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想吃什么”宋均贴心道。
云树也不再问了,不再看了,只向糖小二道“每样先来一份,尝尝味道。”
糖小二的眼睛瞬间睁得又大又亮,竟是这样的大主顾犹怕自己没听清楚,“您说,每样来一份儿”
“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糖小二喜不自胜
云树看这糖果铺子没有雅间,有些欠缺,往对门看看,正好有一个茶楼,就将云宝叫过来付银子,然后把糖果都送到对面茶楼去。
糖官人的掌柜的也是生意精,这般大主顾,一定要好好招待了糖果已经做好,是最先送去的,然后是各类蜜饯,糕点甜食是现做出来的。然后大街上就出现了,几个糖小二捧着托盘匣子,络绎不绝的将东西送到对面茶楼。
茶楼的掌柜的见糖官人竟然来抢他的茶点生意,也让茶小二上雅间热情的推荐茶点。买东西的热闹让云树开心起来,来者不拒,让他们送上来便是。茶小二在雅间又加了三张桌子,摆的满满的都是糖果茶点,后面的云树就不让他们再送进来了,给云云他们摆在外面吃。
云树在屋里转了一圈,捏起个乳糖狮子,刚要放入口中,被宋均抓住腕子,送到了他自己口中。云树对他宠溺一笑,低头又要挑新糖,宋均却捧住她的脸,将口中的糖给了她,顺便还吻的她满唇甜黏。
云树嘟着唇,不满道“修仪”在外面还这么闹腾
“想和姝儿一起吃。”宋均撒娇道。
云树无奈。“味道可还好喜欢吗”
“喜欢糖,更喜欢你”
云树抿笑,“尝尝这个。”
宋均张开嘴,眼睛含着笑盯着云树,任由她投喂。云树笑道“这个味道怎么样”
宋均嚼了嚼,想尽快品出糖的味道,没想到上齿与下齿碰到一块就再不想分开。宋均看云树的目光有些微微吃惊,他想说话,可是牙黏的太紧,张不开嘴,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云树。云树被他的样子逗的大笑。“果然好灶糖”
宋均用需要帮忙的目光看云树,然后云树的脑袋又被捧住,半块灶糖送到了她口中。云树不想自己的牙也被黏住 ,就想将灶糖送还给宋均。宋均不接,坚持要给她吃,两人送来送去,送了满唇黏糖水,几乎将两人的嘴巴黏到了一起。
糖好不好吃,已经不重要,主要是,吻,够甜宋均抱着她,吻的忘情。谁能说这样的日子不甜呢
宋均抱着云树无不遗憾道“早知道把糖带回家去吃了。”
云树当然明白他的用意,点点他的脑袋,又塞给他一块白茧糖。白茧糖更像是茶点,里面是油炸过后的糯米糍,外面裹了层糖霜。
宋均喂给她一块桂花酥糖,入口酥脆、香甜可口。“这就是被杨修分吃的一口酥”
“好吃吗”
云树要捏一块喂给他,他却只向她口中索要。真不知
道这人是想吃糖,还是变着法的要吻她,可他还一脸正经的要尝尝让曹操分外珍惜的“一口酥”。
云树后仰着身子,“都说是一口酥了,入口酥脆,哪里还有”
宋均坚持还有,云树的唇上残有淡淡的琥珀色糖汁刚才被宋均吻的,粘了些许酥渣,宋均这次吻了个干净。
云树看看这一屋子的糖,“修仪,每吃一块糖,你都要吻一遍。那把这些糖吃个遍,我的嘴巴会不会肿啊”
宋均大笑,“那我们试试”
宋均凑过去,要“喂”她吃糖,云树忙避开他,“不要了,不要了,我们还是好好吃糖吧。”
吃糖,真的变成了孩子般的你追我赶
糖虽然够甜,却吃不了多少。雅间里四张桌子,摆满糖果、点心,她们挑挑拣拣,一样一口,还剩一大半没尝,便将云云们都叫进来,敞开肚皮吃。
虽然都是好东西,但点心还好说,糖果,任谁也不能一下吃一大堆,于是茶小二们也被唤进来吃糖、吃点心。清净的茶楼里,因为云树分糖果与点心,而热闹起来。
云树正看得开怀,一个有些年纪的人从门前走过,恨恨的说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国仇家恨,只懂骄奢淫逸
云树耳朵灵,转出门去偏就拦住那个一把年纪,不会说话的人了,“敢问,你说的可是我啊”
那老人斜了云树一眼,又添了句,“红颜祸水”
“啧您老人家姓甚名谁啊谁给你的权力,让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评价我是不是骄奢淫逸,是不是红颜祸水啊”
那老的见云树竟然恬不知耻的不依不饶,更来气了。“人人都可以这般评价你”
