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眨了眨眼睛, 我们刚才是在说什么来着

    “小曦，做我女朋友，嗯”

    听着韩秦刻意压低后带着点沙哑的磁性嗓音, 以及最后略微挑高点的“嗯”，她面红耳赤地觉得今天韩秦犯规次数太多, 应该被红牌罚下。

    “小曦”韩秦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甚至带上了点撒娇的感觉。

    错觉, 那个应该很硬汉的韩秦去哪儿了赵曦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感觉到脸上温度都能煎蛋了。她微微点点头。

    韩秦眼前一亮, 把她抱进怀里, 在她耳边确认道“女朋友”

    赵曦咬上韩秦下巴，然后磨了磨牙这家伙, 今天肯定是计划好的她瞥了眼四周，沈卓、庄朝阳他们在前方很远处看着这边。

    韩秦轻笑了出来, 吻了吻赵曦的额头，她的眼，她的唇, 然后忍不住把她抱起来“小曦，你放心，你担心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赵曦看着韩秦这么高兴的样子, 也笑了起来，捏捏这家伙的双颊，这是第二次看到他这么高兴，上次是和庄朝阳他们相遇的时候。不对，这次他比上次表现出的还要高兴和兴奋。

    此刻她也不和他争辩自制力和意外这些事。揉了揉他的脸，赵曦笑着没好气地说道“放我下来，男朋友。”这家伙, 就这么把自己拐了，一个表白什么都没送，还害自己为他心酸了一把。

    韩秦把她小心地放下来，然后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两人慢慢向前走去。

    庄朝阳看着韩秦把赵曦搞定了，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赵曦看着远处庄朝阳的动作，瞥了韩秦一眼说“你们串通好的。”

    韩秦脸上掩不住的笑意，抿着嘴没说话。

    赵曦使劲捏了捏和他紧握的手，然后觉得这人骨头有点硬，自己手有点酸。

    沈卓他们看着韩秦两人走近，他们也转身继续向医院方向走去。

    韩秦和赵曦慢悠悠跟在后面，两人也没有说话。赵曦偷偷瞄了眼散发着欢喜气息、注意地面情况的韩秦，嘴角带笑，觉得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一群人慢悠悠地从河边转到一条大路上，这边是以前雪城市官方办公楼所在片区，附近聚集着购物中心、多所学校、多间医院。现在雪城的管理机构都在西北边，挨着商业街。这边主要是几个研究院。而医院因为医生数量，只启用了这边的雪城市人民医院，不过商业街那边在原来的雪城妇幼保健医院，雪城医院的医生会轮流过去在那里的门诊处出门诊。

    这时路上人不多，街道两边的商店大都关着。玻璃门上都糊着纸，把里面的情景遮得严严实实。玻璃门碎了的，也用不知哪儿找来的木板把门口堵上。不少店铺里都透着火光，这些地方都被安排成了宿舍。据沈佳钰说这些商铺住着的都是最近一两个月投奔基地的人。各个研究院门口都有门卫，外面还不时有巡逻小队路过，赵曦感到这条街上巡逻的人比商业街可多多了。

    沈佳钰带着大家转进一个巷子里。巷子里的积雪还没有清扫，庄朝阳走在最前面，大家在他后面排成一排沿着他的脚印走。

    过了巷子后转了两个弯，前方出现了点亮光。

    这条路是条双行道，加上人行道大概十米宽，地上的雪已经清理干净。人行道上稀稀拉拉的有十来个摆摊人坐在那，有的人面前地上有个小摊子，有的是地上写了纸板。大多数人身边都有铁桶或者铁盆，里面生着火堆。还有四五个人在摊子边看着。但所有的人都时不时看向七八十米外的医院。

    “今天人有点少，出什么事了”沈佳钰看着这个场景有些奇怪。往常这条街上摆摊的人多则上百，少则三四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少过。

    赵曦看到摆出来的摊子，有卖金银首饰的，有卖糖果的，也有的木板上写着定制兵器，还有的面前一大堆脏兮兮的冬季的衣服

    街道靠近医院那边有四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坐着挤在一起，她们面前有辆三轮车，上面有两个用毛巾包裹着的木桶，还放了个木炭炉，不过现在炉灶里的火已经熄灭，只有些余热散发出来。这几个小姑娘都是跟着最初的大部队过来的，家里大人都没了，没一技之长，没胆子加入佣兵队，又有点吃不了搬砖的苦，就想法子弄了这么个做烤饼的摊子。医院里错过饭点的医生和这条街上摆摊的人，看着她们可怜，而且她们的饼虽然味道一般但价格还算实惠，都时常照顾她们生意。她们也就这么勉强把生活支应了起来。

