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三天三夜, 这天是圣诞节前的最后一天。
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热闹的一切被白色模糊成了一副过度渲染的画。
出道的第六年,莫听白主演并参与制作的电影在国内外陆续斩获多个奖项,在前几日的伦敦电影节也获得了最佳影片奖。
颁奖结束后, 莫听白并没有随团队回国, 而是跟着去爱丁堡拍专辑v的司南在此租了个小院子,打算趁着年关休个小长假。
三年前独白解散, 后来的又三年时间里, 贺深见、秦喧、艾斯和另一个司南陆续解约, 到最后竟然只有莫听白一人留在了麦娱。
他一直记得自己十三岁时再次被全家遗忘生日负气离家出走被麦离捡回去的场景, 不管当时目的如何, 麦娱对他来说都有额外的一层意义。
而贺深见在离开麦娱后仍旧固守着自己的演员职业,又在去年转型自己做导演拍了部电影, 如果上映得够快, 今年就能同他们一起来参加电影节了。
不过贺深见一如既往的精益求精,熬走了三批团队,到现在还在招募人马制作后期, 他和司南上个月去探过一次班, 印象最深刻的是主特效头顶一圈醒目的地中海,据说是接手之后才逐渐秃起来的。而且看进度明年上半年是不可能上映了。
他们过去的时候带了一堆慰问餐,贺深见吃的时候莫听白就盯着他看,然后贺深见笑了下说“放心,吃你的嘴短, 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我不会再觊觎司南了。”
莫听白知道这话是玩笑话, 在司南回来的这三年里,贺深见一次也没有和司南私下单独见过面,每次都是有他或者其他人在场的时候才会碰面说上两句话。
但也正是因为此, 莫听白才知道贺深见对司南的情感有多深刻,深到可以为了和司南落落大方交往而装作这份感情已经是可以被调侃的程度了。
说来也是好笑,两人做队友的三年里莫听白一直看他不顺眼,等到单飞解散了,倒莫名其妙欣赏起对方来。
也许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吧。
艾斯和秦喧是同一天解的约,艾斯是合约到期未续,秦喧比他进来的晚,算是提前解约,付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违约金,其他人都很不解,毕竟就几个月的时间,没必要非得如此。
不过秦喧行事永远有自己的一套章法,谁都捉摸不透,两人解约后不到一个月就自己创立了一家娱乐公司,主培养说唱歌手。
他们俩的公司,其他四人都入了部分股,不过是只分红不出力的那种。刚开始的时候艾斯还一直试图说服司南和他们一起做合伙人,实在不行做艺人也可以,不过被司南拒绝了。
司南在原来世界里就一直在试图逃避管理公司的事宜,来到这里后当然是能躲就躲。
艾斯后来也只好作罢,不过却在公司里设了一个唱作练习生班,偶尔还会让司南过去教一下。
莫听白表示很心累,爱人过于优秀,情敌不肯放弃怎么办
他看着站在窗前的人,心里酸的同时又被能看见司南的每一秒甜化着,这样一个完美的司南,是属于他的。
他向着司南走过去,看见司南在玻璃窗上哈了口气,用手指画了个大大的桃心,然后里面写着司ove莫。
莫听白握住司南的手,在还未消散的水汽里又添了一行莫ove司ore。
司南看着这行字笑出声来“好要强啊你,莫听白。”
莫听白在他背后与他十指交握,用手心擦干他手指上的水渍,吻着他的耳垂“这件事上,必须要强。”
窗外到处响着圣诞乐,对于大部分西方国家来说,圣诞节是个如同国内春节一般的节日,隆重而喜庆,早在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种气息。
院子外的小径上,两个穿着厚厚羽绒服带着毛线帽的小孩抱着一堆圣诞树装饰用具往家走,司南忽然说“莫听白,我们去堆雪人吧”
在司南出声的时候,莫听白还以为他心血来潮要装扮个圣诞树,不过司南的思绪永远跳跃,他说出什么来都是正常的。
“用什么堆”莫听白看了下堪称简陋的房间,在租这套房子的时候他就特意要求不要有任何的遗留物,自然不可能有铲子之类的能被主人留下来。
司南冲他调皮地挑了下眉。
三分钟后,莫听白拿着汤匙挖雪的时候,仍旧在质疑人生。
“司南”他向司南喊,他这么大一个明星拿着这么一个汤匙在这里挖雪像话吗,“你不觉得这汤匙太小了吗”还不如直接用手呢。
司南想了想,似乎领悟到什么,随即眼前一亮,“你等一下我”
哒哒哒踩着雪跑到屋里又跑了出来,司南拿着一个比汤匙大上几倍的汤匙冲莫听白乐“这个大”
莫听白“”
最后,在汤勺和汤匙的加持下,一个半人高的雪人就这么出现在了院子里。
鼻子和眼睛分别用的是胡萝卜和两片撕碎的菜叶子,汤勺和汤匙成了雪人的左膀右臂,莫听白的围巾被挂在雪人歪歪扭扭的脖子上。
莫听白看着这个抽象派的雪人,摸着自己的下巴说“你觉不觉得这个雪人像一道菜。”
司南也站在他的旁边学着他的姿势,“像”
然后他拔下雪人的右臂,在雪人肚皮上写了几个字生菜燕窝烩,100美元勺。
莫听白啧声“你这有些欺骗消费者了吧。”
司南理直气壮,“我只骗你一个,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勺”
莫听白挑眉,“买餐点送厨师香吻吗”
司南勾勾手指,莫听白听话地走到他面前。
