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胡闹了好一会, 季珏才勉强想起他们是进来干正事的。
于是用被亲得发肿的嘴唇一本正经道“别闹了,去看看之前那把黑剑。”
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主角的另一金手指, 魔剑不问。
叶君烛又在他嘴角啄了一下, 才心满意足地横抱起腰软腿软的师兄,放到了石凳上, 回身去找一同掉落进来的黑剑。
季珏嘴上一边说着成何体统,一边享受地窝在他怀里,坐到石凳上后,眼神还很炙热地追逐着黑衣少年。
嘻嘻, 男主这颜值,这身材, 都是他的了
当然,要是再多点软饭就可以了。
唉,谁让他家男人不争气啊
季珏的眼神变得幽怨。
让一直时刻关注他的叶君烛差点返身欺负人,这一副“你不行”的小模样特欠收拾。
这种初次尝试的汹涌情感让他既陌生又不排斥, 隐隐还乐在其中。
叶君烛也没想到, 对季珏竟然从最初的有趣到现在把自己身心都赔了进去, 他一向是厌恶这些亲爱之事, 如今轮到自己身上,嗯,真香。
只是,对方壳子里的神魂充满了太多的秘密,让叶君烛忍不住探寻的同时, 又含着未知的惶恐。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就是害怕这都是天道的阴谋,会再一次让他欢喜的神魂消失。
想到这, 叶君烛抬头看了一眼小院四角的碧蓝苍穹,眼底积蓄着蛮横的野心。
他要变强,强到就算是天道,也不能再夺走他心上的人
“怎么这么久。”许是恋爱的人都有些矫情,季珏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其实就是欠收拾。
叶君烛把黑剑随手搁在石桌上,搂着人又结结实实亲了一通,季珏被亲得老实了,红着小脸推开他“你去看看,这黑剑像是从冰窟那蜘蛛茧中掉出来的,许是什么宝贝。”
其实他心知肚明,这当然是宝贝魔族世代相传的魔剑不问,真正实力堪比仙器,相当于每一任魔尊继任的玉玺,只有得到了不问的认可,才能登上魔尊的宝座。只不过现在的魔剑被封印了,看上去像是厨房用来烧火的破烂黑剑,就等着主角解开封印问鼎苍穹
季珏期待地看着小师弟,充满了看着他长期软饭碗的慈爱。
叶君烛被他的眼神看得好笑,再次打量手中平平无奇的黑剑。
剑身粗糙,甚至还不如宗门统一发放的练剑光滑,剑柄破烂,像是年代已久,而且连柄剑鞘都没有。这种黑剑,估计放在大街地摊上都没有人会去买。
但叶君烛自然看出了这剑的不同,除了季珏的暗示,他还记得当时在冰窟中,火烧剑砍都不能弄断的坚硬蛛网,在这黑剑下却像是切瓜砍豆腐一般轻易。
他猜测,这剑应该是被某种力量封印了,只是不知要怎么解开
莫非要滴血认主叶君烛看须弥碎片便是这样的法子激活,便试探着扎破指尖,滴了血迹在黑剑上。
季珏与他想得差不多,他当初看原著也是看到男主拿到魔剑后便没有在追下去,对于破除封印的方法不甚了解,但根据玄幻小说的套路,好像也无非就滴血认主。
于是伸着脖子,紧张地看着鲜血滴落。
嫣红的血果然在触及锈蚀的黑剑时瞬间消失,但两人等了好一会儿,风吹杏花,无事发生。
季珏挠头,出馊主意“难不成是血不够多小师弟要不再多喂喂”
叶君烛重新抚剑查看,摇头说“气息没有任何波动,这封印应该同血迹无关,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
季珏撑着脑袋点头,眼皮有些耷拉下来。
在雪原奔波劳累好几天,后提心吊胆带着叶君烛来求医,季珏身体早就不堪重负,若不是被叶君烛突如其来的表白刺激得兴奋,怕是早就瘫倒了。
叶君烛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日后再说,我们先出去吧。”
季珏点头,一挥手,两人又出现在床榻上。
碎片世界和现实流速有差异,两人在里面胡闹了好几个时辰,墙角的沙漏却才滴落不到半刻钟,窗外仍旧是明月高悬,灯火通明。
季珏困得不行,窝在小师弟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除了季珏去药庐取药外,两人几乎都没出过客房。
万道门正值多事之秋,他们也不想多生事端。
不过季珏趁着取药的短短时间,倒是听了不少八卦,跟小师弟分享。
“我知道万道门最近为何如此紧张,原来是药道的秦长老、也就是秦师兄的父亲冲击大乘期失败,如今功力大减,甚至连化神期都难以维持。刚才去取药时,药庐的几个小童还忧心忡忡,说其他两道想趁此机会抢夺掌门之位。秦师兄怕有什么意外,特意加强了丹药峰的巡逻。”
丹药峰即是他们所居之处。
众所周知,万道门三位长老都是化神后期,共同执事,但三道长久以来矛盾已深,谁都想大权独揽,但又互相牵制,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秦长老这次冲击大乘期就是打破平衡的导火线,成功了,修为的压制让他足以成为掌门人。反之失败,则要面临被另外两家踢出局的危险。
现在看来,面临是后一情况。
再加上不久前,秦承宇私自偷盗迷丹在秘籍比赛中使用,得罪了其他三宗。若是获胜也就罢了,偏偏碰上季珏这个截胡的,功败垂成。更是给其他两家攻击丹药峰的借口。
叶君烛抱着人,皱眉道“等今晚最后一副药剂喝完,咱们明日便离开。万道门的势力倾轧还是离远点得好。”
季珏赞同地点点头。
只是没想到他在晚上去药庐取药时,一个陌生的丫鬟拦住了他,说大师兄有请。
秦师兄找他有什么事季珏虽然想不明白,但惦记着明早离开,理应给秦策轩打个招呼。
便跟在这丫鬟身后踏上了一条小路。
走了一会儿,季珏察觉出了不对。
这小路两侧杂草丛生,不是去往山顶的宫殿,而是不知怎么绕到了后山,原本灯火通明的房舍看不见了踪影,只有一轮弯月挂在天空。
夜风吹来,野草簌簌晃动,泛起凉意。
季珏停住了脚步,打量四周阒暗山头,警惕道“你是谁,带我这里做什么”
