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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选皇位, 还是选你

    顾远之听见这话,心头怒火无处释放,堵在心口几乎叫他眼前发黑。他怒视着不远处的冯明, 双手用了自己目前最大的力气去抓朱怀宁的衣领, 眼睛只盯着冯明看。

    他没有说话,可就是因为什么都没说,冯明那话却是刺激得他口中一阵腥甜,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见顾远之吐血, 朱怀宁慌了神,连忙将人抱进怀里,神色紧张地就要喊太医。

    可顾远之即便吐了血, 眼前发黑脑袋昏沉, 却还是不忘推开朱怀宁,躲开他的怀抱。

    感觉到顾远之对自己的抗拒, 朱怀宁心中一痛, 抱着顾远之的手也松了开来,只转头让人去请太医。

    郭宇早就逃了出去, 临走时想带走顾远之,可冯明和朱怀宁是冲着顾远之来的,带着顾远之定然是跑不掉, 最后郭宇还是听顾远之的话先走了。

    郭宇不在,朱怀宁便点了一个太监到跟前伺候,也是这个太监去请的太医。

    等到这太监带了太医进来,顾远之抬了抬眼皮看那太监一眼, 突然问“他就是那个太监吗”

    朱怀宁听了这话,身形一僵,他眸色深沉地看了顾远之一眼, 笑着说“远之说的什么太监我从前不常在宫中,倒也不认得。”

    “是吗那些话不是你们教给季松的吗”顾远之伸出手让太医把脉,观察着朱怀宁脸上神色,又瞥了一眼不远处坐着饮茶的冯明,笑了一声,“或者说,起先这事儿是冯明并赵霆做的,后来你与他合作,便又将旁的人牵扯了进去”

    朱怀宁瞧见被顾远之猜中,也不再装作没有,左右顾远之已经落入他的手上,再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而且,他看得出姜瑜对顾远之的感情,他明白姜瑜一定会选则让顾远之活下来。

    所以,顾远之这个人,他志在必得。

    顾远之不知道朱怀宁在想什么,但看着对方那神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这时候便是猜对了,其实也没办法用大楚律法将人抓起来。

    都谋朝篡位了,有些事情其实也可以不用律法手段来解决。

    顾远之想着,看了朱怀宁一眼,眯起眼不知在想什么。

    那边冯明瞥见顾远之的神情,嘱咐朱怀宁“你可当心他自尽。若是他死了,到时候我们可没什么可以威胁到姜瑜了。要知道,没有顾远之,你我都不是姜瑜的对手。”

    “我明白。”朱怀宁眉头紧锁,看着若有所思的顾远之,猜测对方其实没想自尽。

    也许是在想如何杀了他们。

    朱怀宁不觉得顾远之是个会放弃杀死仇人自尽的人。

    顾远之没去理会朱怀宁如何想,他只是等着太医将情况稍微与朱怀宁说完,又准备写方子的时候,出声阻止了对方。

    “不用写了,我不会喝的。也不必拿别人的命来威胁我,左右你们事成之后也是要杀了我的。”顾远之别开眼,正好瞧见自己脚上镣铐,自嘲地笑了一声。

    朱怀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想说点什么劝劝顾远之,却被冯明拦住。

    姜瑜已经包围了皇宫,可冯明和朱怀宁却还像没事人一般。

    他们相信姜瑜会选择让顾远之活下来,而不是让顾远之去死。

    所以死的人一定会是姜瑜,而他们也一定会成功。

    冯明和朱怀宁都这样想,但顾远之只觉得好笑。

    平时这二人一个赛一个精明,如今却是蠢了些。

    姜瑜的占有欲根本不容许顾远之在自己死后被人锁在床上当个玩意儿,他也许会冒险杀了冯明和朱怀宁,但不会从中做出选择。

    而且,就算姜瑜顺着他们了,顾远之也能自杀。

    左右不会顺着他们的意思就是了。

    朱怀宁想当皇帝的原因就是顾远之,临到头皇位拿到了,可人却丢了。

    也不知道朱怀宁会如何。

    很快,顾远之便被冯明和朱怀宁二人带到了皇极门外,两拨人就这样对峙着。

    顾远之朝姜瑜看去,二人其实还有一段距离,但这不妨碍顾远之靠着极好的视力去观察小一段日子没见的姜瑜。

    他很想他。

    可却没想到再见是这样的情景。

    顾远之不喜欢,若再来一次,北国不打也罢,先把内忧给解决了。

    “姜瑜,来做个选择吧。”

