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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够了没
    男人顿了下,眉间轻蹙,嗓音沉沉传来,“怎么了”

    “”

    时柚空咽了下,话到嘴边突然不想说了。

    既然他明天要过来,还有不到六个小时就明天了,他们很快就能见到,而且打电话说还要耽误他的时间。

    所以暂时,不要让她的事情增添他的烦恼,等沈遇舟回来后再慢慢和他说。

    这样想着,时柚憋住鼻腔中的酸涩,压下心里的情绪,缓了缓,才让声音继续。

    她轻声问,转移话题,“你飞机是几点的呀。”

    沈遇舟想了下,“明天早上六点,飞机不晚点的话,估计中午能到。”

    “知道了。”时柚点了点头。

    “明天和我出去玩,行吗”沈遇舟问。

    “”

    时柚想了下,明天她正好有空,这几天不是在闭关练习油画,就是在看各种油画画作学习,手边的画作也着手开始准备了。

    时柚“好呀,你准备去哪儿”

    “”

    “你想去哪儿都行。”沈遇舟扬起唇,“游乐园、商场、餐厅,或者电影院都可以。”

    出去玩是不是意味着约会

    和沈教授约会

    时柚的心脏开始不住的狂跳起来,耳尖有点红,轻轻攥了下掌心。

    虽然过年那会儿沈遇舟就带她看过烟花。

    可是如果是约会的话,这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

    时柚忍不住轻轻翘起唇角,一颗心怦怦然跳动起来。

    时柚“到时候我来选地点吧。”

    “行。”沈遇舟轻笑,“你喜欢哪儿我们就去。”

    两人又聊了会儿,她的心情好很多。

    接下来他们都有点儿事情,便不约而同地没继续聊下去了。

    手机里消息很多,但时柚一条还没看。

    一边打电话,她一边打车回家里拿高中时候的画册。

    到家后,卧室。

    高中时期的画册很厚,是从画布上面扫描下来的,送去专门的工作室制作成一本厚厚的小册子。她搬家后就将画册放在京都的家里,没有带到荆市。

    时柚小心的将画册从橱柜上取下来。

    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她拎起一张纸巾掸了掸灰尘,接着抽出另一张纸巾轻拂了下,直到表面光滑干净,时柚才心满意足。

    正准备拿着画册离开,时母从厨房里走出来。

    “柚柚”时母疑惑,“你突然回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

    时柚默了下,面无表情回答,“我很快就走。”

    “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时母皱了皱眉,“我看网上那些消息,你和你那个同学都要参加油画比赛,对吗”

    网上她和阮伊微参加比赛的信息满天飞,尤其是时柚将报名表在截止日期之前提交后,网传名单流出,时柚的名字赫然在列。

    阮伊微当然不会放过这一热度,她的公司又雇了通稿蹭流量。平添这一把火候,时柚要参赛的消息不久就人尽皆知了。

    时父见情况不对,连忙过来安慰,“你妈妈也是操心你。”

    “”

    “但我并不需要。”时柚冷静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大学的时候已经被阻拦一次,这次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时母沉默,缓了一会儿,她才说,“你知道那件事了”

    “知道什么”时父显然并不知情。

    时母问的是大学学校推荐参赛的那件事情。

    时柚不想再多说。

    她妈妈一向固执,不论在行动上还是言语上都是这样。时母一直希望时柚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按照她的方式,规划的路线成长。

    在教育观念上时母属于型家长,虽然是为她好,但是思维保守又刻板。

    时柚从高中开始和时母的关系就不太好了,她轻轻抿了下唇,准备开口说话。

    时母叹了口气,“柚柚,先听我说,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其实你大一那个暑假参加比赛前,那个时候我在网上看到过别人评价你。”

    “”

    时柚大一那会儿还是个十七岁未成年的小丫头。

    染了红发,打扮倒是乖巧又漂亮,可是头发不免令人多想一些东西,比如那种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女。

    她在网上画了几本漫画,也有点名气。

    因此,网上对她了解不深的网友们,所谓的“油画绘画爱好者”,对时柚即将参赛的表现,大多持片面质疑的态度。

    甚至有人在她的漫画下面主观臆断,做一些不好的猜测。

    时母从时柚高二开始,关注她每一本漫画和作品,而时柚一开始画漫画被读者喷过,她又是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人,后来就干脆不看评论了。

