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奶香味信息素逐渐浓郁, 与克制而锋利的红酒味相融,抚平棱角的同时,也使其肆意蔓延吞噬。
当沈白遇彻底认清当下的境况时, 他已经再次进入压抑已久的易感期。
信息素变得异常紊乱, 从没有这么狂躁过。但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感到尖锐的头痛,是柔软的奶香抚慰了他的痛楚。
契合度最高。
沈白遇视线落在温许发红的腺体上。
当双方的信息素契合度到达一定的高阈值时, 他们会更加吸引对方,彼此的一点信息素波动都像是通过了精密的计算, 高度契合。
他们能够超出医疗手段地治愈彼此,但同时,也能轻易让彼此疯狂。
温许仍紧抱在aha的腰间, 汲取抚慰般嗅着他的信息素, 鼻尖时不时轻蹭在脖颈处。
沈白遇修长的指节还留在oga白净的颈后,他的眸色逐渐变沉。
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不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温许分化迟缓, 但对方的确是oga。
而且是依赖于他的信息素,能够疗愈他的后遗症的oga。
温许,是和他契合度最高的oga。
这个认知, 让极具未知强度占有欲的aha近乎疯狂。
沈白遇视线犹如捕猎的野兽,黑不见底却牢牢盯紧那片柔软的腺体。
咬破腺体, 注入信息素标记对方,这个行为冲动刻在aha的基因中, 正在大脑中疯狂叫嚣着。
处于失控边缘的aha,没有多少理智,沈白遇不知道自己的指骨是什么时候捏紧了温许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和自己对视。
他另一手臂微微动作,将温许的身体抬高了些。
aha只要稍一偏头, 就可以咬破对方的腺体。
或许是手指用力太过,温许吃痛,轻轻地低哼了一声。
薄唇触碰至肌肤时,沈白遇的动作忽地顿住。
理智在这一刻回笼些许,看着温许下颌上的红印,aha原本漆黑冰冷的双眸总算有了温度。
他很快皱起眉,强硬的力道卸下,指腹轻轻抚着。
温许眼睛仍是盛着水汽,显然还没清醒,他不住地靠近沈白遇,希望对方能做点什么缓解自己的不适。
呼吸绷紧,沈白遇手臂自膝弯伸过,将人抱起来,快步出了书房。
佣人已经离开,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沈白遇将温许送回客卧,打算把人放在床上。
刚放下准备松手,温许就察觉到什么,很快皱着脸抱住了aha的手臂“主人。”
沈白遇手臂线条分明,呼吸偏快,显然已经在尽力克制。
“我去打抑制剂,”他声音低哑,在床边蹲下,轻声安抚,“马上就会回来。”
温许的发情期来得太过突然,两人都没有丝毫防备,温许现在已经完全迷糊了,但他还清醒。
凭理智来判断,现在明显不是标记对方的时候。温许对这些事丝毫不懂,他不能那么做。
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沈白遇抚着温许的耳侧,又耐心哄了好几句,总算是可以抽身。
他只给自己注射了一支。
家里的抑制剂都是之前特意为他调制的,浓度过高,温许的身体状况又不甚清楚,沈白遇担心会对oga造成伤害。他亲身体会过副作用有多难熬。
抑制剂很快起了作用,体内的躁动暂时平缓了下去。
温许蜷缩在床的一角,他感到很难受,尤其是在沈白遇离开他,闻不到燥烈的红酒味时,他变得无助,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主人抛弃了。
鼻尖甚至开始发酸。
直到有力的手臂再次揽过来,他感觉到沈白遇坐在床边,把自己抱在了怀里。
心里的不踏实也随之消失。
温许几乎是迫不及待般,坐直去嗅沈白遇的颈间。
信息素的味道比刚才淡了很久。
“主人,我想闻”温许皱着眉,对此很不满意。
沈白遇刚打过抑制剂,不想再次失控,只稍稍释放了些许信息素。
“不够。”温许的声音带了哭腔,他甚至探出舌尖,像是诱引一般去碰aha的腺体。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
沈白遇的脊背倏地绷紧。
感受到信息素又开始强烈躁动,与抑制剂的药物作用像是博弈,他脑袋隐隐作痛,轻叹口气。
