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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还挺翘
    纪绥把人直接从椅子上拎起来, 一米七八的个子像个小鸡崽似的挂着,脸上一抹红晕,嘴里嘟嘟囔囔, 还在念叨着“好大儿”。

    而“好大儿”本人还趴在桌上,打着轻微的呼声, 看上去睡得很香甜。

    纪绥眼神略微复杂。

    表弟变儿子, 说不复杂也不应该。

    他吩咐跟来的司机把秦卓霄“倒拔垂杨柳”式扛了出去, 自己则弯腰横抱起蔺言,一前一后将两人带走。

    还没走到门口,前台忽然拦住了他们。

    前台小姐显然深谙这些醉鬼没一个能付钱的, 于是急忙拦下了这个一看就很有钱的男人“先生,账还没结呢。”

    纪绥脚步一顿, 气氛变得凝滞。

    他敛着眉眼抬头看向秦卓霄,没忍住,伸腿踹了一脚。

    带嫂子来喝酒就算了,竟然还没付钱

    稍微解了点气后, 纪绥才冷着脸拿手机扫码付账。

    听到收款提示,前台小姐立马扬起标准微笑“好的先生, 请慢走”

    纪绥礼貌回笑,转头又踹了秦卓霄一脚。

    出了门,司机正要把秦卓霄往车里塞,结果被纪绥喊住,说道“给他打辆车, 别上我车。”

    司机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松了口气。

    老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之前看老板对蔺言多次破戒,司机都要怀疑自家老板是不是换人了

    这个酒吧地处市中心,这个点车流量又大, 基本没两分钟就打到一辆车。把秦卓霄送走后,纪绥才扶着蔺言上车,准备回家。

    蔺言戏精之魂已过,整个人暂时处于正常人醉酒的状态。不过由于身体疲软,好几次他都不自觉往纪绥身上靠,纪绥对酒味多少有些排斥,把他往另一边推了几次,最后实在懒得推了,只能任由他靠在肩头。

    车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水滴落在车顶上,形成一种天然的旋律。

    街头的灯牌红绿相间,倒映在车窗上犹如风格迥异的油画。

    纪绥忽然想起一件事,偏头说道“还结婚吗”

    离订婚典礼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纪家早就在暗地筹备婚礼了,虽然纪老爷子没说,但纪绥心里有数。

    那份协议还在解除期内,如果蔺言临时想反悔,现在取消婚约还来得及。

    周围好像安静了许多。

    纪绥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内心焦急却又故作平淡地等待着蔺言的回答。

    但蔺言只是囫囵砸吧了下嘴,什么也没说。

    纪绥轻笑了声。

    也是,人还醉着呢,他挑的时机显然不对。

    晚上十点,车稳稳停在别墅门外。

    纪绥抱着蔺言上楼,帮他脱了鞋和外套,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让他就裹着脏衣服睡。

    给蔺言盖好被子后,纪绥找了套干净的睡衣去洗澡。

    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养成随手关门的习惯

    于是搓澡搓到一半,身后忽然袭来一股冷风。

    纪绥回头一看,罪魁祸首正焉焉伏在门框上,微眯着眼,笑嘻嘻地像个流氓,并适当地点评了句“还挺翘。”

    纪绥“”

    醉鬼蔺言作势要闯进来,纪绥连忙抓过旁边的浴巾围上,关掉花洒后一把将蔺言按在墙上,以免他真干出点什么来。

    这是纪绥第一次感到羞耻,他看着蔺言醺红的脸颊,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上手掐了一把。

    或许是蔺言天生皮肤白,被掐过的那一块很快留下了印记。

    “你想干什么”纪绥问。

    他倒是没想到蔺言喝醉酒还能到处乱跑。

    蔺言皱眉,歪头反问“男人,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你在我面前洗澡,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呵,很好,你已经成功做到了。”

    没错,他体内重新燃起了戏精之魂

    而且这次的身份还是霸道总裁

    纪绥“”

    他已经无力吐槽了。

    “赶紧去睡觉。”说着,纪绥就要把他往外推。

    蔺言试图反抗“你竟敢吩咐我big胆”

    纪绥“”

    一如既往毫无反抗能力的蔺言只能在第一次起义中以失败告终,而后被纪绥重新按在床上,为了防止再次发生刚才的事,纪绥还把被子使劲裹了裹。

    蔺日抛总裁言只能憋屈睡去。

    第二天清晨,蔺言醒得格外早。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勒死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几乎一点风都别想透进去的程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虐待了。

    他连忙掀开透了透气,转头一看才发现纪绥就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在和人通话。

    “对,我希望您好好管管他,如果再做出这种事,那么下次我就只能僭越身份教训他一顿了。”