    时柚可能没看到这些对她的质疑,但是时母看到过,也深知这些舆论的可怕。

    即使质疑仅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对她拿名次的期待。

    但是网络上,善与恶往往就在一瞬间。

    舆论可能捧你到云端之上,也可能送你下地狱。

    就像这些期待时柚获奖的网友,也会在得知她名次不好时,将她嘲到极致。

    “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失败,没有拿到很好的名次,网上会对你怎么评价。”时母说,“妈妈没有办法保护你,只能用这种方式。”

    空气中静默几秒,时柚倒吸一口气,“妈。”

    “”

    小姑娘慢慢抬起头,眼圈慢慢的红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呀。”

    她那个时候真的是状态的巅峰。

    画画几乎没有失手过,画的初稿也被院里的教授们在课堂上做范例夸奖,阮伊微都没有她发挥的这么稳定。

    以至于她不怎么用功,也能始终保持年级断层第一。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时柚想要形容那个时候的她,是有灵气的。

    不仅是油画创作的灵气,眼里也充满了对梦想和未来的渴望。

    时柚提了提垂下去的唇角,“我曾经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像我的老师那样,在全国各地开画展,哪怕只开了一次画展,也是好的。”

    “我不想管网上怎么想,那些好的坏的评论与我无关。我想的是我能做到什么程度,我能不能超越我自己。”

    时母顿了下,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搬了张椅子坐在那里。

    时父叹了口气。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谈男朋友了。”时柚突然打断,有点哽咽,“你会怎么做”

    既然时曜知道了这件事,他并不会和父母说,但是时柚觉得父母迟早会知道她和沈教授交往的事情的,因为两家家长也认识,暴露的风险很大,她这么瞒着并不能解决问题。

    时柚一年几乎除了春节之外,不怎么回家。

    来都来了,不如先打个预防针,以免到时候又因为这件事情闹得不愉快。

    “谈男朋友了”时母轻轻皱眉,“他多大了”

    时柚淡声道,“二十八。”

    “”

    二十八了。

    “那不行,年纪有点大。”时母揉了揉太阳穴,“柚柚,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那件事就算了,现在谈了个年纪这么大的男朋友,你才二十一岁啊。”

    “大一点好呀,会照顾人。”时父劝道,“多大的事啊,你就是管柚柚太严格。”

    时母“那也要看看人怎么样啊,万一是个骗她的人怎么办呢。”

    “”

    时父沉吟片刻,“那改天把他叫到家里柚柚,这件事你确实应该早点跟我们说,有的时候这个年纪的男人并不靠谱,可能看你年纪小好骗就”

    “妈,爸,我今天不想和你们吵架。”时柚轻叹了口气,揉了揉鼻子,“就说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唉,你这孩子。”时母无奈。

    时父拉住她,“你也别管了,既然柚柚喜欢,那就先让她相处看看吧。”

    “”

    时柚踏出家门,将门给带上。她先是打了辆车回荆市,接着回到自己家里。

    去浴室洗完澡,吹干头发。

    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像是有一只小蜜蜂似的,疼得要命。胸腔中的呼吸轻轻往外流泻,吸入三分,却又堵在那里,不上不下得难受。

    她能感受到父母的急迫,还有那种真心实意为她着想的心情,但是,却在背道而驰的方向。

    可是,她需要的并不是这些呀。

    时母说的也是事实,那个时候网友对任何要参加那个比赛的选手,都寄予厚望。

    尤其是唐悦容推荐的多余一个名额,也就是校方推荐名额,网络上关注度更高。

    一旦她失败,将会摔得很惨很惨。

    甚至伴随她绘画生涯一辈子,都离不开嘲讽的阴影。

    阮伊微那时候拿了第四名,这虽然比不上唐悦容金奖,但在比赛的历史记录里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还是有一些人专门去她的个人账号下谩骂,但仅有少部分,因为她的名次确实不错,也尽力了。

    当时能和阮伊微竞争的她,绝对有这个实力。

    有时候,只需要再加上父母的支持,这就足够了。

    时母还是老样子,会担心害怕她在绘画领域受挫折,观念十分保守。而时父就是一个和事佬的形象,不说对也不说不对,两边都劝,始终不会下一个定论。

    这些矛盾从她高中开始就这样了,也不是一天两天。

    时柚将毛巾放在浴室,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

    算了,不想这些了。

    时柚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翻身。

    她伸手够枕头下的手机,盘腿坐在床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栗色的长发垂在单薄的肩膀以下,被揉得乱糟糟的,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翻了几圈儿,才抄出枕头之下的手机。

