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翰只是看着她,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安盛要扑到云树怀里,李维翰想拉住他,而唐安盛却被云树巧妙的推开。
“十哥,你再这样,我可真的以为你要娶我了”
唐安盛玩笑道“好,十哥回去就准备聘礼。”
云树一本正经道“聘礼也不要多,十个天元坊那样的赌坊就可以了。”
天元坊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赌坊她不要多,只要十个
唐安盛拍着胸脯道“行九弟的嫁妆,只一个天元坊就可以了,其余的都交给我。”
云树大笑,“好啊,那咱们去赚聘礼的赚聘礼,赚嫁妆的赚嫁妆,天元坊走起啊”
“走走走”唐安盛觉得如今的云树实在太对脾气了“表哥,咱去天元坊玩玩”
李维翰看云树,当初答应她,等她回京一定带她好好玩,可是一直没能兑现
“好啊。”
“你们怎么都说风就是雨啊”
云树笑,“承熙哥哥,真的下雨了。”
众人往外看,外面真的下雨了,看地面湿漉漉的样子,还下了好一会儿了,他们都没发现。
唐安盛觉得云树的耳朵简直是个宝啊希望一会儿听色子也这么好使,今天一定赢大发了便催促着赶紧去备车。
云树让焕梨把那封信给云藏,让他就在问仙楼等白月她们。
一行人下了楼,正要登车,云树忽然立住,扭身向街的一面浅笑着。
“你在笑什么”李维翰好奇道。
“有一个朋友来了。”
李维翰抬眼看去,斜风细雨中,款款走来一个人,望着云树笑得眉眼柔和极了。是那晚在云宅见到的唱歌很好听的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他来了”李维翰不免好奇。
“他穿的木屐不一样,走路的声音很特别,很好听。”云树解释道。
嘈杂的人声、雨声、车马声,她听见他的足音就如别样的舞曲。木屐抬起、落地、击砖,水花起,水花落,一下一下,声音不大,却极具韵律,她一下就听出来了。
有一天在美人居,天也下了雨。江雨眠穿过院子去后面看她,她依在窗沿耍着无赖,让江雨眠重新走回去,再走一遍给她听。
江雨眠温柔的答应她,回去又走一遍给她听,甚至踏着院中石板上的薄薄的一层水,踢踢踏踏特意踏出一段调子给她听。那一刻,云树忽然觉得被宠溺也就是这样了。
“你怎么来了”
“下雨了,我来接你。”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猜你在这条街上,或许能遇见你。”
“傻下雨了,我当然在屋子里躲雨,怎么会在街上遇见你”
“这不是遇见了吗”江雨眠含笑望着云树。
“我要去天元坊赌钱,你去吗”
“方便带我吗”
云树虽看不到,江雨眠依旧望着云树的眼睛笑。
云树向李维翰方向道“几位哥哥,可以带上他吗”
李维翰听着他们亲昵的对话,觉得很不舒服,但云树想带着他,李维翰还是同意了。
马车是很豪华阔大,塞了六个人后,还是有些拥挤。
刘承熙向云树道“小九,你这漂亮朋友哪来的”就像是问“你这扇坠挺漂亮的,哪买的”
云树抬手,摸索到江雨眠的手,握住才道“江南来的。”
唐安盛不知深浅道“江南惯出美人儿,果然如此”
云树笑笑,没有说话,握江雨眠的手愈发用力。
申思尧安静的打量着云树与江雨眠,他是惯爱看美丽的人儿的。对于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他忍不住看了看李维翰。
李维翰见她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直接握住江雨眠的手,维护的如此明显唯恐刘承熙对这个江雨眠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李维翰觉得很受挫,云树宁愿靠近这个人,都不愿意给他机会他的心落到了井底,拔凉拔凉的。
唐安盛玩笑道“小九,咱们不是要去备聘礼和嫁妆吗你俩在我面前这样亲近,我这心里不是味儿啊”
云树笑笑,“他是我的。”不许别人动心思。
唐安盛打了个哆嗦,“得,是你的,是你的十哥不跟你抢,你快松手吧大夏天的,我这一身鸡皮疙瘩都受不住了”
云树笑着松了手。
刘承熙总觉得云树有些装,当初装的一本正经,现在又要来装纨绔他不过是问了一句,云树就唯恐自己会抢他的人作为十三哥,他对云树的好感并不多。
