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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决战
    “小姐, 我同你说啊,等下雪的时候呢,你院子里的花就开编了, 然后到时候您就可以将花取下来饮酒泡茶,别看奴婢愚钝, 但这用新雪泡的花茶, 那可好喝呢。”

    李三小姐随意点了点头,抬眼望向天边的月亮, 打了个哈欠。

    “小姐”

    “翠姐姐,你说苏姐姐真的走了么”

    小翠一愣,猛然想起来好像最近是来了又走了个江湖人来着,面色有些不悦“是啊, 是又怎么个人, 你说怎么有人才做了几天就走的,当我们李家是什么地方。”

    她低声骂了两句见小初不理会她,赶紧闭了嘴,讪笑着将烛火熄灭了,替她拉上了幔帐。

    月亮依然是圆的, 大雪依然是白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窗帘绕过梅花瓣, 沙沙作响。

    李姒初坐在屋檐上听着他们交谈的声音, 懒懒打了个哈欠。

    屋顶上视野开阔, 她能清楚地看到底下发生的一切,比如院子角落喵喵叫的小白猫,还有从墙那头一点点升起的小白团。

    慢着,小白团

    遥远的记忆一点点涌上心口, 她看着那从墙上探出头的虎头虎脑地小子,突然笑了起来。

    “一,二,三”

    第三下还未数到,便听到墙角下传来重重一声响,接着小屁孩白季梓的骂声从底下传了出来

    “你特娘的院子挖这么深干什么”

    啧啧啧,小小年纪就脏话连篇,怪不得长大了是那副德行呢。

    她优哉游哉地趴在屋檐上,看着同样小小白白的一团从屋中慢慢挪了出来,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开始动手打架,一个摁着一个,谁也不服谁。

    但小小初不论是个子还是年纪都比他要小,虽说一开始趁人不备偷袭成功,但很快便占了下风。李姒初见自己被这样摁着欺负心里有些气不过,一边摸了些小石子弹白季梓一边在心底骂娘。

    有了李姒初这个外援相助,再加上小初本就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方才的一边倒便渐渐变了风向,小初也不负众望地爬到了他身上,彻底占了上风。

    看小时候的自己同小时候的未婚夫打架是一件顶有意思的事情,她托着下巴看向屋檐下,看着两人一个哭完到一个哭,最后再手拉手一起进了库房,仿佛方才的打闹不过是一场错觉。

    “宿主,您很开心嘛。”

    “还好。”她收了收脸上的表情,心如止水地打开系统商城,“哦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来提醒您,任务目标马上就到,您赶紧做好准备。”

    系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再提示一次“宿主您要注意,毕竟这只是一本小说,如果您死了,那么为了剧情能够顺利进行下去,李姒初这个角色就会被彻底抹杀掉。

    不论是你还是小孩李姒初,只要有任意一方死了,都会让你彻底消失在这本书里。

    请保护好自己,也请保护好小初。”

    “我知道。”李姒初扯了扯嘴角,在商城屏幕上快速戳了几下,选择了一件趁手的道具。

    谁会被除名这件事,还不一定呢。

    “都处理好了么”

    “回大人,已经都安排好了。”小厮面露犹豫,“您,真的非去不可么”

    青年垂下头,抚向棺木中恍若沉睡的美人,将她的发尾缠在指尖,笑了“是啊。”

    “那您”

    “好了,你下去吧,我再陪陪她。”

    小厮应了一声,瞥了一眼厚重的棺木后便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替大人掩上门窗。

    白季梓自顾自地开了一坛酒,边喝边说

    “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还给自己准备了棺木呢”

    怀中的地图墨迹未干,可棺木中的佳人却不再回话。

    片刻后,只听灵堂中哐当一声响,白猫从窗外探了个头,却已不见主人在其中,只见到酒坛子滚翻在地,散了满地的狼藉。

    白季梓虽只有十八岁,比不上白大人的深谋远虑,却也不是个凭满腔热血做事的莽夫。

    他将舆图认真翻看几遍后确认了龚凌所在的房间,又通过白大人留下的资料推断出今夜似乎是个什么节日,士兵们会在这个日子里放下手头的活在空地上载歌载舞,饮酒作乐。

    而龚凌身为将帅自然不会参加,他独处的时候,就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

    他摸向了系在腰上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气。

    月亮圆圆悬挂在枝头,他轻手轻脚地绕开所有士兵走到树上,贴着门窗落下,在薄薄的窗户纸上戳了一个小洞,试图将毒气吹进去。

    不清楚现在龚凌是个什么实力,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多做几手准备比较好。

    白季梓戳了两下依然戳不进去,不禁有些着急了,待他正准备再戳第二下的时候,肩膀上突然一重,他凭直觉往左侧一避,下一瞬便觉脸上微微一疼,一抹血珠从上方滚了下来。

    “白大人。”

    青年一身白衣站在夜风中,不同于旁的将帅,他斯文而俊秀,恍若一个误闯军营的文弱书生。

    “你不陪着初儿,在这里做什么”

