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蓝直播出事的一个多月后, 风波还没有平息下来，与星蓝直播有诸多合作的封氏集团电子商务网站也遭受到了同样的遭遇。

    其实在星蓝集团名下的视频和直播接连出事之后，各行各业的各大网站已经严阵以待了, 把自家网站是清查了一遍又一遍。

    封氏集团那庞大的电商网站自然更不会掉以轻心, 但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一时之间, 顿时人人自危。

    然而最让人没想到的是，在厉霄有意引导之下, 相关部门对封氏电商的清查格外得仔细严格和深入，竟然还真的查出了问题

    无数起违法犯罪的走私交易, 居然藏在封氏电商网站那许多平平无奇的日常小交易的遮掩之下

    要是寻常例行检查的话, 根本就清查不出来。

    这下可炸了马蜂窝了，也震惊众人了

    原本还以为封氏集团是被星蓝给连累的，竟不想，还真查出了违法犯罪。

    不说那些不知情的人，就是卓星辰自己也惊呆了。他是完全没有预料到, 封氏集团居然这么大胆, 竟敢这般无法无天

    这可是上辈子从来没发生的事

    难道作为主角团，就是这么霸王之气、横行无忌的吗到底谁给他的勇气主角光环吗让他认为“老子天下第一”

    是不是主角非要目无法纪、为所欲为、敢能常人所不能，才会让人觉得无比苏爽、无比天凉王破的霸气

    卓星辰真的是无语至极。

    不知道是渣攻一家脑袋有坑，利欲熏心得铤而走险；还是太过狂妄得不可一世, 觉得别人发现不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们怕不是没拎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而封氏集团至今为止, 已经成立二十多年, 也不知道他们借着电商网站中每天数亿起大大小小的交易, 遮掩了多少这违纪犯法的勾搭。

    反正那走私数额庞大、情节严重得直接惊动了最上面，暴怒得直接对此特意成立了特别调查组，特意调查此案。

    不过, 封氏电商网站毕竟不同于直播视频这类娱乐性的网站，说关了就关了，没有多大关系。但电商网购平台，关系到无数人的饭碗，所以直接由上面暂时全权接管，选择性地没有全部关闭。

    卓星辰最初的目的也只是让网站崩溃几天，有星蓝视频和直播的前车之鉴，应该要不了几天就能恢复。

    而那几天无数家店家和广告商的损失，自然由封氏集团来赔偿，由此来缩减封氏的资本。

    但不料，竟然查出了这么多地下黑暗交易，揪出了这个大毒瘤，直接给封氏电商网站造成了十二级的地震大动荡，封氏集团所有高层也因此全部被带走调查

    一夕之间，大厦倾塌。

    有人唏嘘，唏嘘再大的资本也抗不住违法犯罪，国家律法不容丝毫践踏；

    也有人担心，自然是无数在封氏集团工作的众多员工，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无知无觉中有没有参与走私犯罪，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还有人幸灾乐祸，因为一家电商巨鳄倒了，自然就有无数家电商能够爬起来。比如早就得到卓星辰提醒的景阳家，更是趁机抢占了大部分的市场和资源。

    更有人心有惴惴，因为封氏集团这事爆发以后，上面突然开始严查，无数家企业被列为重点调查目标。

    而水至清则无鱼，没有几家大企业是完完全全干干净净的。谁知道上面这次会严格到什么地步万一点点灰色擦边球都被严打怎么办

    所以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大大小小的资本企业都赶紧夹起尾巴来做人，非常直觉地自省自查，有不对的地方就主动“自首”，总比上面查出来严办的好。

    诡异的是，厉霄也成了这担忧中的一员。

    当然，他不是担心别人也不是担心自身，而是担心卓星辰，“那个、让网站突然涌现大片违规内容的源头”

    如卓星辰所料，就算他没有透露任何异常，星蓝集团名下的视频和直播接连出事，就算跟卓星辰隔着十万八千里，看着好似八竿子打不着、毫无关系，但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厉霄，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出了，这好像跟卓星辰有点关系。

    而上面如今下了死命令彻查，是认真了、使了大力气的。官方出面，那还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

