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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父母回来
    陆岭还学会卖关子了, 沈溪摇头,真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能让陆岭这么高兴。

    陆岭说“你爸妈平反了,他们马上就要从农场返回,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沈溪惊喜道“真的确定吗还会反复吗”不会在把他们弄回农场吧。

    他伸出食指戳了戳沈溪秀气的鼻尖说“不只你的父母,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平反了, 不过你父母的事情, 跟你做出重大科研贡献有关, 组织很重视你父母的事情, 重新给他们审查, 就平反了。”

    沈溪想起她上次捐赠秘方的事情, 当时军药厂厂长还找她谈过话, 这话连谈话都没有,没人跟她谈过任何工作之外的事情,直接就给她父母平反。

    现在是六九年, 运动最热闹那几年就快过去。

    真是太惊喜了。

    “不仅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你爸原来是研究所的副所长,原来的老所长退休, 你爸被提拔为所长了。”看到沈溪高兴,陆岭也跟着他高兴。

    “真的”本来沈溪还有点不确定, 生怕他们又被弄回到农场去,如果再升职的话, 基本说明就没问题了。

    沈溪在地上转圈圈, 又搓了搓手说“那我们来去接他们”大哥远在西南,二哥三哥又指望不上, 他们俩得去把父母接回来。

    可是西北农场给她的印象太差,她其实不太愿意去西北农场。

    陆岭伸出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说“研究所会派人去, 纪晏安跟另外一名研究员。”

    沈溪哦了一声,她说“这样最好,只要纪晏安去,我就放心。他去或者我去都是一样的。”

    陆岭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样的”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研究所已经派出接应人员,不需要他去。

    本来他觉得他是沈家女婿,他责无旁贷应该去西北。

    又是那个纪晏安,凭他跟沈家这层关系,没办法完全跟他撇清关系。

    沈溪听他话中带酸,可她心里觉得甜,她笑笑说“你可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陆岭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那我多想了怎么办”声音低沉悦耳,在沈溪听来就是一种诱惑。

    沈溪扑到他身上,勾住他的脖子,两人正站在沙发边,陆岭顺势往后倒,把沈溪带到沙发上,一只手臂搂住她的后背,一手扣住她后脑勺往下按,直接把她的嘴唇按到自己唇上。

    他亲起来就没完没了,沈溪身体软软的,觉得自己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等两人起身时,沈溪摸摸嘴唇,好烫,还肿了。

    她嘟着嘴巴,抱怨道“陆岭你把我嘴唇都亲肿了。”

    陆岭看着她的嘴唇红润,娇艳得像雨后玫瑰,心头又是一阵热。

    不过看着天还没黑,他忍住了,并且很认真地说“那下次换你把我嘴唇亲肿,你想怎么样都行,我都可以。”

    沈溪脸红红的,他现在是怎么回事,说这种话越来越顺溜。

    两人玩闹了好一会儿才一块去做饭。

    晚饭是米饭,火腿蒸蛋、干煸豆角,凉拌海带丝,吃过晚饭,沈溪又拉着他去邮局给几个兄弟打电话。

    陆岭说已经给沈戍东打过电话,他们一家四口都要过来,那沈溪只要给俩兄弟打电话就行。

    电话打到家具厂,等了五分钟,等到沈戍边把电话打过来,他特别激动“真的什么时候到家”

    太意外了,还以为这样的日子没头了呢,苦尽甘来的感觉。

    沈溪听他那激动的语气,想得确实以后父母在,身体还好,他们管着俩兄弟,她就解放了。

    她告诉他了日期,还跟他说周日跟她一起去收拾房子。

    然后又给沈戍疆打电话,对方一接通电话,就兴奋地抢着说“小妹我正要告诉你,我写的那篇关于出血热的文章也发表了,不过我还没拿到样刊。”

    沈溪笑道“那不错啊,恭喜你。”

    沈戍疆说“该谢谢你给我思路。”

    “那杂志还请我当通讯员,让我写关于知青工作和生活方面的文章。”沈戍疆说。

    他这回有点没自信,说“你说我能当好通讯员吗”

    沈溪回答“当然可以,你的知青生活就是你的素材库,有很多东西可以写。只要多用点心,肯定能写好。”

