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太阳的光线穿透了云层朝着地面射了过来。
戚颐伸出手,放在眉毛上,遮挡住越来越耀眼的阳光, 浑身暖洋洋的。
他看见路洞正在同院长说话。院长的表情也是微微一变。接着便站起了身、戚颐心中烦闷,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也该直接去找最能够说得起话的人说话, 现在一个个的传上去,叫个什么事情嘛。
正这么想着,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节奏鲜明的马蹄声。
戚颐回头, 看见远处有一小只队伍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队伍领头的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是盔甲吗戚颐暗自念叨着。
那一小只队伍越来越近,渐渐的,戚颐看出了只见一群黑衣人骑在马背上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不正是, 他同哥哥被困在树林中所看见的人吗
戚颐一看见他们就觉得他们没一个是好东西。
他们停在了队伍面前, 为首那个骑在马上大声道“首领在何处”
练兵护卫朗声“你是何人, 来此地有何事”
为首那人跳下了马,练兵护卫也下了马, 他们两人转身说了两句话,戚颐听不清, 也看不见他们的表情。
但是为首那人说完后,练兵护卫当即退了两步,摇了摇头。
为首那人逼近,口中不知道说了什么。
练兵护卫依然在摇头,还伸出手, 像是要讨要什么。
为首那人登时变了脸,对着练兵护卫大声辱骂道,依稀听得清, 是在说他泥古不化。
练兵护卫承受着这种辱骂,一言不发,只是将手伸出来,没有收回去。
你们是谁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吁。”为首那个叫了一声,抬手控住了自己的马。接着抬出一块令牌。
戚颐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身后传来阵阵响动,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众人都跪下了,他不知为何,紧紧皱着眉头。
路洞抬手,一把压在他的肩上道“快跪下,见过七皇子殿下。”
戚颐心头猛然一跳,只听见自己心声道“糟了。”
众人齐齐跪下,倾听来人的教诲。他说道“你们或许也已经听说过了,有个叫做徐宇的,屯兵在外,虎视眈眈,七皇子殿下得到了暗令,道这位徐宇派了人打入临定,七皇子这么做,是必须要将这个内应抓出来。也是为了护卫临定的百姓们,你们既然知道了殿下的意图,便就呆在此地,不要乱动。”
听完之后,戚颐身后众人已经大声道“好。”
对方来了这么一手,想要待援军过去,也不容易了。
戚颐心中不停的犯着嘀咕。不过他这时候还算是聪慧,知道此刻不能贸然开口,说多了话,反而害得哥哥更加危险。
他便只呆在原地,也跟着跪下,朝着这一行人磕了头。
那群人像是完全没发现他一样,驱马前行,一直到了露台边上,然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登上了露台。
路洞对戚颐道“你何不告诉他们你哥哥还陷在危险之中”
戚颐摇头道“不成,我不相信这些人。”他智慧在这一刻上线,明明自己方才同黑面人已经打了一个照面,此刻他们看见自己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或许这一行人同方才见面的那一行人并非是一路人。这么说来,他们倒是派来了不少人啊。
戚颐的目光片刻不敢松懈,只死死盯着露台上。就看见那为首之人在同府尹凌布说话。
凌布是本次春试上最大的官员。也有权利调动守在四周的官兵。戚颐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已经能够猜出,黑面人是想要让凌布出人去树林中
他双手紧紧握住。
路洞道“这七皇子殿下到底想要干什么”
戚颐问道“您也觉得不妥”
路洞点头道“可不是吗他怎么恰好赶在春试这一天前来抓间谍呢若是真的是为了抓间谍,必然是要小心开口免得扰乱人心。可他一来就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猜这树林中的并不是间谍。”
戚颐顿时对路洞刮目相看,但是他还是不敢多说“那你说,府尹大人会听信他的话吗”
路洞摇了摇头道“凌布大人公正严明,绝不会听从他的胡言乱语。”
黑面人对着凌布道“大人,既然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此刻的春试应该暂停,您也该派人同我们一起去看看。在这里等待毫无意义。”
凌布回过头来看着他,道“这话不用你说。我已经派人去看了。”
“派了人吗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他们也出事了”
