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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45 辣晕……
    早上五点半。

    公鸡准时准点打鸣, 那嘹亮的“咯咯咯”声音,穿透力和杀伤力从村头传到村尾。

    林有乐在竹床上翻了个身,有气无力的说“不要再穿你带来的那些衣服了。”

    正轻手轻脚开行李箱的齐瑾僵住。

    把人吵醒了

    他转头看床上的少年, 却见林有乐眼睛闭着, 显然还在睡。

    还是在说梦话

    齐瑾犹疑不定。

    “我就是在跟你说话。”林有乐撑着坐起来。

    他睁开眼,仍十分困倦的样子, 头发因为家里枕头原因翘得十分有个性,手指搓了搓眼睛,把原来的双眼皮搓成了三眼皮, 才困困的又打了一个哈欠。

    盘腿在草席上的齐瑾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可以这么可爱的吗

    齐瑾心怦怦跳, 直想扑上去啃两口

    不能怪他没出息。

    上辈子在高中的交集少之又少,每次见面都要绞尽脑汁找借口。

    等以后如愿以偿在一起,两人都已成年,记忆中那个腼腆可爱的小学霸也变成了一个严肃正经大法官。

    不是说严谨的法官不可爱。

    他很喜欢, 喜欢林有乐着正装时的理性冷漠,更喜欢用自己的吻赋予那种冷静以情色, 他渴望并且疯狂着迷于把他那位忠于法规法条、用正义审判世间罪恶的神祗拉到人间共沉沦。

    但反差萌是一种可爱,外表内心统一又是另一种可爱

    还是他没见过的

    更可爱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虽然在出发前的那个晚上, 他在某种意义上了是已经“得到了”。

    可不还有句话叫做“开弓没有回头箭”吗

    他禁欲十几二十年,不知道多久、反正已经久到超过一辈子。那好不容易开荤,能止得住吗

    乐乐是他的, 是他的

    “我有大一点的衣服。”

    齐瑾压着蠢蠢欲动的内心, 一瞬不瞬的看着林有乐说着迷迷糊糊的下床, 然后去翻柜子。

    林有乐毫无所觉的屈膝跪在凉席上翻找。

    齐瑾看着, 看着那翘翘的小屁股被睡衣下摆盖住,又压在白丫丫的脚上,往上则是纤细的腰肢和挺直瘦削的脊梁, 再然后,是领口下一段皮肤细腻的后脖颈

    他对林有乐的背影疯狂咽口水。

    各种未成年不可以尝试的画面在脑子里换了个遍,耳边都已经响起了林有乐那低低的像是在压抑又像是在勾引的喘息,毫无意外,他自制力极差的起了点

    等林有乐成功找到衣服,思绪也清明不少,他兴冲冲回头,却发现原本盘坐着的齐瑾不见了。

    要忍住

    要克制

    绝对不能麻痹大意

    齐瑾往脸上冰凉凉的井水,一个劲儿狂搓,心想昨晚差点就因为得意忘形翻车了一定要稳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乐乐现在还没成年、还没成年

    先刷好感再降低他的防备心。

    等以后名正言顺了,还不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衣服“大一点”,显然不够。

    林有乐还没发育,十五岁的少年个子矮小、身躯也单薄。

    林母就算给他做大一号,那也仅仅是大一号,像齐瑾这种身型已经抽长且因为喜好运动而锻炼得肩膀厚实、肌肉匀称发达的青年,怎么可能套得进去

    林有乐苦恼一阵,然后忽然想起来可以让齐瑾穿他爸的背心

    “你觉得可以吗”

    “很ok。”齐瑾低头看自己穿身上的旧款白背心。

    背心虽然干净,但因为穿了很多年,洗刷得又旧又薄。

    廉价的感觉扑面而来。

    但齐瑾不在乎。

    既然已经没办法在乐乐面前当个时尚的潮流酷bay,那入乡随俗扮演老实的农村boy也是很好的

    林有乐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打量。

    事实就是,齐瑾长得好、穿什么都不拉胯。

    齐瑾年轻但身材好,所以穿他爸的白背心一点都不显单薄,相反,还能从胸膛和露出的手臂看出独属于青年人的匀停感,修长又不缺乏力量。

    而且这么一件普通的白背心,搭配一条齐瑾自带的卡其色versace休闲中裤,那种吊儿郎当、坏痞子的感觉油然而生。

    林有乐不能再看了,别开眼含糊说“ok就行,我去看看早饭吃什么。”

    林家务农,在如此丰收季节里,当然不可能只需要收获一亩三分地上的花生。

    还有红薯、黄豆。

    高山上的板栗也熟透了。

    在农村,还是这种节气。

    公鸡打鸣算什么,那个点儿普遍大家伙儿都已经在田里干了半天活儿出了一身汗了

    齐瑾昨天才忙活小半天,手上就起了两个大水泡,今天林有乐是说什么也不再让这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干粗活。

    他自己下锄挖红薯,让齐瑾提着袋子装。

    “晚上煮红薯粥。”

