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透过门上的巡视玻璃能够看见江寒雾她们。
看来她们也担心余温乐的情况。余乐年走了过去将门打开,她就只看见她们,却是没见着时瑶的身影, 她不禁问“寒雾, 瑶瑶姐呢她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江寒雾刚从门外走进来便撞见余乐年问她女朋友的事,她只得如实说了。
“本来我们是一起来医院的,可看见你们在走廊模样焦急的时候她便说先离开了。”
余乐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最后留下一句话“你怎么不早说啊”
“诶,你失心疯啊”, 在原处的江寒雾骂骂咧咧的被她甩在了背后。
经过江寒雾这么一提她又怎么不清楚时瑶是因为什么离开的,她一定是撞见宋暮染为她擦汗的那一幕了。
她跑出医院,在医院停车场四处找寻那个熟悉的背影,最后在一辆曾经她坐过的车旁边看见了时瑶。她正上车, 关上了门, 朝着停车场门口驶来
而余乐年就站在出口。
时瑶透过前车玻璃看见了站在此处的余乐年, 她的眸子冷冷的没什么温度,直接重踩油门朝着这边驶来。
余乐年张开双手,已经做好了要拦住她的准备,但那颗心还是不由得开始紧张害怕起来。
一阵急刹, 车直接被踩熄火, 路口被车轮划拉一条黑色印记。
车上的时瑶匆忙下了车。那双柳眉紧锁,她定定的站在车旁, 大骂道“余乐年你他妈不要命了吗”
余乐年直接飞快跑了过去将她一把抱住,她侧在时瑶耳边说“对我就是不要命了”
这时候, 太阳的光芒越来越暗,乌黑的云层积聚,开始打起了雨点。没过多久, 紧接而来的便是厚重而密集的雨珠。
看着接踵而来的大雨点子,路上的人群纷纷躲进了医院的楼里。
医院的空地上缥缈着白色的雨雾,让这一切都好似幻境。
时瑶重重推开她“滚啊”,她哽咽的声音被雷雨声淹没。
余乐年任由雨淋着,因为雨水冲刷着脸庞的缘故,她几度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你怎么是因为刚刚我和宋暮染过于亲近了吗”
时瑶想离开不想和她说太多,她怎么认为那就怎么吧。
余乐年抓住了她的衣角“时瑶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时瑶转身,身上早已被打湿“不是你做错了是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个错误”,她兀自的笑了起来“你难道还不懂吗余乐年我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求的是一份安稳的日子,不是和你这个小孩儿过家家你明白吗”
余乐年紧紧拽住她的手不肯放她走“凭什么我曾经所说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果然,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仅仅就因为这件小事,她们之前的信任和曾经自己一手堆砌起来的安全感,就在这微不足道的破事面前崩塌了。
时瑶冷着音色“对忘记了我们终是不合适,更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有你的前途和光明,我不能耽误你”
“就因为你特殊的职业吗”余乐年痛苦的吼道“可我从未想过那些我从未我从未嫌弃过我余乐年喜欢的只是你时瑶这个人啊你凭什么对我的想法擅自做决定”
时瑶终是没忍住大哭了起来“别喜欢我了我们的情爱太浅,经不起时间和这世间任何一个人的口舌。”
“我们算了吧。”
时瑶从雨中上了车离开她时,她的心像无数把刀在扎。胸口实质性剧烈的疼,却是怎么也握不住那份隐匿在心中的疼痛。
余乐年看着时瑶挣开她的指尖,她却是没有能力再次抓住她了。她跪在地上,弓着背,双手撑在地面,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她的名字。
“时瑶时瑶”一次又一次的呼唤也没能换来她的回头。
岁月斑驳,物是人非。余乐年望着对面那间空荡的房子时每每都会想起那个人的一切。
那天,她们分开之后她从医院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已经搬走了。
时瑶的不辞而别,看来是为了彻底将这份感情断干净。
余乐年为了不让任何人住她曾经住过的房子,为了怀念她和她的所有一切,她工作后攒钱将这间房子买了下来,而她依旧住在自己高中时期的这间房。
她在等她,她害怕时瑶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她。
而这一等便是九年。
九年对于余乐年来说是异常煎熬的。每当执行缉毒任务的时候,她总是从鬼门关走一遭然后幸运的活过来。她知道,她还有一个人没有等到,所以她必须留在这世上。
这一次平安出警归来后,已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了。
