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75、后妃(待修)
    `   秋意正浓, 午后微醺,这门一锁窗一闭,孤男寡女香炉点起, 那必然会发生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李姒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自顾自地给自己挪了个位置, 顺手帮白季梓也挪了个位置。

    “坐, 我昨天去试探七皇子了, 总感觉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所以我们可能搞错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啊,我没有。”白季梓别开眼,猛地将起身将窗推开,“就是这天气太热了,我喘口气。”

    什么都不会发生。

    她哦了一声, 也没放在心上,趁未婚夫去开窗的时候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将从不知哪位小弟子手中薅来的纸笔放在桌子上。

    “你这也忒寒酸了吧, 怎么什么也没有。”她颇为嫌弃地望了一眼桌面上的灰,又瞥了一眼那战战兢兢守在门外不知自己要不要进来的小太监, 于是对他招了招手, 让他将方才送来的绿豆饼出去。

    “有点多了,你先拿回去罢,算了,给你吧,就当是赏你的。”

    小太监如获大赦, 说了几句多谢姑娘后便溜了,刚走到门外就被李姒初叫住,眉头一皱眼一闭, 心说自个儿莫不是要死在这儿了,都说这李姑娘阴晴不定是个难伺候的主儿,那他若是在这升职档口出了事,也不知

    小太监这心中的碎碎念还未有念完,就听见身后女子慢条斯理地道

    “带上门。”

    “多,多谢姑娘”

    说罢便一溜烟似的跑了。

    “所以你作甚叫他带这些吃食过来。”

    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白季梓沮丧中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恼意。

    两人最近的关系也还算是不错,虽然误会还没解开,矛盾也还在,只是因着在这个重要关卡他们没工夫将它拉出来掰扯罢了。但不论怎么说,反正李姒初现在愿意理他了,就是一个大大的飞跃

    本以为李姒初这厮终于想开了,他也做好准备献出自己宝贵的第一滴血了,这一路上的都在想该酿酿酱酱还是酱酱酿酿,结果谁想到来都来了这人居然二话不说招呼来了个小太监,直呼我要吃饼。

    退婚现在就去退婚

    “那我饿了不行吗。”完全没意识到的李姒初眨眨眼,理所应当道,“人饿了就要吃饭啊,说正事的时候我也会饿啊。而且我要求已经很低了的,我只是啃些绿豆饼而已,这都不行”

    说着又委屈了起来“我要是在家里,我阿姊才不会这样,等此桩事了我就回洛阳,你一个人在京城待着吧你。”

    “行行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有什么是事你赶紧说,”

    哦,他这是害臊了,还会服软了。

    口是心非是不是,李姒初冷笑一声,也没打算同他闹,只抓过那一根狼毫笔,开始分析了起来。

    “我不是同你说,我可以梦到往后会发生的事情吗。”

    “是这样,我们还猜测是否是南陵王殿下偷了你的东西。”

    少女点点头,又道“对,所以我昨日去试探他了,就随意问了他一些过几日会发生的事情,你说这若是一个知晓未来的人,被我提起这件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反应才对,可是他太自然了”

    她垂眸,在宣纸上画出一个大圈。

    “我就觉得,如果不是他对我们有提防,演技实在是太好我看不出来,那就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或许那个人并不是他。”

    “等等等等,初初啊,”少年摇头晃脑地从她手中接过笔,停了一瞬,也在宣纸上画出一个圆,“我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就这么怀疑他。”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李姒初“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

    不得了不得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背着他有小米面不告诉他了,这又是知晓未来又是同这劳什子的七皇子勾勾搭搭的,她到底还瞒着她多少事

    这不公平,他浑身上下一个秘密都没有,就连底裤的图案她都知道,现在她身上套着一层又一层的谜团,而他居然这么久了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少年跌坐回椅子上,满脸写着忧伤。

    “不是,你满脑子在想什么啊。”

    李姒初想上手去戳戳他的头,但很快又被他瞪了回来,少女退后一步,不敢动了。

    哦对,剧情发展到了这里,虽快进了许多,但反派的成长路线却是一点都没有错的。

    与其他言情小说中动不动就拔人舌头断手断脚的反派不同,小白人设意外的有些正直。

    出生于商贾人家的他从小就得到了良好的教育,有一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一个战功赫赫的外祖父,年纪轻轻就辅佐了太子登上帝位,成为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后来还被早死的先帝给予重任,手握一半虎符,垂帘听政。

    若不是因为男主想夺权而小白在这场斗争中败了个彻底,若不是这本言情小说乃是用女主视角进行书写,这谁是反派,只怕还不一定吧。

    李姒初同样摸着下巴在偷看白季梓,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坦白她穿越者的身份以及同他分享全书内容的话,找回日记本的概率会大很多,