    他不知道卓星辰具体做了什么事，也不打算去研究明白或找出证据。他只是担心这事，会把卓星辰也给牵扯进去。

    他问这话时，暖灯之下，正在吃晚饭的卓星辰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即夹了片山药进嘴里，淡定地佯装无辜问，“那个源头怎么了”

    即便厉霄问得言语不详，其实卓星辰也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他既然没问仔细具体，他自然不会“自投罗网”地主动交代。

    更何况，他是真的没有说谎，那确确实实就是几个海外网友翻墙看了下电视剧罢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怎么查都查不到他头上。

    退一万步说，就算查到了又如何

    他不过是跟海外联系时，不慎传染了个十分常见的小病毒过去而已，然后在海外扩散开了，海外网友又不慎染给了星蓝娱乐名下的视频和直播网站，这能关他什么事能追究到他什么责任

    甚至他一口咬定毫不知情的话，他就跟海外那些无知网友一样懵逼又无辜。

    因为那源头，可不是在他这里，是如今杂七杂八的小网站遍布的弹窗小程序，谁上网都被骚扰过。

    他不过是，在经过他这里的时候，稍微做了点小手脚罢了。

    就像是，大江大河的水流过他这里带走了一点泥沙，然后奔腾入海，谁还能查得出源头在哪

    而且，那“泥沙”就只有那么一点，已经在星蓝视频和直播、以及封氏电商网站全部用掉了，也已经在清除违规内容的时候被彻底消灭了，根本查不到任何踪迹。

    所以卓星辰毫不担心，不管这事查不查得出来，都问不了他什么责。

    厉霄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微微放心地摇头，“没什么。”

    小孩不想说，他自然不会勉强。话题一转，“你现在拍的那剧，那人撤资了吗”

    “撤了。”封尧人都进去了，还能不撤而且，卓星辰薄凉地笑了笑，“是剧组那边怕被牵连，主动跟他断开合作的。”

    这不能怪人太现实，大家活着都不容易。若是不中止合作，他们这剧可能就会被卷入调查，那恐怕就拍不下去了。

    只是，当初剧组众人有多捧封尧的臭脚，现在就有多唾弃和落井下石，翻脸得毫无障碍，好像都不需要任何过渡。

    卓星辰只是有些感慨罢了，那些人不尴尬吗

    更何况，这么大的案子还没查清楚，封氏集团的高层也还没有被定罪，现在就急哄哄地落井下石，也不怕回头被打脸。

    思及此，卓星辰问，“怎么样了封氏集团那事情查清楚了吗”

    毕竟厉霄的身份特殊，他也许能够知道些内部消息、或者能提前知道些什么。

    “没那么快。”厉霄把青椒、芹菜、苦瓜之类的菜夹到他碗里，“毕竟那么大的案子，又潜藏了这么多年，交易数量更是多得数不胜数，没个一年半载估计查不清。”

    他发现了，小孩虽然不挑食，但有的选择的话，这类的菜他都不下筷子，“别挑食。”

    正准备把碗里的菜给拨到一边的卓星辰手顿了顿，无奈地把菜吃进嘴里，“人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厉霄看他就像个挑食的孩子被逮住了，无奈地乖乖吃下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平时看他年少老成，倒是很少见他有这般可爱幼稚的举动，厉霄顿时觉得无比可爱地笑，“你正在用药，医生不是交代你多吃这些蔬菜补充下维生素”

    不过说起这个，厉霄想起，“不过你药用完了是吧”

    “嗯。”卓星辰把不喜欢的菜随便咀嚼两下，就囫囵吞下去，“明天去检查一下，如果没有残留了，就不用再吃药。”

    “那我明天跟你一块去。”厉霄想都不想地说，他不亲自确认一下没事有点不放心。

    卓星辰想着明天是周末不耽误事儿，就无所谓他要不要一起，“行。”

    不过既然提到了这个事，卓星辰就不得不关心，“对了，那个药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厉霄微微蹙眉地摇头，“还没有什么头绪，那牌子的矿泉水没有任何问题。你喝过的，都是额外动过手脚的。”