“这是一勺的。”
然后被莫听白拦腰拉到身前,这时方才那两个抱圣诞树装饰的小孩再次路过,看看他们的抽象雪人又看看他们,莫听白把转头打招呼的司南脸掰正,然后将两人连着羽绒服的帽子扣上,在巨大帽檐的遮盖下再次吻上去。
“多来几勺。”
莫听白不是个懒散的人,但和司南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恨不得是在卧室里缱绻,但这是圣诞节前夕,司南说,在家里度过的话,会被耶稣责怪的。
莫听白才懒得管什么耶稣不耶稣,他又不是他的神,管不了他的命运。
不过司南是。
所以他们还是出了门。
他们在街上闲逛,在没有人认识的城市里牵手接吻,在这些时候,莫听白又觉得出一下门也许是个好主意,他喜欢别人看向他们时认可的笑,他从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渴望被别人认可。
伦敦几个热闹的街头会有一些表演者,有个街头歌手随机挑选路人合唱,正挤到人群里准备看热闹的司南被递了话筒到自己面前,他忙摆手用英文说自己唱得不好,歌手嬉笑着劝他“不要害羞,唱得不好也没有关系的。”
司南偏头看了看莫听白,后者耸了下肩,司南接过话筒来,用堪比原唱的声音唱出了真爱至上里的被替换成圣诞歌的ove actuay。
然后在街头歌手目瞪口呆下交还了麦克风,人群也在起哄鼓掌,最后不知道谁喊了句莫听白的名字,他们才牵着手跑走了。
“naughty boy”莫听白评价。
“scere boy”司南眨眼。
他们最后停在了一家唱片店,在国内连磁带都很难看到了,很难想象世界上还会有这么一个地方贩卖着如此大量的唱片。
司南手指在一叠叠唱片上兴奋滑动着,“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试听间”
“要去听一下吗”莫听白问。
司南用力点头。
他们各自挑了一张唱片,走进了狭小的试听间。
也就不足两平米的空间,他们必须紧靠着彼此,手指紧握着,司南问莫听白“你拿的这是首什么歌”
莫听白摇头,“不知道。”
唱片机独有的韵味随着唱针与唱片的切磨流淌出来,莫听白又继续说“是你出生那个月发行的。”
司南睁大眼睛,抬起自己手里的一张绿皮封面唱片,“我拿的也是,你出生的那个月的。”
他们默契相视,在二十几年前的某天,有两首歌诞生,有两个人出生。
在二十几年后的今天,四者相遇在这间狭小的试听间里。
这一切平凡又奇妙得不像话。
圣诞节的早上,司南在莫听白的亲吻中苏醒,昨夜折腾到太晚,他这一觉睡到了十点钟。
“早安,rry christas。”
“rry christas”司南回吻,然后伸手,“我的圣诞节礼物呢”
“转头。”莫听白说。
司南回头,翻找自己枕头下有没有藏着圣诞老爷爷藏着礼物的袜子,结果一无所获,他回过头来撇着嘴正准备表演一通抱怨,就看到莫听白单膝跪在了另一侧的被子上,手里拿着一颗漂亮的戒指。
“司南,我没有一刻不在感谢你来到了这里,你是我能想象到的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存在。遇见你以后我的每首歌都是你,我想要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你,想亲吻你千万遍,所以,司南,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和你一起共度余生吗”
司南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莫听白,那么高傲的一个莫听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语无伦次、带着哭腔的,拿着钻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愿意。”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伸出手来,莫听白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在一个平凡的早上,没有庞大的仪式和亲友见证,他们向彼此应允了未来。
“我们公开吧。”莫听白说。
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在莫听白买好戒指的时候,他就向麦离坦白了一切。麦离也只惊讶了一小会儿,但对着几乎是看着长大的孩子,除了纵容还有什么呢。
他们在微博上艾特了彼此,晒出一张两人带着戒指的手。
「一辈子那么长,幸好有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笔下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但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感谢陪伴到这里的小天使,祝大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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