“温许,”aha揽过对方的脸,不让他再靠近那里,“听话”
话没说完,就被温许委屈的声音打断“难受。”
沈白遇默了几秒,他是正常的成年人,估计比温许更清楚对方难受的地方在哪儿。
“我帮你。”aha声音哑得可怕,手臂又将人揽得紧了些,另一手触上温许柔软的睡衣,下移。
结束后,又有信息素的不断安抚,温许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
他蜷在沈白遇怀里,呼吸变得绵长,像昏昏欲睡的猫。
沈白遇在耳侧哄了两句,起身去洗手,又拿来湿毛巾,为温许擦了擦。
空气中仍浮着较为浓郁的奶香。
“还不舒服”沈白遇将毛巾放到一旁,看温许仍恹恹地趴在枕头上。
温许已经清醒了不少,他轻轻睁开眼睛“主人,你真的不喜欢和我亲近吗”
沈白遇微愣。
少年说着竟然撇起嘴,眼尾也红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主人。”
发情期的oga除了生理上的一些变化之外,在情绪上也会变得异常脆弱、敏感,很容易缺乏安全感,非常需要aha的陪伴和安抚
是刚才沈白遇太过明显的克制,让对方误会了。
沈白遇想到这一点,心中竟有几分紧张。
正犹豫该怎么回答,就见温许缓缓把被子往上拉,显然是伤心得不想面对他了。
沈白遇慌了一下“不是。”
温许很轻地动了动,仍没放开被角。
沈白遇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像生物学教师一样,拿着资料给人科普关于信息素和标记等相关知识。
勉强粗略地告诉温许现在的境况,沈白遇放下平板,按按眉心。
“临时标记,可以让你度过发情期,但你的身体里会残留一段时间我的信息素。”aha用正经的语气说着。
“我要。”温许贴着他的手臂,眼里是期待和祈求。
懂得了这些后,他好像突然明白自己的脖颈那么痒是为什么了,温许凑近沈白遇“给你咬。”
沈白遇呼吸微滞。
他其实很清楚,oga想要顺利度过发情期,要么是抑制剂,要么起码是临时标记。
抑制剂有副作用,临时标记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解决当下的窘境,同时不会像完全标记那样彻底绑住彼此,只需要一小段时间,临时标记的迹象就会消失。
但同时,沈白遇很清楚。
以他们两个人的契合度,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绑在一起了。
“主人。”温许见对方不回应,情绪很快又低落了下去,“不是说,喜欢和我亲近吗。”
他委屈得很,不明白对方怎么可以这么冷淡。
“咬、咬一下就可以了。”oga不断妥协,越想越委屈,小声抽泣了一下。
话音刚落,他被揽进了一个灼热的怀抱。
红酒味信息素温柔地包裹,沈白遇的气息洒在脖颈处。
aha显然更清楚这样意味着什么。
“以后别叫主人了。”他滚烫的指尖摩挲着温许腺体附近的肌肤,轻叹口气,低下了头。
腺体被刺破,浓郁燥烈的信息素因为从未被接纳过,近乎要吞噬对方一样注入。
温许全身战栗,指尖攥紧了沈白遇的衣领,强烈而陌生的刺激使他有一瞬的失神。
良久,温许终于适应,趋于清醒时,沈白遇仍旧没有离开。
酥麻刺激减轻,腺体上的刺痛感越来越明显,温许莫名生出怯意“主人”
话音落下,又顿一会儿,aha终于克制自己,放过了那片肌肤。
沈白遇抬头,将没有安全感的oga揽进怀里,占有欲被缓缓抚平。
“说了不叫主人了。”他声音很轻,带着慵懒。
温许“那叫什么”
“叫哥哥吧。”aha下颌搭着对方,手掌顺着柔软的发丝道。
人类oga的发情期和aha的易感期相配合,时间都是一周左右,而人鱼的最多只有72小时。
三天后,温许身体上的各项征象都彻底消失,腺体也逐渐隐入肌肤,脖颈处只留下一道深红色的牙印。
可他的发情期过去,沈白遇的易感期却还远远没有结束。
最初,抑制剂是可以截断易感期,但在临时标记了温许之后,抑制剂彻底失效,沈白遇的易感期开始无法掌控。
那次之后,他又临时标记了温许几次,有时甚至是温许并不需要,但他难以控制自己而咬上去的。
温许没有抗拒。
现在,温许恢复正常后,他的易感期因为才第三天,还在持续发作,信息素变得愈发燥烈紊乱,想要一个彻底宣泄的对象。
aha天生具有占有欲和征服欲,沈白遇很清楚,临时标记后,自己根本不会满足于此。