    冯明拿着短刀对准顾远之的肚子,就着这个姿势将他环在怀里,又用另一只手去捏住顾远之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来。

    “是你自尽,还是我杀了他”

    冯明的刀朝顾远之的肚子压了压,明显是打算姜瑜选择顾远之去死的话,就当着姜瑜的面一刀刀慢慢捅死他。

    死变态

    顾远之感受着对方用刀轻轻带着衣服磨着他的皮肤,又在他耳朵边吐着灼热气息,叫他当着姜瑜的面红了耳朵尖,连脸上都被弄得浮上薄红。

    死变态

    顾远之心底又骂了一句,想去瞪冯明,却被对方捏着脸强迫面对不远处的姜瑜。

    姜瑜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得出来一直压抑着怒气。

    看得顾远之心中一紧,想着姜瑜千万不要气昏了头。

    今日冯明没给他戴镣铐,只是在他的饭菜内放了让人失去力气的药。

    不过那药顾远之没吃,冯明并不知情。

    只是那药,顾远之连着吃了几天,如今便是不吃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力气。

    还得再等等才能稍微恢复力气。

    至少恢复到能对付冯明。

    冯明不知道顾远之没吃那药,只当顾远之还是好对付的,他将顾远之这样禁锢在怀里,当着姜瑜的面往顾远之的脖颈处蹭了蹭,惹得顾远之连忙往旁边躲。

    可顾远之这样被冯明按在怀里,就算想躲也没处躲。

    那边的姜瑜脸色难看得不行,看得顾远之在心底又是骂了冯明几遍变态。

    “怎么还不选吗”冯明见姜瑜没说话,扬声问了一句,便要往顾远之身上捅一刀。

    站在一旁的朱怀宁伸出手按住冯明持刀的手,怒视着他“你说过不伤他的。”

    “朱怀宁,你这是心软了吗”冯明看着朱怀宁笑,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

    仿佛心软是一件很值得嘲笑的事情。

    朱怀宁却不这么觉得,只是从他手中夺过刀,又掰开冯明的手,就要将顾远之抱在怀里。

    可就是放开顾远之这一瞬间,顾远之突然出手夺过朱怀宁手中的刀。

    朱怀宁以为他要自杀,连忙就要去抓他,可没想到顾远之却是死死抓住冯明的肩膀,一刀捅入他的心口。

    在场许多人都愣住了,包括朱怀宁,他不明白为什么顾远之还有力气做这样的事情。

    不是下药了吗

    朱怀宁看着顾远之,眼中带着几分惊讶。

    可冯明却半点不惊讶,他看着顾远之放开手,继而盯着捅在他心口的刀。

    冯明笑了起来,趁着顾远之没注意,抓住他的肩膀,死死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我就知道你不会坐以待毙。远之,好远之,一起死吧。”

    冯明的头发有些乱,碎发被风吹得飘在眼前,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疯狂。

    他就这样死死抓着顾远之,说着这样的话,听得顾远之心中暗道不好。

    就是这个时候,远处射来一箭,明显就是冲着顾远之来的。

    原来他是这个打算

    失败就让自己的人杀了顾远之,反正要带着顾远之一起死。

    那顾远之是不是可以觉得,朱怀宁与平时不大一样了,也是冯明的手笔。

    若只是因为喜欢他,总不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仿佛疯了一样。

    那箭冲着顾远之而来,顾远之却被冯明死死抓着不肯叫他挪动位置。

    顾远之闭上眼,以为自己命绝于此。

    可没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朱怀宁猛地冲了过来,替他挡下这穿透心口的一箭。

    顾远之瞪大双眼,根本没想到朱怀宁会救自己。

    他猛地抓住冯明心口的刀,又是捅了两刀逼人放开自己,又去扶住朱怀宁,看着他嘴角流下的血,一时有些喘不上气。

    “你,为什么救我”顾远之知道对方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但仅凭着喜欢就可以豁出命吗

    何况顾远之还没有选择朱怀宁。

    可朱怀宁似乎有什么话说,他没有回答顾远之的问题,他只是伸出手摸了摸顾远之的脸,那张如玉般的脸挂上笑。

    “当年,当年在华亭,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朱怀宁说着顾远之听不懂的话,他不明白什么叫当年在华亭是朱怀宁先遇见自己的。

