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天的冠军赛在热闹中落幕。
被誉称为黄金一代的国家队选手均展现了不俗的表现。
除了司空夏交出两套惊艳的节目而让人津津乐道外,何永安也以五分之差击败卢景辉蝉联冠军赛冠军。
这一下,下赛季是否让他升组,也成了越来越多冰迷议论的话题。
但非常可惜,连他自己本人都知道升组无望,只能下赛季继续努力圆世青赛冠军的梦想。
另一方面,国家队的整合让其他项的组长对陆云蔚的行动有所关注。
储备力量是国家队的新鲜血液,经过大刀阔斧的改动,陆云蔚已经把女单给“经营”起来。
早前国青队的小女单便经过一番清洗计划,只留下两人,本次冠军赛也最多招收十人进队,就算人数不足,也不会放宽条件。
如此可见,陆云蔚一早就有让国家队的选手都有国际赛事可比的想法。
前两年不知谁做主还用可怜巴巴的资源去囤一堆选手,妄想里面能基因突变出一位拔尖的。
拔尖的没看到,倒是遗留下了不少麻烦。
这不,陆云蔚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把女单的基底打好了,以后按照这个条件招收新人,同时又有赞助商的支持,起码在冬奥会的四年期间,可以看到华国女单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此,大概除了双人滑项的组长外,其他两项都想学学经验。
趁这良好的势头好好发展,说不定还能把华国花样滑冰运动再往前推动一大步。
冠军赛结束后,所有选手都松懈了下来,而也代表20102011年赛季正式结束,转而进入了对冰迷来说非常漫长的休赛季。
国家队四号下午飞回燕都市的那天,就连人称训练狂魔的司空夏都停了中午的有氧训练,转而去聚会聊天。
无他,群里发布了关于休赛季的放假安排,从六号到十九号,一共放十四天,公告一出,人心浮动,恨不得明天就能回家。
司空夏翻了翻自个行程,回去后要抽空去省队拿奖,少不得要花费一天的功夫。
冰演是十九至二十号一共两场,她已经提前和队里请好假到二十一号。
所以说,如果“李宁”那边没有忽如其来的商业活动,四舍五入,她可以安逸的在家待上整整两周呢
“小夏”
司空夏推着行李一抬头,便见老妈站在出机口使劲挥手,高兴的快走了两步。
“爸爸说你瘦了我还不太相信,怎么你还要减肥”柯芳芳那可怜的语气仿佛看到了一颗瘦不拉几蔫蔫的小白菜。
不过等她一上手,那肩膀背脊全是结结实实的肌肉,摸下去流畅且毫无赘肉,就知道不是表面那回事。
司空夏单手把二十寸行李箱平放到车后尾箱,闻言笑道“没有减,只是运动量上去肌肉更紧实了。”
目睹这略微凶残的一幕,柯芳芳把一腔爱怜迅速收回,并且喜滋滋的说道“力气真不错,正好,去水果店帮我搬两箱枇杷回来。”
“没问题,那你干脆把其他的也买了吧,我一起搬。”
司空夏一上车就脱了外套,比起燕都市春季的寒凉,青府省这边已经可以穿轻薄的衣服,而且现在正是中午,阳光热烈,一件卫衣就能搞定。
“好啊,我还得买点葡萄苹果和小零食,本来打算让你爸下班后和我一起搬回家。”
“买那么多干嘛呀”
“明天招待亲戚啊”柯芳芳顿了一下,试探的说了一句“可以吧你叔叔舅舅他们一早说两家人吃顿饭庆祝一下,刚好你放假,就聚一聚。”
司空夏知道妈妈都念叨好久了,不想扫兴“可以,聚就聚呗。”
一提起亲戚就想起以前在舞团时,被屡屡苛责的记忆。
受限在一个小小地方时,任何指责都会像致命一击。
如今回头一看,好像也就那样吧。
开了一小时车回到市区,司空夏充当苦力搬了两回东西,还顺便买了些日用品,回到家后已经下午三四点点。
正巧邓云霞打来电话,问她后天有没有空去出席省队的表彰大会,部分领导都会出席。
司空夏才知道颁奖是这种形式,估计是省队赛季末的总结大会,便迅速答应下来。
那边柯芳芳开始准备晚餐,司空夏一边帮忙一边说着生活上的小事,尽力弥补子女不在身边时父母的担忧。
“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司空修德一回家,鞋子都没换就高举手中的塑料袋,仔细一看,里面竟然是十几根热气腾腾的炸串。
“在煮饭你还买这些回来干嘛”柯芳芳作势要打。
“路上看到个小推车就买了,孩子不是爱吃嘛。”司空修德灵巧的一躲,到鞋柜换拖鞋去。
司空夏笑着把炸串抢救下来,抽出一根油汪汪的炸卷心菜时,眼底还有几分怀念。
以前她在舞校就很爱和朋友溜出去买炸串,回来就被一通重罚,不过后面随着道路整改小推车也不见了,一晃那么多年,没想到还能重新吃上这一口,不过
“爸剩下你吃吧,我吃这个猪里脊就好。”