    两行翻过去林有乐站着休息。

    别看他瘦,干农活是靠力气,但也看技巧,光有蛮劲不行。

    林有乐用手臂擦脸上的汗,问齐瑾“你吃过煨红薯吗”

    “等等。”齐瑾叫住他,从兜里拿出纸巾。

    挥锄头难免会让泥土飞溅,脸上有汗就容易黏住。

    太阳很大。

    但太阳照射过来的那个方向被齐瑾挡住了。

    林有乐很近的闻到齐瑾身上传来的气味,明明齐瑾穿着他爸的背心,就算真有气味也只该是洗衣粉或者肥皂

    可他就是闻到了,那气息真诚又炽热。

    林有乐尝试转移注意力,继续刚刚的话题,说“用堆枯木柴枯草堆和秸秆点着烧,然后挑一些小个的红薯丢进去,等闻到香味就差不多熟了,再煨一下,等火星灭的差不多,灰堆也没什么温度了就扒拉出来红薯。”

    他强调“特别特别香”

    齐瑾看他脸晒得红扑扑的,又献宝似得一脸认真,忍不住笑,“那你给我弄一个吃吃”

    “行,等过几天啊”

    齐瑾说嗯,然后帮他戴着的帽子绳子拆开,拿下来,再用纸巾帮他额头鬓角上的汗也都擦了一遍。

    两人距离太近了。

    林有乐的视线完全被面前的齐瑾挡住,他感觉齐瑾在看自己,眼神专注又认真,心里有点乱,连忙在心里默背兰亭集序。

    齐瑾力气大。

    所以挖红薯的活儿是林有乐干,挑回去就是齐瑾的活。

    红薯要磨红薯粉的,得洗干净。

    一般来说是直接拿刷子刷洗,但这会儿刚挖出来,带的泥土更多,可以先放在小溪活水口让水流冲一会儿。

    这空档,林有乐要给齐瑾表演翻螃蟹。

    “就是这种,看上去石头很大,要么旁边有很多小石头要么就是有大大的空隙。”林有乐说你看好啊,然后双手慢慢的把那块石头搬离。

    因为动静小,水面底下、果然缩着一只身上全是灰泥的灰溜溜大螃蟹。

    林有乐给齐瑾示口型压住它。

    齐瑾t,立刻伸手精准无误的压住螃蟹

    两人均是一喜

    但也都忘了齐瑾是在岸上,那螃蟹在水里,还比较深,摁是摁住了,齐瑾的重心却瞬间偏离,察觉到时他快速说“让开让开,乐乐快点让开啊”

    “噗通”

    水花四溅。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林有乐慌里慌张下,只来得及抓住齐瑾那只受伤的那只手,然后就被带倒。

    双双摔进清澈又凉水的小溪之中。

    小溪深度不一,浅了只到脚脖子,往里头深了也只没过成年人的腰。

    两人被清凉溪水泡着,面面相觑几秒。

    也不知道谁先笑。

    然后怎么也止不住。

    正前俯后仰,齐瑾突然往林有乐面前比了个什么是刚刚那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林有乐冷不丁被吓到,叫了一声,下意识挥水泼他,好家伙,他还以为齐瑾不会抓,担心他被钳子夹到、没想到还熟练的

    齐瑾抬胳膊挡然后也用水泼他。

    两人很快在水里“打起架”来,反正湿都湿了

    等玩累了,林有乐带齐瑾坐在一米多高的干支小桥上晒太阳。

    大太阳下衣服干得很快。

    林有乐在小溪小石头堆里摸出两个河蚌,他摊开掌心给齐瑾看,有模有样的说“看到没给我们齐小少爷的加菜,今晚吃大餐”

    齐瑾笑,戳戳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小的河蚌,配合的一本正经道“那这个给你吃。”又指指稍微大了一点点的河蚌说“这个给我吃。”

    说完他就从小桥上跳下,说“不行不行,不能吃独食,我再找几个给叔叔阿姨和姐姐加餐。”

    “你得了吧。”林有乐给他的反应逗笑了,踩着小桥旁边的阶梯下去,中途又改口说“我教你摸螺蛳吧你手长,好摸,摸到我们拿个袋子装起来,多了晚上还真的能加餐。”

    “那快点,乐乐你快来教我”

    “你看这种,胖胖的,大大的,屁股有点白看到没有这种尖尖长长黒黑的就不行,不能吃,不过太小的螺蛳也不要,因为没什么肉,大的螺蛳斧足吸力比较大,所以会比较难拨下来。”

    “没事我来”

    “你先找两个给我看看。”

    “这个是不是乐乐,乐乐。”

    “对。”

    “又找到一个乐乐你快看”

    林有乐看着齐瑾年轻帅气的面庞,听他兴奋的叫喊。

    哗啦啦的水声中,水面上倒映出青年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灿烂。

    林有乐微微恍惚。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了。

    高三毕业那段时间,他爸爸因为失去一条腿很难再找到工作、回家务农需要上山下田更加不方便,而他姐姐出嫁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家里经济来源只靠他妈妈还有他。