    那卓星辰就有些不解了，“如果那个品牌无辜的话，可为何偏偏每次都是它有问题背后的人，每次更换不同牌子的矿泉水下药给我，不是更隐蔽、更能混淆视线”

    “不知道，”关于这一点，厉霄也想不太明白，“也许是障眼法，也许是祸水东引，更也许是栽赃嫁祸。推一个清白无辜的人挡在前面，确实让人调查起来更棘手。”

    卓星辰想了想，沉吟了一下，“那有没有去审问过封尧关于那香水的来源。”

    因为目前那种香水，他只在封尧身上闻到过。

    “这个自然。”厉霄点头，“可他一问三不知，还大大方方地让调查人员去搜查他的香水储存。他非常喜欢用香水，家里有一个房间陈列了成千上万种香水，随便调查人员检查，可是没有你从他身上提取到的那一种。”

    “他倒是狡猾”卓星辰冷嗤了一下，“那调查人员有没有问他，我提取到的那一种”

    “当然问了，”厉霄皱眉，“可是，他说不知道你闻到过的是哪一种。因为他用过的香水无数，无色无味的就有好几种。有些他觉得不好用的，就扔了。”

    卓星辰冷笑，“他这是想鱼目混珠地想蒙混过关”

    厉霄也不悦点头，“嗯。”

    这个确实，但也没办法。

    卓星辰想了想，又问，“那他所有香水来源，有交代吗”

    “有。”厉霄皱着眉跟他转述调查来的结果，“他很配合，能来源的都了。不过他有收集香水的爱好，有些是正规店里订购的，有些是网购的，甚至有些是那些流动小摊小贩上买的，来源根本没法齐全。”

    卓星辰听得顿时嘲讽地轻嗤了一下，“他这就是在耍无赖吧，真是狡猾”

    “对。”厉霄无奈点头，“他确实在耍无赖，可证据不足，拿他没办法。而且这药，目前除了你，没有发现第二例，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卓星辰顿时讶然，“可你之前不是说查出来了，这药物是这两年才研发出来的，且小范围地投入使用了吗”

    厉霄解释，“那是让有些“纨绔子弟”去圈子里钓鱼钓出来的信息，但也是隐秘地口口相传所得出的结果，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和实物，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跟你的情况相吻合。”

    卓星辰听得哑然无言了好一会，才问，“那蓝远帆、温如许、明绍等那几个递过水给我的人，有去查过吗”

    “已经在暗中调查了。”厉霄点头，他这个“受害者”的线索自然不会放过，可是，“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暗中秘密调查。”

    “不过背后黑手藏得非常深，也非常警惕，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彻底深埋起来了。你这事儿一上报上去，封尧那边的香水源头就立马销毁了，动作非常的迅速。我怀疑，他们可能在相关部门有通风报信的人。所以现在，线索基本断了。”

    说着，厉霄轻叹了一下，“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刚花大价钱大力气，可能还历经了十数年才研发成功的东西，而且效用这么神奇，这犯案团伙不可能让它出师未捷身先死。”

    所以厉霄觉得，这东西，怕是不好揪出来。

    这话说得卓星辰正要喝汤的动作一顿，其实早在这个药物一调查出来的时候，他就在怀疑，这药物是不是就是上辈子邵姚背后资本在娱乐圈一手遮天的凭仗或者说，是他们赚取暴利、掌握人脉的黑色产链之一

    不过现在毫无证据，他倒不好凭空揣测。

    所以卓星辰想了想说，“那我回头问问温如许吧。”

    他现在正好签在了已经是邵姚背后资本当家的星蓝娱乐里，总觉得这两者之间，可能有一定的关系。

    厉霄一愣，想了一下，才想起温如许是谁来着，“给你递水的那个室友”

    “嗯。”卓星辰神色沉郁了一下，说实在的，他直到现在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宁愿怀疑温如许是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

    毕竟，一个还没彻底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半大孩子，卓星辰想着，应该还不至于那么阴暗狠毒。或者说，有那个胆子参与这么恶劣的事情。

