自己的那张脸伴着震动幅度霎时有些扭曲,眉心紧蹙,眼角唇角同时噙着难受与满足的意味,根本辨不清是不是极度痛苦,也许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那是极乐。
她的视线最后变得恍惚,镜中的人影叠着人影,人与影双向奔赴。
金灿灿知道自己体力不好,但不知道顾燃的体力好到再一次突破她的想像。
他昨天才出差回来,折腾整晚,今上午还来了一场“足球兼加时赛”,下午又去京郊和投资方谈了个合作。
金灿灿估计这一次兴致突袭也就三四十分钟,没成想她都疯了两次了,他还在大动干戈。
顾燃这变态真的好欲。
金灿灿小脸红扑扑的,下颌汗湿,几绺碎发贴着细瘦脸颊,她完全累趴了,垂首放下支起的手臂,额头抵着玻璃台面。
这一趴不打紧,惊的是她朝珠宝柜台里看了一眼。
珠宝柜台里空空如也,可底板是面镜子,映着整个她和一部分他。
这视角之下,台上的人儿就像只被宰的小青蛙一样趴着,正被痛宰狠捅,每一下都触目惊心,凶器残忍恐怖,口子被宰得好大好大,却是一点都不疼,狰狞的画面让人莫名亢奋。
金灿灿眼睁睁地盯着,忍不住偷偷看了许久。
她以为自己横着挡住了柜台下的镜面,殊不知顾燃瞅着前方的立镜,完全能看到镜面反射。
而且能清楚地看到,珠宝台上留下了她双手撑过的掌印,以及一滩滩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