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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番外:婚礼篇
    番外婚礼篇

    唯一能安抚到林跃的是, 他在新闻里没看到因这场强降雨遭涝的地区有南迦所在的那个镇。

    至傍晚,雨量终于变小,林跃经由旅店前台的帮助, 包了辆车子前往那个镇。

    途中多处路段被水淹,好在司机经验丰富, 不断变道改换路线, 虽然绕远了些,但最终成功抵达目的地。

    随林跃所包的这辆车一起过来的, 还有前面两个村子捡上车来的人。

    一共两拨。

    一拨是位老人, 当地居民。村子地势低,一经遇上这种强度的暴雨,房子就没法再住,老人被下午赶到的救援人员遗漏了, 愣是靠她自己蹚水离开村子走到高地处的路边。大晚上的, 老人家忽然从黑黢黢的路边蹿到路中央拦车,司机开得小心车速慢反应也足够快才没撞到她。

    另外一拨是三位大学生。因为喜欢的某部电视剧曾在附近取景, 他们跑来打卡,遇到暴雨被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林跃捡到他们时,他们哭得死去活来。

    雨量又开始转大,从镇口往里去的大路发了水,这辆车型小无法再开,林跃没为难司机, 付完余下的车费, 带上老人下车,根据司机临走前告诉他的小路步行。

    三位大学生无处可去,非得继续跟着林跃。林跃便让其中的男生帮忙一起架着老人走。老人发烧了, 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南迦他们团队支医支教的大本营就在镇里唯一的一所卫生院,林跃正好带着一众人一路寻找卫生院。

    天气缘故,连个问路的镇民都没有,林跃等人折腾许久,还是后来遇到一辆运送在暴雨中受伤的群众来卫生院的救援车,才跟着救援车寻到地儿。

    晚上八点多钟,卫生院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喧嚣嘈杂,仿佛暴雨屠城之后所有活人都蜂拥暂避卫生院。

    林跃将老人交给护士之后,再次尝试拨打南迦的号码。

    依旧关机。

    林跃耐着性子自行在卫生院里能出入的地方都转一圈。卫生院里既然是这副忙碌的景象,他已经冷静下来大半,安抚自己南迦多半是没空,所以她连手机没电关机也不曾留意。

    转完一圈还是不见南迦的面孔,林跃只能找个看起来暂时不那么忙的医生打听。他问到的第一个医生是卫生院里原本的医生,表示不认识南迦,但帮林跃指路了一位支医支教团队里的医学生。

    对方听说他是来找南迦的,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就是南迦的丈夫吧我见过南迦手机屏保的照片。怎么到这儿来了和南迦约好的吗还是有什么急事”

    林跃的耐性告罄,他并不想和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些“抱歉,麻烦你直接告诉我南迦现在人在哪儿”

    对方被他神情唬到,未再闲扯“南迦昨天跟着许教授去下邑村出急诊,因为暴雨被困在村子里回不来,就直接留在下邑村附近的救援点照顾伤患。”

    对方话音刚落下,不远处传出其他医生的召唤“快来帮忙”

    林跃自觉地要走去找个不占道的角落,以免影响医护人员工作,倏地又听闻一声惊呼“许教授你怎么成这样了”

    林跃登时望过去。

    只见四五十岁的男人浑身泥泞与其他好些个人一起刚被救援人员用担架抬进来。

    虽然他现在狼狈得很也没戴眼镜,但林跃曾经见过他一次,认得他就是南迦的导师。

    林跃迅速上前,正听救援人员说,下邑村的救援点附近发生泥石流,所有人都在紧急转移,伤亡情况目前未可知。

    林跃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出声,他极力克制着情绪问许教授“南迦人在哪儿她是和您一起出去的吧为什么现在没有一起回来”

    许教授盯着他怔愣一瞬,认出林跃是谁,告诉林跃道,南迦原本是和他在一处,但他受伤了,救援点还有其他伤患,南迦让他先回,她留在后面。

    “你放心,我离开的时候南迦还好好的。很多救援人员都在,会保障大家的安全,南迦不会有事的。她应该很快也能回来了。”

    然而许教授口中这个“很快也能回来”,林跃等了足足两个小时也没等到。他去问救援人员,救援人员告诉他半个小时前的那辆车已经是从下邑村开过来的最后一辆了。

    林跃顿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找谁,还能再找谁问南迦身在何处。而他除了坐在卫生院门口被动地等待,毫无办法。

