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生垂眸。
他抬手摸了摸方才斐颜吻过的地方, 忽然低声笑了下“小猫儿想要的,是我”
斐颜舔了舔唇瓣,在醉意的驱使下, 无比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的唇色本就极红,平日里就像是抹了唇脂似的, 被她这样轻轻一舔,落在陈眠生眼里, 愈发地红艳诱人。
陈眠生眸色渐深, 一手将斐颜揽入怀,另一只手的修长手指轻轻撩起她的下巴。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之前小姑娘还是只小橘猫的时候, 在他鼻尖上落下的那两个蜻蜓点水的吻来。
“还是太快了。”陈眠生轻笑一声,指腹缓慢地摩挲着斐颜柔软的唇瓣。
“不过小猫儿醉了, 这次,我自己来。”
两人的距离愈发靠近,松木冷香的味道同桂花酒香交织缠绕在一起, 连带着两人炙热滚烫的气息,为这温柔月夜平添了几分暧昧。
眼看着唇与唇就要再次触碰上,陈眠生忽然手心一空。
眼前有金光闪过,先是小姑娘今日穿着的衣裳轻飘飘地掉落搭在他手上。
再就是条件反射性地接入怀里、再熟悉不过的小橘猫的重量。
陈眠生“”
他磨磨牙尖,低头望向在自己怀里无意识翻了个身的小猫儿。
啧。
他第一次这么想和小姑娘口中所说的那个名为“十三”的系统好好地聊上一聊。
等到第二天斐颜醒过来的时候, 只觉得头疼欲裂得很。
昨晚的记忆仅仅停留在陈眠生送完贺礼回来的那一段,之后的,便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斐颜正想抬手揉揉太阳穴, 猝不及防地看见那只毛茸茸的小猫爪爪,不由得皱一皱眉。
她怎么又变回去了。
她扭头,一眼瞥见放在床边上类似于醒酒汤的汤药,眉心皱得更深。
“醒了”陈眠生的声音温温响起。
斐颜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陈眠生正从屋外走进来,目光温润清浅。
她眨眨眼,又看了眼那碗醒酒汤:“昨晚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斐颜这样一问,陈眠生脑海里不由得又回想起昨晚小姑娘那双湿润迷蒙的眼睛,以及那个未遂的吻来。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压低了些“嗯,你喝醉后变回了猫,我便将你带回来了。”
斐颜闻言一惊“我没在他们面前露馅吧”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陈眠生摇摇头“不必担心,是在没人的地方变的。”
“那就好。”斐颜倒也没多想她是怎么去的没人的地方。
摸摸索索正要从床被里钻出来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昨晚在吴家那里喝过的桂花果酿来。
斐颜晃晃尾巴“对了陈眠生,昨晚我好像给你留了碗果酿,你喝没喝呀”
陈眠生“喝了。”
说罢,他停顿两秒,又问:“怎么问起这个”
斐颜没答“那你觉得好不好喝”
陈眠生“味道不错。”
“那我们找吴婶买一些吧。”闻言,斐颜立马来了劲。
“虽然听林婶说那是吴婶珍藏着的,不过我们就买一点,偶尔尝尝鲜而已,要不了多少,说不准吴婶肯卖给咱们呢。”
陈眠生“”
酒量差成那样,还喝。
他叹了口气,几近无声地道。
“我可不想再面对一次小醉猫儿。”
斐颜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陈眠生转过身,作势要往屋外走,“你先将醒酒汤给喝了吧。”
喝完醒酒汤后,斐颜总算觉得脑袋清醒了些。
她对着铜镜整理好衣襟,确定没有哪里不对后,才出了房间。
陈眠生正在屋外倚靠着墙柱等她,见斐颜出来,开口道。
“朝食我放在柴房了,你昨夜醉了酒,今日就别去药堂了,留在家中好生歇息一天吧。”
斐颜“那怎么行,我还得去药堂给你换新的药呢。”
“新的药”陈眠生的表情有了丝变化,“先前的药有什么问题么。”
斐颜忙不迭摇摇头。
“当然不是。我前两天不是刚给你把过脉吗,你体内的毒已基本上规矩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该要如何彻底清除了。”
陈眠生神色微动“清除”
他当然知道他的耳疾就是因毒性积聚而起,若是能够彻底清除
像是知道陈眠生心里在想些什么似的,斐颜冲他眨眨眼。
“对,陈眠生,你的耳疾能好。”
话音刚落,斐颜又稍微收敛了笑意。
“不过也没我说的听起来那么简单。药方中有两味药极其难找,若是少了它们,药性会大打折扣。”
陈眠生问“什么药”
斐颜:“穹花子和漆千草两味,是我偶然从先前买的那几本老旧医书上看到的。”
“多亏了那几本医书,不然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个时代竟有这样两味药。”斐颜摊手。
“书上说,其多生长于西域,所以同药堂里也找不见这两种药。”
她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些遗憾。