    他都是一个大学生了，最起码的是非黑白应该分得清楚。这种明显违法犯罪的事，温如许那么前途光明的人不可能去自寻死路。

    所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不管他是被利用了而不自知，还是一时想岔了，趁现在还参与不深，拉他及时回头。不然，怕他无知无觉地被参与了越来越多，甚至是被拽入了深渊无法回头。

    只是，也不知道温如许到底参与了多少。不然，等以后这是药物的事情彻查清楚，他肯定少不了被牵连。

    如果他现在愿意说，说不定还能坦白从宽、将功赎罪。

    厉霄大概懂他的用意，微微点头，“可以去问问。如果他愿意说，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反正这案子，暂时也卡住了。说不定一个小人物的一句无心的话，就是一条线索呢

    卓星辰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一是想拉温如许一把的意思，二是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探出线索。

    所以吃完晚饭，卓星辰就在宿舍群里问大伙儿有没有空，说是好久没聚聚，他请大家吃饭。

    怕温如许心里有鬼，不愿应邀而来，也没有什么好的聚会由头，卓星辰就在厉霄状似无意的“建议”下，说是介绍厉霄给室友们认识。

    理由是他室友三人以后都是要在娱乐圈发展的，应该都会很乐意结交厉霄这个人脉。

    卓星辰一心想着那药物的事情，倒是没有多想他带一个伴儿去请室友们吃饭、介绍给室友们认识意味着什么，就按照厉霄的意思在群里说了。

    他们宿舍四人，现在虽然都签了娱乐公司，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卓星辰这般，资源多得忙不过来的。哪怕现在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的方扬，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儿干，那可是顶流巨星的待遇。

    所以大家都有空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而且想着这大二马上都要结束了，他们一个宿舍四个人都各忙各的，确实越来越很少碰面了。

    尤其是卓星辰这么慎重地要介绍个人给他们认识，这大学里室友之间，不成文的规矩不就是带着对象给室友们看

    所以卓星辰这一提议，其他三人立马纷纷热情响应，说是都有空。

    不说认识厉霄这个人脉，就是现在卓星辰是可以给他们介绍人脉资源的“圈内前辈，”他们就算没空，也都会想办法抽空来捧这个场。

    所以第二天，卓星辰和厉霄去研究院检查，确认体内没有药物残留之后，就去跟室友们聚会。

    厉霄做主，找了家高级餐厅，寻个隔音和隐秘性都挺安全的包厢，好方便谈话说事情。

    卓星辰知道一旦把事情摊开来说，他们宿舍四人这和乐友好的气氛将不复存在了。所以一开始确实请三个室友吃了顿美味大餐，也确实正儿八经地把厉霄介绍给他们认识。

    其他三人虽然不知道厉霄具体是什么身世背景，但在综艺上看到过之后，在这个圈子里隐隐约约地打听到厉霄的身份不凡、来头不小，吃饭时自然就其乐融融、热忱结交。

    待酒过三巡之后，卓星辰才正了正神色，拿出来半瓶矿泉水搁在温如许面前，“小许，你能说一下，这瓶水当初是谁让你递给我的吗”

    水是当初温如许递给他的那个牌子，当然，这里面的水自然不是当初那加了料的水，而是正常的矿泉水。当初那水，当然留给了研究院。

    而卓星辰之所以在其他两个室友面前直接说

    一是开诚布公，表达自己的坦荡和诚意，把事情摊开来说，表示自己不会对室友玩阴的；

    二是希望温如许看在大家同窗好友的份上，珍惜这份情谊，会如实坦白；

    三是给其他两个室友一个警惕，免得这次温如许若是死不承认，以后会被他给坑害到。

    但温如许神色完全不明所以地一愣，“什么递给你的水”

    正在跟厉霄说笑的方扬和周明庭也一愣，都停下来，一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地看了看温如许，又看了看卓星辰，“咋了什么什么水发生了什么事”

    卓星辰暂时没理其他两位室友，只盯着神色毫无破绽的温如许，心下无声轻叹，耐着性子温和提醒，“就是在我们现在拍的那剧组里，上个月封总最后来的那次，我下戏时你不是递给我一瓶水吗那水是谁让你递给我的”