    他们头一回见面不是在京城吗

    顾远之皱起眉,脸上带着浓浓不解,但他没想问太多。

    既然已经选择了姜瑜,那无论朱怀宁如何,他都不可能再去选朱怀宁了。

    只见朱怀宁苦笑一声,对顾远之说“那年你只穿着中衣,胡乱从家中跑了出来,跌跌撞撞之下撞入我怀里。顾远之,你抬头的瞬间,我以为这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姻缘。”

    “可你选择了他,你忘记了我,你”

    朱怀宁看着顾远之,那神情仿佛是要落泪,可他流下得最多的却是血。

    他时间不多了。

    顾远之这样想着。

    可就在朱怀宁想用最后的力气说点什么的时候,却是听得又一箭破空而来。

    那箭直接穿透了朱怀宁的喉咙,不叫他再说出点什么来。

    那块成国府家传玉佩,在这个时候从朱怀宁身上哐当一声掉了下来,在地上摔成了几块。

    “朱怀宁”

    顾远之瞪大了双眼,抱着脱力倒向地上的朱怀宁坐到地上去。

    那边的姜瑜也赶了过来,没过一会,去处理躲在暗处那些弓箭手的锦衣卫也回来了。

    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顾远之抱着衣袍染血的朱怀宁,正抬头看向姜瑜。

    “他没救了。”姜瑜其实有些不开心,看着爱人抱着其他男人,任谁都会觉得不快。

    可这个男人刚刚救了顾远之,已经快要死了。

    姜瑜便想着算了,与死人计较实在是不妥且无用。

    听到姜瑜这话,顾远之点点头。

    其实他也知道,他只是心中有些堵。

    至于为什么堵,其实他想不明白。

    不明白是因为朱怀宁方才的话,还是因为朱怀宁一个打算将自己困住的人最后却选择救下自己。

    “朱怀宁,感情没有先来后到,便是我记得当时撞见了你,可我喜欢的还是只会是姜瑜。”顾远之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在朱怀宁临死前将这件事挑明。

    其实,顾远之觉得聪明如朱怀宁,应该是可以想明白的。

    朱怀宁说不了话,只是用手指在顾远之掌心写着什么。

    他说,他知道,只是不甘心而已。

    顾远之感受着自己掌心的触感,叹了口气,念叨了一句“我就知道”

    姜瑜自然也看见朱怀宁在顾远之掌心写了什么,他瞥了朱怀宁一眼,只说“念在你救了他的份上,谋逆一罪,祸不及家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留一条命,已是朕最大的宽容。”

    听到姜瑜这话,朱怀宁抬了抬眼皮,用尽力气方才能够看到姜瑜那张脸。

    他突然就笑了起来,不知是在笑什么,好一会方才在顾远之手掌上写了一个字。

    谢

    至于另一个谢字,只写了一半,便彻底没了力气。

    看着朱怀宁的手忽的垂了下去,顾远之喉头仿佛哽住了一般,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冯明被重伤,本是要直接杀了他的,可姜瑜觉得如此太便宜他了,叫太医将人给治好了之后,再关入大牢。

    至于其他叛党,投降的可免死罪,拒不投降者就地处斩。

    顾远之被姜瑜抱起来,一步步走入皇宫,领着锦衣卫一路清扫着其他叛党,进了养心殿。

    一进养心殿,便瞧见一名太监自尽在了殿中。

    那名太监,正是被朱怀宁提起来的。以为荣华富贵来了,没想却是丢了小命。

    不过,即便不自尽,顾远之也不会放过他。

    当然,这会儿并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姜瑜将顾远之放到龙床上,往旁边瞥了一眼,便瞧见系在床尾的镣铐。

    他跟着顾远之坐到床上去,拿起那镣铐打量了一番,脸色并不算好看,他说“他们用这个锁你”

    “对”顾远之不想看见这个,别过头去没看姜瑜手上的东西,他只是走神地想起姜瑜回来了,那与北国的战事该如何。

    听到顾远之这话,姜瑜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只见姜瑜叫人拆掉了那镣铐,又将顾远之抱在怀里,对他说“别怕,是我回来晚了。这为你戴上镣铐的人,我一定叫他碎尸万段。”

