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满意了,我们吃大螃蟹吧。”林宛笑盈盈道“好久没吃大螃蟹了,在网上找了好几家酒店,才订到这只上万元的帝王蟹。”
才开包装,看到分量充足的帝王蟹,林宛口水要流了“哇,我快要忍不住了,阿雨宝宝快来。”
酒店送一副吃螃蟹的工具,林宛拿起剪刀就要该干,她先掰下螃蟹的大钳子,用剪刀去剪,剪不动,又用花瓶砸,直到她将蟹壳砸开一个大口,才用剪刀处理,然后用大勺子要下来一口鲜嫩的蟹肉。
“阿雨,给你。”
连续住院一个星期,周时雨嘴巴淡得快没了味觉,可能也是馋了,他坐在林宛旁边,林宛喂他吃蟹肉,他便张嘴吃。
之后他吃一口,她吃一口,两人用同一个铁勺子。
“不吃蟹腿了,我们吃蟹黄。”
用力掰开蟹壳,里面粘稠的蟹黄从蟹身之上流下来,把林宛的馋虫统统勾了出来。
除去内脏和寒性部位,林宛勺一口蟹黄给阿雨,看他吃到嘴里,她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
问得好像是她煮的螃蟹一样。
周时雨嫌弃地看她“丑八怪。”
林宛“好吧,我还能再忍忍。”
林宛勺一大口蟹黄送到自己嘴里,男人对她不好,她要自己对自己好。
另一边,护士值班室内
“她真的是林宛”
“是真的,我看到她的脸了,还是素颜,素颜也超漂亮。”
“你们没发现吗自从林宛来了以后,小可爱就很少出病房了,一整天都跟林宛在一起。”
“我也发现了,以前小可爱最闲了,不是跑到我们值班室来,就是去医院花园里溜达,现在待在房间里都不出来。”
“所以他是不是认出林宛了要不然林宛跟他睡在一张床,他怎么不闹”
“你是不是太高估疯子的智商如果你脸皮再厚一点,晚上跑去跟他睡,他应该也不会反对,就怕他突然发疯,你受不了。”
护士小姐姐们看到周时雨发疯的次数,可比朱雅丽见到的更多。
有时候他会无缘无故放声大哭,会把房间里的花瓶和电视机砸碎,即便他长相再帅,气质再好,身材再棒,也没人敢爬上他的床,还是小命要紧。
大概也只有林宛愿意冒着生命的危险陪他一起睡觉吧大概这就是爱。
“其实我觉得”
一个实习小护士低声道了一句,众人纷纷看向她。
小护士轻吸气,道“我觉得周先生是清醒的,他放声哭是因为林宛,他以为喜欢的人死了,他砸花瓶和电视机也是因为林宛,他是故意装疯,只有疯了,做这些偏激的事才变得理所当然。”
众人惊愕,真是这样吗
“有一天早上,我去病房里查房,清晨六点的样子,我推开房门看见周先生在触摸林宛的脸,那是一种很温柔的表情,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柔。”小护士继续道。
“真有这回事”
“嗯,亲眼所见。”
“你们想想,之前他偶尔会半夜发疯,现在半夜安安静静,林宛从来没有被他惊吓过。”
“这么看来,他对林宛真的好特别。”
“如果他是装疯,只是为了发泄情绪,那么林宛现在回来了,他为什么还要装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啊,他现在为什么还装疯”
“难道是真疯”
“涉及到豪门恩怨情仇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豪门之子权力争夺,明里暗里赶尽杀绝,小可爱为了自保,选择装傻保住性命。”
“呕求你了,别再看小说了,太狗血了。”
“豪门恩怨,谁说得准呢”
朱雅丽后来又带周老太太,来医院看望周时雨两次。
周时雨还是会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即便每天有林宛作陪,他的情况一点好转也没有。
离开医院,朱雅丽便和周老太太去一趟寺庙,周老太太想去庙里拜拜,为自己的孙儿祈福,朱雅丽虽然不信这些,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一来老太太年老体衰,她不放心老太太去人多嘈杂的寺庙,二来她也想信一信神仙,希望有人保佑阿雨快点恢复心智。
她们坐私家车来到庙里,朱雅丽扶老太太一级一级走上台阶。
“妈,要不我让司机背你上去”
“不用,我能自己走。”
“那您慢点儿。”