凌布冷冷道“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应该过问的。要知道军令如山,如果你不能够服从军令,就算你是七皇子身边的人,那么我也会砍下你的头颅。”
黑面人知道他的话是真的,迟疑了片刻,还是继续开口道“”大人,我们这并不是有军令而不听从。而是阵前有变。俗话说得好,只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才能够百战百胜,这个探子极为可怕,若是今日不能够将他抓住,来日或许将要动摇我国根本,还是请您派人同我们走一遭吧。若是出了事情,上面责备,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作为担保。”
说完了话,半晌,他没有得到凌布的回答。
黑面人小心抬起头,看向凌布“大人,请您下令吧。”
凌布这才偏向了他身边的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子,毕恭毕敬道“大人,您说呢”
戚颐在台下等待得心慌,目光只死死盯着看台上,忽然他对路洞道“夫子,你看,府尹在对他身边人说话,那人是谁府尹为何那么低声下气”
路洞抬眼看去,道“我不认得,也不知道是谁,应当不是临定人。”
戚颐心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也太过于繁杂了。
正想着,就看见那男子说了几句话,黑面人同凌布都点了点头。正在戚颐好奇那男子说了什么话之后,就看见黑面人下了露台,从一旁又抽了一队人马跟在黑面人的身后朝树林中赶了过去。
戚颐气恼不已“糟糕了。他同意让他带兵进树林了。这个笨蛋”
路洞一把遮住戚颐的嘴道“小祖宗,你可千万别乱说,那上头那位可是要不得的大人物。”
“你方才不是才说自己认不得吗”
“可是连府尹在他面前都是毕恭毕敬,而黑面人可是皇子的亲信也对他尊敬万分。再算一算年纪,他一定就是镇守咱们东南的大元帅,康源了。”
“是他”戚颐吃了一惊,他知道,上次哥哥去安仁有很大一个因素就是想要见到康源,“他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路洞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或许就是趁着本次的春试,想要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吧。”
戚颐对这个说法并不上心,忽然看见天空中飞来一只鸟,正直挺挺的冲着他飞了过来,他顿时往路洞身后一躲。
路洞问道“怎么了”
戚颐道“不成,不能让那只鸟看见我。”
路洞“那什么东西”
戚颐道“那是我去安仁认识的便宜师傅给我送信来了,许是又要我去学他那奇怪的劳什子玩意儿我才不去呢”
路洞平日跟戚颐并没有太施展夫子的权威,但是他毕竟是夫子,一听戚颐这话,他顿时抬手将苍鹰招了下来。接着打开了苍鹰腿上的信,低头一看。
戚颐在一旁不停的碎碎念“我不想学了,不想学了”
路洞看完,把信一巴掌拍在了戚颐的胸口道“你看看吧,人家根本就不是来劝你学东西的。是你哥哥给你的信。”
戚颐展开一看,见信上确实是戚白的笔迹,说他跳入河流中,如今已经逃出生天,还偶遇了雷录,让他不用担心了。
路洞在一旁道“还好是我在你身边,若非如此,只怕你一辈子都收不到这封信,也不知道你哥哥已经安全了。”
戚颐道“你有纸笔吗”
“文试那边有。”
戚颐忙走了过去,抽过了纸笔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写在纸上,然后捆在了鸟脚上,道“你赶快飞回去,把所有的消息都告诉我哥。”
天空中盘旋着苍鹰。
戚白抬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雷录道“真是凑巧,我用这苍鹰同他写了好几封信都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真不知今日是撞了什么大运,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不成真是兄弟之间又所天命。”他抬手将那苍鹰给招了回来。信一打开,戚白便忍不住低头看去。
康源来了。除了方才的那一行黑面人竟然还有而且康源来派人同黑面人一起过去。
“好毒的手段”戚白忍不住唾弃了一声。
雷录道“怎么了”
戚白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封子濯想要借刀杀人。”说完这几个字,戚白再也不能够坐下去,他快步走到熊岳面前,道“你们收到的消息是怎样的”
熊岳被他冷不丁地这样一问,忍不住反问道“你是谁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若是想封跃然就这样死了的话,大可以再用这样的态度对我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的很晚抱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