    三个大学生在跟随林跃来到卫生院之后获得了救助,不仅换了身干净衣服也填饱了肚子,并在这之后加入了志愿者的队伍,帮忙维护卫生院里救援点的秩序、分配物资。

    其中那位男生忍不住第三次来劝林跃先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

    他们之前下车后来到卫生院的这段路被暴雨砸成落汤鸡,虽然如今是夏天,但也够呛。

    林跃也第三次谢绝他的好意“不用。”

    男生递出一个烟盒“哥,你要不要来一根”

    林跃是不抽烟的。可当下他忽然有种试一试的冲动。鬼使神差间,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根。

    男生连忙再摸出打火机。

    新的一辆救援车这时候开进卫生院的院子里,车灯的两束光穿透细密的雨帘直直照射过来。林跃的眼睛被打得难受,本能地微眯起眼,并抬手在眼睛前挡了挡。

    救援车不瞬停在他们跟前。林跃放下手臂,看到车子后面的门打开,好些人接连跳下车。他的视线越过绰绰人影,发现了坐在靠里面位置的南迦。

    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尚未来得及松弛,触及她浑身的血,林跃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自觉冲到车门最前方。

    南迦正把她抱着的儿童往等在车外的救援人员怀里递送,冷不防林跃撞入她的视线,她以为自己疲劳过度产生幻觉。

    “哪里受伤了”林跃捉住她的手。

    皮肤相贴的冰凉触感令南迦确认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他是真实的。明明雨声很大,她竟能听出他嗓音的轻颤。

    “我没事,我没受伤,是别人的血。”南迦忙不迭解释,顺势撑着他的手从车内跳下来。

    而下车后,她没能和林跃再多说“我还有伤患要照顾,一会儿出来找你”

    林跃目送她满身是血飞奔进卫生院里头的身影,只觉白炽灯的光线将她照得格外亮。

    顷刻,他低头,盯着自己空掉的掌心,但他的心并不空,被沉甸甸的情绪满满填充。

    幸好,她安然无恙。

    他记得非常清楚,上一次他如此长松一口气,是多年前南迦被唐国强和债主带走。

    而无论哪一次,能使得他焦躁又难安的人,始终只她一个。

    “哥。”那个男生走来林跃身边,往里张望,“刚刚的医生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你太太”

    “嗯。”

    “好漂亮啊。”

    “可不是简单的漂亮,”一旁的救援人员插话,“小南医生是了不起的好医生,如果没有小南医生,刚刚那孩子多半被困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命,来卫生院的一路也是小南医生一直在给孩子做急救。我才知道原来小南医生还没毕业,还在念书。”

    林跃不自觉流露出笑意“嗯,我太太她,很了不起。”

    这是她成为医学生的第六个年头,却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她以医生的身份治病救人。整个晚上,林跃都坐在过道的椅子里,看着南迦尽其所能地为陌生的人们缓解痛苦给予他们安全感、又受到他们的信赖与尊重。

    凌晨两点多钟,南迦来到林跃身边重重落座,脑袋靠上林跃的肩膀,累瘫地将她身体的重量悉数交由林跃支撑着,她半阖起眼睛如同被瞬间瘪掉的气球。

    林跃拿过她手里拎着的一袋牛奶和面包,投喂进她嘴里。

    南迦很机械地咀嚼着,吃掉小一半之后,轻轻道“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她已经从同事的口中了解到林跃找了她很久。而他都找到卫生院这边来,她不用多问他,也能猜到,他比她的同事所以为的,更早之前就在担心她了。

    再进一步准确来讲,是从她离开北京来到这个山区小镇里,他没有一天是不担心的。

    她来之前向他保证过镇里很安全,绝对不会有事,结果就因为恶劣天气而让她自己遇到危险。

    林跃捏捏她的手心“嗯,接受你的道歉了。”

    “你呢你是不是也得向我道个歉”南迦抬头,戳戳他胡茬冒尖的下巴,又戳戳他黏在一起的凌乱的头发“要不是我现在手里没手机,一定得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绝对会成为你的又一黑历史。”

    林跃“很丑”

    “那倒没有。”南迦弯眼,“我老公怎么可能丑我老公即便将来秃顶了,也是秃顶之中最帅的”

