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今天终于能正常走路了,他记着项链的事,下班就跟闻礼回了别墅,到家时冯姨在厨房做饭,闻立民还没回来,他们便直接上楼。
“我先试着找一下。”
闻礼在文斯房间四处走动,到床头附近时停下来,揭起枕头,“这里。”
文斯过去一看,闻礼从床的缝隙勾出一根长长的链子,下面坠着那项坠,原来是掉在里面了,难怪铺床也没注意到。
“怎么会掉在这儿呢”
文斯仔细回想,隐约记起那天晚上他失魂落魄地,好像是坐在床头拿着那根项链看了好久,估计之后没注意,项链就滑进去了吧。
他绕起项链,把坠子放在掌心,自己先看了看,还真在项坠上发现个小米粒状的银色金属物。
“这就是定位器”
“是位置感应装置,”闻礼把自己链子上那颗也给他看,“能量充足的情况下,五米之内可以互相感应,能量微弱距离会缩短,而超过五米需要就定位了,定位的程序在手机上,需要你授权给我,我才能看到,所以没得到你的允许之前,它也仅仅是条项链而已。”
五米之内文斯关注到这个数据,他的项链有时候就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所以是因为这间卧室太大,隔壁弟弟才一直没察觉到么
“我好像差点因为这个被你识破”
闻礼也说,“早知如此我应该把精度再调得高一点。”
“能调到五米以上”
“可以,不过我不希望你觉得我是在侵犯你的个人隐私,所以”设置了个跟没有也差不多的值。
闻礼将项链从文斯手中展开,替他戴上,冬天穿的高领毛衣,项链藏进衣领里也就看不见了。
“定位的功能我考虑过后还是保留下来,可以应急用,比如前天晚上。如果你手机不能用了,手指捏住它十秒,你的定位信息就能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也可以找到你。”
“那我如果不按它呢你能知道我在哪儿吗”
“不能,但反过来,你随时都可以通过手机看见我的。”
文斯有所了悟,“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权限”
“是啊,”闻礼轻叹,“我的权限是向你打开的,但你的权限还没有给我。”
文斯揶揄地笑了,“哦,心理不平衡啦”他哼一声,故意道,“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晚上,一家人都在客厅看电视,闻立民现在知道了文斯的工作,得空也会守着点看光年星球。
闻立民自然最关注文斯在里面的戏份,但他毕竟不是主角,还是边录边播的,每集时间不长,往往正看得津津有味时,突然就没了。
老父亲被悬念吊得不上不下怪难受,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拐弯抹角各种套话求剧透,可把文斯乐坏了,连闻礼都意外父亲还有这样的一面。
因为前两季没看,闻立民追到最新一集还让文斯给他找网络资源,说是要补习。
看文斯拿着遥控器搜索,闻立民说,“我年轻时候也追星的,看不出来吧不过我追的是艺术界的星,但演艺也是艺术,艺术没有高下之分,人才有。”
他若有感悟地对闻礼笑道,“而且我要是不追星,也就不会有你姐了。”
文斯这时望向父亲,闻立民分别握住两个孩子的手,“以前我总怕在你们面前提你妈妈,虽然我很想她,就放在心里慢慢地想,这一想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闻礼想起在父亲书房看见的那个大提琴,如果他猜的没错,那应该是属于他的发妻、姐姐闻思的生母吧。
每次父亲抚摸着大提琴的匣子,就是这样怀念又幸福的神情。
而闻立民想着想着,微微一笑,将文斯的手和闻礼的手放在一起,叹了口气,“人这辈子能遇到个哪怕只是想念都让你觉得快乐的人,真的很不容易,遇到了一定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闻立民眼里流淌着慈爱的笑意,而文斯看着他,忽然默默地靠向父亲肩膀。
闻立民怔住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他对他像普通的父子一样,虽然现在他已经会给他夹菜,会跟他说俏皮话,会时不时送给他贴心小礼物,甚至会经常在他面前笑了,但像这样亲昵的肢体接触,再追溯恐怕还是在襁褓里。
所以无论孩子长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都只是孩子。