将熟睡的温许揽在怀里,鼻间是柔软却不腻人的奶香,他不止一次产生想要做得更多,甚至彻底标记对方的冲动。
aha在易感期会有领地意识,对出现在自己的区域的外人会有敌意。
但温许的身体情况特殊,几经考虑,沈白遇还是打了电话,让郭医生过来一趟。
温许刚度过发情期,身体第一次有这样的消耗,不太适应,还在熟睡。只不过在沈白遇起身离开时,他拧眉翻了个身。
郭医生带着仪器过来,在旁边为温许检查着,同时给了沈白遇监测信息素情况的仪器,让他一起检查。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oga。”郭医生检查完,实在是惊讶。
明明上次检查,温许身上还一点特征都没有。
“是他体质特殊,分化晚吗。”沈白遇坐在一旁,问。
“只能有这样的解释了,”郭医生思索了一下,“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问题,从他的信息素的状态来看,并不像是分化晚。”
像是他本就应该这个年纪分化。
“我希望等您度过易感期之后,带他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郭医生看着温许很不明显的腺体,补充道。
沈白遇点头应下,顺带取下贴于颈侧的仪器,递过去。
仪器上很快显示出数据,郭医生看过之后,又看了眼沈白遇“您现在状态不太好啊。”
沈白遇抵了抵牙齿。说实话,他现在在努力克制把郭医生请出去的冲动,没有恶意,但没办法。
郭医生似乎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他轻咳了一声,缓解紧张。
“这是您第一次标记oga,易感期之前又压抑了太久,”医生神色认真,“目前看来,您可以尝试做一次完全标记。”
沈白遇微微眯眼。
“信息素躁动的数值过高,抑制剂已经不能再用了,完全标记是最好的选择。”
aha沉默着,片刻。
“不做。”
郭医生一愣。
沈白遇移开停在温许身上的视线,压抑地吸了口气。
“还不到时候。”
郭医生明白了。
他刚才那个提议,是默认了沈白遇和温许两人的关系,所以觉得完全标记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对身体没有伤害,还会带来愉悦的体验。这样一来,沈白遇这个难治的病号就不用再担心了。
但听对方这么说,才明白自己或许是误会了。
郭医生遗憾地叹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您能暂时和他保持距离。”
沈白遇已经临时标记的温许,再加上契合度极高的信息素,这些因素只会诱导他的易感期越来越加重,难以度过。
“保证不闻到他的信息素,情绪不受对方的影响而波动,”郭医生有些为难地看着手里的数据,“到时,您的信息素或许会慢慢平复,最后再打抑制剂,度过易感期。”
沈白遇再次沉默着。
对于一个在易感期的aha,让他远离自己标记过的oga,不管在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是很苛刻的一件事。
“好,我跟他说一声。”沈白遇站起身,低声道。
郭医生会意,很快带着东西先出去了。
待在家里总避免不了接触,沈白遇最终去了距离最近的另一个住处。
他跟温许嘱咐了许多,没有解释太多原因,只说自己是有事,需要离开一两天。
只要在外面度过易感期最燥烈的阶段就好。
家里的佣人仍旧准时为温许做好一日三餐,其他生活所需都会准备好。沈白遇坦然地告诉温许,他会通过手机和监控看着他。
如果看不到,他或许很快就会开始焦躁不安。
但监控只在客厅,卧室没有,不会过分干预温许的隐私。
安排好这一切,沈白遇才勉强放心出门。
明明只有一两天的时间,他心里却始终难以踏实。
一是易感期的原因,二是温许发情期结束后就一直在睡觉,两人还没来得及认真交谈过,沈白遇担心温许心理上仍旧是敏感的,怕oga多想。
温许倒没有沈白遇担心的那些状态。
他睡得迷迷糊糊被告知沈白遇有正事要出门一趟,最晚后天回来,没有太多思考,只会点头表示知道了,就想继续去睡。
发情期结束之后,他的情绪已经没有那么脆弱,也不会离不开人,动不动就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白遇离开之后,他一直好好的尾巴,突然开始变疼了。
