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ktv包厢里, 季浩然带着姜棠棠又见了一波金牌编剧,敲定了姜棠棠接下来要拍的剧后,两人刚从酒店旋转门出来。
蛰伏在附近的各路记者举着激光灯将两人围的水泄不通。
季浩然每次出行都有张畅意把关, 这些记者不可能知道他人在哪, 今天为什么会精准无误的找到这
季浩然眉峰朝下狠狠一压, 看身边的助理张畅意一眼, 后者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一个记者已将话筒戳到季浩然跟前, 难掩激动的大喊“季总,听说你为旧爱法国知名导演姜桃桃投资了好几部剧, 请问现在你们是情侣关系吗”
姜棠棠那边也有人询问相同的问题, 姜棠棠脸上弥着一层薄红,频频看季浩然,欲言又止。
季浩然压根没投给她一丝目光, 极快的否认“不是。”
此话一出, 记者群里一片哗然。
姜棠棠眸底的希翼渐渐消散, 任凭记者再怎么询问,她抿唇一直没再出声。
立马有不死心的记者接着问“季总, 有小道消息说, 你要和慕安安离婚迎娶姜棠棠, 这是不是真的”
季浩然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黑沉,可却没当众发火, 只抿唇冷冷吐出两个字“谣传。”
季浩然说罢抬脚就走。
记者们没问到想听的答案, 忙举着聚光灯就要追上去;“季总, 季总别走啊,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张畅意已双臂展开挡在季浩然身后,禁止记者拍照采访。
季浩然回到车里, 姜棠棠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跟过去的。
人刚坐到副驾驶上,季浩然低头点燃一根烟,语气慵懒“你坐后面,我有话问你。”
经常开车的人都知道,紧挨着驾驶座的副座是最亲近的人坐的,后排却是客人坐的,而慕安安就经常坐在副驾。
姜棠棠一下子攥紧衣摆,可到底关上车门,重新上车坐到了后排。
呛人的烟味在逼仄的车厢内升腾翻滚,遮住了季浩然大半眉眼,他咬着烟连抽了几口,抽的极凶,一看就是心绪不佳。
他也不开口,只一个劲的抽烟等着她解释。
姜棠棠局促的舔了下下唇,小心翼翼的解释“不管张畅意的事,是我让这些记者来的。”
姜棠棠吞咽了下,难以启齿的刚吐出一个字“我”
季浩然掐灭烟,替她将没说完的话说下去“你是怕我不帮你搞定剧本的事,想再借着我帮自己造势,用那些媒体大肆宣传我和你的关系来博人眼球,让a城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法国回来的新晋导演。”
姜棠棠垂下头,十指紧绞着衣摆,语气艰难“浩然,我,你知道我的,我家里没什么钱帮我圆导演梦,我在法国这些年勤工俭学也没存下多少钱,这是我回国的第一部作品,我不想出任何意外。”
季浩然磕了下烟灰,面无表情的陈述“难怪这些天我一直公关往下压的热搜一直压不下去,原来是你从中作梗,棠棠,我没想到,你为了达到目的,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姜棠棠立马抬头,她急促的解释“浩然,我也不想的”
季浩然却答非所问“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你陪着我走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和你说过很多次,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你为什么总是不信”
不是她姜棠棠不信,而是她不敢信。
只因当初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而他却误以为是她,并对她展开激烈的追求,她心虚的不敢接受甚至为了逃避这段感情更是远走法国。
之后这几年他身边一直没断过女人,就连娶的妻子慕安安眉眼也似她,人人都说他对她念念不忘,而只有她知道,他并非喜欢她,而是一直喜欢当初陪伴过她的女孩,而她这个赝品仿的再像,可终究会有被揭穿的一天,于是更没有勇气再澄清他的误会。
姜棠棠深吸口气,涩然道;“浩然,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季浩然低头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偏头点燃,等再抬头时,轻嗤一声“棠棠,你凭什么让我再信你一次”
姜棠棠心头一窒。
季浩然已推开车门下了车。
回应她的是大力摔上车门的声音。
姜棠棠终是没忍住,将头埋在双膝间无声哽咽起来。
忽然有点痛恨当初陪伴在他身边的小女孩为什么不是她
季浩然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平时总是透着亮光的卧室漆黑一片,慕安安平时最怕打雷天之外,还总是怕黑,每晚睡觉总喜欢开着台灯。他觉得刺眼,总在她睡着后偷偷把台灯关掉。而今天卧室里的台灯也没开。
难道是她人不在家
季浩然不悦的皱下眉,看了眼手机。
除了前几天给他打电话打的勤之外,慕安安这几天一个电话都没打来,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估计是受他和姜棠棠绯闻影响,又和他置气。
季浩然也没在意,打开入户门入内,摁开客厅吊灯。
家里整洁如故,可地上却堆满了一包包被打包好的行李箱,若有似无的霉腥味时不时钻入鼻腔里,若不是他时常住在这,他还以为走进了垃圾场,他眉峰朝下狠狠一压“李妈。”
李妈一脸慌张的从半敞着门的侧卧出来,看到他先诧异了下“先生有什么吩咐”
季浩然瞥了眼行李箱,“这怎么回事”
李妈比他还诧异,反问“夫人说她要搬走,让我把她的行李收拾收拾”
李妈话音未落,季浩然脸色倏然变得黑沉。
心想长本事了,这次竟然给他玩欲擒故纵离家出走这一套。
摔上房门快步朝大门外走。