    “是冯明,朱怀宁没这种癖好。”顾远之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并没有生气。

    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顾远之现在状态很是不好。

    郭宇是跟着姜瑜一块儿回来的,他端着太医煎好的药来给顾远之,说是手下人看着的。

    顾远之一时有些看不懂方才那样乱的情况下,这药是怎么来的。

    “宫中眼线说你吐血了,太医看过之后开的药。只是听说你没肯喝,便叫那边先准备着,一旦我们这边动手,他们便开始煎药,等到我将你抢回来,这药也刚好能喝。”姜瑜将顾远之脸颊上黏着的碎发拨开,看着瘦了一些的顾远之,不禁有些心疼。

    他看着顾远之,说“是我不好,本是怕你与那阿尔斯兰对上,却叫你在京城陷入这等龙潭虎穴。”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这事的背后会不会另有其人。”顾远之摇摇头,想着从前看小说时常听到的逼反。

    若有人传递了假消息,逼迫他们做出选择,那冯明的突然不精明与朱怀宁怪异的表现也可以得到解释。

    “锦衣卫去搜成国府。”顾远之想着,突然喊了外边的锦衣卫一声,叫他们立刻去搜成国府,又说,“先将人都扣下来,若有心虚逃跑者,抓起来审问。”

    见顾远之吩咐锦衣卫,姜瑜也没插嘴,只是等着顾远之吩咐完之后,方才问“你觉得他不对劲”

    “我觉得有人对他下手了,方才会有些奇怪。”顾远之说完这话,看了姜瑜一眼,生怕对方觉得自己在为朱怀宁开脱。

    可姜瑜却是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他瞧着与平时大不相同。”

    没想到姜瑜会赞同自己的话,顾远之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又想到对方这些日子一直担心自己,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角一下。

    姜瑜愣了一瞬,随即笑起来,抱着顾远之亲了小一会。

    而顾远之想起那镣铐是在床上的,怕姜瑜多想,又说“他们没碰我。”

    姜瑜替顾远之整理头发的手一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搜查成国府的锦衣卫便回到了养心殿,将搜出来的一种刺激神经的香料送到了顾远之面前。

    顾远之没去闻,他只是听了香料的功效,略一回忆朱怀宁的怪异之处,想着对方兴许就是被这些香料日益刺激下,方才做出如此冲动之事。

    “可知道这香料用多久了”顾远之知道既然搜出了香料,想来其他人也审过了。

    那锦衣卫说“说是用了有几年,具体哪一年开始用的也说不清,只说时间挺长了。”

    顾远之听了这话,看着那香料若有所思。

    那锦衣卫当顾远之不高兴他问出来的话模棱两可,就要请命再去审。

    可顾远之却是摆摆手,说“这样就够了。”

    原本顾远之以为这些香料是冯明放在成国府的,可没想冯明府上也搜出了这样的香料。

    且比起朱怀宁那里的药效还要好一些,甚至与其他香掺在一起,叫人难以发现。

    有问题,有大问题。

    顾远之眯起眼,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姜瑜,张了张嘴想请姜瑜允许他去查这件事,可又怕姜瑜觉得他在为二人开脱。

    “想去就去。”姜瑜摸了摸顾远之的头发,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唇边落下一吻,“早去早回,我等你。”

    没有冯明阻挠,加上有东厂协助,许多调查也快了许多。

    很快,顾远之便查出冯明府上的香料也是别人放进去的。

    至于那香料是谁放的,倒是得慢慢调查了。

    浮在表面的好查,藏在深处的却得细细去拨开来,才能知道其中真相。

    顾远之也不急,只是催促姜瑜赶紧回到前线去。

    “这些时日没见,远之非但不想我,还赶我到前线去。”

    这么一催促,姜瑜佯怒着将顾远之环入怀中,咬了一下他的耳朵,笑骂一声。

    顾远之脸上一红,别开眼去,支支吾吾地说“想肯定是想的,只是你赶紧去把仗打完,才好安安心心回来陪我。”

    “是,早些把仗打完,也好回来与你成亲。”姜瑜搂着顾远之便往床边走,半路嫌弃走得慢,还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一夜过后,姜瑜一大早便启程回到前线去,等顾远之醒来,身旁早已没了温度。

    顾远之伸出手摸着原本躺着另一人的床铺,不知在想什么。

    不久之后,大楚占了北国好几个城池,因阿尔斯兰正与巴尔思内斗,无心打仗,只能割地赔款暂时缓上一缓。

    而朝廷中的动荡在这个时候也彻底平静下来,俞瑞也如他一直想要的一般当上了首辅,连带着赵霆在朝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至于徐烨,因为不站队俞瑞,在朝中其实并不好过。

