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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婚戏(二)
    秦至臻冷艳的脸一点点贴近,她额边的碎发扫到叶竹漪的脸上,微微的痒,叶竹漪一时分不清是脸痒痒还是心痒痒,被秦至臻捏住的下颌似乎在发烫,热意顺着脸颊蔓延到耳朵。

    眼看薄唇越压越低,即将要碰到了

    徐清风一脚踩下了刹车。

    虽然知道是按照剧本演的,叶竹漪还是没忍住在心里用国骂问候了一声徐清风。

    怎么就没有因为惯性亲上去呢怎么就错开了呢叶竹漪闭了闭眼,勉强藏下眼里的懊恼,她再睁眼时,秦至臻盯着她眨了眨眼。

    大眼瞪大眼,相看两不厌。

    “卡”路不平喊了一声,痛心疾首,“小竹子啊念词儿啊”

    叶竹漪空白的大脑里腾地冒出无数个“胡闹”,那是她的台词,她给忘了。叶竹漪连声道歉。

    路不平摆了摆手,不是很在意“正常现象,也别太自责。再来一遍,这回可别忘了。”说完又拿起对讲机指挥道,“摄影、灯光,还有小汽车归位。”

    “是觉得太可惜,懵了么”秦至臻调侃道。

    叶竹漪耳尖更红了,她咬了咬下唇,矢口否认“才不是。”

    秦至臻低轻地笑了声,不经意瞥见叶竹漪娇艳的红唇在贝齿下缓缓滑开,泛着红润的光泽,像颗饱满的樱桃,笑意在秦至臻脸上僵了一瞬,她扭头看向了别处,面上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场记对着镜头打板“惊鹊十八场四镜二次”

    秦至臻挑起叶竹漪的下颌。

    原以为和上一场一样,叶竹漪下颌处却突然被秦至臻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脸两侧瞬间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秦至臻大约是觉得好玩,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也没个规律。

    这不是在摸下巴颏,是在叶竹漪心里钝刀慢磨,宛如甜蜜的凌迟。

    “卡”路不平急得跳起来,“臻臻啊,动起来啊别光用手啊,用嘴啊。”

    秦至臻眯了眯眼吐槽说“也用不了嘴啊。”

    这什么虎狼之词叶竹漪滚了滚喉咙,抬手捏着发烫的耳朵。

    路不平瞥了秦至臻一眼,心道这怎么还一幅很可惜很不爽的样子她皱眉拿着对讲机说“再来一次。”

    场记哼哧哼哧跑过来打板“十八场四镜三次。”

    温热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下颌,薄唇渐渐压低,叶竹漪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隔着还有两根手指头的距离,徐清风踩下了刹车。

    路不平扒拉着头发,吹得好好的发型被她耙成鸡窝“卡刹车踩早了”

    徐清风摸着后脑勺“抱歉抱歉。”

    这场戏第五次重拍的时候,叶竹漪都快麻木了,秦至臻再怎么摩挲她下颌,她也不起鸡皮疙瘩了。

    反正也不会亲到,正这么想着,徐清风踩下刹车的那一瞬间,叶竹漪若有似无地感受了到了一抹温软,太轻太快了,路不平也没有喊“卡”,以至于她分不清是碰到了,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隐约还能嗅到香甜的糖味。

    绯色蔓延到脸颊,叶竹漪浓密似扇的眼睫轻颤了下,垂落时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那双眸里带着怎么样的情绪。

    她轻轻推开面前的秦至臻,轻到更像是欲拒还迎,含羞带恼地娇嗔道“胡闹,还有人看着呢。”

    秦至臻轻“啧”了声,笑得痞里痞气的,一把将叶竹漪揽进怀里,不以为意道“看着就看着呗。”

    车内的摄影师拍了秦至臻眼部的特写,她抬了抬眼皮,冷冰冰的目光不经意间从眼尾扫了过去,瞥了一眼驾驶位的徐清风。

    那眼神平静又冷冽,幽幽的一眼,令人遍体生寒。

    徐清风握紧了方向盘,死死忍着不让自己打寒战,勉强接下了秦至臻的戏。他嘴上念着台词“二位看着是真恩爱。”心里在咆哮虐狗么

    “卡,过”这场戏总算是过了。路不平擦了擦额头的汗,想着再这么重拍几条这一天都得耗在这儿了,思忖片刻后吩咐道“都再补拍两条特写吧。”

    补拍完特写已经过了一点,工作人员饿得饥肠辘辘,一个个捧着盒饭就地蹲在路边吃了起来。整个片场都弥漫着饭菜香,可苦了节食保持身材的叶竹漪和秦至臻。

    两人捧着路不平给她们专门订的减肥餐,坐在空调扇前慢条斯理吃着。

    “秦老师叶老师中午就吃这个么”扛着设备拍花絮的摄像师问道。

    “是啊。”秦至臻托着下巴戳了下碗里的菜叶子,“这个也要盖难吃印。”

    叶竹漪咬了一口胡萝卜,想起了秦至臻朋友圈里给奶茶盖难吃印的图,笑着问道“你印带了么”

    “在连蓉那儿。”秦至臻瞄了一眼连蓉。

    连蓉连忙拿出印章递给秦至臻。她见摄像在拍花絮,递完了印火速退出镜头。

    “每天都随身带”叶竹漪诧异道。

    “每天都要吃东西不是么”秦至臻一脸认真地在盒子上戳了个印,戳完了又在叶竹漪的盒上也戳了一个。

    叶竹漪好笑道“幼稚。”

