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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章戏美人
    对冷面冷言下手狠的余宏,张景不敢耍无赖。

    他虽然年纪比余宏大上许多,却无法揣摩出这少年的心思;虽然在余宏面前对云树耍无赖,可是对余宏,总是挥不去一丝惧意。

    当下,余宏不说话,他也未能深问。他有心送送云树,却被余宏拒绝,干瞪眼,却也无法。

    两人去小店收拾了东西,牵马出城。血色晚阳中,一大一小两个白衣翩跹的美少年,出尘绝俗,吸引不少目光。

    云树抱着余宏的腰,马屁道“宏哥哥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能从根本上引领事态的走向,树儿好生佩服。”

    余宏勾唇,“你这拍马屁的本领,又是从哪里学的”

    他发现,云树或许本质就像她的一袭白衣一样皎洁无暇,奈何学习模仿能力太强。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只要入了她的眼,她很快就能有模有样的模仿一二。若是遇个好榜样也就罢了,遇见无赖,她也学的很快。

    云树认真的想了想,老实道“这个嘛,好像没有特别的模仿对象,大概是无师自通。就像我佩服宏哥哥的能力,总想表达我诚挚的赞美,开口可能就有些让宏哥哥不适应的言语夸张。”

    余宏不说话。不适应吗或许最初是这样的,现在听到云树承认她言语夸张,好像在云树心中的美好度有所下降,心情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半晌后,以哥哥的身份,对云树训戒道“世态万千,人情百样,你多学习、善学习本没有错,但不要忘了本心。你若真跟张景学了一身的无赖调调,你想你义父会作何反应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你应该怎么做时刻都要谨记。”

    云树听得咯咯笑起来,手臂抱的更紧,小脑袋在余宏背后蹭着,“树儿好喜欢宏哥哥啊”

    第一次被人如此亲昵的明言说喜欢,那奇怪的感受,让余宏不适应。为了掩饰,硬声问“你有没有听明白”

    以前是母亲宠着她,父亲虽然也宠她,却也训戒教导她。她在义父面前乖巧懂事,义父宠着她,引导她,给她力量,却从未训戒她。她也在师父面前表现的很乖巧,又加上义父的偏护,师父也未曾训戒她。如今,余宏担任了这一角色。

    “宏哥哥很关心树儿,怕树儿学坏了,树儿很明白很喜欢宏哥哥以后要多训戒树儿。”

    高兴起来的云树坐在马上不安分,小腿踢了踢马腹,马儿就跑了起来。云树一声惊呼,幸亏紧紧抱着余宏的腰,不然真从马上掉下去。

    余宏却朗声笑起来。

    云树叫道“宏哥哥,我要掉下去,你不让马儿慢下来吗”

    “天晚了,我们要快点回去,不然你义父要担心了。”

    “可是我要掉下去了”

    余宏依然笑。

    “宏哥哥,我抱不住了。”她一只手包成粽子,不敢用力。

    “要坐到前面来吗”余宏笑问。

    “好,好。”至少在前面不会掉下去。

    余宏并未让马儿停下去,而是转身,直接将她从身后拎到身前,一只手揽住她,然后策马飞奔起来,凉风拂面,乌发飞扬。好些年未有这样策马飞奔了,心胸也变得畅快

    不用再担心掉下去的云树,半转头仰望着从未如此开心的余宏,心里也被欢欣填满,大叫道“风景真好啊”

    马儿一路飞驰,云树一路指点江山,信口编着故事说给余宏,余宏的笑容一路未消。

    两人骑马从卓清妍家门前过,卓清妍正在院中练舞姿。

    云树拉住缰绳,卖力的挥手,声音清灿“清妍姐”

    卓清妍舞姿未收,半回首,瞥到玉人骑马立墙头,笑意未退的余宏填满了她的感官,直接忽略掉了云树这个烦人的小萝卜头。说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余宏笑,明月星辉不足以形容卓清妍对这笑容的感受。

    云树之前并未看过女子的舞姿,当下觉得卓清妍姿仪无双,更像自己心中的女神了,脱口而出“玉人家在凤凰山。水云间。掩门关。门外行人,立马看弓弯。十里春风谁指似,斜日映,绣帘斑。明月空江,香雾著云鬟。陌上花开春尽也,闻旧曲,破朱颜。”

    余宏抬手拍了她一巴掌,驱马前行。

    云树揉着脑袋,委屈道“宏哥哥,干嘛打我我说错了吗清妍姐太好看了。”

    余宏低声道“你现在是男儿,对女子吟这样的诗,十足的纨绔”

    云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清妍姐确实很漂亮,对吧”

    余宏不接她的话,“现在你觉得,你答应张景的事还能成吗”