想到这三天都是简单的洗澡,没有仔细泡尾巴,温许只好掀开被子起床,去了浴室。
他的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尤其没有aha信息素的安抚后,似乎情绪也不太佳。
银白色鱼尾出现在水中,尾鳍甩出水面。
温许本想在浴缸里再睡一觉,但看到自己的尾巴时,忽地愣住了。
鳞片之间出现了新的伤口。
那些老旧而长期存在的伤口,因为他自身的治愈能力,已经基本不会出血,所以总是暗红色的。
但现在,有一部分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温许神色有些慌张。
他的伤口,愈合速度变慢了。
当晚,温许在浴缸里待了一整晚,他睡得很不好。
本来已经适应了尾巴上旧伤口的疼痛,但现在添了新伤,疼痛的感觉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
他几次被疼醒,早上醒来时,伤口渗出的血迹竟然将浴缸里的水染成了很浅淡的红色。
温许吓坏了,他无措地愣了一会儿,继而有些艰难地变出了双腿。
两条腿的皮肤很光滑,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温许站在原地,呆愣地放走掺着自己血液的凉水,心里开始恐惧。
他不知道尾巴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变成这样。
以前哪怕再严重,再多伤口,但都是可以控制的,那些伤口都来得快去得快,不用过多在意。
该怎么办
外面响起敲门声,是佣人做好了早餐,请他下去吃饭。
温许应了一声,迈步去穿衣服下了楼。
吃过早饭后,他没有再和往常一样让佣人逗留,收拾完就让他们都离开了。
而他自己去柜子里翻找片刻,找到了人类治疗伤口的止血药和消炎药。
温许想不到别的解决办法,只能先试一试。
上楼给尾巴涂过药后,他担心再有血液渗出,就继续维持了双腿的形态。
这一整天,温许都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度过的。
卧室只有自己,太过安静。
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等尾巴上的药物起作用,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温许是被噩梦惊醒的。
他梦到自己和沈白遇在海水中抱在一起,对方亲昵地啃咬着自己的脖颈,有红酒味的信息素萦绕在鼻尖,全身都是舒服的。
但画面突然一转,沈白遇紧揽着他的手臂忽地松开,并随着海浪远离了他。
温许努力想要追赶过去,但尾巴却受了很重的伤,钻心得疼,他无法再游动,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不住地下沉,一直下沉。
温许猛地坐了起来,额间满是冷汗。
但随即他就明白,自己的冷汗不仅是害怕,还是疼出来的。
他竟然在没有水的地方,显露出了尾巴。
温许彻底慌了。
地毯上和沙发上,多出了很多他脱落的鳞片。
而尾巴没有鳞片覆盖的地方,露出了浅红色的血肉。
他还记得沈白遇说过,对方可以通过手机看到自己在客厅的情况,温许一边忍着疼痛努力变回双腿回到卧室,一边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必须回到海里了。
那些人类的药物只是十分短暂地止住了出血,没有任何治疗的功效。
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温许无助地认清自己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严重。
人鱼的梦是征兆,他不明白梦里出现沈白遇是有什么意义,他只知道,再不想办法自己或许会死掉也不一定。
温许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想在浅海生存都有些困难,更别提到深海去疗伤。
但是,总比待在陆地上等死要好。
他从小自己一个人生存,对于活着有着足够坚韧的执着,温许甚至从没想过自己会死。
坚定了回海里的决心后,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沈白遇。
