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违抗宋嫣的命令吗看着对方撑着额头, 笑意森森,那根打断小厮的木椅腿还在他手上把玩的模样,所有人只觉得浑身一痛。
三小姐的屋子里最多就是一些丫鬟婆子, 门房小厮除了正在地上躺着的那个也没了。原主不受待见, 高芝又怎么可能派那么多人伺候。也就是说,如果宋嫣真的还要发疯,她们当中还真没谁能制住对方。
“是, 小、小姐。”
连回答的声音都稀稀拉拉的,可以想见平时有多没规矩。往日她们觉得伺候三小姐既轻松又快活, 有事没事都能躲懒, 此时倒希望自己不在这个房里。
在退出去之前,即使宋嫣没有下令, 她们也相当自觉地将倒地不起的小厮抬走了。不过没有主子的命令, 她们也不敢擅自去叫大夫,就连把对方抬回房里都不敢。
下人们跪在院子里,两条腿早就痛得没知觉的小厮被扔在地上趴着。他们平时自己偷懒不干活, 地面又脏又乱,还有许多碎石子,现在都是自讨苦吃。
宋嫣刚打完了人, 眼底的郁躁去了些。流翠本来是宋敬派来扶他回房的, 见到刚才那番变故, 心中对这个从土匪窝回来的三小姐也很是发怵。她倒是想回去,可宋嫣还没发话,她暂时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笑得有些僵硬地规劝对方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去打盆水来。”宋嫣的语气还是那样漫漫的,叫流翠这个在高芝面前得脸的大丫鬟心中不悦。往常三小姐畏畏缩缩的, 跟个鹌鹑似的,见了她还行礼,现在竟然敢指挥她。
流翠这么一个不悦,人就没动。然后她就看到三小姐似笑非笑地抬起了头,对方什么都没说,硬是让她体会到了那小厮被打断腿的可怕。
她心里一颤,连忙就是一个福身。
“是,奴婢马上就来。”
咣啷,木椅腿被扔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让刚跨出房门的流翠差点一脚踩空摔在地上。等她回去后一定要禀明夫人,让她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小姐
流翠毕竟是高芝身边得脸的,这么晚了让厨房烧了热水,又做了几碟子菜一并端了过来,可惜宋嫣并不想吃,擦洗过后就去床上躺着了。
“去盯着他们。”就在流翠准备告退的时候,宋嫣眼也没睁地吩咐道。言下之意,竟是要流翠跟外面那群人一样不用睡觉了。
“三小姐,奴婢还要回去复命”
“那是你的事情。”奴才的事情跟主子有什么相干,“或者你也可以试试离开这里。”
宋嫣的话听不出威胁意味,但他的声调微微上扬,似乎对于这个场景很期待。
流翠透过床帘看着对方那抹虚影,只觉得要是自己离开了这间屋子,三小姐就会化作猛兽扑过来咬断她的脖子。
但凡宋嫣刚才处置小厮的时候手段柔和一些,流翠现在也不至于沉默了半晌后真的去外面站着盯人了。
不管是站着还是跪着,一晚上的时间都不是好受的。宋嫣很快就睡下了,不过他做了一个梦。
幼时再次回宫的时候,他总会做这样的梦。黑漆漆的一团,鼻尖不断飘来的血腥味,还有他那个皇姑母刺耳疯癫的笑声。
“害怕吗哈哈哈哈,哭得再大声一点啊,哭啊”
“把那条畜生的皮给本宫扒了,让他好好听听”
“怎么样,那畜生的血还是热的,淋在身上是不是很舒服”
“不是要喝水吗喝啊,把剩下的血都灌到他嘴里。”
“给我打”
“怎么不哭了,你哭给我哭”
女人的手比关着他的那间房子还要冷,涂满蔻丹的长指甲深深地陷进了他的皮肤当中。
她面目狰狞地看着他,欣赏着一个幼童被鞭打到丧失行动能力,折磨得快要精神失常的样子。
宋嫣睁开眼睛,天亮了。他回想起梦里的内容,带着回味跟惋惜般勾了勾唇角。
真是难得,他已经很久都没梦到以前了。女人最后死在了他手里,他放出了她的血,又叫她自己喝下去,最后一刀一刀地割掉她身上的肉。是个相当繁复的工作,足足花了他三天时间。
她磕头的声音可比狂吠的声音好听多了,地板扣扣作响,都被她额头的血迹染红了。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座宫殿,因为被弄脏了,让他不得不换了一座。
“宿主,她们在外面跪了一晚上了,谁都没有偷懒。”系统看宋嫣似乎恢复了情绪,又似乎更加危险的样子,讨好一样飘到他边上汇报着情况。
“进来。”
宋嫣没理会系统的话,叫进了流翠伺候更衣,语气流畅得仿佛对方原本就是这间屋里的人。站了一晚上,流翠的脚都有些浮肿,高门大户的丫鬟比一些平民家的女儿养得都要娇贵。
她心里不忿,想着自己一晚上没回去,夫人那边很快也要知道了,等会她
“在想什么”正想着等会要怎么告状,流翠就感觉自己的脸颊上被抵了一根发簪。她的脸皮都因为过度用力而被发簪尖利的尾端刺得陷进去了一点,将破不破的痛意提醒着她,要是自己的回答令宋嫣不满意的话,这根发簪就要划破她的脸。
“奴婢奴婢是想,夫人等会要是过来该怎么办。”