    林跃挽她的碎发到她耳后“你的手机哪去了”

    南迦挠挠头“不知道。应该不小心丢哪儿了吧,我一直在忙,没在意,也就没发现诶诶诶,你别转移话题啊。明明在说,你应该也向我道个歉。”

    “这种时候你还往我这儿跑你也就是仗着我预先不知道你过来,否则我也得跟你担心我一样担心你。而且你还把你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虽然我们已经领证了,但不代表你从此可以不注重你的形象了啊。”

    “嗯。”林跃喉结轻滚,低低道,“对不起,我不该因为太担心你,又丧失我的理智。”

    “你又犯规。”南迦咕哝。他这与其说是道歉,莫若说是加深她的愧疚。

    林跃终于舍得收拾他自己了。

    南迦也趁着这会儿休息时间回她的宿舍洗漱。等她出来时,林跃已经在她宿舍门口的阶梯上等她。

    这个镇的镇民许多汉化的苗族人,林跃现在身上穿的恰恰是苗族男子的一款服饰,无袖的对襟上衣和大脚腿筒裤,全套的主色调是醒目的蓝相间醒目的红。南迦愣了两秒,喷笑。

    “差不多行了。”林跃语声凉凉,“他们说只剩这套可以借我。”

    南迦建议“应该帮你把头巾也缠上,就完美了。”

    林跃“”

    南迦憋着笑,从他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给他拍照“穿都穿了,留个纪念吧。”

    林跃像个毫无灵魂的娃娃,任由她举着相机将他现在的模样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记录在档。

    为免他拿回他的手机后删除照片,南迦谨慎地想把照片发一份到她的微信消息里备份,奈何手机网络状况太差,图片怎么都发不出去。

    南迦不再浪费他的手机流量,问他要口头承诺“这些照片是我暂时寄存在你手机里的,未经我的允许你不能擅自删除。”

    林跃送她一记白眼。

    南迦还了手机,又伸手要他换下来的脏衣服“这里没洗衣机,衣服全部自己手洗。你的拿来,顺便和我的一起洗了。”

    林跃却说“你带我去洗衣服的地方。我洗,你回宿舍睡觉。”

    南迦“你要洗我的衣服”

    林跃“不行”

    “不是”南迦摸摸鼻子,“就怪怪的。”

    “哪儿怪”林跃问,“你能说要帮我洗,我不能说要帮你洗”

    “给给给。”南迦递过去装有她脏衣服的脸盆。

    这会儿又没雨了,两人省去打伞,一道行至井边。

    南迦打开靠近井的走廊灯,映照出来的灯光驱散三更半夜的昏暗。

    “凌晨三四点洗衣服,还真是头一遭。”虽然她之前也没少晚上洗衣服。

    林跃根本不用她教,知道要先去井边打水,已经自行行动起来。

    南迦朝他竖起大拇指“聪明啊”

    林跃对于她的夸赞是无语的,解释道“我奶奶在乡下的那个家里也有井,我小时候见过大人用,大同小异。”

    “我以为你要说你小时候也打过井水。”

    “如果不是大人觉得不安全,不允许我靠近井边,我以前确实很有兴趣试一试。”

    一桶满满的井水很快由林跃打上来,南迦提醒他可以先简单地冲洗一遍洗衣池,然后用袜子塞住洗衣池的下水口,再倒井水。夏天的衣服轻薄,两个人加起来的也不多,洗衣池的水不用装太满。

    林跃以前住学校宿舍里便很少使用公用洗衣机,基本是他自己搓的衣服,南迦知道,所以她现在的教授工作其实多此一举。但刚刚最该教他的“如何使用水井”她不是没得到施展的机会嘛。

    等她话落,林跃轻轻瞥眼“你可以回你的宿舍睡觉了。”

    “噢。”南迦离开得一步三回头。

    然而打完第二桶水开始动手搓衣服时,林跃倏地被从身后抱住。

    南迦瓮瓮的叹气传出“四个多月没见的老公都来了,我哪儿还舍得睡反正现在也不困了,比起补觉,我更想睁着眼睛看你到天亮。”