    不想家里的和画画的那些事情后,她的脑子里就全是约会。

    “”

    约,会。

    少女瘪了下唇,从床上坐起来,并拢着带点粉嫩的膝盖,单薄的睡裙遮盖住腿根,裙下一截笔直修长的小腿,光滑又细腻。

    所以,应该穿什么怎么打扮。

    还有一大堆约会地点攻略,她完全没有经验。

    翻开置顶的那个三人微信群,时柚揉了揉发烫的侧脸,在九宫格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

    甜柚爱赚钱姐妹们第一次约会应该穿什么

    钟绘绘想看宝贝戴猫耳。

    黎月不穿。

    甜柚爱赚钱

    甜柚爱赚钱我很认真的在问

    黎月宝就正常穿搭就好,你的衣品已经超出同龄人一大截了。

    钟绘绘我和我家钟寻约会的时候,穿的都是裙子,就那种有点少女心的小裙子,你家应该有很多呀。

    黎月还有,记得做好措施哦

    钟绘绘那种防护措施呀,懂都懂。

    “”

    防护措施。

    一秒钟之内,她就看懂了。

    都是成年人了,这些事情早就清楚,但是这么提起,还是会对她造成一点儿影响。

    时柚差点儿把手机给脱手扔出去,将脸埋在被子里,心跳加速。

    男人身上带着清冽的雪松香,给人一种很干净又整洁的感觉。他高挺的鼻梁架着金丝边眼镜,掌心是暖的,下颌收紧。

    要么严肃冷静地上课,要么不时轻笑着逗她。

    总是这样风淡云轻的样子,衬衣扣得严丝合缝,妥妥的高岭之花的形象。

    “”

    砰砰砰。

    心跳一下一下的,像是要炸开。

    少女雪白的皮肤完全红了,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手臂呈直线垂下来,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翘着,垂着脑袋闭眼红脸。

    顿了几分钟,时柚睁开眼,仍然是一副懵懵的样子,害羞到了极点。

    完全不敢想象,高岭之花动情,会是什么样。

    第二天,时柚大早上就起来了。

    睡觉前她精心搭配了一套衣服,是中短款式的裙子,和轻薄的港式小披风,还额外配了一顶贝雷帽。

    昨晚搭配衣服的时候,时柚还将化妆品分了个类,画什么妆都想清楚了。

    “”

    今天他第一眼看见她,一定要看见她精心打扮的样子。

    时柚暗暗下定决心,开始哼着小曲儿。

    正是春寒料峭的季节,外面气温已经回升不少,总归还会有些凉。

    才八点钟,沈遇舟的航班是早上六点出发的,他说中午才能到,那么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大门外响起季时蹊的声音,“喂,柚柚,你在家吗”

    时柚随意地换了件纯白长袖,叼着牙刷开门,“什么事”

    “”

    季时蹊拉着行李箱,“我今天休息才回来,你知道吗”

    “嗯。”时柚应了一声。

    季时蹊说,“我爸妈不知道我出门了,所以我暂时没地方住,又不能回家也没开学,只好住你家了。”

    时柚也不好拒绝,“那进来吧,我下午和朋友出去玩,应该不在家。”

    “没事。”季时蹊打了个哈欠,“我今天赶大早上的航班,下午补觉,晚上打会儿游戏,一天就过去了。”

    时柚吃完早饭就在阳台边画画,阳台光线好,阳光晒得挺舒服。

    她坐在沙发上,脚边放着各色的颜料,架起画板还是创作,不多时竟然投入进去了。

    电话在身侧的沙发上疯狂震动,时柚拿着一张湿纸巾擦指尖沾上的颜料,接通电话。

    “”

    现在应该是中午了,那么给她打电话的是谁不用猜就知道。

    “沈教授”时柚惊喜,“你回来了对不对”

    “快到家了。”沈遇舟说,“正在上楼。”

    时柚眼睛一亮,“我今天画了一幅特别好看的画底稿出来我就觉得好看了,到时候完成肯定更好看”

    小姑娘坐在沙发上,一条腿随意的荡着,白色的上衣上沾满了颜料,脸上也是颜料,像一只小花猫。

    “这么厉害啊。”男人嗓音清越带笑,“那帮我开个门”

    “”

    时柚回头看了眼,突然愣住了。

    沈遇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家客厅里,隔着玻璃落地窗,将满身颜料又不修边幅的她看了个清楚。

    他轻缓的扬了扬唇,翘起一个弧度,“给你带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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