    但因为俞瑞这人私底下作恶多端,是实打实的佞臣,多数言官与正直的大臣对他是颇有微词的。

    正是这些人站在了徐烨这边,叫徐烨的日子不算是太难过。

    不过,朝堂上的事与顾远之其实关系不大。

    姜瑜回来之后,本是要与他成婚的,但他看了一眼前线的损失,想着这打一场仗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成婚倒也不急于一时。

    推一次,姜瑜同意,推两次,姜瑜却是有些不高兴了。

    “莫非远之不想与我成婚吗”姜瑜坐在龙椅上批奏折,顾远之坐在姜瑜腿上,总觉得自己有些危险。

    “不是,晚一些也无妨,你瞧瞧朝廷现在有钱给咱俩成婚吗”顾远之回头去看姜瑜,正好蹭到对方的脸,那温度叫他流连,又是用自己的嘴唇蹭了两下。

    被顾远之这样一蹭,姜瑜本没有火也要被蹭出火来。

    顾远之也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立刻感觉到不对,就要从姜瑜身上下来。

    可没想姜瑜根本不打算放过他,直接将御笔塞进顾远之手中,将一本奏折放在了他的面前。

    “朕累了,远之来批奏折吧。”姜瑜的声音在顾远之耳边响起,放在他腰间的手叫他心中警铃大作。

    不会是要

    顾远之一手捏着御笔,一手死死抓着御案,眼泪都要被姜瑜撞出来了,却还得看那桌上的奏折。

    姜瑜方才说,什么时候批完这些奏折,什么时候停下来。

    混蛋

    顾远之到后面昏昏沉沉,笔都拿不住了,只能任由姜瑜索取,到最后累得倒在了他的怀里。

    见顾远之被自己折腾成这样,姜瑜满足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将人抱去沐浴,又将人安置到了床上,自己则是回去批奏折。

    翻过一年,便是春闱。

    因着俞瑞已经有一家独大之势,姜瑜点了徐烨当此次会试的主考官。

    会试主考官这个位置尤其重要,由这个考官带出来的考生,几乎就是他的学生。

    对于这场春闱,顾远之其实并没有多在意。他在意的是从这场春闱里边出来的一个人,日后会成为徐烨学生的李烁。

    这位李烁也是个人物,后来徐烨绊倒俞瑞,李烁可帮了不少忙。

    按照原著对李烁只言片语的描写,顾远之也能猜到李烁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只不过徐烨与李烁来往的那段时日,顾远之一次也没有要求见见李烁。

    关注了,但也没必要太关注。

    顾远之只需要知道姜瑜能坐稳这个皇位,能一辈子安安稳稳过去,就足够了。

    至于下边的人,爱怎么闹就让他们去闹,只要不越界,无论对顾远之还是对姜瑜,其实都是小问题。

    春闱之后,姜瑜又提起了大婚一事。

    朝中大臣虽说也有不少人知晓姜瑜与顾远之的事,但一些迂腐老臣还是一直上折子要姜瑜立后。

    这些老臣年纪大了,姜瑜念着顾远之不喜欢他打杀人,也没敢喊打喊杀,只把他们的奏折扔到一边,当做没看到。

    只是他们一遍遍上着奏折,叫姜瑜实在有些厌烦。

    一日,一名老臣甚至在皇极门前听政的时候请求姜瑜早日立后,口中说着中宫不能无主。

    原本姜瑜以为就是寻常那般要求他立后罢了,没想那老臣还提起了顾远之。

    说若是喜欢顾督公,收入后宫封个贵人美人的,便已是皇恩浩荡。

    这话说得姜瑜黑了脸,就要叫人将那老臣拖出去。

    顾远之瞧着不对劲,连忙过去出声哄了哄,又给郭宇使了个眼色,郭宇连忙喊退朝,叫周围的大臣将那老臣赶紧带走。

    “他竟是这般说你,我哪里舍得你被困在深宫中当那劳什子贵人美人。”姜瑜没走,将顾远之抱在怀里,与他一起坐在龙椅上,眼中戾气明显尚未全然消散。

    顾远之想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又说起大婚的事情,说不如提上日程,先瞒着大臣们,等大婚当日再说是谁。