温许一边想着沈白遇,一边去拿对方前几天刚给他办好的工资卡,又找到之前签雇佣合同时,对方大费周章为自己办的身份证。
这里距离大海有些距离,温许了解有足够的知识,知道自己要想乘坐交通工具,钱和人类社会的身份证是必不可少的。
他又带了尽量多的水和食物,最后再去浴池里看了一次自己的尾巴。
鳞片仍在一片接一片地脱落,很疼,尾巴也变得很丑。
温许垂着脑袋,半晌,一粒圆润饱满的莹白珍珠滴进了水中,在水面激起微小的水花和涟漪。
他很舍不得沈白遇。
没有谁像沈白遇这样对他好过。
不是没想到跟沈白遇说一声,但他更怕对方把自己当成异类。
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异类。
沈白遇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会怎么样会被他吓到然后把他交给警察
对方之前对他好,是因为他是人,不是一条人鱼。
温许知道人类对待人鱼的态度,他们会把人鱼麻醉掉,然后装进那种囚锢野兽的铁笼。
一旦那样,他就真的没有生存的机会了。
一切准备好后,温许背着背包出了别墅。
保镖看到他出来很意外,询问他的去向,温许不擅长说谎,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忙出门并按照在手机上学习的经验打了车。
沈白遇没有下过要限制温许出行的命令,但几个保镖有足够的经验,他们能够看得出温许神色以及行走间的异常。
等温许离开后,另外两位保镖很快发动车辆,隐蔽地跟在了身后。
而守在门口的一位,则打通了沈白遇的电话。
沈白遇离开别墅后,状态并不好,尤其是温许待在卧室,他从监控里无法看到时。
直到今天白天,通过手机屏幕看到温许乖顺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或睡觉,他心底的躁动感才勉强压下,也跟着睡了一觉。
电话响起时,沈白遇仍睡得很轻,很快就惊醒。
“沈总,温先生刚才出去了,请问您知道”保镖在那边汇报。
“他出门了”沈白遇很快清醒了。
“是的他说去朋友家里,我们没拦”保镖的声音微顿,显然意识到了不对。
沈白遇很快从床上起身,心道温许只出过一次门,哪里来的朋友。
“他没有朋友。”aha的声音变得严肃。
“明白,我们已经派车跟上去了,现在就把定位发给您。”保镖反应很快。
“一定跟紧他。”
沈白遇说完挂掉了电话。
仍处在易感期的aha有着强烈的掌控欲,时刻想要让自己的oga待在自己身边。
而对于沈白遇而言,让温许在那栋别墅内活动已经是他最大的忍受范围。
更别提温许除了跟着自己出过一次门,之前从没出去过,也一直都没有提起过要出去。
他一直乖乖地待在家里。
但温许现在一言不发离开别墅,就意味着他在脱离沈白遇的掌控。
这个认知让沈白遇近乎失控。
他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只穿了十分随意的家居服,便匆匆上了车。
红酒味的信息素在车内蔓延,带着近乎汹涌的攻击性,开车的司机虽然是beta,也很快出了层冷汗。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身形修长的aha只穿了宽松的家居服,但周身近乎锋锐的气场也难以被遮掩。对方靠在那里,眸底平静得近乎骇人,只有周围的信息素在彰显他现在难以克制的焦躁与侵略性。
太阳穴附近又开始刺痛,沈白遇指节抵在额间,另一手拿着手机。
明明自己睡着之前,温许还好好的躺在沙发上,怎么一觉醒来就突然要出门。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沈白遇缓慢地倒放着客厅的监控。
画面是温许慌慌张张从沙发上起身,在往前,沈白遇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物,整个人都彻底停在了原地,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呼吸也屏住了。
他看到了,温许的双腿是怎么被一条银白鱼尾替代,他看得一清二楚。
一直以来,屡次三番的猜测怀疑,又在寻找证据时被推翻,现在,事实终于就这样直白地呈现在他面前。