“所以只能暂时先服用我目前能开出的那个药方,试试效果了。”
陈眠生却沉默了。
良久后,他抬了抬眼,轻声道“我有办法。”
五日后。
斐颜坐在茶楼席间,迎着对面陈冰婉投过来的视线,不自在地抠了抠手指。
陈冰婉,就是陈眠生所说的办法
陈冰婉今日的妆扮衣着同上回斐颜见她时相比起来,要更为简单。
但立于东风镇这样的地方,依旧难以掩盖她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陈冰婉上下打量了斐颜两眼,又瞄一眼坐在斐颜身边的陈眠生,好奇地开了口。
“你是我嫂子”
她自幼和陈眠生一起长大,自然对陈眠生的性格了解得很。
陈眠生身边从来不会有莫名奇妙的女子,既然眼前的斐颜能出现在他身边,可见两人的关系,再怎么也不会普通到哪儿去。
斐颜刚抿了口清茶想缓解一下别扭之意,闻言,一口茶水直接呛在喉间,偏头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陈眠生见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抬手抚着斐颜的背,轻飘飘地看了陈冰婉一眼“你同她说什么了”
陈冰婉也没料想到斐颜的反应会这么大“我什么都没说呀。”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斐颜摆了摆手,忙解释道“没,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喝水喝急了,跟陈姑娘无关。”
她清清嗓子,耳尖却染上了抹不易察觉的红绯“你误会了,我就是你兄长的朋友而已。”
陈冰婉的视线落在陈眠生还抚在斐颜背部的那只手上,恍然大悟地挑了挑眉。
看来是人还没追上。
她这陈兄可真不行啊。
“对了。”斐颜很快整理好表情,将两本厚厚的医书搬上几案,翻到做好了标记的那一页,再推到陈冰婉面前。
“听陈眠生说,你有办法能弄到这两味草药”
陈冰婉此次被陈眠生一封书信加急叫来,为的便是这个。
她视线简略地扫过那两页,开口道“能自然是能,不过,你确定这两味药真的能治好陈兄的耳疾”
陈眠生刚聋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她一一都看在眼里。
再好再出名的大夫都被找了过来,但在最终把完脉走出来的时候,皆是束手无策地摇一摇头。
她当然没有任何轻视眼前这个几乎与她同岁的斐颜的意思。
但既然是那么多大夫都没有办法清除的毒,光凭斐颜说的这两味草药,真的能够解决吗
斐颜“当然可以。”
其实穹花子和漆千草这两味药在现代的医书中并没有记载,要是没有在这两本医书上看到的话,斐颜估计也拿陈眠生这耳疾没什么办法。
据医书上记载,这两味药都是生长在西域的毒药。
而用来清除陈眠生体内的毒的原理,便是以毒攻毒。
穹花子和漆千草的毒相对简单易解。
不然斐颜也不会铤而走险,又让陈眠生服一次毒药。
陈冰婉单手托着下巴,抬眸好似漫不经心地往陈眠生的方向望了一眼。
在看到陈眠生微点了下头后,她耸耸肩,直接伸手将那两页经书沿边撕了下来“那好,既然如此,最多一月,这两味药就能到你手上。”
斐颜微怔“一月”
陈冰婉“觉得慢了”
“当然不是,”斐颜忙不迭解释,“但医书上说,这两味药都在西域,要想拿到的话,可能没那么容易。”
闻言,陈冰婉弯眼笑开。
斐颜觉得有些莫名。
却见陈冰婉凑近了她些,声音压得很低,用只有她俩才能听见的音量道“放心,皇宫里的东西,可比你想的要丰富得多。”
在陈冰婉动身离开东风镇前,陈眠生叫住她,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书信,递交给了她。
陈冰婉神色困惑地接过“这是”
陈眠生“封面。”
陈冰婉的视线顺着他的话望向书信封面,在看清上面的字眼后,瞳孔微微一缩,表情也正经了些“我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封书信放进怀里藏好,转身要上马车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朝斐颜的方向抬抬下巴,再简单向陈眠生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
陈冰婉没有特地去学过哑语,但以前见顾五比划地多了,也就学了最简单基础的那些手势。
陈眠生微愣,片刻后无奈笑开,轻轻摇了摇头。
直到陈冰婉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后,他才转过身。
见斐颜双眼无神,好似呆住了似的,陈眠生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低声笑问“怎么走神了”
斐颜这才堪堪回神,她蹙着眉,目光复杂地投向陈眠生,一字一顿地轻声道。
“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探头:治好耳朵后什么都好说,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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