好不容易走上七七四十九个台阶,老太太撑着拐杖,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便被一个人模狗样的老道士撞到了,好在朱雅丽和保姆阿姨就在旁边,立刻搭手稳住了老太太。
“怎么不看路呢”朱雅丽皱眉。
老道士连连道歉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您老没事吧”
老道士穿一身黑色的长袍,左手撑一面黄色卦布,右手拿一本周易易经,黝黑的脸上戴着一副老花镜。
周老太太摆手,表示没什么大碍。
她能活到近九十岁,身体还能自由行动,全靠她心胸豁达,不在小事上斤斤计较。
老太太和朱雅丽刚要离开,老道士道“夫人,您家里是不是有人得了怪病”
此话一出,成功镇住了朱雅丽和周老太太。
“我看你两颐灰败,两耳毫无光泽,近来可能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您双眉散乱,眉宇有印皱,两眼混沌无光,这件事可能正困扰着您,您老气色较好,身体无痛无恙,那么得这怪病的应该是您的家人,而且辈分较小。”
周老太太回头“还有什么”
老道士走到老太太面前,在老太太和朱雅丽周围,神神叨叨走了一圈,道“目前从面相看,我只知道这些,也知道一切因心病而起。”
朱雅丽皱眉,她有些半信半疑,她并不相信眼前这个道士是哪路神仙,但刚才那些话他又完完全全说中,这让她有些疑惑。
周时雨发疯的事,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连同二叔他们一家都一无所知,大家都以为周时雨去国外出差了。
家里人都不知道的事,这老道士又如何知道
“我可以给你们算一卦,当是为刚才撞到老太太赔礼道歉,起卦钱一百,您们要是愿意,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听一听,算得准的话,我也不多收你们额外的谢礼钱,算得不准,你们全当是陪我这个老头说说话。”
一百块对于周家来说,那可真是九牛一毛,朱雅丽自然不会心疼,她倒想听听这个道士如何糊弄。
几人找到一张石桌,老道士摆上算卦的道具,用衣袍擦了擦老花镜,随后询问朱雅丽要家里生病人的生辰八字。
朱雅丽给了生辰八字,老道士翻找破败不堪的周易易经,然后嘀嘀咕咕说了些听不懂的话。
半晌,老道士道“他是个男娃。”
朱雅丽和周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他生辰八字犯了水星,从小体弱多病,需要有人照料。”
太神奇了。
老道士继续翻动易经,拿笔在一张破纸上写写画画,而后又嘀嘀咕咕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
“他的命说好也不好,是个富贵命,却总有病痛缠身,他这怪病”
嘀嘀咕咕又念又唱之后,老道士用人类语言道“他还是犯了水星,这怪病是因情而起,心结打不开,怪病难除。”
朱雅丽觉得不可思议,这半吊子似的老道士,居然全都说中了。
“要怎么破解呀”老太太急切问。
老道士继续研究周时雨的生辰八字,他琢磨了很久,又是抛铜钱,又是投掷笅杯,最后道“以喜冲邪。”
“以喜冲邪”朱雅丽不解。
“就是俗称的冲喜。”
“如何冲喜”
“那男娃可有婚配”
“未婚。”
“既然因情而起,就用情喜来冲,你们看看能不能给他举办婚礼,以喜冲邪。”
朱雅丽和周老太太面面相觑。
从寺庙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就在讨论,周时雨今年三十三岁,现在结婚也是好事一桩。
可谁愿意嫁给神志不清,时常犯疯病的阿雨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林宛了。
另一边。
朱雅丽和周老太太离开后不久,老道士就跑到一棵梧桐树下给一个人打电话。
“小伙子,您交代的事办妥了,什么时候打钱”
“我办事您放心,这一地带就没有谁比我更能忽悠,你说给我五万可一分都不能少。”
“你等着看效果吧,不过要先把一半的钱打给我,对,就发到我支付宝上。”
没过多久,老道士支付宝语音信息响起。
“支付宝到账二万五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