她参加了云南省公安厅缉毒总队分支对市面上出现的一批“蓝色妖姬”毒品的围剿。
这种毒品在她高三那年还并不常见,但随着近几年酒吧,ktv,地下交易的兴起,这毒品成为了公安机关以及老百姓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毒瘤”的清除行动并不在一朝一夕,而是一场经久不衰的“战争”。
随着工业园区的开发,这栋居民楼也被开发商有了拆迁的意向。
余乐年也是从房东那里听来的,她刚好卡着拆迁的节点回了北京。房东也正好和她商量了这事,她的房子和她对面的那间房子都会随着整栋居民楼的旧痕迹消失在岁月的洪流中。
她回来也正好是搬东西,顺便再看看曾经她住过的地方。她关上了自己曾经住的房间的门,手中抱着一个整理了自己东西的箱子,她拿着钥匙打开了对面房间的门,空荡的房间,一幕幕都还刻在脑海中,仿佛那痛苦的一天就在昨天。
余乐年缓缓走了进去,将手中的纸箱放在了蒙了一层厚厚灰尘的桌面上。她红着眼睛看着这房间内的一切,她好想她,可却是连她的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过。
曾经的余乐年为了找她去了无数个地方,却从未看见过那个熟悉的背影。
她走到墙边,墙上挂着一副盖满灰的日历,她用手轻轻的掸了掸。那日历还停留在时瑶走的那一年一九九九年,六月二十七。
在她视线范围中,从日历背后落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余乐年低眸去看,像是一张照片,不过却是背面朝向她,她弯腰去捡了起来,待到翻到另一面的时候是一个女人的脸,是她记忆中的那张脸。
若是她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以前她办理各种证件时剩余的证件照了。
她左右翻了日历,却只发现这一张。
幸得老天垂爱,给了她一个深深将爱人的脸刻进骨髓的机会。若是再过一些年岁的话,她怕是会想不起时瑶的脸了。
整理好一切好,她将那张照片放进了自己的荷包,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房间,虽然眼中满是不舍,可终究还是合上门离开了。
余乐年下楼的时候,一个戴着口罩和眼镜的女人与她擦肩而过。余乐年回眸看了一下那人的背影,蹙了一下眉,她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总觉得再什么地方见过,可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她想到过会不会是时瑶,但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便没管太多下了楼。
那人的身形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来来回回闪现,突然,脑海中想起了一颗痣,时瑶的脖颈处有一颗像梅花的痣,而那打扮奇怪的人脖子上也有一颗,只是她刚才忽略了。
她立马丢掉箱子,折了步子跑了回去。待到她真正跑到刚才楼道撞见那人的地方的时候,那人却是已经不在那里了,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余乐年刚才激动高兴的心情直接在这一瞬跌落至低谷。
她笑念“怎么可能,九年了她都离开这里九年了,又怎么可能会回来呢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余乐年离开了居民楼,这里不久之后便会不复存在了。
她走进一家便利店,在货架上拿了几个填肚子的面包和一盒牛奶,她刚要抬脚去前台时便看见了一个和她身形有些相似的长发女人。她激动的跑上前时,才发现那人根本不是她,眼前这女人只是做了一头九几年流行的一头长发而已,而她对时瑶的记忆也还停留在那年,会认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余乐年离开便利店之后,微风之中立着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朝着她的方向久久看着。
“时瑶,别跟我说你还喜欢她”周祈凯看时瑶这幅样子有些生气。
“不会,可是你真觉得你对我的控制就是喜欢吗周祈凯。”时瑶目光落在余乐年的背影上,一直没挪开过。
周祈凯笑了“曾经我给过你机会的,可是你总是把我的喜欢踩在脚下一昧的践踏,用这样的方式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虽然是挺卑鄙的”,他猛的靠近时瑶的耳畔,随即面露凶色轻声的厮磨“但是听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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