    温如许愣了愣，似乎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一脸无辜道，“就、就旁边那一堆水箱里，我随手拿的啊”

    “是吗”卓星辰对他这回答，不怎么意外，只是有点失望，“你确定”

    “确定啊”温如许毫不犹豫地点头，甚至还有点懵逼，“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这时，周明庭似乎看出了些端倪，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温如许，又看了看神色寡淡、实则眼底温度和情谊全都褪去的卓星辰，再看了看他们之间的那半瓶水，心下莫名一紧，“是不是、这瓶水有什么问题”

    要知道，娱乐圈里腌臜事情可太多了。

    卓星辰看着温如许坦荡无辜的神色，不知他是真的无辜不知情，还是演技太好，诈了他一下，“既然如此，那你把这剩下的半瓶都喝了吧”

    这时温如许的神色终于一僵，有些犹豫，“这、你这都开瓶一个多月了，应该都过期水质坏了吧”

    随即有些生气地对着卓星辰皱眉，“星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我当初拿了掺了料的水害你不成”

    “不然呢”卓星辰神色幽淡，“要不是我已经中招了，无凭无据的，我会好好地来问你这个事情”

    “啊”方扬听得一惊，都有些吓一跳，“中中什么招”

    周明庭当即也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如许你对星辰做了什么”

    “我没有”温如许生气地拍捉而起，气愤又冤屈地质问卓星辰，“你中什么招了如果真有问题，为什么当初不来问我现在都隔了一个多月才来问我不会是你在别处吃了亏，怪在我头上吧”

    相对比温如许的反应状似被冤枉的激动，卓星辰神色淡淡、甚至温和盯着他说，“因为不能打草惊蛇，你当初递给我的那瓶水里掺的料，是毒品。”

    卓星辰是故意说出“毒品”二字的，就是希望温如许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听到毒品二字，温如许顿时惊得瞳孔一缩，周明庭也惊得倒吸口气，方扬更是惊骇得直接蹦起，看着温如许的神色恐惧，“卧槽如许你”

    要知道在娱乐圈里，不管什么样的艺人，一沾毒品，那是立马死无葬身之地官方直接封杀坐牢的那种。

    如果温如许真的给卓星辰暗自下毒品，那也太狠毒了吧一个宿舍的，无冤无仇的，至于吗更何况以前卓星辰还给他介绍过不少资源，这也太将仇报了吧

    所以周明庭和方扬都不可思议地瞪着温如许，一脸的惊骇莫名。

    温如许更是神色惨白，他也惊诧得声音都劈了叉，“怎么可能那明明是”

    卓星辰好整以暇地微微眯眼，“是什么”

    温如许果然不完全无辜吗

    温如许神色惊疑不定地几经变幻，还是咬牙道，“那明明就是我随手从那一箱子的矿泉水里拿的，怎么可能有毒品不信你可以去查看当时的监控”

    卓星辰微微点头，“那监控当时我确实立马查看了，现在还留着。监控里显示，你好像确实是随手拿了随意一瓶水。甚至当时堆在那里的几箱子水，我全部一一检查过。可为什么，那么多瓶水，其他的都没问题，就你递给我的里面掺了毒品吗”

    “我、我不知道”温如许脸色有些泛白地微微摇头，眸色里也有些不安，“我当时真的是随手拿的，就算里面真的有什么，那也不关我的事啊”

    卓星辰沉默地看了他一会，轻叹道，“你真的不肯交代，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吗”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看他们对持的厉霄，也适时帮腔，“我国律法对毒品这一块相当得严厉，但凡涉及的，哪怕是参与了一点点，最轻刑罚也是十年以上。你现在不坦白从宽，就没有回头路了。等以后查出来，不仅你的演艺事业会被毁，你整个人生都会完蛋，甚至还会牵连到你的家人。”

    温如许听得手指狠狠一颤，额头上的冷汗不自觉地渗了出来，他似乎也被吓到了，有些六神无主地在摇摇欲坠，“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厉霄见此，再接再厉地说，“之前不来问你，确实是怕打草惊蛇。现在证据警方那边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这会我们特意来私下问你，是星星说你可能是被利用了而不知情的，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想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悬崖勒马，全看你自己。”