    得到鼓励的沈戍疆异常兴奋。

    等沈溪告诉他父母要回来的事情,沈戍疆又是特别激动,他说“你确定要回来吗,我这还担心没日子呢。我要回来看爸妈,可是现在又不是过年,我请不了假,上次有个知青家里发电报说母亲病危农场都没给假。小妹你是医生,又来过农场,农场场长还记得你呢,你就跟场长说一声,要不你给我开个证明呗,就说我出血热双肾损伤需要回家休养,我就能回去看爸妈了。”

    沈溪拒绝道“别说你吃老鼠找不到对象,你双肾损伤的话就更找不着对象了,你活蹦乱跳的,我才不给你开证明,你自己想办法,要不就别回来。”

    沈戍疆身体健康得很,真是什么理由都能编。

    可他还是很清纯的问“为什么肾损伤不好找对象”

    沈溪感觉到陆岭在看着她笑,也朝他笑了一笑,挂了电话,付过钱后,两人走出邮局。

    明亮的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离得近,影子几乎没有间隙。

    他们近距离内都没人,沈溪捏了他的手一下,声音很低明显带着笑意“你的肾挺好的。”

    陆岭心头一热,他媳妇真是什么都能说,她是在夸他,顺便在暗示他吧

    既然媳妇暗示他,他一定要热情回应。

    回到家,陆岭就催着她去洗澡,不到八点钟,屋里灯就灭了。

    沈溪终于可以回家,她去房管处领来钥匙,房管处的人来跟她说“以后这房子就归还给你们了”。

    拿到房子钥匙,沈溪心里安定多了。

    她跟沈戍边第一次回大院,他们已经知道沈父沈母要回来的消息,对他们热情的很。

    她的科研成果是必不可少的谈论话题。沈溪都微笑着回应。

    打开尘封已久的大门,走进屋里,沈戍边说“你看他们态度都那么好,以前态度却那么差,我真是感觉到了人情冷暖,咱们可终于扬眉吐气了。”

    沈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恐怕你理解错了,他们那是对你态度比较差,因为你不受待见,你想想是不是他们以前对你挺冷淡你这是跟我在一块,他们才热情。你难道没觉得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沈戍边仔细想了想,脸色变了变,好像真是这么回事,沈溪说得对。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不受待见

    除了挟恩图报那件事,他觉得他其它方面还可以自我感觉良好

    家里很乱,到处都是被翻乱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纸张资料之类的,还要分类,很难整理。

    沈溪让沈戍边拔小院里的草,擦玻璃拖地板,自己收拾屋里杂乱的东西,两人收拾了一上午,才收拾得差不多。

    家里的粮油调料都过变质了,沈溪就把这些都清理掉,剩余的粮食不多,沈溪检查过,都没生虫,她觉得应该还能吃。下午,他们又去买了些油和调料跟粮食回来。票证都是陆岭发的,沈溪攒了一些,还有一些是沈戍边攒的,买了差不多能有一个月吃的量。

    买完东西回来,剩下的事情就是清洗床单被罩窗帘,沈溪嫌这些东西太大,就指使沈戍边洗。

    沈戍边拿着搓板搓洗着,还真是像模像样,任劳任怨的样子。

    “你不洗床单吗就让我自己洗”沈戍边干得起劲,但嘴上不忘抱怨。

    “你自己能洗完,干嘛还叫上我,你洗完把这些全都晾上,把门锁好再走,我先回去,做馅饼给你吃,你还要返回郊区,计算好时间,别误了末班车。”沈溪说。

    听到有馅饼吃,沈戍边这才平衡了些。他觉得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对沈溪言听计从。

    才上班第一天,薛抗美趁中午休息时间来找沈溪,她很惊讶地问“沈溪,你这是又回医院了,不在研究所干了”

    沈溪就预料到薛抗美会来找她,对方肯定要跟沈溪维持好关系。

    她笑笑说“不会再去研究所,我更愿意当医生,还是干自己老本行好。”

    薛抗美心中烦躁,面上却不显,她刚把那套珍贵的录音设备安进沈溪的实验室,希望能获得一些关于病毒研究的有用信息,谁知道沈溪回医院,她那间专用实验室锁门了。

    就没见过实验室还能锁门不再用的

    她本来还想找机会再进实验室把设备拿出来,这下完全没理由让人家再打开实验室。一是那套设备极其贵重,二是如果被人发现,真调查起来,很容易就怀疑到她,那她就暴露了。

    本来以为沈溪是个突破口,没想到她不干了,她就没遇到过攻略下来的人马上就不干的情况,这不是气人吗

    这么容易就暴露的话,她该怎么办

    薛抗美很遗憾地说“其实医院不缺你一个医生,可是病毒研究却需要你,你已经做出很大的成绩,如果能继续研究下去,说不定能获诺贝尔奖,真是太可惜了,你可以再回研究所。”