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顷刻落满他肩头,照这么下去他身上很快就会被雪淋湿,李妈不放心忙冲他背影喊“先生,外面下着雪呢,你不拿把伞”
季浩然却没回头,脚下走得更快了。
慕安安在医院连轴转了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下午的时候秦姨过来替她班,她便回去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发现已经晚上九点了,吓得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紧赶到医院。
人还没进病房门,便听到半敞的病房门内传出慕怀瑾阵阵低笑声“你们小两口只要能过得好,我就很开心了,至于装修的事我这个做长辈的怎么好意思再拿你的钱。”
季浩然今天穿了件驼色羊绒大衣,里面套了件白色薄毛衣,慵懒的坐在病床前的小凳子上,谦逊的笑着接话“安安嫁给我这么多年,我做女婿都没怎么尽孝,只拿出来这点钱来孝敬爸,爸您再给我这么客气,这不是打我这个女婿的脸吗”
慕安安一怔。
季浩然闻讯来这,她毫不意外。
出门给慕怀瑾打水的秦姨已打开门,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慕安安诧异了下“浩然刚才还说要去接你呢,你人就来了,外面冷,赶紧进去吧。”
与此同时,季浩然也看到了她,他猛的从病床前起身,笑着就要过来牵慕安安的手,熟稔的仿佛两人从未有过嫌隙“爸,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而慕安安却知道还不到季浩然和她算账的时候。
当着慕怀瑾的面,慕安安也不想和季浩然掰扯,朝后退了半步,越过他入内。
季浩然的手便怔怔的落在半空,他眉峰朝下狠狠一压,收了手,假装若无其事的转身跟过去。
等慕安安进屋后,这才发现逼仄的病房里挤满了各种水果花篮,甚至地上都堆满了各种人参,燕窝等名贵补品。
毫无疑问这些补品肯定都是季浩然带来的。
在长辈面前面子功夫下的足,一向是他的拿手本事。
若搁在以前,慕安安还会他的贴心感到高兴,可现在却已没任何情绪,她极快的移开眼,从包里掏出个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
慕怀瑾皱眉“我说了,你平时写剧本辛苦,不用特意再给我打果汁带过来。”
慕安安眼露调皮,回答的敷衍“好好好,下次我就不带了,您就是想喝我也不带。”引得旁边老太太和她的家属轻笑连连。
许久没开怀的慕怀瑾也跟着笑,如赶苍蝇般赶小两口走“正好浩然来了,安安你跟着浩然回家休息休息,我这有护工照应着,暂时还用不到你。”
慕安安只得作罢,又吩咐慕怀瑾几句注意身体,这才退出房门。
已是深夜,走廊里偶尔响起从病房里传来的咳嗽声,入眼所见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护士站更时不时传来电话铃的声音,环境脏乱差的令人无法直视。
季浩然皱了下眉,“我已经联系医科大的专家,等明天天亮就把爸爸转到那边去。”
慕安安却极快的回绝“不用。”
季浩然声音一厉“安安,你再发什么疯”
慕安安抿唇,不惧的和他对视,“浩然,我们离婚吧。”
离,
离婚
她也敢,这些年若没有他撑着,她慕家早就倒闭了。
季浩然差点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笑了。
长廊尽头的一扇破损的窗户被风吹的啪啪直响,慕安安白皙的脸上顷刻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她双手无意识的环抱的胸口,一脸平静的继续道“关于我们两家生意上的来往,我已经请律师在盘整,想必过不了一个月就可以整理出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季家吃亏的,还有刚才你给我爸出的装修钱,等我爸爸出院,我一分不少的也会还给你,至于咱们的婚房”
看着她条理分明的分割财产,并不像开玩笑。
刚还一脸无所谓的季浩然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攥住,疼得打颤,就连插到裤兜里的手也跟着发抖,他面上却极力保持镇静,冷嗤“你以为咱们两家的帐分得清”
慕安安抿唇,答的坚决“那总要试一试的”
随着话音落下,透窗刮来的冷风拂过。
慕安安身子紧跟着抖瑟了下,似是怕冷极了,可她依旧扬着脸和他对视,死倔死倔的。
艹。
季浩然掐着她手腕将人拽到对面避风处,和她调转了位置,软了语气;“你若因版权的事和我置气,这事我可以解释。”
慕安安扯唇,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任何重量“我卖,你买,你情我愿,没什么好解释的。”
季浩然插兜里的手紧攥成拳头,面上却浑不在意的撩起眼皮,没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你真的要离考虑好了若以后想反悔,你就是跪着求我都没用。”
几个小护士闻声从护士站探出头看向这边窃窃私语。
慕安安掷地有声“离”
季浩然鼻翼剧烈阖动,似忍不住脾气要当场发火。
慕安安有那么一瞬以为他会动手打死她,刚要朝后退一小步。
季浩然喉咙里发出呵的一声气音,似在说她长能耐了。
接着他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偏头点烟,也不知是手心有汗还是怎的,手颤的厉害,点了好几次火才点着。
慕安安差点忍不住上前帮他点火。
季浩然已猛抽了几口烟后,眼皮子都没抬,厉声呵斥“滚”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口是心非是要遭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