    幸好,他高考虽然发挥失常,却也进了重点大学。

    他在大学抓住了所有能抓住的机遇,大二的时候运气好,找到一份足以自己上学的费用和开销的兼职工作,甚至可以稳定给家里寄一点。

    毕业后他取得了司法资格,在律师所实习了一年,然后参加了省司法厅的岗前培训,当上了律师,再后来,因为受到导师提携和法院院长的提拔,他幸运的早早成为了一名法官。

    从助审员到庭长

    终于,昏头转向的生活稳定下来。

    朝九晚五,法规法条,还有大城市里那些车水马龙。

    他被单调枯燥的快节奏生活追着、赶着,支配着。

    他需要忙工作,需要社交,需要努力赚钱好在城里买房,还得对付父母以及院长他们各种相亲介绍。

    他麻木,失去了自我。

    但其实林有乐很清楚,自己在很早很早、早到一开始就没了自我。

    他一直为别人而活,为别人的快乐而努力和奋斗。

    这个“别人”可以是老师、是教授,是领导甚至是至亲他的父母,就是不是他自己。

    他没有自己渴望的。

    所以才会那样怀念高中。

    怀念那段其实很黑暗、但却因为有了齐瑾就变得不一样、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放不下的珍贵回忆。

    齐瑾是他生命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要为自己争取的。

    可他没得到。

    于是它成了执念。

    滚烫的,每次想起来都觉得难过,觉得不甘。

    直到他听到一个八卦消息。

    那时他当上庭长不久,参加大学同学的聚会。

    聚会只是聊聊天,什么都聊,生活、工作或者一些八卦,反正只是一种维系彼此情谊的纽带渠道而已。

    然后,他听到了庄梓俞要订婚的消息。

    因为都在忙工作,而且圈子不一样,他根本没关注那些,自然也没听说庄梓俞相关的事。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甚至产生了久违的恍惚感。

    紧接着高中所有的感情卷土重来。

    他内心晦涩。

    有点想不怎么礼貌的提前离席,然后他听到了朋友说了庄梓俞订婚对象的名字。

    不是齐瑾。

    不是齐瑾

    竟然不是齐瑾

    那一刻,高中时期留下的遗憾和不甘,像是一颗疯狂的种子,从内心里破土而出,迅速生根发芽、转眼间长成参天大树

    短短半分钟内,他做了一个决定。

    那个决定也成了之后他跟齐瑾之间所有甜蜜和最终悲剧的开端

    在小溪里的收获颇丰。

    林有乐拿回家找脸盆养着,加一半儿的水放点盐,让螺蛳尽快吐泥。

    第二天,林母用老虎钳将螺蛳尾一颗颗剪了。

    林有乐在里屋灶前,“齐瑾来看火”

    齐瑾听见,匆匆的冲干净澡,他往里屋跑,结果没防备,就那么短短几步被辣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林有乐捂着鼻子跑远,回头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小齐你别听乐乐的。”短短几天,林母已经看出来这位城里来的同学脾气有多好了,本来乖巧懂事的儿子简直成了小魔王,他说“他就知道使唤你,自己找清闲,快跟他玩去,这里太呛了。”

    “没事阿姨,我不怕辣。”齐瑾说着转头看。

    一楼前屋里屋是相通的,中间没有门,所以他能看到林有乐坐在大门口,拿起五三在看。

    齐瑾支着脸,看着。

    突然觉得这种日子安宁又幸福。

    林母说“你喜欢吃辣啊”

    齐瑾连忙回神,先顾着陪未来岳母聊天“嗯,阿姨你喜欢吗”

    “我不挑的。”

    林母说“今晚你可多吃点,这才炒了一半,明天还能再炒一盘。你们俩个这次可摸了不少,最近大家伙儿都在忙收成、全叫让你们捡了漏”

    齐瑾笑,“是乐乐出的主意,也是他摸的最多,让他多吃点。”

    “他”林母忍不住笑,“得了吧,他这人,不会吃辣又爱吃辣,吃两颗螺蛳能让他喝光两壶水。”

    齐瑾微微一怔,然后想起上辈子高中时的一些回忆,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了。

    差点都忘了

    虽然他跟乐乐在一起的时候,乐乐吃辣已经很厉害了,但在高中的时候,乐乐完全属于人菜瘾大那一类。

    就比如吃火锅,林有乐往往吃一口辣,就得喝两瓶矿泉水。

    他心疼特意点个鸳鸯锅,结果小学霸甩都不甩清汤锅,明明吃一口就辣得满头大汗,偏偏在解了辣后吃不记打的继续往辣锅里沾,直到白扑扑的脸蛋上全是汗、那张被辣得红红火火的嘴巴也格外勾人才算完。

    等吃上头了,就晕头转向,傻乎乎摔进他怀里都不知道。

    完全辣晕了。

    辣晕

    辣晕

    齐瑾心里突然莫名的激动起来今晚乐乐也会辣晕吗

    昨晚没有得逞。

    今晚如果乐乐辣晕了

    封闭的小空间里,晕头转向的小乐乐,那还不是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心思几转,齐瑾迅速给今晚晚饭定下了基础目标劝乐乐吃螺蛳争取一顿就给他辣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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