    但换句话来说,要承担的风险也会大许多。

    小白毕竟是反派,虽然现在还没有表现出其反派的一面,且梦中也没表现他有多少不好的,或许他的疯批程度还没有男主的万分之一,但那又怎么样人家毕竟是反派啊

    能成为反派,除了阵营的问题,肯定还是有一些别的原因的。

    正常穿书的人一般来说不是抱男主大腿就是去抱女主大腿,但眼看这男主捉摸不透的,对她也不知是什么态度,说话的时候总觉得脊背阵阵发凉。而女主这整天哭哭滴滴的模样估计也是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主儿,她如今去寻龚羽墨,也不知是谁护着谁。

    再看看小白,小白虽没明说过,但看在婚约的份上估摸着也是有一些喜欢她的,并且人个子高能打,随便就能揍飞一群人,她估计打也打不过。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正在努力复盘剧情的李姒初决定

    打不过就加入不就是加入反派阵营吗又不是什么难事说就说

    “我决定了”

    只见那方才还在埋头不知写着什么的少女猛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大喊道“我说”

    “不是,你,你说什么”

    小青梅没来由的这一嗓子把他愣的够呛,手中茶壶险些飞了出去,他小心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摸了摸李姒初的额头。

    “你这没事啊,怎么疯疯癫癫的。”

    “你别打岔”

    少女轻轻拍开摸在自个儿额头上的爪子,哼哼道

    “小白,你听好了我现在就啥都告诉你你不许惊讶”

    事实上李姒初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白季梓确实没有惊讶。

    他直接从平静迈了一个大跨步,完美跨过惊讶这个步骤,直接一步跨到了惊吓,又逐渐从惊吓中回了神,捂着嘴大笑出声。

    “噗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你说我们的生活都是假的,我们生活在一个话本子里”

    “不是,那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当大官啊,等等,你让我猜猜,我以后这牛鼻子太傅,当不当的起啊。”

    “当你个头的官了你根本活不到那天”

    说了一长串话口干舌燥的不行还要被笑话的李姒初气急败坏地踹了少年一脚,然后因为对方骨头太硬而被踹的脚趾发麻,蹦跶蹦跶地回到原位,一边揉捏着自己被他撞疼的脚,在心里骂骂咧咧。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她方才纠结的那一通都是纠结给狗屁看了,劳什子的反派啊,这人能当上反派纯粹就是作者写人物简介的时候主角团不够拉他过来凑人头的吧,这有什么好笑的。

    说服这群蠢货这个世界是假的就好像劝牛上树一样,都是说给鬼听

    都是对牛弹琴

    “唉行行行,你别急啊,你看你我平日让你多活动你不活动,你这都抽筋了吧。”他胎膜淡淡一瞧,戳了戳小青梅气鼓鼓的脸,笑的放肆,“真生气了啊,你要抽筋的厉害就再踹我一脚,来来来,我不躲。”

    “踹你个头了你听不懂人话”

    她哇哇大叫了两声,觉得还不,抓起桌上的两个饼子塞入嘴里,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就很好捏的样子。

    嗯,可爱。

    他也坐了下来,掏出纸笔摆在自个儿面前,做出一副好学生好好学习虚心向上的样子,乖巧地看着她。

    “李夫子,您再说说呗,我方才还没听清,你方才说了南陵王是这书中的男角儿,六公主是这女角儿,那我是啥啊。”

    “你是个瓜娃子你个憨憨”

    她嚎了一句后又觉得自己不应当这样凶,于是喝了两口冷茶定了定心神,做了下来。

    可以理解的,毕竟是古代人嘛,她一个从现代人,若是有一天男朋友和她说这个世界是假的她估计也会觉得这小子是游戏玩多了中二病上头才会满脑子想的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若是再严重一点的,只怕是都已经将她扔深井冰院去了。

    这样想一想小白只是笑话几句,就还就还可以吧。

    李姒初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心想自己的标准什么时候这么绝望了。

    “反正你爱信不信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就赌,就赌”

    白季梓挑挑眉,也不急,就等着她说下去。

    少女瞥见窗外一跌跌撞撞跑来的华服女子,一拍拳头,突然有了主意。

    “就赌方才过去的那位云美人好了。”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该死的小说里头该死的作者为了凑字数,除了让男女主不停的误会误会再误会,分分合合几百章外,还多加了这么一段剧情。

    既然背景是皇宫,那怎么能少得了宫斗

    而这位云美人,则是这宫中最能折腾的人之一。

    模样普通,家世一般,琴棋书画也不咋好使,也就是这愈挫愈勇的小强精神能拉出来掰扯掰扯,但除此之外也就啥都没了

    换而言之,就是将作死这一方面发挥的淋漓尽致的好手。

    “你认识啊”深宫中后妃比蚂蚁还多,白季梓摸摸下巴,死活想不出李姒初和这个莫名其妙的云美人搭上关系的,“你要赌她什么”

    “不认识啊,我成日不知在锦绣宫就是在国子监,要不就是去椒房殿看看我阿姊,哪有时间认识她们。就一句话赌不赌。”

    “那你倒是说啊。”

    她捏着下巴回忆一二,想了想这位主儿的作死案例和近期会发生的事情,于是一拍手,道

    “那就赌,两日后的御花园,她会不会同方才人一起来赏花,然后被她推到水里好了。”

    “就这你是不是同那个方才人认识”