闻立民百感交集,更加握紧了他们的手,而文斯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说,“爸,您放心。”
闻礼也握住了文斯的手,他什么也不用说,这个表示就足以替代千言万语。
闻立民摸了摸文斯的头发,“好了,瞧你们,高高兴兴的闹这么感伤干什么呀快快,我的电视呢”
文斯笑道,“早调好了,您要从第一集开始补吗我可是第五集才出场的。”
“那前四集快放吧,不然第五集接不上来。”
“遵命。”文斯按了确认,闻礼去厨房给三人各热一杯牛奶,然后一家三口窝在沙发上煲电视。
闻礼以前也没看全过光年星球,毕竟是情敌主演的,但这回耐着性子看进去,觉得季明景真的演得不错,当然他家哥哥更厉害了,不靠脸就能出彩。
恶补到十一点,闻立民破天荒晚睡,回房间前还在跟文斯确认,“下一集是不是小辰就能升级了”
“是的爸,您都问多少遍了,”文斯笑道,“升级就能打倒那个反派了。”
“那好那好。”闻立民这才心满意足。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静悄悄的了,文斯给闻礼发去条微信睡了吗我在你门口。
闻礼开门,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文斯抵住他怀抱,正色道,“别想歪,我是来给你开权限的,总不好只有你开。”
闻礼目光灼灼地凝视他,像是早有预料般,静默地等待他说下面的话。
文斯清了清嗓,“咳,这样”他脸色泛红,语气却装得无所谓,“这样以后我不管在哪,你、你也能找到我了。”
这个深秋雨水出奇的多,每天不是小雨就是中雨,不是正在下雨,就是在雨云聚集的路上。
文斯看到闻礼的信息,说下班要来接他。
等拍完戏走出片场,六点多天已经全黑,闻礼的车灯在雨中闪了两闪,文斯看到,跟同事挥手告别,他们纷纷撑着伞走了,他却很自觉等在门口。
男人撑着伞走过来,文斯这才跑下台阶,钻进他的伞底。
“你的伞呢”
闻礼准确接住文斯,抬手拂去他头发上因为刚刚跑来而沾染上的少许雨珠。
文斯一指包里,“带了的,不过你反正有,为了节能环保我就不打了,而且我左思右想,你不是说要接我吗为给你一个展现绅士风度的机会,只好勉为其难和你共用一把伞了。”
“谢谢,”闻礼揽住文斯肩膀,“那走吧。”
等上了车,文斯看着前面因为下雨而拥堵的车流,忍不住抱怨道,“最近雨也太多了,整天阴沉沉的。”
“嗯,”闻礼想起件事,“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那次其实我就是想给你送伞来的,很可惜弄巧成拙,还对你发了脾气。”
文斯听他这么说,不消怎么回忆就能马上想起来,因为那个雨夜对他而言也是意义重大,那还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闻礼“越界”的感情。
“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不想让你误会我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
文斯笑了,“我当时确实觉得你很奇怪,不过我自己才更奇怪。”然而现在看来弟弟就是个乱吃飞醋的陈年老坛而已。
“你怎么奇怪”
“保密。”
文斯愉悦地在面板上挑选音乐,“下雨天听点应景的吧。”
他挑了几首歌,然后跟着原唱轻轻地哼着,外面雨丝缠绵,车子被堵在拥挤的城市路中,但似乎两个人在一起,堵车也不是什么难捱的事。
当晚,闻礼雨中接文斯的视频被传到网上,视频里他们同撑一把大伞,手挽手走向汽车,明明只有那么几步路,却因两人颜值气质被硬生生走出了红毯的感觉。
靠送伞什么的真套路不怕老,只要用得好。闻总太会了
堵一毛钱闻总是因为要去看片场有没有人勾引他老婆,送伞神马都是其次。
噫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醋味儿。
那明明是爱的味道啊凭这个视频我已经脑补出他们婚礼走台宣誓的半小时现场版了啊啊啊啊鸡冻我可以收到邀请函吗卑微脸jg
网友们忙着嗑糖,而位于事件中心的两人却毫不知情。
等又过一阵子,首城连绵几日的小雨终于稍停,赶上周末,文斯和闻礼带拍拍去远点的地方爬山。
半山腰的水库风光正好,租个电动小艇开到湖心观赏山景也是趣事一桩。
虽然湖风吹着比市里要冷,但雨后的空气格外澄澈,秋阳洒在湖面上,粼粼波光里山影船声,惬意又满足。
“真舒服”文斯抱着拍拍,深吸一口气,忽然转头问闻礼,“对了你最近看网上没”
“什么”
“他们都在磕我俩的c。”
“哦,是吗。”闻礼一脸淡定。