    “要是有大臣当场气晕过去怎么办”姜瑜听了顾远之的话,眉眼间的戾气消散不少,笑着捏了一下他的鼻尖。

    “谋朝篡位都见过了,男人当皇后怎么了”顾远之无所谓地说着,见姜瑜眼中带笑地看他,又说,“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大臣了,晕了只能说大场面见得不够多。”

    有了顾远之的话,姜瑜没过几日便将徐烨叫了过来,将这事吩咐给礼部,叫他们不必着急,一定要办妥帖了。

    徐烨离开之后,顾远之去见了他一面,本以为徐烨会因为大婚而不高兴,可他看见顾远之却还是如从前一般。

    这让顾远之不禁松了口气,若个个都像冯明和朱怀宁一般,顾远之倒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至于冯明的死刑,定在了今年秋日。

    原本去年就可以直接凌迟处死的,但姜瑜还是拖到了今年,每隔一段时间就让人去捅他一刀,捅了之后又叫太医去将人救回来。

    反正就是怎么生不如死怎么来,让冯明求死不能。

    顾远之知道这事,却没有多话,左右他对冯明也没什么好感,姜瑜这样做虽说在身为现代人的顾远之看来是残忍了一些,但他也不会去阻止就是了。

    见过徐烨之后的几日,锦衣卫那边发现了京城些许不对劲之处来,正逢顾远之破天荒到北镇抚司去了,便也将这件事儿拿去给顾远之瞧瞧。

    俞瑞和赵霆二人,顾远之一早便叫锦衣卫盯着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任何怪异之处。

    但顾远之也没打算早早将罪证放出去,他只是将所有罪证都收集起来,等着哪一天要用到了,再拿出去一击将二人拉下来。

    “属下发现赵霆那些个家丁都是外邦人,有些不同寻常,便来禀报督公。”一名锦衣卫说了这话,又不敢将话说死,只说了自己知道的。

    顾远之点点头,指了一个锦衣卫的老人,问道“你说说,那些家丁除了是外邦人,还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吗”

    “行为举止十分怪异,不像是普通家丁,像是死士。”另一名锦衣卫本想将表现的机会让给新人,没想却被顾远之点到了,只好将自己查到的内容与猜测告知顾远之。

    顾远之满意地点点头,只让他们查查那些家丁的来历,又叫他们盯紧赵霆。

    赵霆这人不对劲,顾远之早就知道。可许多事他得将证据,他得抓住了人家的尾巴,才能真的去拿他们。

    其实也不一定要证据,只是顾远之怕自己又被骂成佞臣,到时候姜瑜怕是要不肯。

    不肯他就会将人拉出去廷杖伺候。

    到时候就成了他是佞臣,姜瑜是昏君了。

    顾远之按了按眉心,开始思考究竟要不要叫姜瑜知道这件事。

    “先查着,查出线索了我再禀报皇上。”顾远之摆摆手,叫那几名锦衣卫都下去。

    也许是顾远之今日单纯心情好,也许是因为他抓住了赵霆这厮的把柄,反正他就是悠闲地逛了起来,一逛便逛到了经历司。

    一进去便听见一名声音听来十分年轻的男子在对另一人讨论该如何把参顾远之的折子递上去。

    这可稀奇,锦衣卫内怎么会有人想要参他呢

    顾远之眉头一挑,推门进去,正好看见两名穿了青绿锦绣服的锦衣卫站在那儿,其中一名年轻清秀一些的,手中还抓着一份折子,想来就是那份要参他的折子。

    “大白天的不干活,跟这做什么呢”顾远之扫过二人,瞥了一眼那明显年长一些的锦衣卫。

    那锦衣卫被他一看,连忙说只是来这边送东西,转身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而那名年轻清秀的锦衣卫站在那儿一时有些无措,但那锦衣卫在经历了一小会的无措之后,却是大着胆子与顾远之对视。

    顾远之也不怕这明显年轻气盛的锦衣卫,瞥了一眼对方的模样,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喝,淡淡道“你就是新来的那个经历”

    “啊,嗯,是我。”那锦衣卫听到顾远之的声音时还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大恶人会有着这样好听的声音。

    连样貌也是那锦衣卫自认也见过几个美人,可没有一个人比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大恶人要好看的。

