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
为避免二夫人胡搅蛮缠,惹出风波,姜管家当机立断,忙带着七公子等人去了厢房,直气得栀娘大骂姜伯这老不死的,不把她这二夫人放眼里,骂完姜伯,栀娘当着丫鬟的面又讥笑七公子,“什么贵客,不就是个贪色公子,将人家姑娘灌醉了,客栈不收,便来了我们将军府寻欢。你们刚瞧见了,那姑娘脸都未长开,这么稚嫩,不会还未及笄吧,呵呵,这等望族公子,品味真是与常人不同,燕瘦环肥厌倦了,就喜欢黄毛丫头了。”
韩二夫人以为七公子走远,就大放厥词,但她不知道七公子、孟朝、贺丰等人习武,耳力好,孟朝气得发抖,贺丰、张顺等护卫也握剑大怒。
“无知妇人,胆敢辱骂公子”贺丰脚一动,一个石子飞向韩二夫人,只听得噗通一声响,韩二夫人重重摔到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姜管家惶恐,“公子息怒,请看在将军面上,饶二
夫人一命。”
七公子一脸肃容,没说话。
张顺道,“公子若非顾及韩将军,你以为你家那位二夫人还能活着。”
“多谢七公子。”姜管家虽然不喜欢这栀娘,但栀娘毕竟是将军府二夫人,也是他主子,她的生死他不能不管。
贺丰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连韩将军这般人物,也是没逃过啊。姜伯,你家这二夫人花枝招展的,韩将军不在府里,你可要多留心看着,免得这只红杏关不住。”
呵哈哈贺丰说完,张顺等护卫也跟着大笑。
姜管家更尴尬了。
七公子轻咳了一声,贺丰、张顺等护卫才收敛,不敢再拿韩将军、韩二夫人说笑。
“爹,您要我临摹的画,我画好了您看看,我画得怎样”
庭院中跑来一个年约十四的少年,手拿宣纸,蹦蹦
跳跳的,纸上画了岁寒三友松、竹、梅,姜管家脸色一变,夺过少年手中的宣纸,当场撕了。
临摹了一天的画,只有这张是画得最好的,少年像个稚儿般,双手抹眼泪,哭得伤心。
“七公子,这是小儿姜哲,因当年遇到贼匪受了惊吓,就痴傻了。”姜管家面对只有五岁智商的儿子,一脸痛心,哄着道,”哲儿,给七公子问好,爹教过你的,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没礼貌。”
“爹不好,哲儿画了一天,爹都不夸哲儿,还撕了哲儿的画,爹是坏人”姜哲委屈地哭着,“他们都说哲儿画得好,松是松,竹是竹,梅是梅,都画得很像。”
贺丰捡起被姜管家撕碎的宣纸,递给七公子。
姜管家道,“小儿涂鸦,胡乱画的,难以入公子之眼。”
“画得不错,确实是松是松,竹是竹,梅是梅。”七公子看着其中一片碎纸,上面画得是梅花,笔墨勾勒,很是用心。
姜哲见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夸他,破涕为笑,“你喜欢的话,哲儿可以再画一幅。”
“哲儿真乖。”七公子伸手,抚了抚少年的头。
“小儿唐突,公子莫怪。”姜管家催促姜哲道,“哲儿,快回房去,不准再打扰贵客。爹等会儿来看你。”
姜哲别过头,闹脾气。
七公子道,“无妨,就让他跟着吧。”
“对,哲儿很乖,哲儿很听话的。”姜哲躲在七公子后面,可怜兮兮道,“以前府里来了客人,爹都让哲儿待在房间里,不让哲儿出来。爹那么忙,每次哲儿想多见见爹都见不到。”
童言稚语,最是质朴,姜管家听了哽咽,贺丰、张顺等人也听了动容。
“七公子,这边请。”
七公子发话了,姜管家不敢不从,便只能带着姜哲一起。
厢房位于宅子最安静的一处,七公子来之前,姜管
家便让人收拾干净了,七公子落座,丫鬟奉茶。庖厨送来醒酒汤,孟朝喝了一碗,本想给梁照水也灌一碗,但梁照水睡着了,怎么喊都喊不醒,便索性不管她了。
姜哲瞧着好奇,“这个姐姐怎么睡着这么早”
孟朝道,“她是喝醉了。”
“喝醉了,睡着了”姜哲似懂非懂,伸手去碰梁照水腰间系着的压胜钱,“爹说过,只有乖孩子,才会有这么多。这个姐姐一定很乖,所以她才会带了这么多钱币。这个是梅花,这个虫,这个是鲤鱼,这个是乌龟”每个压胜钱刻了不同的图案,姜哲一个个认着图案。
孟朝无心陪一个痴傻少年,就由着他数着钱币玩。
“你们扶梁小姐回房去休息。”随后,姜管家又让丫鬟扶着梁照水去了隔壁一间厢房。
“七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七公子不说话,姜管家也不敢贸然离开。
七公子端起茶,不紧不慢问道,“近日可有外乡人
来拜访韩将军”
“有。是一位姓石的商人,说有事要同将军商量。我家将军最烦奸商,说没什么可谈的,便让小的将那人拒之门外。”姜管家暗道,这七公子莫非有掐指能算的本事,有外乡人来见将军,他都一清二楚。在七公子面前,姜管家谨慎回道,“小的担心那姓石的商人对将军不利,便派人跟踪了他,他见不到将军,又去翁家见了翁老爷,第二天,他就离开武原了。”
姓石的商人七公子道,“长相如何可知是哪里人氏”
“那石老爷周身富态,听口音是北方来的,说话中气不足但听着吓人,噢,他还喜欢在说话的时候翘着兰花指”
姜管家大概描述了姓石商人的相貌。
七公子喝了口茶,淡笑着招来姜哲,“你爹说得这个人,你能画出来吗”
“哲儿可以。”
姜哲这一说,吓得姜管家忙道,“七公子,小孩子
不懂事,胡说八道的。您这等大事,不可”
七公子打断姜管家,“去拿纸笔来。”
姜管家脸色都惨白了。
七公子对姜哲道,“哲儿,你如果画好了,我就让人给你买很多很多纸和笔,你想画多少就是多少。”
“真的吗”姜哲一脸开心,“他们叫你七公子,那哲儿以后也喊你七公子。”
贺丰端了纸笔过来,放在姜哲面前,心里却嘀咕,七公子怎么能让一个痴傻少年画那个姓石的商人,这能画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