文斯靠在栏杆边,歪着头右手伸在外面划水,左手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胡撸拍拍的脖毛。
“我发现有个网友给我们的c名换了,以前不是叫爽文吗那个网友说太难听不文艺,所以给改了个新的,现在已经火了。”
闻礼也垂眸看着拍拍,实际目光却是落在文斯手指上,看它们穿过金色的长毛,随意一勾,在指尖绕成个圈儿,再散开。
他面不改色问,“新的c名是什么”
“新的嘛”文斯故意一顿,“你觉得斯文有礼听着怎么样”
“嗯,”闻礼颔首,“这个好。”
“啧你还装那根本就是你的小号吧”文斯弯身凑过去,拍拍也顺着他动作立起来,前爪搭住他膝盖,似乎奇怪主人为什么突然不胡撸它了。
闻礼低笑,“被你发现了,那个不是很好听么”
文斯腹诽,弟弟真是个小闷骚。
不过是帅帅的小闷骚,文斯伸出手指,在闻礼脸上某处戳了戳。
闻礼皱眉看过来。
湖风微微吹着,他一身休闲的冲锋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在对上文斯眼里促狭的笑意后,又别过去目视前方。
但唇角却无意识上扬,文斯看到他那个愈发清晰的小酒窝,伸手在闻礼脸上再戳了一下。
而他只偏头瞥他一眼,低声宠溺道,“我在开船。”
“船长先生,你开你的我戳我的,我们又互不干涉。”
“好吧。”闻礼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容却只有更加明显,那个可爱的酒窝约摸是彻底藏不住,高冷霸总形象从此后再也找不回来。
而拍拍,一会儿凑到文斯右边,一会儿挤到两人中间,但很明显无论它怎么求关注,眼下的家庭地位决定他注定只有独自吃狗粮的份儿。
当然如果它也找个伴儿,就能一起吃狗粮了。
那几天过后,闻礼终于逐渐恢复自己的工作节奏,文斯也开始忙碌起来。
光年星球第三季里,季明景的戏份已经全部结束,据说他又赶去一个外地剧组驻场,文斯有很久没见过他了。
文斯不知道闻礼和季明景有过对话,而闻礼也看出来,他甚至不知道季明景对他有别样想法。
不愧是演员,闻礼其实真的佩服季明景,他掩饰得那么好,或许也是因为他对所有人态度确实都差不多,以至于那些c粉yy大半年,最后也没真的认为季明景是在现实里失恋了。
毕竟连文斯本人都没察觉,若说一半原因是他太迟钝,剩下一半就是季明景藏得太深,唯独闻礼因为情敌之间的特殊气场感应,才确定季明景对文斯真的不一般。
有个这样优秀的情敌,多少是会让人焦虑的。
更尤其闻礼已经隐约猜到,季明景和穿越到这里之前的文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闻礼也问过文斯,在原来世界里是否还有什么重要的人,文斯缕了一圈,闻礼听着都没有跟季明景相似的。
而问季明景,上次就看出来了,他是不会说的。
这件事到此似乎只能不了了之,再多担心,重要的人也要靠自己小心守护。
转眼秋天彻底过去,跨越立冬,天气便愈发冷了下来。
文斯这一季秋膘贴得不错,在别人眼中是经历大病一场,但感觉反而比从前还要白胖几分,也只有文斯自己知道,是被某人天天盯着吃饭盯的。
虽然小姐还是小姐,但冯姨也发现了姐弟俩有些小变化,“小姐,少爷真的是很关心你啊,刚还打电话回来说把今天的牛骨汤换成蔬菜汤,说是你有点上火。”
“”文斯只能心虚地笑,“啊是啊,是我跟他说的,呵呵。”
其实是拍戏中场打电话的时候,闻礼非要和他视频,说要看他吃的盒饭都有些什么菜,然后恰好又都是辣的,没想到就被他记住了。
文斯戒辣好久,刚破戒就便抓个现行,实惨。
然后等晚上夜深人静,文斯给闻礼发信息对方不回,他悄悄走到隔壁,还没敲门,门就自己打开,被闻礼一手拽进去,堵在门背后。
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某人,虎着脸抗议,“以后在家注意点,也不要和冯姨说我,被看出来就完了。”
“那不在家就可以不注意了”
“我说的是在家,你不要转移话题。”
“哦”闻礼故意拉长语调,“知道了,我会注意。”
注意个鬼
等第二天一早,文斯收拾好下楼,闻礼晨练回来看到他,“你这里长了个痘痘。”
“就是个火疖子而已,过两天挤了。”文斯无所谓地道,果真是仗着长得好就不怕乱造。
“不要随便挤,”闻礼说着,竟然像是想伸手过来检查一下他的脸似的,文斯立即退避三尺,正好冯姨从厨房出来。
闻礼迎上文斯警告的目光,好吧他承认他是故意的,就想逗逗某人,看他露出受惊小动物似的表情,权当这些天住家里,看得到吃不着的另一种代餐了。
可是,代餐吃多了也会上火的,谁又知道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