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狠命挥出一拳,砸在那人腰肋间,那人皱了下眉头,终于开了口。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干嘛反应这么剧烈”而后,邪恶一笑。
还没等他笑开了,云树一脚将他踹到床下去。那人没想到她小小身板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一个趔趄差点坐到地上。
云树跳下床,眼神狠厉的要杀人
那人刚才按着她的一只手压在她的胸上,她虽然瘦,取下裹胸布,胸部还是有些轮廓的。不管这个人感觉没感觉到,她都要杀了他昨晚晕倒前,怀里是揣着一包药的,现在没有了
抢过桌上的刀“唰”的甩开刀柄,挥刀上前,她从没像现在这样那么想杀一个人不管不顾的就要杀了他她受够了这些千方百计占她便宜的人屈辱填满胸腔
不说宝刀在手,天下我有廖廷越的这把刀也是吹毛断发
他见识过云树的枪法。他那日即便不大意,也未必能占得上风。眼见云树的眼神要杀人,他不敢再跟他玩笑,“你快放下刀我逗你玩的。”
云树不理会,接着挥刀在屋子追杀他,桌子椅子挡路的尽皆劈掉。
“是我救的你”廖廷越急慌道。
云树手中的刀一滞。
廖廷越忙道“你中了迷香,我救的你你可不要恩将仇报”
一滞之后云树接着挥刀。官驿距离益生堂小半个京城的距离,他怎么可能在那个时间点去那里救了她
“你这人怎么一点不明事理”
云树疯狂之下不讲刀法,胡乱拼砍。屋子本就不大,在云树的追杀下,廖廷越不得不窜出屋子逃命。
云树挥刀追出去。
院子敞阔,刀可以大开大合的尽情砍杀。师父说战场击杀就要一击致命,绝不给对手喘息之机,她招招致命,廖廷越狼狈不已,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但是没等她多挥两刀,就听见刷啦啦的拔刀声。
接着十来个与廖廷越服饰一样的人跳进院子,挥刀向云树砍来。她明知道这些都是卓静亭的护卫,口中只道“我和这个姓廖的是私怨,与众位无关。”
那些人并不听她的,廖廷越好歹是边军中的小头目,怎么能眼看着他死在这人刀下“我等都是护卫卓大人的。小公子既与卓公子是朋友,不如停手谈谈,若他真的做错了什么,卓大人自会罚他。”
可是云树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以一敌十浑不怕,左击右挡在众护卫中接着追杀廖廷越,大有一种不杀了他决不罢休的气势
屈辱是无法言说的,说出来就是再一次的羞辱,她就要杀了他解恨
卓渊揉着眼睛从屋子里出来,“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吵”
待看清廖廷越狼狈的被人满院子追杀时,顿时乐了,再看那个追杀廖廷越的人,一身黑衣,肤白貌美,等等,“云树”
卓渊再揉眼睛,“云树云树你是怎么了姓廖的他又欺负你了”
云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他一副要杀了廖廷越的样子,一定是廖廷越欺负了他再看,云树鞋子都没有穿卓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冲过去,从一个护卫手中抢了刀,吼道“你们都退下”
那帮护卫有些不敢相信,卓渊为了一个外人竟对廖廷越拔刀相向廖廷越好歹也是个边军头领,还护卫他一路
“都住手”一个声音威吓道。
云树抬起的刀硬是停在半空中。她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了。昨日这个声音还让她有难处就来找他,她忍了又忍,手中的刀用力一甩,在廖廷越脚边尽皆没入地下,只余一段刀柄。
云树没有回头,一个人快速赶到她跟前,关切道“你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声音她也认得,云树抬起血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什么也没说。
卓渊丢了刀,过来拉云树,“你放心,我父亲不会饶了他的。”
云树慌乱的退开,避过他的手。
卓静亭走了过来,“去把鞋子穿上,然后过来见我。”
云树看了卓静亭一眼,低头进了廖廷越的屋子。
她穿上鞋并没有立即去见卓静亭,而是蹲到地上,一点一点的将被她砍洒的药捡了起来。那是昨天她揣在怀里的药,在她砍翻桌子的同时划破纸包,撒了一地。
捡起一块半夏,它本是有毒的,她忽然很想将这块半夏放进嘴里,尝一尝它的毒性。
卓渊在门外探头,见他蹲在地上捡东西,便也溜进来,蹲在他身边,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乎这一包药,默默帮他捡。