    “你也幼稚。”秦至臻将印章随手放到桌上。

    “为什么说叶老师也幼稚”摄像师问。

    秦至臻抬头看向镜头,弯了弯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戏里虐狗,戏外还虐。”徐清风拎着一包辣条走过来问,“你们吃不吃从道具组那边拿过来的。”

    都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微博澄清以后,徐清风又与叶竹漪道了个歉,叶竹漪顺杆下了,他俩关系缓和了些。徐清风以前总和靳玥混在一处,也不知到底是谈了还是没谈,这会儿靳玥退组,便就想着凑到叶竹漪和秦至臻这儿来。

    “结婚还发辣条么”秦至臻问道。

    叶竹漪接茬“毕竟是你的婚礼,要辣一点。”

    秦至臻“啧”了一声“也是你婚礼啊。”

    叶竹漪“”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摄像师和徐清风噗嗤笑出了声。

    “来一根”徐清风拿着辣条递到叶竹漪面前。

    “我不吃辣。”叶竹漪摇了摇头说,见徐清风要问秦至臻,她又添了一句,“她也不吃辣。”

    秦至臻抬眸盯着叶竹漪看了看。

    徐清风悻悻收回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印章,换了个话题说“下午我要给你们盖章了。”

    这回秦至臻有了点兴趣,朝徐清风伸出了手,问道“是在结婚证上盖章”

    “嗯。”徐清风将印章递到秦至臻手心。

    秦至臻看了看,印章和她的难吃印做的一样,毕竟她推荐给路不平的做章人,印章底部刻着“尹忠和”三个字。

    “这不是你的章。”秦至臻说。

    徐清风看了眼拍了拍头“拿错了。”

    叶竹漪也凑过去看“谁的”

    “陈老师的。”秦至臻将章递给叶竹漪。

    叶竹漪没接,就着秦至臻的手看了眼。

    秦至臻笑道“懒。”

    叶竹漪“哼”了声没反驳。

    徐清风又被虐了。

    看完了印章,秦至臻将印章放在了桌上,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徐清风临走前随手拿起桌上的印章,也没看看底部刻的字。

    午休过后叶竹漪比秦至臻先醒,她去了道具组那边顺了三颗糖,其中一颗和她早晨给秦至臻的那颗是一样的,叶竹漪自己拆开吃了。

    这糖很奇特,甜甜的,有股梅花香。叶竹漪不由得想起早晨那场欲吻又没吻上的戏来。

    到底有没有碰到

    “想什么呢”

    秦至臻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

    叶竹漪猛地回过神来,将另外两颗糖递了过去“想你中午都没吃两口,怕你犯低血糖,就顺了两颗糖给你。”

    秦至臻平静的目光从半阖的眼眸投落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糖,她状似随意地问道“这么了解我”

    心脏快速跳动了下,叶竹漪垂下手,泰然自若地说“我以前是你粉丝呢。”

    秦至臻捻了捻糖纸,悉悉索索的声响下,她开口打趣道“现在不是”

    “现在”叶竹漪舔了舔下唇,试探地说,“是朋友吧。”

    秦至臻被她细声细语撩了下心湖,勾了勾唇“吧什么吧。”

    叶竹漪小梨涡慢慢地漾开,唇角越翘越高。

    秦至臻盯着她弯起的红唇看了眼,手指又揉捏了下糖“走了,拍戏去了。”

    下午的戏从车开到尹公馆门口开始拍起。

    打板声落,戏开场。

    毕竟是尹处长亲弟弟的婚事,婚宴上宾客满堂,公馆门口围了许多人就等着婚车来。婚车慢慢驶近,魏冉将车停稳,扭头对后面腻歪了一路的人说“到了。”

    尹星芒率先下了车,绅士地弯腰朝车里人伸手。

    沈蔓青凝视着那干燥净白的掌心,抬了抬眼睫,对上尹星芒那双乌沉沉的眸子,她是混迹在舞场的红舞女,见过无数人,却从没像现在这般紧张。

    这一嫁,谁又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察觉出沈蔓青眸里的惊慌无措,尹星芒嘴巴一咧,不是以往痞气轻浮的笑容,更像是安抚,温和又亲昵。

    沈蔓青眸光漾了漾,唇角上扬,似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俏可人。她将手搭在了尹星芒的掌心上,将自己的一生都交付给了面前的人。

    自此以后,她安全她才能也安全,她身处险境她也逃不掉,两个女人通过这一场婚姻将命运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尹星芒牵着沈蔓青的手走在红毯上,一步一步走进了公馆内,两旁的人哄闹着扬手撒下花瓣和金葱粉,她们在漫天飞舞的闪光片中对视了一眼,辨不清是有情还是无情。

    两人一路走到尹忠和的面前,尹忠和面上带着笑,一双眼睛却是锐利地一直在尹星芒和沈蔓青身上打转。

    证婚人“下面请新郎新妇入印”

    魏冉与另一名女子一起上前,在桌上摊开的结婚证上盖了章,接着是尹忠和,他笑意盈盈地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章盖了上去。

    陈铭盖好了章看着结婚证愣了一下,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

    镜头拉近,对上了结婚证,主婚人下赫然一个“太难吃”。

    路不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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