宋嫣私自扣留高芝房里的人,放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他现在真的做了。若是大小姐还在府里,说不得早就领了高芝一起过来找茬了。
想到这里,流翠眼里流露出一股怨气。当日大小姐出嫁,原定应该是她当陪嫁丫鬟的,流露那个死丫鬟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刻竟然越过了她,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在三小姐这里受着一肚子气。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在想等会要怎么告我的状。”
发簪被宋嫣移开了,尾端在流翠的脸上拖动着,不至于将她的脸划破,但力度却依旧让她胆战心惊。
“怎、怎么会呢,奴婢哪敢。”
流翠心有余悸地看着被宋嫣随意掷在桌上的发簪,对比起来,两只脚上的痛意也显得微不足道了。至于外面跪了一晚的丫鬟小厮,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犯不着去提醒宋嫣。
再说,等会夫人来了看到这荒唐的一幕不是更好吗
流翠规规矩矩地服侍了宋嫣进餐,过不久外面就传来了动静,是高芝带着几个婆子过来了。
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见了人就立刻跪下来,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宋嫣的恶行。
“夫人,您要为奴婢做主啊,三小姐她自个儿受了刺激,就拿我们这群下人撒气。”
流翠说宋嫣昨天一回房就打断了小厮的腿,还命这群丫鬟在外面跪了一晚上,自己更是被逼迫着伺候着对方不让离开。
“您看,这小厮还趴在地上呢,三小姐也是狠心,将人打成这样了都不肯叫大夫,夜间霜露重,怕是活不成了。”
她说话的时候,宋嫣依旧坐在里间,懒懒支着头,也没有要辩解的意思。至于他房里其余的丫鬟,听到流翠的话后也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
有人撑腰,她们哪里害怕宋嫣,纷纷都等着看热闹,而地上那名气息奄奄的小厮更是怨恨不已地盯着宋嫣。
高芝越听脸色就越难看,她根本就不问宋嫣是否确有其事,直接让手脚麻利的婆子将人抓起来。
“去把她带过来”声音透着当家主母的威严和霸道。
“母亲一大早就来我院里,是特意带了大夫过来吗”
昨晚宋敬答应程单,今天会请个大夫来。宋嫣在婆子进来之前就走出去了,柔和的目光将院内的下人都看了一遍,让原本还喋喋不休的人一下子就噤了声。
“你给我跪下来人,掌嘴。”高芝惩戒原主惯了,这次她更是要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教训宋嫣,让她这个所谓的三小姐脸面丢尽。
旁边的下人们脸上都是幸灾乐祸,没有人会帮他说话。
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三小姐不再像以往好拿捏,他是真的疯了。
“看来是没有了。”宋嫣可惜一笑,而后神情就为之一变,充满了盛气凌人,“我倒要问问母亲一大早来我院里有何意图,主子受了委屈,您还要给这群奴才出头,可真是家风严谨。”
他是在拿邬席昨天的话回击高芝。
“刁奴欺主,既然母亲御下不严,那就只有女儿代劳了。”
说完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还未起身的流翠就被他一脚踢翻在地。宋嫣从她的头上拔出了一根发簪,顺着他今早划下的纹路刺了下去。
他的动作优雅,不像是在教训人,更像是作画。
事发突然,就连高芝一时也被唬住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流翠半张脸已是被毁了。
“住手你、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把她押起来”
宋嫣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流翠的脸划伤的,跟昨晚打断小厮的动作如出一辙,狠辣又果断。听到高芝的命令,他房里的人不敢有什么动静,连几个老婆子看着都犹犹豫豫的。
谁见过这样的闺阁女子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还见血了。
不过是高芝的命令,那些婆子依旧动手了。但她们尚未近身,就看到宋嫣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看了过来。