    不提李姒初还好,一踢她火气就忍不住窜了上来,腰间佩剑极窜而出,劲风在两人之间搅动,夜色太黑瞧不见其中究竟,只知这柳树下的风如刀,可伤人性命。

    剑尖沾了血水,稳稳抵在白衣青年的喉间

    “她怎么样同你有什么关系。”

    李姒初所料不差。

    待小初和小白进了屋子后不久,一道黑影果然从屋外窜了进来,手握一把直奔向那缩在屋子角落的两个孩子,却并不急着杀人,反而是像在玩猫捉耗子,同他们玩着追逐战。

    听着屋子里男子爽朗的笑声,李姒初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这般,但不得不说,他此番确实给了她准备道具的时间,若是他一来就直攻而上,那么她必死无疑。

    “好了,玩也玩够了,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男子凉凉的声音送檐下传来,李姒初心道一声不好,也不管道具是否准备完毕,单手撑着地就这样飞了下去,顺便甩出一把飞刀。

    等不及了保命要紧

    龚凌还在屋中猫捉耗子一样逗着他这两位带给他无穷麻烦的死敌,看着他们被自己逼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模样心情就好的不行,正当他准备结束这场游戏的时候,猛地听见身后传来咚了一声响,接着一把刀便向他从背后刺了过来。

    那刀快,极快,可他更快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微微一侧身便避开了李姒初的偷袭,飞刀稳稳扎在身后的木板上,吓昏了娇小的姑娘。

    “哦你是谁。”

    李姒初站在树上对他抬手又是一刀,她心里清楚自己和龚凌的差距,若是近身自己必败无疑,远距离作战还有一线生机。

    她瞥了一眼道具准备的进度条,心下一横,又向后蹦了几步,甩出一把飞刀。

    小初和小白还在屋中,当务之急是先将龚凌引出来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一黑一白两人已在夜风中缠斗了将近几百招,几人从树上跃到树下,又从树下跃到房檐上,两人越打越远,直至最后营地的篝火都看不见了,也未曾见到他们停下来。

    白季梓稳住马步,捂着心口咳出一口血,冷笑出声“想不到七皇子殿下还是个硬汉子,还专门带我到没人的地方打,怎么,怕以多欺少胜了不光彩”

    “白季梓。”青年抬起眼眸,白衣上血迹斑斑,如染了点点红梅,“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我不想将别的东西扯进来。”

    “私人恩怨谁和你私人恩怨”

    两人一人使刀一人使剑,两把上好的兵器在猛地撞到一起,溅出一串火花。

    “初儿的事我听说了。”他向左一踏,避开白季梓的剑,“此事是我的错,你若是想要揍我无可厚非,但你若是想取我性命,恕我无能为力。”

    “哈,说的好听。”他也不甘示弱,剑锋直击对方,不带一丝犹豫,“初你妈的儿啊,这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白兄,你”龚凌蹙起眉头,斥责的话还未说出口,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长剑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刺去,撞在那把雪亮的斩马刀上

    黑夜中猛地迸发出一道巨大的火光,一时间烟尘四起,待烟雾散去时,只见那短刀与长剑皆断成两截躺在一旁,黑白两道光影交融在一起,一时间不知谁胜谁负。

    “哈。”白季梓低头看向稳稳插在自己胸口中的匕首,吐出一口浊气,“龚凌,你以为你赢了吗”

    两把匕首,一把插在喉间一把插在胸口,两人紧紧握着刀柄处,谁也不肯服输。

    如今谁也动不得谁,只能干耗着,看谁能撑下去,谁就是胜者。

    白季梓看着被自己摁在身下的青年,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插进你的喉咙吗”

    胸腔的血滴答而下,他却不觉得疼,反而笑的越发灿烂。

    “初儿这两个字,你不配叫。”

    同样濒死的除了白季梓,还有同他一起穿越了时空的李姒初。

    此时她脖颈上正抵着一把匕首,那人将她摁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用空出的那只手蹭她刚刚复原的脸。

    该死的系统,什么时候失效不好,偏偏这时候失效。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他似乎很喜欢看猎物在自己身下挣扎的模样。

    于是他丢了匕首,用手摸向少女修长的脖颈,随后一点点收紧。

    “李姒初,你别怪我,要不是因为你我也来不了这里,我来不了这里,自然也就杀不了你。”他看着身下少女渐渐翻起的白眼,笑道,“虽说这里的许多门道我都不理解,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能死就行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若不是有系统道具帮她撑着,现在只怕是已经死了。

    还有一点点,要拖延时间。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和你那个相公太碍事”他猛地睁大了眼睛,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许多,李姒初白眼一翻,差点死去,“你们为什么要阻碍我当皇帝,我苦苦经营多年,我容易吗”

    “本来你是不用死的。”他又放缓了手中的力道,给李姒初喘了一口气,“只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会给我的计划带来太多变数,为确保万无一失,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你除掉。”

    见她抬眼好像看向了自己身后,他冷哼一声“别看了,你们都得死。”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呃”

    一阵剧痛从胸腔内传来,他还未来得及说完便倒了下去,大雪太厚,青年倒下时只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一场变故来的实在太快,他倒下时脑内一片空白,就只记得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濒死的少女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他的胸口,扣动了机板。

    她眼底含笑,像是浸了满满一池子的桃花。

    “大人,时代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人,食大便了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