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人因为一些缘故,对最重要的人分身乏术。她想起了完颜沧月
云树轻轻摇头,她不该去想这些
看看怀里的云昭,看他那越长越像宋均的小脸蛋,心又发痛。
往日,云树送完颜澈早朝后,便赶着时间去叫云昭起床习武。那是他们母子难得的相处时间。
一个时辰后,她会匆匆沐浴,简单收拾,便去长春宫请安。满宫莺莺燕燕,花花绿绿,她往往是最素淡简单的一个,而这更让人生气让人怨恨
素淡的她不是年纪最小的,不是家世最好的,但却是最美的最得宠的自从有了她,皇帝几乎忘了他还有满宫的妃嫔
云树去请安,若回来的早,会看到拿着书本,坐在桌边温书的云昭,还在等她用早膳。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更多时候是回来晚了,云昭已经去了上书房。
受宠的云树被众妃明里暗里敲打、挤兑。她口中说的好极了,却从未将“雨露均沾”的道理听进去一分,自然也未如众妃的愿高举后妃美德大旗,逼着皇帝下床去宠别的妃子。
被众妃逼着答应了,她会对完颜澈提一提,但他不想,她也就翻过去了。
而云树常在侍寝之后才说这话,连完颜澈都打趣说她对众妃阳奉阴违。
说这话时,云树正帮他穿龙袍,预备早朝。
云树手上继续忙活,头也不抬,“阴阳怪气”道“陛下的意思是希望被我管着连宠幸哪宫妃嫔都要我决定”
云树竟然要替他做决定正玩笑的完颜澈老脸一虎。
云树感受到完颜澈气压的些微变化,但这些日子完颜澈与她有独特的相处方式,所以她继续在完颜澈身后,给他束腰带。
完颜澈心中也好奇,这段时间的亲密相处,他在姝妃心里有几分位置,遂语带“威严”道“若让你决定,你待如何”
云树束好了腰带,却从背后环抱住了他的腰,贴在他后背上,带点娇软的小怨气道“陛下喜欢我,便是我的人既是我的人,为什么要拱手送人”
从来都是别人归属于皇帝云树这“大逆不道”的话,却完颜澈唇角却禁不住一点点上扬。
后宫的女人都想要他的恩宠,敢这么张狂的说出来,只有她。她的性子比真国女子还要野他却忍不住有些开心,他在她心中有些重要了吗
完颜澈握住腰间的手,细细抚着。他很喜欢姝妃的手,筋肉相宜,微微的粗糙感,淡淡的安全感。
“那你心意如何”
“陛下觉不出来吗”
“觉不出来。”
云树抽出手抚上他的心口,酸溜溜道“陛下心怀整个后宫,我只是其中一个,陛下觉不出来,也属正常。”
霸气的是她,埋怨的也是她完颜澈被逗笑。
云树入宫近一年,各方面都深得完颜澈心,因此,完颜澈只是偶尔去皇后和元妃处,其他的妃子,他见的更是寥寥,其余时间都是云树在身边。
长春宫中,云树的人前来告病。这让众妃有些窃喜她终于病了,她们有机会了,忽又揪心,姝妃盛宠之下是不是有了
一时间坐立不安的不在少数,心思转的灵快的也有。心思浅薄,又处事随心的宸妃,刚解禁不久,很快被有心之人盯上。
宸妃先被元妃嘲讽,又受慧妃怂恿,果然上钩。
华丽的步辇在子云宫外停下,宸妃并没有起身,握紧扶手,望着那牌匾上的字,只觉得心堵。
“娘娘”贴身宫娥丹青小心翼翼的唤道。
因为娘娘错想了陛下对姝妃的宠爱,那一念之间的决定送了入画一条命。这才刚解了禁足,便又这般找上门她有些担心自己的小命会因娘娘的一时冲动而葬送。
有云树之前立威,子云宫中人见擅长找事的宸妃娘娘来了,只觉头皮一紧,赶紧进去传话,这边又分工严谨的“看着”宸妃和她的人。
待宸妃压下怒气,面色稍晴后,正扶着丹青下辇时,云想已迎了出来,“请宸妃娘娘安”
宸妃睨了她一眼,认清是姝妃带进宫的人,没让她起身,接着走。
云树安排云想来把宸妃打发走,宸妃不理她就往宫中走。云想起身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想想在子云宫还是自家主子最大,不能直接把这不顾礼节的宸妃赶出去,正要起身跟上,宸妃却立住脚转回了身喝道“一点规矩都没有”
丹青硬着头皮上来帮腔,“听闻你们娘娘身子不适,我们娘娘亲来探望。只你迎出来是什么意思”
云想复又跪下,“宸妃娘娘容禀,我家主子用了药刚睡下,这会儿不方便见客。”
见宸妃凤目一瞪,丹青熟知主子心理,大声道“宸妃娘娘亲来探望,你这刁奴竟然拦驾”
宸妃胸中怒气翻涌,努力压抑着,阴沉沉道“姝妃养着你这么个没规矩的东西,本宫就替她管教管教掌嘴”打不了姝妃那个妖女,还打不了这些没规矩的奴才吗
