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我们今天下班得早, 可算逮着机会来你的新家参观参观了。啧啧啧,你每次加紧处理完公务之后也不跟我们出去玩,甚至连最基本的应酬都不愿意就火速赶回家, 辞川你这么着急,该不会是家里藏着个小o吧”
才走到大门口,桓州就扯着大嗓门吼道。
殷崇望着顾辞川露出一个神色莫名的笑“的确, 总感觉你这段时间几乎都只爱待在家里。”
顾辞川眸色一沉,斜睨了吵闹的桓州一眼“我只是单纯不喜欢这些无意义的社交, 再说了, 我又没有拦着你不让你来, 只是我家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辞川,你今晚的饭菜可要整丰盛点,好好招待兄弟们。对了对了,再把你的好酒拿出来, 我们不醉不休。”桓州的嘴就没停过。
顾辞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都随便你点,但我不喝酒。”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了客厅, 一进门桓州就大喇喇地躺在了沙发上, 殷崇则不停走动, 打量着四周的摆设“你家总共有七楼是吧,我能不能去楼上参观一下”
顾辞川怔了怔,正要给他们解释一下晏瑜的存在,然而有电梯停靠的清脆声遥遥响起,悬浮门很快应声打开。
“小黑皮, 你回来了”晏瑜刚刚走过长廊的拐角,便忍不住如同往常一般兴冲冲地叫道。
然而下一瞬走进客厅的晏瑜神色一变。
客厅里两个多出来的男人也像是被她吓到了一般,一个愣在原地,另一个直接发出一声惊叫。
“我艹, 辞川你真的在家里养了小o诶不对,这不是晏瑜吗”桓州一脸震惊,不敢置信地指着她“你怎么会住在辞川家里”
晏瑜还没来得及说话,顾辞川却大步流星地挡在了晏瑜的面前,一副护犊子的姿态。
顾辞川故作平淡的模样,和桓州和殷崇解释道“她是我的朋友,在我这里暂住一会。”
殷崇本来也不认识晏瑜,所以没什么反应。但殷崇却是唯一知道顾辞川是oga身份的人,再看到晏瑜是个女性aha,眼中便有些微妙起来。
至于桓州的反应就更强烈了。
桓州是第一军校指挥系的常驻教师,虽然不是教晏瑜那个班的,但对晏瑜这个天才和顽劣同样出名的学生耳熟能详。
他怎么都没想到顾辞川和晏瑜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人,竟然是朋友,而且还熟到了甚至住在一起的地步。
“我艹,你俩到底怎么认识的明明都不是一个社交圈子里,也不是一个年龄段的,更没有什么亲戚或者朋友关系,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么好的朋友”桓州一脸震惊和好奇,爆出一句粗口,忍不住追问道。
顾辞川不想细谈,含糊不清地糊弄桓州道“就是无意中认识的。”
桓州却仍旧在喋喋不休“我还是想象不出,你俩性格差异那么大,甚至都不是同辈人,到底是怎么瞒着我偷偷成了朋友的对了,你们这算是忘年交么”
听见忘年交这个词语,顾辞川忍不住眼皮一跳。
顾辞川强忍住好好收拾一顿桓州的冲动,不想桓州当着晏瑜的面继续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便只能转头对晏瑜说道“你不用管桓州,先回你的房间吧,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再喊你。”
顾辞川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今天医院那里”
“还是没起色。”晏瑜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却笑得有几分勉强“本来我也不抱希望了。”
顾辞川抿了抿唇,想要安慰她,然而说一切话都太过苍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晏瑜走后,桓州却又一脸揶揄地凑过来“辞川,刚才晏瑜喊你什么来着我没听错吧,小黑皮”他拉长了声音,笑得一脸犯贱样“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以后我也要这么喊你”
顾辞川额上的青筋一跳,面无表情地说“不行。”
晏瑜这么叫他便也罢了,旁的人敢这么叫他,他不把这人的脑壳连脖子拧下来他不姓顾。
桓州不高兴地瘪起嘴“凭什么辞川你这不是区别对待吗我不管,我也要这么叫你,小黑”
“桓州,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去训练场切磋过了”顾辞川眯起湛蓝的眸子,沉声问道“你要是皮痒痒了,我随时可以奉陪。”
可怖的压迫感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袭来,顾辞川竟然还头一次用了精神力威慑他。
桓州双腿一软,不禁想起以前被顾辞川打得哭娘骂爹的往事,这还是顾辞川留了手的情况下。
桓州再也不敢作死,连忙讪讪地笑了笑,挠挠腮道“不去训练场,不去”顿了顿还试图笨拙又明显地岔开话题“辞川,我饿了,我要吃饭。”
顾辞川瞥了桓州一眼“知道了,今天我叫钟点工他们不用来,直接在光脑上点菜配送就是,你自己想吃什么就选。”
“那你付账”桓州眼睛一亮。
顾辞川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好好,你放开了吃,争取一晚上把我吃穷。”
桓州摸了摸鼻子,忍不住说道“万一我把你的老婆本给吃没了,那我可是罪人了,话说如今这么多家族想要巴结你,给你送来那么多貌美的oga你却看也不看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怎么还是一点不着急呢。”
顾辞川却只是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没遇上对的人,结婚又有什么意义”
“辞川,你和晏瑜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沉默寡言,安静听着桓州和顾辞川插科打诨的殷崇忽然冷不丁问道。
桓州也像是被激起了好奇心“晏瑜为什么现在住在你家啊”