    林跃微微抿一下薄薄的嘴唇,没再轰她。

    两人便这样悄寂地,一个洗衣服,一个享受他后背的踏实。

    洗干净的衣服晾上杆,他们于台阶相依而坐。

    经过一天一夜暴雨的洗涤,天空的阴霾全部退散,拨云见月,呈现山里独有的繁星漫天、银河煌煌。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回北京”

    “明天晚上十一点多。”

    “不知道明天天气什么样。你最好一早就走,出山得几个小时,到重庆机场又得几个小时。万一路上遇到状况,赶不及就糟糕了。”南迦细致为他打算。

    林跃不似她担忧“赶不及,我可以向骆征请假,多呆一天。来之前我已经报备过骆征这边的情况,他会理解的。”

    “不可以,赶不及回北京,你也先回重庆;赶不及回重庆,你也先回市里。就是不要呆在这里。你在,我会分心,影响我工作多不好”南迦带几分笑意,“我的工作可分分钟关系着人命。”

    林跃明白,更重要的理由是她觉得市里比这个镇安全。他应允“嗯,不影响你工作。”

    南迦没了声儿。

    林跃微微侧头,垂眸。

    她睡着了。

    林跃没有着急送她回她的宿舍。他一样舍不得,想和她多呆会儿,多看看她。

    轻轻托住她的脑袋,他将她从他的肩膀移下来,改为枕到他的腿上。继而他拉高她披在身上的外套,指腹细细描摹她的面庞。

    如水的月光明亮,破碎成丝的乌云徐徐飘过。

    比起视频通话里见到的她,眼前的她更瘦。

    六点钟左右南迦醒了,醒在她的宿舍里。

    未料想一出门,入目便是林跃倚靠着她宿舍外面台阶上的柱子缩成一团。

    从厕所折返的她的同为医学生的同事,指着林跃说“他们告诉我,你老公不是照骗,是真的帅,我还不信。直到我换班回来休息,他敲门,说抱你进去他就出来。”

    “你看呆了”

    “看呆倒没有,毕竟我也是见过世面的追星女孩。不过,我没想到,小说里写的一些东西,并不全是假的。”

    “比如”

    “比如,人的眼睛原来真的会泄露爱意。我在你老公看你的眼神里见到了。以后我再也不惋惜你英年早婚了。”

    南迦轻扬下巴,笑“冲你这句话,我到时候一定邀请你来参加我和我老公的婚礼。”

    蹲身到林跃面前,南迦犹豫不决是把他叫醒换到更舒服的地方睡,还是不惊扰他的清梦。

    这种时候她就深感他们之间的不平等她睡着,他能把她抱回床上;他睡着,她却只能干瞪眼,恨自己不是大力水手。

    未几,林跃倒自己睁开眼醒过来。

    他揭开裹身上的外套,南迦发现他的手臂、脖子、脸遍布蚊子咬出的小红包,很不厚道地乐出声“不是早早就告诉过你这儿的蚊子特别多还特别毒嘛”

    帅气冻人的林跃搓一下脸醒盹,面无表情说“洗衣服的时候没蚊子咬我。看星星的时候也没蚊子咬我。”

    南迦揭露真相“洗衣服和看星星的时候,我是不是都在你身边”

    林跃“”

    南迦“每次一群人里,我的血总比其他人的血香,蚊子选择优先咬我。这是我呆在这里四个多月的经验所得。所以我在你身边时,也为你吸走了大部分蚊子的攻击。我不在之后,它们不咬你还能咬谁。”

    林跃“”

    南迦笑音闷在喉咙里,拉起他“走,你即将享受小南医生为你亲手涂药。”

    涂药期间,他们平时在小学里兼任支教工作所带的学生好些个闻讯前来围观。

    围观对象为小南老师的老公。

    年纪小点的学生求助欲望盛“什么是老公”

    年纪大点的学生解答“你爸爸就是你妈妈的老公。”

    年纪小点的学生恍然“噢。原来小南老师每天晚上和这个哥哥睡在一起。”

    年纪大点的学生点头“对”

    年纪小点的学生举一反三“我和小南老师晚上睡在一起过,我也是小南老师的老公”

    林跃“”