既凶恶又无所顾忌,让她们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眼神着实将她们吓得不轻。
“夫人,三小姐莫不是让那群土匪魇着了,要不要请个大夫”
“既然是魇着了,就更要打醒了。”
“放肆”宋嫣的声音却要盖过她一头,“宋敬不过从五品,我乃镇安候未婚妻,凭你也敢对我指手画脚,真是不知所谓。”
大约是他说的掷地有声,就连他靠近高芝也没有人敢拦着。
宋嫣说的不错,虽然原主还没有正式嫁给程单,但有镇安候未婚妻这个头衔,也足以让他在家里横着走了。只是往日原主过于懦弱,被拿捏惯了。
宋嫣却不一样。
他们恶毒,宋嫣就比他们更加恶毒。他们盛气凌人,宋嫣就比他们更横行霸道。
从今天开始,宋家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他没工夫跟这群人玩什么无聊的宅斗,谁要是不听话,就打得他们听话。
“你竟敢直呼老爷的名字,真是胆大包”
滴血的发簪还在宋嫣的手上,高芝的话说到一半,那枚发簪就直直朝着她的脸飞去。
养尊处优的夫人被吓得花容失色,当即尖叫起来,慌乱之间,谁也没注意到宋嫣是什么时候控制住了对方。
“三小姐,你要做什么,赶快放了夫人。”
“快,快去请老爷过来,就说三小姐疯了”
“三小姐,您快松手,夫人要被您掐死了。”
平静的院内一时惊声不断,断腿的小厮这时候竟然嗬嗬发笑起来。宋嫣竟然对夫人动手,简直是自掘坟墓。
而流翠还捂着脸在地上缩成一团,泪水流到伤口上,又加重了痛苦。
“谁敢踏出院门半步,我就把她直接掐死。”高芝将将躲过了发簪,可颧骨上还是被擦出了一道血痕。此时她被宋嫣掐着脖子,白眼都快翻出来了,哪里还有平时当家主母的威仪。
想要出去找人来帮忙的婆子被宋嫣的话吓得停住了脚步,这要真是让对方把高芝弄出一个好歹,他们这些人都要跟着陪葬。
“宿主,您冷静一点,咱们还有任务要完成。”
系统看出来宋嫣手上是真没留情,要不是这具身体太过废物,这会儿高芝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显然,这一点高芝也意识到了,宋嫣根本就是要把她置于死地。
被冒犯的愤怒渐渐被死亡的恐惧所代替,高芝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脖子一再收紧,里面的骨头相互压迫着。
“放放开我”
在原主面前从来都是盛气凌人的主母这时候看着宋嫣,满脸都是哀求,她的泪水都被刺激得流了出来。跟其他人的想法一样,她也觉得宋嫣疯了。
“母亲,您看起来真是狼狈。”
宋嫣前脚嘲讽完,后脚脸上就又恢复了平日的乖巧。
“您屋里这个丫鬟我用得十分顺手,母亲这么大方,可以赠给我吗”
“不不要,夫人”流翠听到宋嫣的话,惊恐万状地请求道。宋嫣就是个魔鬼,他刚才划伤自己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她更是清楚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兴奋。
她不要留在这里,她不要伺候三小姐
“好好,我答应。”高芝哪里还会管什么丫鬟,宋嫣要什么,她就答应什么,她现在只希望这个瘟神能赶紧把自己放了。
这个回答让宋嫣满意地松开了一点手,可高芝才吸了一口气,宋嫣就又收紧了,这回她连脚都跟地面有了些距离。
高芝的白眼翻得更多了,几个婆子互相对视了一眼,想要对宋嫣动手,哪想到她们刚冲上去,宋嫣就把高芝整个扔了过来。
几个人顿时在地上叠成一团。
宋嫣屋内的那群丫鬟见状人都傻了,完了完了,她们心想三小姐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刺激,竟然连夫人都敢打。
上去扶人不是,不上去扶人也不是,她们只得将头一低再低,剩下那名小厮的笑声就十分明显了。
“流翠。”
他的声音本该是好听的,但被叫到的人却吓得浑身发抖。可刚才高芝已经把流翠给他了,对方不敢不回话。
“三、三小姐。”流翠是爬到宋嫣边上的,脸上的伤口还在滴血。
“知道出卖主子是什么下场吗”
“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请主子饶命,请主子饶命。”
宋嫣连高芝都敢动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几乎是所有下人心里有出现了这样的认知。流翠朝着宋嫣不断磕头,原本脸上就带着伤,这下连额头都磕破了皮。
“倒也乖觉。”知道不喊三小姐而是喊主子。
宋嫣从她身前走过,绣鞋缎面上好看的花纹映入流翠眼底。
“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去把他的舌头给我剪了。”
大约是宋嫣刚才疯得太彻底,流翠听到他的话后连质疑都没有,就踉跄着起身去屋内寻了把剪刀过来。