    “好的,嗯,最近还好,舅妈放心。”

    “好,您忙。”

    这是在告状

    蔺言惊恐万分地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秦卓霄这次肯定凉凉了。

    蔺言一边替他感到悲切,一边又想落井下石。

    纪绥很快结束对话,站在原地眺望了一下远方,回头看见蔺言的后脑勺和一根在寒风中竖立的呆毛。

    纪绥走了过去“醒了”

    蔺言摇头装死“没醒。”

    纪绥“”

    他径直把被子掀开,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蔺言飙出一句“挖了个大槽”,连忙把被子重新改好,并附言“给孩子一点隐私行不行虽然我签了协议,但我卖身不卖艺”

    纪绥认真点评“还挺押韵。”

    蔺言一副卑微的表情蹭了蹭被单,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此时此刻他真的有点担心纪绥会把他去酒吧喝酒的事告诉蔺韦。

    噢不,该不会已经告过了吧

    蔺言想试探着问问,正要张嘴,就先听纪绥说起正事“爷爷已经在筹备婚礼了,你怎么打算的”

    他的语气过于平淡,以至于在蔺言听来仿佛他是在说早上你打算吃点什么

    蔺言嘴比脑子快地回了一句“奶黄包。”

    纪绥“”

    蔺言连忙重新组织语言“啊不,我的意思是,我都听你的。”

    反正协议结婚肯定是要结婚后才能拿到两亿的,他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纪绥默了默,空气安静得恐怖。

    蔺言莫名害怕,担心他待会直接掏出个手机拨通蔺韦的电话,然后告状说您儿子巴拉巴拉。

    不过显然是他想多了。

    纪绥只是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出了门。

    除了关门声有点大外,任何异常都没有。

    蔺言忧虑地在床上扭成了一条毛毛虫,思考了半天,还是觉得饭比天大。

    昨天光喝酒了,连花生米都没吃两粒,难怪一大早这么杞人忧天,果然只有美食才能抚慰人心

    这么想着,蔺言连忙换了件衣服下楼。

    纪绥已经坐下了,餐桌上摆着外卖盒,看样子不是他亲自下厨。

    蔺言很少能在早上碰见纪绥,没想到原来纪绥早饭也喜欢点外卖。

    狗熊所见略同

    蔺言饿得眼冒星光,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

    纪绥默不作声地挑了几个包子推出去,等蔺言坐下,正好识趣地咬上一口。

    奶黄包

    蔺言眼里放光,哇塞,难道这就是心诚则灵

    纪绥这个甲方简直太体贴了

    蔺言像头恶狼没两秒就吞掉一个奶黄包,吃完五个包子后,又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才勉强拍了拍肚皮。

    纪绥没忍住问了句“你最近怎么吃这么多”

    蔺言认真想了想,很快做出答复“在长身体”

    纪绥“”

    二十多的人说自己在长身体也是牛逼。

    相比于蔺言的狼吞虎咽,纪绥吃饭的动作完全能用“斯文”两个字来形容。

    他喝粥时连声音都几乎没有。

    可能神仙都是这样的吧。

    蔺言一边默默佩服,一边没忍住打了个嗝。

    纪绥没有吃饭时说事的习惯,等吃得差不多了,拿着纸巾擦手,才慢悠悠开口“说吧,昨天为什么跟秦卓霄去酒吧”

    来了来了。

    就知道逃不过这一关

    蔺言暗自苦恼了一下,闷声解释“碰巧遇上的,他非要拉我去喝酒,我也不懂他为什么知道我在那儿。”

    纪绥很快抓住重点“哪儿”

    蔺言一惊,就差捂住嘴了。

    完了,说漏嘴了

    好在他急中生智“路边。”

    纪绥“”

    但这次纪绥显然没打算让蔺言再逃脱,他追问道“哪条路你去那儿做什么”

    蔺言脚趾紧张地蜷缩起来,这下他真的不知道该说啥了。

    难道真的要把赚外快的事说出去吗

    蔺言正犹豫不决,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蔺言抓住求生稻草般连忙拿起手机,“我回个消息嗷”

    纪绥倒也不急,慵懒靠着椅背,看他拖延时间能拖到什么时候。

    发消息的人是叶荣轩。

    蔺少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蔺言呆滞了两秒,头脑一片空白。

    等等,谁

    叶荣轩已经跑到纪家门口了

    等蔺言反应过来的时候,门铃已经响起。

    与此同时,叶荣轩新一条消息也发了过来

    没想到吧,我今天就来登门道谢了感动吗蔺少

    蔺言为微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感动吗

    根本不敢动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喝酒

    蔺言但凡我昨天多吃两粒花生米,我都不能醉成那样

    关于告状

    想必大家心里都被这种恐惧支配过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