    到底是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还没怎么经历过社会险恶，被厉霄这么威势十足地一恐吓，顿时就兜不住地有些崩溃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里面掺了东西，甚至是毒品。我怎么可能接触那要命的东西我又不是活腻了那个人只是说想借星辰拍个推广广告而已”

    温如许被攻破了心理防线，就再也没有什么障碍地全部交代了

    原来是有个营销号大v，接了那个矿泉水品牌的推广链接小广告，但凡在他推广的链接里购买了矿泉水，他就有提成，就是类似销售额可以拿提成的那种。

    可他流量不怎么好，推广了一段时间，销售额始终不理想，他就想借着流量正当红的卓星辰打广告。

    但是呢，他一个营销号自然请不起卓星辰为他背书转发，所以就辗转地找到了卓星辰的室友、小透明温如许，让温如许想办法拍一个卓星辰喝了那矿泉水的短视频发给他。

    事成之后，他会把销售额的提成跟温如许五五分，还帮温如许牵桥搭线介绍了一个男二的试镜机会。

    那分红温如许倒是没怎么在意，让他答应下来的，是那个男二的角色，确实被他试镜成功给拿下来了，都已经签约了，只是还没有开拍。

    所以，温如许才抱着侥幸的心理递了那瓶水，偷偷拍了个短视频。

    不过，他真的以为只是拍个喝水的短视频而已，对卓星辰又没有任何伤害和损失，他觉得无伤大雅，又能给他赚钱和角色，何乐而不为

    卓星辰听得沉吟了一下，问，“当时那箱子里那么多瓶水，你为何偏偏选中了那一瓶加了料的递给我”

    温如许羞愧得脸色一阵白，又一阵红，“他说那一瓶水是特殊码，能说明是他在推的广。”

    特殊码卓星辰不着痕迹地跟厉霄对视了一眼，厉霄朝他微微点头，表示回头会让人循着这条线索去查。

    然后卓星辰又问，“那你能把那个大v营销号的资料告诉我吗”

    “自然。”温如许说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自然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坦白说了，甚至对方跟他的交易往来证据，都全部发送给了卓星辰。

    把事情都说完之后，温如许抱着一丝希冀哀哀切切地问，“我全都如实交代了，我能坦白从宽吗我真的不知道那瓶水里有东西，我真的以为那只是瓶寻常的矿泉水，也真的以为只是拍个短视频而已星辰，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

    卓星辰看着他泛着泪花的红红眼眶，微微点头，“我知道，我会尽量帮你争取。刚刚的事我这边已经录了音，回头我会交给警局，等以后警察来跟你取证时，你如实说就行。不知者不罪，应该不会太严重。”

    温如许眼泪滚落下来，连连擦着眼睛点头，无比感激地道，“谢谢谢谢你星辰”

    “不过，”卓星辰神色温和地跟他坦白道，“温如许，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当朋友，也不会是同学，更不会是室友。以后彼此当个陌生人吧，老死不相往来。”

    这种为了一己私利，就能不经朋友同意、把朋友给推出去获利的人，在卓星辰看来，那就是一种背叛。

    不管多轻的背叛，都是背叛。

    如果利益够大，说不定连朋友的性命都能出卖。

    这是为人原则问题，卓星辰不会原谅。

    听到卓星辰用最平淡无波的声音说出这绝交的话，温如许整个人一震，猛地抬头，愕然地看他，眼中脸上还挂着泪痕，“你你我我”

    温如许本想说，他又没有真想伤害卓星辰的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翻脸无情他真的是无心的他也是被陷害的

    可看着卓星辰平和到漠然的神情，梗在喉间的委屈顿时一句都说不出来。

    卓星辰也不再看他，起身跟方扬和周明庭点点头道别，“我先回去了。”

    周明庭和方扬都神色怔怔地点头，周明庭想起什么，无言地目送卓星辰和厉霄出了包厢。

    然后，看着脸色惨然又呆滞的温如许，想起今天这一出让人无比后怕的事，想起卓星辰代表不原谅的割袍断义，两人心间都震惊复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