    南迦笑得差点手抖把医用棉签戳进他的鼻孔里。

    对这些孩子,林跃其实不面生,因为南迦的照片里没少出现过他们,甚至给过他们每个人单独出镜的机会,简单概述过这些孩子各自的情况。

    基本为留守儿童,南迦他们团队刚来时为这些孩子做的体检,还检查出他们身体不少的小毛病。

    被小孩围观结束之后,林跃随南迦到食堂里吃饭,继续接受南迦几个同事的围观。半夜卫生院里混乱而忙碌,并没有全部人都见过林跃,早餐时间既有空闲,又正好在食堂里撞上,大家自然没放过。

    林跃倒很久没在南迦的主场里感同身受动物园里的猴子。而对比过去她学校的同学,她的同事克制许多。

    八点有一辆救援车要送几个比较严重的伤患进市里的大医院,南迦帮忙安排林跃搭这辆顺路车。她刚好也八点要去交班。

    林跃换回自己的衣服是七点半,余下的半小时,南迦以卫生院为中心,带他到两百米范围内的附近散步一圈。

    比起昨晚他来时四周围的阴沉幽暗,白日晴空之下的西南小镇平静祥和,而林跃不再感到陌生,仿佛他也已经在此生活多时,因为许多地方他都和南迦记录在朋友圈的照片对应。

    林跃坦诚,直至此时,他才对她参与的这个支医支教项目完全打消顾虑。

    南迦啧声“我都快回北京了,你才完全打消顾虑,是不是太迟了”

    “不迟。即便你明天回去而我今天才打消顾虑也不迟。”林跃深深注视她,“我从你爸爸手里将你据为独有,但小南医生注定不是我一个人的。”

    仗着这句话,九月初南迦向林跃申请随团队在西南多留两个月时,底气非常地足。

    林跃总不能打他自己的脸,批准了。

    南迦方才意识到她遭到欺骗“你发的通知呢你爸妈提前批好的假呢骆征师兄为你去度蜜月做好的准备呢”

    林跃选择性失忆。

    为了报复他,十一月南迦谎报回北京的日子,报给林跃十五号,实际上她十一号凌晨偷偷到家。毕竟不能让他过光棍节。

    早晨林跃没到闹钟响就因胸闷醒来。他猜测是迦妃今天提前来当人工闹钟。

    当年小小一只奶猫,在南迦的溺爱之下,如今长得又大又圆滚,体重飙至十二斤。南迦不在家期间,它延续多年前刚领回它那阵子一样的习惯,每天清早跳到他的胸口蹲他起床。

    十二斤的重物压着心脏,久了谁都受不住,想不醒很难。

    拎迦妃到旁边,发现胸口还有些重量,林跃方才睁眼细瞧。

    本该远在西南的南迦如同八爪鱼,手脚并用扒着他,不仅一只手臂亘在他的胸前,圆圆的脑袋瓜子也埋在他的胸膛,将她半个身体的重量压上来。

    迦妃还蹲在一旁,似乎好整以暇看他怎么像薅它一样把南迦也从他的胸膛薅开。

    林跃败下阵,他摸过手机向骆征请了上午的假,然后丢开手机侧翻身,用他的后背应对迦妃的凝视,他将南迦搂得愈发紧,继续睡去。

    为了让多数人都有时间出席,南迦和林跃的婚礼定在元旦,一月一号。

    毛现将他日复一日频繁更换女友的原因归咎到南迦头上“为了能给你老公当伴郎我也不能太早结婚。”

    “大可不必,虽然我是你爸爸,但我也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南迦的声音听起来略微怪异,毛现问“你在敷面膜”

    “嗯,美容院里躺着呢。”被南迦拉来一起躺着的,还有章遇宁和黄卉。

    为了当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从西南回来之后南迦坚持每个星期护理皮肤。黄卉受邀成为南迦的其中一位伴娘,时间如果碰得上便会和南迦同行。

    南迦手机开了免提,黄卉隔着一张美容床向电话那头的毛现打招呼。

    虽然黄卉一直以来也在北京上学、工作,但这些年南迦出现的局里,黄卉和毛现不曾同时在场过,如今才重新对上话。

    性格使然,两个都不是会冷场的人,就像当年明明是因为南迦第一次见,也能聊得如同老熟人,今次他们对上话后也收不住。

    瞧着手机的耗电,南迦建议“要不你们俩交换个手机号码,打给对方再继续聊”

    毛现和黄卉同时出声

    “对啊”

    “好主意”

    从美容院回家后,南迦对刚下班的林跃说“完蛋,我预感大毛要去祸害黄卉了。”