“是我让人带你来的”,女人声音忽然响在身后,隐隐透着熟悉,“听说故人来了宗门,岂有不见之理”
季珏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就见一身白衣的女子站在茂密的野草中,她面色苍白,两颊瘦削,显得阴狠的眼睛格外突出,梳着妇人发髻,正是许久未见的白萱苒
不过她倒是变了许多,如果之前还能勉强算一朵清纯白莲花,现在就是一个典型的怨妇模样,乍一看还以为是女鬼,看久了才从她浮肿的脸中辨认出几分熟悉。
季珏不悦道“白萱苒,你想干什么”
白萱苒看着眼前青年越发俊美的脸,恨得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自从做了秦承宇的小妾,自由受限,还要忍着恶心侍奉那恶心男人,如果不是季珏,自己不会沦落至此王师兄更不会遇害他季珏原本拥有的所有荣誉,都应该是她师兄的
正是怀着刻骨的仇恨,才让她坚持到了今天
幸好,那个人告诉了她一个完美的办法
白萱苒想到这,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绺头发,朝季珏阴侧侧笑道“我们好歹差一点做了夫妻,季郎何必如此生分。”
季珏被她的称呼生生吓得打了个寒颤,他快速看了一眼,方才带路的丫鬟已经消失了,这月下山间,孤男寡女,还曾经有过未婚关系,到时候再来个人可掰扯不清
名声什么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小师弟误会
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来,要学会遵守男德
季珏如临大敌地倒退好几步“你别过来,我现在跟你毫无关系,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他都不想跟人废话,直接掏出佩剑,催动灵力御剑飞回了前山。
只留白萱苒独自站在了荒寂野草中,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扯出了抹笑意。
季珏端着药回房时,表情有几分不自在。
叶君烛喝了药,见他仍是一副心虚的表情,挑眉问“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季珏立马大声反驳“才没有”
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尴尬地挠挠头,犹豫了下,还是把遇到白萱苒的事说了出来,重点强调自己的无辜和跟她完全毫无关系
叶君烛自然是信他的,就算是未婚妻,那也不过是这具身体曾经的神魂喜欢,现在的季珏,完完全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但这不妨碍他装作吃味,给自己讨了好些福利。
季珏被亲得气喘吁吁,软倒在人怀里,愤愤道“不管说什么,咱明天就要走,这地方呆不下去了”
叶君烛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长发,低低笑道“也是,早日回到玄陵,将地牢中的半魅体都接出来。”
“嗯嗯”,季珏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临走前,大师兄又说有女子莫名失踪,这次难道还跟半魅体有关”
叶君烛倒是第一次听说,沉吟半晌,摇头否定“应当不是,剑宗的例子在前,想必有谁不会这么不长眼,在这节骨眼惹一身骚。不过,倒是可能与你的经验有关。”
季珏抬头看他的精致下颌,他有什么经验
叶君烛逗趣地贴在他耳边“你忘了,你当初可还是朝暮天的第一头牌。”
黑历史被人旧事重提,季珏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这人等一下”
他打情骂俏的话说到一半,忽然从叶君烛这话勾起了什么回忆,脸色由红转白,继而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我想起秦承宇身边那个阴柔弟子是谁了,是当初朝暮天的那个老鸨”
“当初那个老鸨也参与到剑宗强迫半魅体交媾一事中,只不过后来让他跑了,可是后来根据剑宗的人招供,又发现他们的名册中根本没有这号人物,总之十分可疑。他这次假扮万道门弟子混在秦承宇身边,肯定有所图谋我怀疑当时秘籍用迷丹的主意,就是他向秦承宇提议的,希望秦师兄明察。”
夜已深了,丹药峰主殿仍旧灯火通明,巡逻的脚步声不时响起。
季珏想到那阴柔弟子的身份后,立马便来给秦策轩提醒了。
一想起当初那个老鸨,他眉心就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秦策轩也很重视,向他郑重道谢,表示明天就把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从禁闭中揪出来问个清楚。
秦承宇因为秘境一事,已经被罚了三十年的禁闭,季珏刚听说时还有些同情。不过如果真跟那老鸨、或者他身后的势力扯上关系的话,那他觉得再给秦承宇加个几十年也不是问题。
季珏按下莫名的心慌,向秦策轩提出明日离开的打算。
秦策轩近日忙得分身乏术,自然也希望他们不要扯进他们内部斗争,欣然答应了。
季珏松了一口气,想着等明日离开就好了。
可他的心慌果然落到了实处,第二天没走成,因为白萱苒死了。
一剑封喉,死于玄陵七峰的剑法。
作者有话要说 季咸鱼惊恐别过来,我是要遵守男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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