    沈溪摇摇头“我没那样的远大理想,医院也需要我,干哪种工作都可以在岗位上发光发热,都是为社会主义服务。”

    薛抗美心里烦闷不已,这种套话她听得耳朵快磨出茧子了。可她脸上却带着笑意“干回本职工作也好,你也在杭城的话我们还能多见几次面,以后常来往。”

    沈溪笑着说“以后见面就方便多了,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吧。”

    她请薛抗美在食堂吃了包子,然后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才上班天,赵若兰这天中午来找沈溪,满脸写着“我要八卦”几个大字。

    沈溪带着她去食堂打饭,端着饭盒在医院后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边吃边聊,赵若兰很兴奋“你猜裴栋梁他怎么了”

    好久没有男主的消息了,沈溪忙问他现状如何。

    “他转业了。” 赵若兰说。

    “转业,为什么转业”沈溪非常惊讶。按照原书剧情,男主可要步步上升。

    真是超出意料。

    看赵若兰这个高兴样子并没有因为男主转业而受打击,看来真跟男主断了个干净。

    “他老家跟他订过亲的那个姑娘来部队找他,那姑娘也是个烈性子,不愿意退亲,在家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回到部队门口闹,说把身子给了裴栋梁,非要嫁给裴栋梁,她还拿了瓶农药,在军营门口喝了两口,被裴栋梁夺了下来。你猜怎么着,她被送到医院后陈丹心还来了,谴责那姑娘既然已经退婚,没有资格来闹。那姑娘觉得自己站在道德高地,又很彪悍,觉得陈丹心跟裴栋梁不清不楚,上去就跟她撕扯。”

    “反正这事闹得挺难看的,影响特别不好,裴栋梁没办法,只好转业了,据说他回去之后要跟那姑娘结婚,而且这事儿记在他的档案,他是副连长,转业应该安排个好工作,可因为这事儿估计连工作都分配不了,只能回家种地。”

    沈溪觉得很意外,想不到女配之一的订婚对象性子这么烈,还以为她会是柔弱无助的形象呢。

    只是裴栋梁要真是回家种地的话,那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农村青年想要跳出农门,无非就是参军、招工跟考学,他前两条路都堵上了,现在又没学可考,离改革开放还有好多年,男主的大好青春就只能在农村蹉跎过去。

    沈溪认真地看着赵若兰说“多亏你跟他不来往了,要不你也会被卷进去,真如此的话,对你的名誉,对赵师长的名誉影响都挺大的。”

    真不知道原书里女主经历这样的事情,怎么还能跟男主在一起。

    赵若兰点了点头,庆幸地说“是啊,多亏我及早脱身,要不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和我爸,及时制止我,要不我肯定无地自容,恨不得死了算了。”

    沈溪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得倒轻巧,你作孽是让赵师长跟着受累,你有没有考虑赵师长,你可别连累了他。”

    赵若兰并没有因为沈溪直白的话语气恼,而是说“我也算是得了教训,我以后做事会谨慎些,多考虑利害后果。”

    沈溪说“但愿如此。”

    她又想了想说“想不到裴栋梁那订婚对象性子那么烈,我很想知道她到底跟裴栋梁睡过没有,要是有的话裴栋梁真不应该辜负她。”

    男主跟别人睡过,再遇到正牌女主,沈溪怎么着都觉得有点膈应,她觉得男女主都应该从一而终。

    赵若兰脸红了一下,说“沈溪,你真是结了婚的,说这些事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应该是睡了,要不她拿捏不住裴栋梁,裴栋梁明显是心虚,才要回去跟她结婚,要不他非得结婚干什么。”

    沈溪觉得很畅快,最开始认识裴栋梁的时候,她就凭直觉觉得他人不好,没想到所作所为超出她的想象,现在他回家种地,对他来说肯定是个巨大打击,也算是自食其果。

    这个周日是沈父沈母回来的日子,本来沈溪要值班,她跟别的医生调了班,到火车站接父母。

    一大早她跟陆岭就去肉铺跟菜站排队,他们运气好,买到了二斤猪肉,猪大棒骨还有一条鱼直接拎到家属院。

    还有邻居得知沈父沈母要回来,给送来鸡、鸡蛋、粉条等一些食材,沈溪都记住是谁家给的。

    想到父母会有不少行李,陆岭就开了辆吉普车,一边开着车,看他略有心事的样子,沈溪就问他怎么了。

    陆岭说“你妈可能不太喜欢我。”