“放假了没关系,吃吧,一年到头总要松松。”
“不了,每隔三天我还要发体重数据给陆教练看。”司空夏咬了一口满口生香的猪里脊,含糊的说道“还是命比较重要啊爸爸。”
司空夏以这个理由挡了不少隔天亲戚聚餐的“劝饭”。
实际上她听的最多就是真人比电视上还瘦的那些话,瘦到难以想象她能有力气完成那么多的技术动作。
她就解释说力气这方面,主要看体脂率云云,瘦当然好完成技术动作,但体脂率高的话,体型的作用微乎其微吧。
这么说着,大家就提起大舅把欣欣送入了汇洋俱乐部练了几天花滑,教练夸说天赋不错,可以继续深造的事。
欣欣是大舅的老来得女,很是宠爱,今年才四岁。
“你舍得啊当运动员多累啊。”
“现在做哪一行不累,做运动员还能吃上国家饭,小夏现在还不是有编制,退役包分配,和公务员也没差。”
这话倒是实话,之前亲戚们听说司空夏被授予什么称号,从上学到退役国家都有帮扶政策,他们羡慕的不得了,毕竟对老一辈子的人来说,吃上国家饭就是铁饭碗,一辈子不用愁。
大舅理所当然的又道“再说欣欣有姐姐提点一下,路子都好走很多是不是啊欣欣,以后要和姐姐好好学习。”
欣欣坐在儿童椅上,大人说什么她也不懂,只管懵懵的点头,啃着手中七零八落的大鸡腿。
柯芳芳笑道“你别说,当运动员真的又累又苦还忙,这趟回来也不得安生,还得去省队什么冰演的,估计没几天在家,要是欣欣去做运动员,到时候你别不舍得。”
“而且还花钱啊。”二叔插了一句“那汇洋俱乐部好贵,一个课时一百五,得供多久。”
汇洋俱乐部算是司空夏起航的地方,俱乐部明里暗里以她作为宣传点,学员络绎不绝,学费也节节攀升。
“只要孩子有出息,咬咬牙都得供啊。”大舅摸着欣欣的脑袋,望子成龙的心态非常明显。
司空夏听亲戚们聊天,只笑笑不说话。
刚她也听的出来,妈妈是怕大舅借故让她去冰场“提点”欣欣,才连忙说她回来很忙,先堵住可能再支开话题。
忽然让她想起以前,大舅一直很看不起她学芭蕾,费钱没前途不说,还落得一身病。
后来在舞团不上不下,就一直劝她早早退了,去他单位当个前台,好歹能挣钱又不累。
当时柯芳芳就怼了一句我家缺这点前台钱吗,两人差点没吵起来。
现在大舅还要选一条更苦更累的路子只可惜在另一个时空欣欣上初中上的好好的,在这里一拐去学了花滑,不知道这人生轨迹会不会也有所变化。
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未了合影无数才结束了这次聚会。
人际交流果然耗费心血,司空夏觉得训练都没那么累,坐上车就开始发困。
不过柯芳芳说着说着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小夏,你大舅问学到几岁才可以去省队。”
司空修德先说了一句“十一二岁总要吧,小夏也是十一岁才去省队的。”
“十一岁也不知道行不行,汇洋俱乐部当时有邓教练才收那么贵,现在邓教练去了省队,师资还跟得上”
“不清楚,听说收了不少省队退下来的运动员,可能还不错吧。”
“小夏,你说呢”
司空夏下巴搁在副驾座的椅背,想了想才说道“这个进省队只看成绩排名,不看年龄,天赋好的话几岁都行。”
“那是去省队好还是国青队好啊”
司空夏忍不住笑道“妈,这话说的跟清华北大哪个好一样,能的话当然直接进正式队好啊。”
“唉,欣欣才刚开始学,在冰上走路都不稳,你大舅就尽操心这种无用的事。”
“那还是看欣欣喜不喜欢吧,一般般的话当兴趣爱好,走职业很难。”
“我看你大舅是很喜欢,巴不得和你一样。”
司空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体育竞技不是人人去学,人人都有收获。
之前清洗计划见了那么多运动员的泪水和不甘,有小测不达标被劝退、有比赛只差一个名次就能留在队里的。
而就算最后留在国家队也仅仅是第一步,将来进入国际赛场,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舟。
过得去自然风光无限,过不去的,悄无声息退役也是比比皆是。
正因为经历过那些相似的艰苦岁月,司空夏也不想别人把这体育竞技看的那么轻易。
“总之,大舅要是找你去教欣欣,你就说来问我,知道了吗”柯芳芳耳命面提道。
“知道了。”司空夏摸了摸肚子,忽然生出几分危机感“妈,明天我只吃减脂餐,不用煮我的饭。”
“为什么啊,这才放假第二天”
第二天就对了。
司空夏在心里流下了宽泪,这不是后天早上就要发体重数据给陆教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