禁足的这些日子,主子有些喜怒无常,也不管这是在子云宫中便要执刑。而主子恨意满满的面色,让丹青把劝解的话咽了下去,作为本分的奴才听从命令。
丹青上前一步,扬起手,巴掌就要落到云想那不为所动的脸上,腕子却被云想死死捉住。
“奴婢只是奉命回宸妃娘娘的话,并未犯错。”
“娘娘未让你起身,你便擅自起身,失了这宫中礼仪,岂不该打”丹青已惯性的进入角色。
“我们娘娘已然歇下,不便见客。宸妃娘娘来小坐,奴婢自当好好奉茶。娘娘不许奴婢起身,奴才便无法奉茶,那才是失礼仪。”
“你是死的吗”宸妃见一个小小的宫女言语都敢如此放肆,更加生气。
丹青听得主子的怒意,因云想把她的腕子握的紧,挣不开手,便扬起另一只手,还要去掌嘴。
云想又捉住她的另一只手,同时也心中暗警:宫中女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蛮横不讲理
见丹青挣不开手,宸妃更怒了,喝道“放开”
云刚准备松开手。
宸妃凤眼向身侧一扫,贴身太监齐年得旨上来就是一脚,将没有防备的云想踹翻在地。
子云宫的奴才虽然是完颜澈安排的,但谁也不敢把宸妃如何云树在偏殿听得宸妃在院中不得安生,低头看怀中的云昭已然醒了,漂亮的眼睛带些忧虑之色,转啊转。
小儿怀揣心事的样子让云树心里不好受,揉揉云昭的小脸温柔道“吵醒昭儿了”
“母亲,我是不是睡过头,错过了去上书房的时辰”
云昭厌恶张扬跋扈的殿外之人,但母亲未说要去解决,他便继续珍惜与母亲难得的相处。
“母亲着人替昭儿告假了,母亲今天都陪昭儿,好不好”
小云昭眼睛立马发亮,“好”
云树亲亲儿子的额头,“先去洗漱一下,母亲去把院中的事情解决了。”
云昭听得院中更闹,小手尽力握住母亲的手,“昭儿是男子汉,陪着母亲。”
云树不希望儿子是个打不还口的性子,宫中险恶,他也要早早认识到,以免再大意遇到上次那样的落水事件。
宸妃见吵了好一会儿云树都没出面,可见是真病了,更要抓住机会好好气气姝妃,让她病的更重些才好
在云树不紧不慢给儿子整理衣饰的当儿,宸妃已经把子云宫当成她的宫室,挑了一堆的“错”出来,正替云树教导满院子的奴才呢。
奈何是与自家主子同等级的妃嫔,虽然不满宸妃的跋扈,也只能承受噼里啪啦的巴掌,压抑着委屈抽泣。
云树推开门时,云遥守在门边,望着院中的场景早已满脸急慌。她知道爷在屋内是醒着的,但爷没出声,她只能干着急。
云树眸色沉沉看了她一眼,云遥立即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又一次犯错,跪了下去“爷,爷,我错了”
门边其他几个心慌慌的宫女回过神,也跟着跪了下去,虽然还不明白为啥主子先对自家奴才生气。
云树沉声道“你的职责是守好昭儿,还要我再说多少次遇事再如热锅蚂蚁般不分主次,被人钻了空子,酿成错,你知道惩罚的”
话虽是针对云遥说的,众人也恍然,齐道“奴婢错了奴婢谨遵教诲”
“爷,我知错了。请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虽然宫人名字多有避讳,但云遥云想名字依然,私下云树也没要她俩自称奴婢,也依然唤她为“爷”。因为云树心中,她俩是自家的人。
云昭轻轻晃晃母亲的手。
云树看云遥并未敢抬头向云昭求救,语气稍松道“母亲都是为了昭儿的安危。”
“母亲,昭儿知道的。”云昭懂事道。他未再替云遥说更多的话,因为他的心思,母亲都懂的。
云树终松了口。“都起来吧。”
云遥起身想要上前搀云树,云树挥手让她在边上站着,转头看院中场景。
子云宫中迎来送往的奴才加上云想共7个。如今这7个人被宸妃教训的好不畅快,扯乱的宫装,青紫的脸,带血的唇角云树的眸色又深起来。
宸妃早注意到偏殿这边的人虽然面上着急,却一直未敢动,待见云树出来,却先在门前训人,心中也觉奇怪。
云昭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样复杂的情况,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上前两步抓住母亲的手。
云树对云昭温柔一笑,将他的小手握于掌心为他定定心。
牵着云昭走到院中,云树开口道“宸妃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