    云树愕然摇头。

    张景虽然也长得不错,可是想起他那个无赖样,再想想心中的女神卓清妍,觉得这事,根本没戏。

    卓清妍立在院中,隐隐听到云树婉约加直白的夸赞,还是在余宏面前夸她,满心漾起的欢喜侵染的青涩的面颊上一片红云,觉得云树这个小屁孩,总算没那么讨厌了。

    起舞顾清影,刚才舞过的,再来一遍。

    辛坦之见云树与余宏白衣相伴归来,感觉真像两兄弟啊宏儿有了树儿这个“小兄弟”,脸上的笑意倒是多了些,心下也高兴许多。待云树将今日之事说与他听后,他就不想笑了。

    云树这孩子胆子倒是不小,竟敢擅自替自己拿主意,难道自己这些年修身养性,消了棱角让这孩子觉得自己很好说话

    见师父面色不愉,云树忙补救道“这次水利改革朝廷还是很重视的。县中没有专门的水利人才,若是将水利之事交给不懂水利之人,对百姓来说费心费力费财,还达不到应有的效果。树儿知道师父心怀百姓,不若出手帮帮百姓”见师父面色稍缓又补充道,“这件事树儿确实是自作主张了,还请师父狠狠责罚树儿,但请师父帮帮百姓。”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高帽子、小台阶都给师父准备的好好的,再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辛坦之倒是不好发脾气了。对在旁边看热闹的严世真道“这话是你教她的”

    “我家眉儿口才好,天生的我看这高帽子,你戴着挺合适的就不要推诿了。况且眉儿还特意给你撑出了三顾茅庐的面子,你且等着那个县太爷上门请吧。修水利,活动活动筋骨,延年益寿,挺好我都怕你天天闷在院子里,闷坏了。”严世真带着小骄傲,连护带推,将辛坦之推到云树的小算盘内。

    辛坦之不是不愿做这件事,总觉得云树这孩子,怎么说呢,做事太大胆,有些不驯,是要好好管教。严声对余宏道“明天开始,你俩的训练翻倍。”说完甩袖子出去了。

    云树满含歉意看看余宏,“宏哥哥,殃及你这池鱼了。”

    余宏笑笑,没说话,转身也出去了。

    第二日两人正埋头苦练,张景惨兮兮的上门来,进门就带着哭腔大叫着“树儿,树儿。”

    云树从后院跑出来,却见张景踉跄着走进来,衣衫上竟然是血污。赶忙走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张景看到云树,面色更是凄惨,“树儿,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说着手就往云树肩上搭,却被余宏接住,拎起他就往严世真屋中走。

    严世真是真不想再看到这个无赖。

    “你这是谁打的大热天,怎么不处理了伤口再过来”云树看到张景背后一片血肉模糊,就觉得疼。

    “县太爷打的。”张景哼唧道。

    “县太爷为何打你”

    张景撇撇嘴,没有说话。

    “我昨天让你小心了。”余宏面无表情道。

    张景这才回过味儿,也有些冒火,“你明知道县太爷要打我,干嘛不说清楚我也好躲躲。”

    余宏眼也不抬,“你身上无赖气息太重,我担心你把树儿带坏了,让县太爷教训教训你,也挺好。以后你可记住了。”

    张景气噎。他被县太爷抽了二十鞭子,大老远跑来向云树哭诉,想着哄点同情分,竟然就这样被搪塞了

    严世真倒是赞赏的拍拍余宏的肩,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

    见云树没明白,余宏解释耐心道,“昨天我们对县太爷说那样的话,他自然会怀疑身边的人把他的信息泄漏出去。你的拜贴是张景递上去的,他自然会照顾照顾张景。”

    张景扯着哭腔道“树儿,我都是为了你啊”

    严世真道“说你无赖,你还真没骨头了不就挨了几鞭子吗在一个孩子面前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那他还会来吗”这是云树关注的重点。

    “这人都能来,他会来的。”

    县太爷要不是想着云树抛下的诱饵,就不会只给张景这一点点教训了。

    严世真看着余宏道“你倒有颗玲珑心。思谋决断,藏而不露,不错。”说着手中的药酒倒了张景满背,张景嚎叫起来。

    云树跟张景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是药酒,清洗伤口用的,有些疼,忍着点。连累你了,你中午想吃些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备下。”

    张景趁机道“我能留下养伤吗”

    “你,”云树想说你都已经几天没去当差了,不怕县太爷责怪,可是看他都被打成这样了,又把话咽下去。“县太爷可能会来,要是让他看到你在这里,他回去要是再打你了呢”

    张景头大,“树儿,你究竟对县太爷说了什么让他老想拿我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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