    没等林跃反应,南迦又嘀咕“也有可能是黄卉祸害大毛。黄卉好像也没少换男朋友。”

    林跃正脱掉外套,露出他里头的黑色衬衣。熨帖的布料勾勒出他恰到好处的胸肌和手臂线条。

    高中时的校服白衬衣穿在他身上,无时不洋溢少年气;如今他黑色衬衣穿得多,又无处不透露轻熟男的魅力。

    南迦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他身上,不再管毛现和黄卉究竟谁祸害谁,猛地从他身后跳上他的后背。

    林跃熟稔地半蹲身方便她箍住他,然后转头,堪堪将他的耳廓送到她的嘴唇上。

    南迦热热的呼吸随她低低的闷笑钻进他的耳朵里“最世界最好的老公,再帮忙看看,今天的我有没有比昨天更白一些,有没有比昨天又长回些肉啊。”

    林跃托住她的臀,背着她进浴室。

    鉴于多年的经验,迦妃如今跟进去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林跃关门的速度。

    然而成功跟进去也没用。

    不出一分钟,浴室门重新打开,林跃的手从门缝伸出,将迦妃拎放到门外的地毯上,随后门再次紧紧闭合。

    2023年1月1日。

    宜入宅、纳彩、移徙、领证、订婚、嫁娶、结婚、求嗣、求财。

    总而言之,大吉大利,黄道吉日。

    前一天晚上睡在南向东这边家里的南迦天没亮就起床,由两位造型师一起帮她化妆。

    约莫九点,黄卉等人进到屋里,南迦已经漂漂亮亮地穿着雪白的婚纱、手握捧花,裙摆铺展在喜庆的床上,以标新娘的标准姿态等待新郎的到来。

    九点四十五分,站在窗边撩开窗帘缝往楼下窥探的黄卉及时禀报“来了来了林跃的迎亲车来了”

    十点钟,敲门声准时传进来,同时传进来的还有林跃清沉的嗓音“南迦,我来接你了。”

    南迦忍不住短促轻笑。她听出了他微不可察的紧张。

    “开门开门开门啦”高乐星、毛现、魏观、骆征紧随林跃之后有节奏带韵律地叩房门并齐声高喊。

    黄卉和唐欣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根据昨晚定下的计划相互配合一唱一和,为难新郎林跃及其伴郎团。

    前面的题目主要考验新郎对新娘的上心程度,快问快答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日子、第一次接吻的日子、南迦最喜欢的事情和最讨厌的事情。

    中间的题目主要整蛊伴郎们,品尝各种特调的不明液体并猜出配料,以及伴郎两两成一组,背着对方在别墅里上下三层楼跑三个来回。

    最后一道所谓综合题,则是黄卉从网络得到的灵感,要求林跃现场编写代码,表达对南迦的爱意。

    这些题黄卉预先没支会过她,于是南迦提醒不及,简直是送分题。

    不过事实上林跃没有原样照搬他曾经写给她的那个。

    点开手机运行代码,南迦见到的是改进版本,一颗会扑通扑通跳动的心。

    心的下方,那行字亦替换成他虽然已经在她耳边讲过无数次但她每次听到心脏依旧都猛一跳的告白

    南迦,我爱你

    南迦抬眸。

    房门刚刚打开。

    她的新郎俊朗地朝她迈步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送上新的章节。然后问一问,是有多少人想看跃哥带娃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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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后续作品跟不上,出道即巅峰,渐渐跌出一线的阵营,只能靠不断的恋情刷眼球,还因逢男拉瓜逢女艳压、手滑秒删蹭热度等等骚操作喜提无数黑粉。

    凌晨一点,发现裴解颐点赞了她和路随的一个c向视频,网友们再次狂撕裴解颐倒贴不要脸。

    裴解颐取消点赞后,发的微博只写了“手滑”两个字。

    毫无诚意的解释激起新一轮昏天黑地的骂战。

    裴解颐将手机递给睡在身边的男人

    “自己看看大家怎么骂我的。”

    凌晨两点,路随发微博

    别骂了,为了她,我才进娱乐圈

    全网

    三个月后,某档明星恋爱类真人秀收官,

    全网ksks请“颐路相随”原地结婚

    “站在光芒万丈的世界里,和你顶峰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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