    他是个人情淡薄的人,只对爷爷奶奶还有沈溪好,可今天要见沈溪父母,他竟然在考虑对方对他的看法。

    陆岭觉得自己跟纪晏安是两类人,沈母喜欢纪晏安,那估计就不喜欢他这样的,偏偏纪晏安还要去西北接他们,等人下了火车,这些人就会碰到一起。

    他不想被任何人跟纪晏安做比较,尤其是沈溪父母。

    见沈溪不太理解的样子,他补充了一句“我小时候比较皮,给你妈留下的印象不好。”

    沈溪笑得好开心,她说“你小时候给我留的印象也不太好,可我现在觉得你天下第一好。”

    陆岭捏了下她的脸颊,她竟然还要开玩笑。

    她笑得欢畅“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都说丑媳妇怕见公婆,你长得这么英俊还怕见我父母吗再说丈母娘看女婿,应该是越看越喜欢。”

    沈溪说他长得英俊,他自己从来没这么想过。

    不过他有了心里优势,他是沈家的女婿,纪晏安只是沈母的弟子,那能比吗

    到了火车站,上午八点多钟,他们先是接到从西南边境赶回来的沈戍东一家四口,除了两个小娃,两口子还带了好多当地土特产。

    俩孩子眼尖,看到沈溪马上跑过来,尚文还抱住她的腰亲昵地叫姑姑。

    小女娃的头发长了有一公分长,像个假小子。

    沈溪把尚文抱起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小家伙可真沉,沈溪把她放下来,尚武又凑过来,要求贴贴小脸蛋。

    沈戍东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沈戍边手里,空出来的手在沈溪头发上揉了一把,说“这回多亏了你,你这次这个科研贡献太大,上头格外重视,我们爸妈这才能回来。”

    不管是胡司令的伤,还是研究出血热病毒,他们小妹可真是太厉害了。

    沈溪都二十了,大哥还像小时候一样做这个动作。

    安茹笑着说“胡司令也知道你的研究成果,整天说自己有眼光,慧眼识英才,他们俩口子还给你带了些衣料,还有找裁缝做的衣服,特别时髦,也不知道合身不,哪不合身咱就自己改改,不过这儿说话不方便,咱回家再说。”

    他们带着小娃在火车站等肯定不方便,于是,沈溪给了他们父母家的钥匙,陆岭就先把他们一家四口送回去。

    陆岭他们走后,还没等来父母,沈戍疆先回来了。

    沈溪问道“你不是请不了假吗,怎么回来的可不要是偷着溜回来的。”

    沈戍疆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说“看你,我能不通过批准自己跑回来吗你不给我开证明我找人开,你看。”

    沈溪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医生给开的证明,说他患出血热双肾损伤干不了重活需要休养,上面还盖着鲜红的红章。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出来的。

    没过几分钟,突然听到有人叫沈戍疆,那人是个年轻姑娘,径直朝他们走过来问“沈戍疆你回来啦,是不是在等你父母”

    沈溪不认识这姑娘,心想她的消息倒挺灵通。

    俩人正聊着,那姑娘突然问“你啥时候去我家提亲”

    沈戍疆吓得一哆嗦“我啥时候说过去你家提亲”

    “你以前说过。”姑娘很肯定地说。

    沈溪就站在他们旁边,就是没刻意去听那些话,也把那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没听说过沈戍疆谈过对象,再说那姑娘是知道他们父母回来才说提亲的事儿,要不哪有姑娘愿意搭理兄弟俩,她觉得那姑娘很势力眼。

    沈溪从沈戍疆的裤兜里掏出那张疾病证明,展开给姑娘看,她说“我三哥没法跟你提亲了,他双肾损伤,你懂是什么意思吧”

    那姑娘立刻换成一副嫌恶的表情,后退两步说“我闹着玩儿的,就当我没说,先走了。”

    沈戍疆拿着单子说“双肾损伤怎么了又不是传染病,不至于惹人厌吧。”

    沈戍边被逗得哈哈笑,拍拍这个纯洁的弟弟的肩膀说“你真找不到对象了。”

    三人又等了一个小时,陆岭把大哥大嫂送回家回来后十多分钟,终于等到沈父沈母,两人的行李都在纪晏安跟另外一个研究员手里,他们俩轻装上阵,从出站口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