不管那些理论再怎么告诉他温许不是,他现在清清楚楚地看到,温许就是一条人鱼。
沈白遇眼睫猛地颤动。
那些奇奇怪怪的生活习惯、对现代生活一窍不通、观念与说话方式的截然不同一切都有了最合适的解释。
“沈、沈总”
司机被骤然变得更加浓郁的信息素所影响,身体也开始一阵一阵地刺痛,几乎无法开车,只好暂时停在路边。
对方喊了好几声,沈白遇才缓慢地回过神。
他试图去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但发现自己的双手都在发颤,完全做不到。
拿出随身携带的抑制剂,动作十分熟练地注入体内,总算得以收敛。
司机重新发动车子。
“再快点。”aha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罕见地染上了惧意。
保镖汇报时说了,温许出门带了背包,从重量和外形看,猜测是水或食物等。
沈白遇刚听到时不明白,现在突然了然,这意味着温许要离开。
如果温许是人,那他不用过于慌张,人到哪儿他就追到哪儿,带回来就是。
但温许是人鱼。
如果他回到海里,不想让自己找到那他就真的找不到了。
头部尖锐的疼痛近乎蔓延到心脏,沈白遇眼眶变红,短短几十分钟的路程,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
没有沈白遇的命令,保镖的车辆只是跟在温许的后面,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暴露。
沈白遇赶到时,温许正在一家很小的旅店前台,办入住手续。
他高估了自己尾巴的耐受程度,这才几十分钟,尾巴就疼得难受,不得不泡水。
外面突然嘈杂起来,温许下意识回头,看到的便是沈白遇迈大步伐朝自己走来。对方身上丝毫不见平日里的优雅温和,穿着皱乱的家居服,却有一身锋利的气场。
温许的第一反应是躲。
但随即闻到燥烈的红酒味信息素,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动不了了。
周围隐约有痛苦的叫喊。
是沈白遇无法控制的信息素带着伤害性泄露,无辜波及了周围的人们,有保镖跟在身后迅速处理。
沈白遇来到了温许面前。
浓郁的信息素也包裹而至。
温许和他对视着,心中慌乱,开始想自己该怎么解释,猜测对方这个又吓人但又带着柔软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才还钝痛的双腿好像忽然不疼了。
强烈的信息素压制,温许眼前逐渐出现重影,最后失去意识,膝盖弯曲倒了下去。
沈白遇自然地接住,伸过膝弯将人抱起,离开了旅馆。
温许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沈白遇卧室的床上。
沈白遇的床比他的更大些,深色的床单显得压抑。
他刚才是因为压制性的信息素太过浓烈导致的短暂昏迷,等他回到了沈白遇认定的地盘,待在了沈白遇身边,那些压制性的信息素自然而然地就变淡了。
温许刚撑着身体坐起来,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身影。
aha背光站在那里,神色晦暗不明。
他仍记得温许在旅馆看到自己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逃离。
这导致沈白遇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理智,从而用了最强硬的方法,把人带了回来。
两人对视着,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aha才开口,声音偏冷“为什么要走。”
温许心中微紧,他拧着眉,嘴唇因为干燥而起了干皮,显得苍白而脆弱。
aha呼吸不自知地放轻了,但声音仍旧是没有温度的。
“打算回海里”
温许猛地僵住了脊背,他睁圆眼睛,看向对方,有震惊,也有恐惧。
沈白遇将手机屏幕放在他面前。
里面自己的双腿被尾巴代替的画面一遍遍重播。
温许沉默着,喉间忽地溢出一声低泣。
他终于愿意开口“我的尾巴,它不太好。”
话音落下,一颗什么东西砸在了手机屏幕上,随即滑落。
沈白遇皱眉看过去,发现那是一枚珍珠,躺在神色的被单上,闪着微弱而莹润的光。