宋均上前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你是在怪我们没有请你吃喜糖吗”
宋均这般不客气,不仅说他是小人,还因为没有吃到糖而心生怨气那老的气红了脸,“你带着一个女子,大庭广众发喜糖,成何体统孔圣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是孔圣人教你,吃不到糖就要指桑骂槐的吗”宋均咬死了他是因为吃不到糖才这样气急败坏。
那老的被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云树笑的歪到宋均身上。
那老的骂她们两个,“不知羞耻”
“一把年纪的人了,本想敬你是个长者,你却因为没吃到糖,就这般破口大骂。所谓正人君子若都是你这样的,孔圣人才真要气死了”
说来说去,宋均还是坚持他是吃不到糖,才这个样子那人虽不是锦衣华服,看气质也是惯会对人指指点点的官场中人,他宋均的人,那老东西竟然敢这样开骂,晚上非去他家,废他一条腿芝麻绿豆的官职就敢这般横行
茶馆的掌柜的见楼上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赶忙过来打圆场。这一个是财主,一个官主,他哪个都得罪不了,如过非要委屈一方,他只能委屈财主
了。
在掌柜的开口前,云树先开了口。
“我一没花你家银子,二没占你家地盘,三没有招惹你。你若看不惯我请人吃糖,大可以自戳双目在这里像个无知村夫一样破口大骂,请问你读一辈子书,只学会了骂街如果我真做了什么损伤你利益的事,咱们可以去京兆尹大堂上辩白辩白”
云树最讨厌别人因为她女子的身份而对她千般挑剔,万般嫌弃
那老的气的浑身发抖,“国难当头国难当头啊不思报国骄奢淫逸”
“天下太平的时候,我这女子,就活该比你们男子低一等;国难当头的时候,我这女子就应该身先士卒,先去送死请问你师从哪个夫子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就是要将问题剖开,展开来说,这世道凭什么道理,让他们理直气壮这般看不起女子
“你你”那老的气的要翻白眼了。
“说的好”一人拍着巴掌从人群中挤出来。
云树看到那人,微微皱眉,向宋均身边靠了靠。她宁愿惹那老大人上公堂,她都不想再见室利,让宋均再跟她闹。宋均本来没想同她闹,他清楚的知道,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脾气,每次闹完他都后悔。见云树这般想要避着室利,他觉得既惭愧又欢喜。
围观的人见他一身赵国服饰,又不像赵国人,说的赵国话也不甚流利。那老大人却认识室利,顿觉失了赵国体面,想要走。室利却一把拉住他,“礼部侍郎,看到本王,你跑什么啊本王又不是洪水猛兽。”
室利唤出他的官职,众人皆是吸了一口气,这貌美小娘子要吃不了兜着走了礼部侍郎却尴尬至极。“室利国主,让您看笑话了。”
“看你的笑话,我可没看够”室利毫不客气道。
那礼部侍郎脸都气白了。简罗不过一个小国,他是顾及着国体,才对他这般客气,他竟然一再的跟他过不去。
室利拉着他,“来,我跟您介绍一下。”指着宋均道“数月前,真国大军来袭京城。这一位,孤身潜入真国大营,重伤真国国主。”又指着云树道“这一位,率数十骑人马,冲入数万真国大军中,用奇智,扰乱真心。主帅杜松这才有了可乘之机,得以打破真国大军对京城的围困。人家都没要一分奖赏,连风头都不愿意出。”
“请问礼部侍郎,当时你在哪里喝茶、听曲呢如今你既然能来喝茶,人家为什么不能来你是为赵国做了多大的贡献说出来大家都帮你评评,看你有没有资格,那样骂人家。”
云树看着室利,微微吃惊,是任千智这几个月教的好室利也有这般伶牙俐齿的时候
那礼部侍郎满眼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室利的话,不敢相信眼前娇嫩的花儿一样的小娘子,敢孤身冲入数万大军中,他本以为云树是风尘中人。不敢相信那样英勇的人,会是这般的不知礼节不敢相信那小道的流言,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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