提起晏瑜,桓州的神色也变得怜悯了几分“我之前也听说了她的事情,她还挺可怜的,出事之后就办了休学,她还会回来上学吗”
顾辞川轻叹一声,只能把小时候他被晏瑜救过一次的事粗略地说了出来,然而更衣室的事情却因为桓州不知道他是oga而被顾辞川隐瞒了。
桓州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插两句嘴或者提问,而殷崇则是安静地打量着顾辞川,面上听得认真,心底却是冷笑。
顾辞川啊顾辞川,装作这么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可除了桓州那个傻子看不出来,还以为他也瞎吗
顾辞川对晏瑜的情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有的时候,感情会是一个人最大的软肋,哪怕像顾辞川这样看似孤傲淡漠,桀骜不驯的人也逃不过。
敲门声响起后,晏瑜看见了门外的顾辞川。
“阿瑜,吃饭了,今天桓州点菜的时候,我特意点了平日你喜欢的那几道菜。”顾辞川温声说道,他湛蓝的眸子只有在看向晏瑜的时候,才会藏着几分缱绻的温柔,隐秘却又热烈。
晏瑜怔了怔,唇角微微上挑“好。”
相处了三个月,晏瑜发现顾辞川其实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他也就是那张脸看着可怕,但其实一点也不凶,像是只笨嘴拙舌的大狗勾,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场面话,只能用实践行动笨拙地温暖着晏瑜千疮百孔的心。
顾辞川沉默却从不远离的陪伴,让晏瑜开始不自觉慢慢地走出了那段遍体鳞伤的往事,让她不再觉得自己众叛亲离,甚至无意识地想要用死亡解脱自己。
她好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因为有一个人,一直在笨拙又温柔地守候着她。
此时晏瑜和顾辞川已经进了电梯,忽然顾辞川身子猛然一抖,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怎么了”晏瑜很快发觉了顾辞川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顾辞川的耳后根通红,湛蓝的眸子涌动着旖旎情动的涟漪,荡开缱绻的波光,甚至连眼尾也染了几分诱人的薄红,声音喑哑“阿瑜,我我的发情期好像突然来了。”
他话音未落,晏瑜便已经闻到了一股白桃乌龙的气味,白桃并不油腻的清甜仿佛像是十七岁的夏天,热烈却又美好,很快又被乌龙的淡淡茶味所携裹,一股清香馥郁很快在空气中炸开。
晏瑜眸色一沉,喉头轻轻滚动“那按照我们的契约,我现在就帮你解决”
顾辞川微微点头,有些羞耻地咬了咬唇,低声道“找个房间别在这里,万一他们看见了”
其实自从和晏瑜订下契约之后,顾辞川不再如同以往那么厌恶发情期的到来,心底反而无比期盼,然而发情期好不容易来了,却是在桓州和殷崇来做客的这天。
晏瑜不再迟疑,随手按了一层楼的按钮,出了电梯门便拉着顾辞川的手随便进了一间空房,顾辞川瞳孔一震,双眸死死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瞬晏瑜已经欺身而上。
顾辞川生得太过高大,晏瑜眸底闪过一丝不满,推着他倒在床上,在外人面前孤傲高傲,犹如冷霜寒川一般禁欲清高的男人却被晏瑜只是轻轻一推便软了身子,无力地倒在床上。
晏瑜满意地压身而上,牙齿咬向男人的后颈,男人发出一声闷哼,更多的吟呻却被他死死地咬住唇,湛蓝的眸子雾蒙蒙的,像是一座孤岛,又像是无法泅渡的海面。
晏瑜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眸中带了几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动,她可能疯了,明明她和顾辞川说好只是临时标记的,她却不守诚信地想要进行下一步。
而顾辞川的睫毛被眼角的泪意攒成了一捋一捋的小扇子,无助地抖动着,蓝眸湿漉漉地盯着晏瑜,竟比平时的清冷禁欲多了几分娇媚羞赧,两个人的眸中都只有彼此的倒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却怎么都没人肯捅破那层窗户纸,顾辞川的唇无力地蠕动了一番,却因为倍觉羞耻怎么都说不出自己的心声。
不要临时标记
顾辞川想要晏瑜终生标记他。
他是她的,只是她一个人的。
然而意乱情迷的两人却都忽略了门外隐隐的脚步声。
“我艹我艹我xxx”
晏瑜慌乱惊慌地想要爬起来,连顾辞川都慌张无措地垂下了头,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分开,却已经太晚。
桓州和殷崇站在门口,表情各异。
殷崇满眼复杂地笑得“辞川,你一直不回来,也不接光脑,我们见电梯停在了五楼就上来找你了,然后听见这边有声音”
然而桓州却是一副裂开和石化的表情“辞川,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和晏瑜竟然是这种关系。”
顾辞川心头一紧,他是oga的事情暂时还只有殷崇和晏瑜知道,殷崇是他十多年过了命的交情,至于晏瑜顾辞川也不担心,但桓州虽然也是他的挚友,可毕竟这种事能少一个人知道最好便还是少一个人,更可况桓州还是桓氏的嫡系血脉
然而桓州颤巍巍地举起手指,指着顾辞川,一脸不敢置信道“辞川,难怪你岁数这么大了也不肯结婚,原来你竟然是弯的原来你喜欢aha”
不仅是顾辞川愣住了,连晏瑜和殷崇都傻了。
桓州和殷崇到的时候,正好顾辞川的信息素消散得差不多了,他们只看到了顾辞川被晏瑜压在身下的场景。
很快桓州一脸恨铁不成钢,一脸痛心疾首地低吼道“辞川,我实在是对你太失望了,你不仅是我的朋友,其实也是我的偶像,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帝国最强大的aha。”
“可你是个基佬便也算了,但你明明看着比晏瑜强壮那么多,你怎么你怎么还是被压的那个呢”
顾辞川眼皮一跳。
其实顾辞川很想告诉一脸大受打击,仿佛世界都已经崩塌的桓州,他不仅是下面的,他还能给晏瑜生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