接下来,数不清的珍珠随着温许的抽泣声滑下来,洒落在床边,地毯上,甚至滚落在沈白遇脚边。
aha指尖开始颤抖,心口汹涌的占有欲被慌张代替。
他扔掉手机坐在了床边,冰冷的指节探出去,小心地让oga抬起脸。
温许眼眶鼻尖都红得厉害,眼底凝结着水汽,在滴落时变成莹白的珠子。
oga眼中满是无助和恐慌,甚至有绝望。
沈白遇心中揪疼,把人抱进怀里,哑声问“尾巴怎么了”
他从没见温许哭过,也从没见温许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已经被发现,也没有再出去的可能,温许缓了片刻,看向浴室。
水声打破平静,沈白遇凝着浴缸的水面,问坐在一旁的温许“温的吗”
“凉的。”温许刚哭过,声音哑哑的。
“好。”
“够了。”等水放得差不多了,他开口,想要从洗手台上下去。
沈白遇很快走近,率先把他抱了起来。
温许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鼻尖莫名又酸酸的。
脱掉碍事的衣物,温许整个人浸入水里。
沈白遇就半跪在一旁,直直地看向他,眼底是温和的情绪。
温许没再说话,安静地把身体完全沉进了水中。
下一秒,随着水花被扬起的哗哗水声,一条银白色的鱼尾从鱼缸中扬起,划过短暂的弧度后,又沉沉落入了浴缸中。
浴缸里的水很快被染上了很浅的血色。
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出血,这些是之前残留的血渍。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尾鳍在水下浮动带起很轻的动静。
温许不自知地捏紧手指。
沈白遇看到这么丑的尾巴会怎么样呢会觉得吓人,然后把他送走吗
沈白遇还没来得及细看那条闪烁着细光的尾巴,搭在浴缸壁上的手指就倏地绷紧了。
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他已经去过人鱼中心,见过健康的人鱼,也见过了受伤的人鱼。
那个尾巴上有几道裂痕,就疼得抽搐,无法控制去伤人的人鱼,他现在都记得。
但温许的鱼尾,比他严重了太多。
几乎每一道鳞片之间的缝隙都有伤口,鲜红的血迹十分刺眼,就在温许变出鱼尾的瞬间,有鳞片磕在浴缸壁上,带着血水脱落下来。
沈白遇几乎再度失控。
信息素疯狂冲撞,蔓延,朝温许包裹而去,但在触碰到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时,又变得无比柔软,徐徐地包围上去,连触碰都不敢。
头疼引起耳鸣,沈白遇几乎感受不到外界。
他开口“要回深海才能好,对吗”
温许低下头。
他不知道。
尾巴的伤突然变得这么严重,他不知道深海能不能治好。
“可你这样去那里,不会被欺负吗”aha问出这句话时,喉间微不可查地哽了一下。
温许微微抬头,惊讶于对方连这个都知道。
空气安静着。
沈白遇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指尖探过去,轻轻触碰着温许脸颊一侧的鳞片。
很特殊的触感。
“别走了。”他说。
温许一愣。
“我养你,”沈白遇声音很低,但一字一句的,“我把你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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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星意外进入游戏,他和这些人不同,他没有愿望。
但他对这个游戏却非常感兴趣,究竟什么样的游戏可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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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哇,他好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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