到了天元坊,云树让云端拿银票去换五百两的散碎银子。李维翰等也各换了些银子。
“云树,你手头可比我阔绰多了”唐安盛十赌九输,家人知道他的性子,向来不给他太多银子在身边。
云树分出一部分约有三百两,给唐安盛。
“我没有来过赌坊,不了解规律。十哥就拿这些练手,我先在旁听听,研习一二再下场。”
“好说”
唐安盛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兴奋状态,拖着云树就往赌桌前挤,李维翰在旁边护着她,江雨眠在后面跟着。
云树立在桌前,还不忘回头叫一声江雨眠,知道他在身后立着,才放心的感受这天元坊的狂热氛围。
围在桌前的人卖力的叫着“大大大”另有人则大叫“小小小”情绪之激动,像是要干架
大概是因为下雨,门窗闭着,空气流通不畅,里面的气息不如外面的清爽。
但这个赌坊应该是比较大的,她听到斗鸡的声音,蟋蟀声,据说后院还有跑马场,可以赌马。
色子的几个面是均匀的,但每个面上都有数量不一的小坑,一共是一到六,六个数,这也决定了色子的每个面在盅壁上的撞击声是不一样的但这区别是极细微的,只有耳朵足够灵敏,才可以分辨出来,这需要天赋和后天的摸索。
云树虽然练了一段时间听声辨位,但赌坊是第一次来,还是决定先听听再说。
十两银子下一注,唐安盛连下十五次,但只赢了三次。根据赌场十赌九输的概率,他赢得还是比较多的,但更多的银子还是输给了赌场。
唐安盛赌红了眼,这一场他要买大,但李维翰他们见他这经常混赌场的也不靠谱,便不跟着他下注了,要买小。
唐安盛气的搬救兵,“云树你听半天了,你说买大还是买小”
“十哥不要急,我觉得这次是小的概率比较大,十哥若是信我,可以试一试。”
那边大叫“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快点快点开了啊”
唐安盛想,新手初入赌场,一般运气会好一些,便听了云树的话,跟李维翰他们买了小。
色盅一掀,皆大欢喜,竟然真的是小
唐安盛喜得抓住云树的手臂大晃,“赢了真赢了快快快借你吉言,下场买大买小”
云树笑,“我要听他摇完色子才知道。”
“那你听你听”唐安盛几乎屏住了呼吸。
云树侧着耳朵细细分辨,色子在色盅里撞击、转动最后被放到桌上,又一击,一跳。
“下注啦下注啦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哎”
唐安盛输的迷信起来,望着云树巴巴儿道“大还是小”
“小。”
唐安盛砸了十两银子出去。
开了之后果然是小他很少连赢两把,还都是听了云树的建议。他开始把把都问云树。
云树开始掏银子,她买大,唐安盛跟着买大,她买小,唐安盛跟着买小。
五六把之后,李维翰他们发现云树的准头简直惊人,就连摇色子的汉子看云树的眼神都开始有些异样。
又五把之后,云树的赌注三十两、五十两的往上押,依然逢押必中
唐安盛乐的嘴都合不上了其他人也开始跟着他们押。
再连赢十来把后,云树觉得也不过如此,索性将所有的银子都赌上了,赌完这一把换场。
这一场,色子的声音有些异样,她赌大唐安盛跟她其他人也跟
开出来却是小
唐安盛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好不容易赢回来的银子啊都怪自己太盲目的听云树的话了放下看云树的眼神无比幽怨。
跟着她二人押的人也一个个恨的磨牙,以为云树是赌场请来的托儿
李维翰暗示唐安盛不要这个样子,不就是输了些银子吗这些年他又没少输,况且云树比他输的多多了
不过云树看不到,她依然面带微笑,“望”向摇色子的汉子,淡淡道“我想摸摸色盅里的色子。”
“你是说色子有问题”唐安盛大叫道。
众人轰得炸开
云树摇头,“我想摸摸色子而已。”
那汉子虽不情愿,在众人的催促下,还是把色子给了云树。云树摸完色子,又摸色盅。摸完之后,只道“我们走吧。”
那摇色子的汉子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瞎子真是个行家,没想到不过如此。
云树一行离开赌色子的赌桌,听后面又重新开局,云树才转头对垂头丧气的唐安盛说,“十哥,你能带我去见见这里的管事吗”
唐安盛眼睛又亮,压低声音道“你刚才摸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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