    这就是蛇蝎美人吗

    那还只是小小经历的锦衣卫想着,瞧见顾远之抬起眼皮看他,脸上一红,连忙别过头没敢与顾远之对视。

    “怕什么不是觉得我是大恶人吗”顾远之敲了敲桌子,示意那锦衣卫坐到另一边椅子上去。

    那锦衣卫有些局促,但还是听了顾远之的话,坐到了另一边去。

    至于手中的折子,则是连忙找地方藏起来,生怕被顾远之发现。

    “想参我”顾远之给他倒了杯水,一边递给他一边说。

    “你,你是大恶人,参你怎么了”锦衣卫有些怕顾远之,一边觉得这人好看得紧,一边又觉得定然是个蛇蝎心肠的。

    “为什么觉得我是大恶人外边传的吗”顾远之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了这话。

    说来他有好些时候是待在宫里的,哪里知道外边将他传成了什么样。

    如今待着一个真情实感骂他大恶人的小小经历,可不得问个清楚。

    “外边说你迷惑皇上,又骗了冯阁老和成国公,方才叫冯阁老下狱,成国公丢了性命。就连皇上,也为了你这个蛇蝎美人不肯立后纳妃。”锦衣卫说着这话,时不时看顾远之一眼,见对方听到这些说法十分新奇,一时有些怀疑传言。

    顾远之听着他的话,想着虽说后者蛇蝎美人的说法实在有些吓人,但前者却更是让顾远之觉得无语。

    什么叫他骗了冯明和朱怀宁

    他骗什么了骗感情吗

    顾远之抽了抽嘴角,没跟这小小经历解释什么,只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应元。”见顾远之问名字,那锦衣卫也没再瞪着眼说顾远之是大恶人,只是垂下眼将自己的名字报了上来。

    听到这个名字,顾远之眉头一皱,瞥了他一眼,一边站起身准备离开,一边问“你是不是骂过俞瑞”

    没想到这样的事情顾远之都能知道,应元愣愣地点点头,就要问顾远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却见顾远之径直往外走。

    临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去应元说“平时出入经历司注意安全,吃东西前先验毒,别死了。”

    “什么意思督公,督公是恼羞成怒要杀了我吗”应元傻乎乎地嚷嚷着这话,跑上去追顾远之。

    顾远之听着应元的话,心说这人才是笨蛋吧。

    可对方都要污蔑自己杀人了,顾远之还是停住脚步,回过头对他说“我可不会暗地里派人杀了你,可俞瑞会。”

    应元听了顾远之的话,站在原地没有再追,只是看着顾远之渐渐远去的背影,思考着方才顾远之说的话。

    这日顾远之依旧是到养心殿去与姜瑜一同用膳,只是用完晚膳打算陪姜瑜批奏折的时候,却是瞧见外边锦衣卫打了个手势。

    顾远之明白怕是赵霆那事有了进展,与姜瑜说了一声便快步往外走。

    “都是北国的亡命之徒。赵霆谨慎,本是做了假身份,但还是叫我们查出来了。”来禀报的锦衣卫说了这话,想起什么,又对顾远之说,“去岁赵霆他表弟的堂婶的外甥女在京郊买了一处不小的庄子,说是要造什么新奇玩意做生意,时常运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材料进去。”

    “这关系可真够远的,都表弟他堂婶的外甥女了。”顾远之嗤笑一声,看了一眼养心殿的方向,问,“那庄子有问题”

    “那关系本是远得不行,可赵霆近些时日时常到那边去。”锦衣卫说着,顿了顿,又说,“其实从前便去过那庄子,只不过并不常去罢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顾远之问。

    “从赵霆买下那些死士之后。”锦衣卫回答完这话,便见顾远之抬眼看向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先下去,今夜带人探一探那庄子。记得莫要打草惊蛇,知道是不是有问题就行了。”顾远之吩咐完便转身回到养心殿内。

    姜瑜一直坐在原地批奏折,也没去问顾远之出去做什么,更没有跟过去偷听。

    他只是等着顾远之回来,将人拽到自己腿上,一下让顾远之想起了些许不好的回忆。

    “姜瑜,别在这里”顾远之其实也不是没有舒服到,他不想在这里单纯是觉得羞耻。

    堂堂批奏折用的御案竟然拿来做这种事,叫外边迂腐老臣知道了怕是又要骂顾远之祸国妖妃。

    可听到顾远之这话,姜瑜却是笑了一声,笑得顾远之浑身一哆嗦,总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比在龙椅上更加恐怖。

    “不在龙椅上,那在桌子上好不好”

    姜瑜的声音带着笑意,没等顾远之说好不好,便堵着他的嘴,将人抱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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