她这双手平常是用来做绣活儿的,哪里干过剪舌头的事,但为了活命,她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做了,可那小厮挣扎得厉害。
“帮着点。”
在几个婆子手忙脚乱地帮高芝顺气的时候,宋嫣看向他屋内的那些丫鬟意有所指。
她们跟流翠不同,卖身契都在宋嫣手里,要是宋嫣不高兴,随随便便就能打杀了,当下也不敢犹豫。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贱骨头,好心相待的时候不领情,还要跟着别人踩一脚。可真的疾言厉色起来,又吓得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小厮的两只手被固定着,连嘴巴都有人一起掐着,流翠在几个丫鬟的帮助下,抖着手完成了宋嫣的吩咐。
见到落下来的那截舌头,下人们几欲作呕,刚恢复过来的高芝跟那几个婆子这下更是连话都不敢说了。
这个时候,外院又传来一阵动静,竟然是宋敬带着程单还有大夫过来了。
按照程单的性格,他应该不会这么记挂宋嫣,只是昨晚离开宋府的时候,邬席提到自己府里有一名医术精湛的大夫,这才跟着一起过来了。
不过他们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令人惊骇的一幕。那名小厮被剪了舌头,已经昏迷过去了,他旁边的丫鬟手里拿着剪刀,脸上血糊糊的一团,周围的丫鬟跪了一地,就连堂堂宋夫人,也毫无体统地坐在地上。
在场的人里面,只有宋嫣一个人遗世独立,举止有度。
“发生了什么事”宋敬不仅带着程单,还有摄政王府上的大夫,昨天摄政王就说了宋家家风不过如此,现在又被他们见到这副场景,让他觉得面子丢尽了。
“老爷,宋嫣她”高芝看出宋敬的不悦,她连忙让婆子将自己扶了起来,正要说宋嫣疯了,就看到对方朝自己温柔一笑。这笑容令她毛骨悚然,以至于她剩下的话也没有及时说出来。
“见过侯爷,爹。”
宋嫣跟他们打招呼,可身子却没有屈,但他脸上的表情真诚,程单跟宋敬一时都忽略了这点。
“院里的下人不懂事,我央求母亲教训他们。”
他轻飘飘地就把这件事推到了高芝身上,讲完不待对方反应,就主动朝程单走过去。
“这小厮往日就多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总是偷拿我房里的东西,如此欺主的刁仆,若是放纵下去,长此以往,宋家岂不真成了摄政王口中说的那样。”
凡事提到了邬席,程单的心就要一偏再偏,更何况只是一名奴才。
至于对方那个惨状,他并不以为是宋嫣做的,对方都说了,是高芝教训的。他跟宋家早有往来,也知道高芝在宋家颇有地位,只是今日方知对方竟然这么狠毒。
程单皱了皱眉,伸手掩住口鼻,对这件事下了定夺。
“宋大人,这种恶仆还是早日处死为好。”
他都已经发了话,高芝显然不能再说什么。宋家现在就靠着这门婚事攀上镇安候府,在程单面前控诉宋嫣也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宋嫣都已经疯成这样,要是等会对镇安候动手,可就了不得了,宋家得罪不起程单。
她只能将这口气先咽下去,那边的宋嫣却看着她挑了挑眉,唇畔的笑容很是挑衅。
他说自己是镇安候未婚妻,不能随意指手画脚,就真的不能指手画脚。
高芝记起刚才在对方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连忙移开了视线。
“母亲疼我,说是要将房里得手的丫鬟送给我,还要劳烦等会嬷嬷去将流翠的卖身契拿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芝就算想反悔也不能反悔了。
因为有程单在,宋敬也没有多问宋嫣竟然能够开口说话的事。程单来这里本来也只是因为邬席,在大夫开了几剂安神药后,他就带着对方离开了。
他打着送大夫回去,然后借机拜访邬席的主意,可惜最后连摄政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去。
至于宋府当中,宋敬在程单离开以后就听高芝说清楚了原委。他正要发怒,就被宋嫣堵了回来。
“爹爹是要教训我吗镇安候前脚刚走,要是传到他的耳朵里,可就不好看了。”
“平日里我不跟母亲计较,不跟诸位姊妹计较,处处忍让,是因为我顾念大家都是一家人。爹爹一向严谨,莫非也忘记了我的身份。”
宋嫣站在宋敬的面前,竟然让对方感觉到了一股逼迫感。
“那今日我便提醒提醒爹爹,宋家想要攀上镇安候府,就得捧着我,供着我。”
“我若是不高兴,宋家上下都得陪着我不高兴。要不然,说不得明天宋家就要办一场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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