    “不是”

    话音未落,少年只觉得手臂一疼,下一刻便见李姒初的经典二指禅功掐了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她熟悉的嚎叫

    “我都说了不是了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李姒初是什么人这个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不妨碍白季梓以防止作弊的名头跟在她身后,有事没事就来找她,每次一找就是大半天。

    于是在李姒初第n次将某个美其名曰检查是否夹带信笺作弊企图报过来占便宜的家伙踹下床的时候,他们的赌约也渐渐拉开了帷幕。

    九月九,一登高,二赏月,若是这而这都不行那作甚那便来看看花好了。

    武功高强的少年与他除了轻功一无是处的青梅正蹲在树上,偷偷摸摸地打量着树下的几人。

    “嘘,准备来了啊,准备来了啊。”

    同样在树上的因为十分无奈的看了明显是闲出屁来的两个公子哥一眼,然后默默缩回了树叶之中。

    不管他们是想做什么,反正他们盯着点就完了。

    “小白,你有没有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盯着我。”

    怕被身后的人听到,少女的嗓音可以压的又低小,凑到他的耳边,微微的有些痒。

    白季梓僵了僵脊背,一把推开了她的脸。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往下看”

    “噢噢噢噢。”

    莫非是她弄错了么

    就在李姒初扭头的档口,少年猛地扭身瞪向了树丛中,不偏不倚地同那以为藏的极好的影卫对上了视线。

    你们给我藏好点。

    子慎公子眸光冷厉,乃是太子殿前贵客,他们多少也要忌惮几分,于是几人默默对视一眼,又再次消失在了一片翠绿之中。

    影卫之所以叫影卫便是因为它来无影去无踪。被人盯着的感觉消失了,李姒初缩了缩肩膀,心中轻松不少,于是抓紧树枝低下头去,再次围观起了那一场即将会展开的闹剧。

    两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一前一后走在御花园之中,那身着青衣的,头上系着青玉流苏,耳著明月珰的女人便是他们今日要赌的对象云美人,云美人虽封号美人可长相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中也只能算还过的去,一双凤眸轻轻挑起,瞧着尖酸又刻薄。

    她一边走着一边摸着自个儿微微隆起的肚子,想来是有些月份了。

    母凭子贵,她一个美人没权没势的,在这深宫之中不仰仗着肚子里这位怎么行。

    按照原书中说的,皇上对她也是十分不喜的,平日里就是路过都懒得正眼瞧她一眼。众人的怠慢,侍女的小瞧让这位美人的妒火更甚,至于后来她是怎样走上勾引男主恶心女主走上炮灰这条不归路的,那就是后话了。

    眼下她还是在这御花园之中,思索着如何才能完美地被面前这位才人推下去。

    “真来了,唉,你到底哪得的消息。”

    “啧,不想理你,你看着好了。”

    她哼哼两句,将白季梓的手推了回去,小声嘟嚷“反正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青衣女人面前的这位粉裳女子便是这段剧情的另一位重要角色,方才人。

    女人衣着虽不如这位云美人华贵,但瞧着也是十分得体大方,头上随意插的钗子朴素又不失典雅,更衬得她这个人眉眼温和,一瞧意识一位好说话的主儿。

    两人走走停停,很快便走到了这湖心亭前。

    秋老虎来的正凶,宫中美人都喜欢来此处赏花看月,在水边吹一吹风纳一纳凉,这对她们而言已经是难得的美事了。

    当然李姒初和白季梓是不担心这些问题的,毕竟他们屋里的冰那是没断过的。

    “姐姐今日怎的突然约我来此。”

    方氏才进宫不久就得了充,眼看很快就要升为答应了,说话也是硬了许多,看着这位进宫多年都还稳居美人之位的前辈,话语间都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意味“进宫几日,还姐姐从未约过妹妹出来呢,妹妹好生欢喜。”

    “那是自然,你才进宫不久,自然还是要带你多走走才是,免得不懂规矩的,若是冲撞了贵人,那哪能使得。”

    “贵人”

    方才人微微一顿,假模假样地接话道“姐姐说的贵人,可是那几位王爷么这妹妹自然是知晓的”

    “不是。”

    “嗯”女子一愣,下意识往树上瞥了一眼。

    李姒初下意识一缩,差点掉下树去。后知后觉对方或许并没有发现自己,赶紧坐了回来。

    然后下一刻,就听那身怀六甲的美人苦恼道

    “就是锦绣宫的那位李娘子啊,你都不知道她近来找了多少人的麻烦,妹妹还是多担待着点好。”

    李姒初一愣,然后转身就对上了白季梓戏谑的目光。

    呵,谁说不认识来着。

    我真不认识

    树上两人无声眼神无声交汇,树下两位妃子还在玩着虚假姐妹情的游戏。

    只听那粉裳的方才人听罢后也苦恼的点了点头,说道

    “唉,说起这个,姐姐也要多小心太子身边的那位白公子才是,听说他一不顺心就打人,在他身边伺候的那位身上可没一块好肉呢。”

    白季梓一怔,差点也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