    “娜娜，出什么事了，今天人这么少”沈佳钰问其中最大的一个姑娘。

    “沈医生，你不知道”娜娜看起来十五六岁，她有些惊讶地看了沈佳钰几眼。

    “是医院出事了吗我今天休息，下午才过来逛逛复兴街。”

    “听说中午的时候，医院的一个孕妇摔了一跤，早产了，不过孩子还没生出来。有不少人到医院看热闹去了。”娜娜指了指医院说。

    孕妇赵曦有些惊讶。

    基地里有一份生活注意事项的小册子，说是进基地必须学习的。当初北山基地的车队在蒙哈市等登记时，就有基地的工作人员专门派人去组织了学习。赵曦他们当时去了雪城没听到，但后面卫悠从信息中心拿了几份，赵曦也认真看了。其中有一条就是在基地没有研究出导致变异的原因及影响因素前，大家尽量不要怀孕。

    而且她听说大变异时，不少孕妇肚里的孩子变异后从里面吃光了孕妇内脏直到吃了肚皮出来；也有孕妇变异，至于她肚里孩子的情况，有人说也变异了，也有的说没有；还有的说孕妇没事，但胎死腹中。总之她就没听在末世后有成功生下孩子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害怕怀孕的原因。

    她没想到刚和韩秦提了对怀孕的担心，这就遇到一个准备生产的孕妇。

    沈佳钰听娜娜这么说也有些惊讶，她是知道医院有八个孕妇，但没有一个到预产期，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早产。

    “沈医生，你说会不会生下一个变异人”娜娜压低了声音问道。

    “怎么会，这几个孕妇产检一切正常。”沈佳钰哭笑不得地说。虽然她不是妇产科的人，但也知道这几个孕妇是医院重点保护和观察对象，因此关于她们的消息总能很快传遍医院。

    “行，我进去看看。”沈佳钰向娜娜挥挥手，领着大家走向医院。

    “沈医生，不是说大变异的时候孕妇都各种情况没了吗”赵曦在沈佳钰身后奇怪地问道。自从到了蒙北基地，她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面，现在有种孤陋寡闻的感觉，基地什么时候有孕妇的

    “这要分怀孕的情况。”沈佳钰解释道，这也是她进了医院慢慢了解到的，“虽然还没有定论，但根据调查出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大变异时怀孕二十四周以上的胎儿大都发生了变异，没有变异的也基本终止妊娠；怀孕二十四周以下的大部分都终止妊娠，只有少量胎儿能继续发育。而末世后怀孕的，基地也有，怀孕时间最长的有三个月，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也因为胎儿的情况特殊，因此基地把所有怀孕的人都安置在了医院，免去了孕妇的各种费用，还有人二十四小时照顾。

    “也就是说末世后还没有新生儿出生过”赵曦问道。

    沈佳钰扭头看了她一眼点头说“基地里月份最大的孕妇离预产期还有五周。”蒙哈市医院那边也有一个孕妇，不过那边的孕妇都是末世后怀孕的。

    实际上自从蒙北基地建立以来，发现的孕妇在怀孕中都还没出过什么问题。如果不是不少人上报给基地在大变异时大量孕妇出现问题，大家还不会这么重视这些孕妇的情况。

    不知道早产的这个是谁，是什么原因导致早产，真的是因为摔了一跤沈佳钰在心里琢磨着。

    产房外六七十个人等在外面，把过道挡得只剩下中间单人小路。大部分人都是围观的，有些手上还提着摆摊的包裹，另外还有两队基地派来维护秩序的人。因为围观的人或者说关心这事的人还算安静，医院也就没有驱赶他们。

    赵曦他们到的时候，医院刚给孕妇做晚检查，丈夫正签字进行破腹产。

    一个小时后，一个医生推门出来，大家都紧张起来，毕竟没有听到孩子啼哭声。

    医生看着期盼又紧张看着自己的男子，摇了摇头“很遗憾，是个死胎，不过孕妇没事。”

    一个护士抱着个裹布走了出来，里面一个很小的婴儿，闭着眼睛，没有动静。

    “怎么会怎么会前天检查不是还一切正常吗”男子手有些发抖，想摸摸孩子，但又有些不敢。

    “我们现在没法判断原因，要知道自从大变异以来，就没有新生儿成功出生了。”医生放缓了语速说道。

    男子张张嘴，接过孩子的尸体，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