重新将药揣入怀中,她才起身去见卓静亭。
廖廷越垂头立在门外,云树一身肃杀之气从他身边走过。
云树进屋规规矩矩向卓静亭行了一礼,便立在那里不说话。
“云树还好吗”
云树一双眸子看不出情绪,看了卓静亭一眼,又垂下,“嗯”了一声。
“你一个孩子,做事不易。你既是渊儿的好友,我作为长辈理当护你一二。是我让廖廷越去看看你家中出了什么事。”
云树又看了他一眼,依然毫无情绪。
卓静亭心道这孩子真不好哄
喝了口茶又道“他是跟着你去的那个院子。他那个人爱武成痴,有心想看看你身手如何,开始并没有出手。你迷香发作后,他才出手将你带回来。”
他不得不替廖廷越担着。否则,不说云树,就是看这个对云树如此上心的李维翰,就不会放过廖廷越而承义郎廖廷越是姚将军好心安排来护卫他的,若是将廖廷越折在这里,坏了他与姚将军的关系是大事眼下只有云树松了口,这事才好翻过。
这个廖廷越也不是个安分的大半夜不睡觉,在京中瞎胡逛个什么劲救人就救人,还开什么玩笑
见云树依旧无动于衷,卓静亭只得又补充道“我刚才问过他了。他是跟你玩笑,并没有越矩之举,都是误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云树就饶了他吧”
云树对卓静亭的那点好感,被他的几句话抹的一干二净。若是卓渊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会这样轻轻带过
那几句客气,终究是客气,是她太当真了云树默默吸了口气,“昨夜还有两个黑衣人”
卓静亭见云树松了口,忙冲外面道“带进来。”
那两个人五花大绑的被带进来,遮面的巾布已被扯去。
“我想借卓大人这里,先审审这两人。”
这两人没能跑掉,对她来说是有利的可是,若将这两人带回云宅,那是私自扣押,若是送到京兆尹,她还什么头绪都没有。既然卓静亭要替廖廷越担事,索性再多担一些。
虽然驿站不适宜做这事,但卓静亭要护着廖廷越,也只好同意了。
“谢谢卓大人。”云树行了一礼。
卓静亭吩咐人将这两个带到厢房。“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这院中人,你都可以调用。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等我晚些回来。”实则是看着云树别将事闹大了。
“谢谢卓大人”云树行了一礼。
卓静亭出门要带走廖廷越,云树却拦住。
“昨日之事,他可能比我看到的要多,我有一些话想问他。”看到卓静亭眼中的不放心,云树补上了一句,“卓大人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
云树这孩子,小小年纪,打打杀杀之事,不管是做起来,还是说起来都平淡极了,就像极平常的事。那个平日桀骜不驯,身手不俗的廖廷越竟然被云树追打的狼狈不堪,可见,云树昨日是藏拙了
这几年儿子看不出多大长进,这个云树却当强则强,当忍则忍,思谋又深的让他都看不透。让他不禁又对云树生出几分青眼。
李维翰是奉命陪卓静亭回来拿东西,还要陪他去做事,没法留下来,想将自己的贴身小厮留给云树使唤,被她拒绝,只得道:“等我忙完,再回来看你。”
云树摇头,低声说了三个字。
李维翰一脸落寞的离开了。
卓静亭一行人走后,云树让卓渊的小跟班去云宅报个平安,然后去了关押那两人的地方。卓渊跟了过去,还积极的问是否要准备鞭子等刑具
云树摇头。
这是驿站,卓静亭虽然同意她在这里审问这两人,却不适合弄的这么血腥,让他们开口有很多方法。云树在椅子上坐下,冷冷看着那两个人,“前天晚上益生堂的迷香,也是你们两个点的迷香”
那两人互看了一眼,他们只是掳人未遂,前天晚上的事,对方没有一丝证据,为何要承认只说不是。
“那昨晚是谁叫你们去的你们去,只是为了掳走我吗”
那两人不说话。
“不说是吧”
云树示意卓静亭留给她的人,将二人的嘴堵上,然后起身走过去,张开两手在二人的头维穴按下去。哥哥审人的经历告诉她,这是最简单有效的
二人立即面目狰狞,痛苦不堪言。
云树松了手,“现在要说了吗”
这浑身一点伤处都没有,若是这样就说了,那主人绝不会饶了他们的
云树见两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指尖多灌注几分力,再次按上他们的头维穴。那两人只觉得痛不欲生,头盖骨掀了,大概也比这个好受若不是嘴巴被堵着,他们这会儿是问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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