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暖阳洒在落地窗上, 窗布上面携着一片斑驳的树影,稀稀松松的,衬得房间如梦似幻, 直迷人眼。
余乐年从床上撑了起来, 旁边侧身而卧的是她昨天带回来的时瑶。
她用手抚了抚眼前人的额头,然后俯身落下一个吻。时瑶侧了一下身子,被这一片温热唤醒,她睁开眼一把环住余乐年的脖颈,带着些娇魅的嗓音“怎么姓余的昨晚还不够”
余乐年低头将唇落在了她的绯色唇瓣之上, 暴力的痴迷的索取她身上的温度。
“嗯对我恨不得天天跟你做”
时瑶捶打着她的肩,“没个正形好啦,快去上班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余乐年不舍的起身, 穿好了衣服。早饭草草吃了几口, 刚提着公文包要往外面走时, 后面的人一把将她扯了回来。
时瑶拿这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明明衬衣的领口还翘起一大截。她就敢这么草率的往警局赶,若是被她昨天的那些同事见了可又不得奚落她
“笨死了,连衣服都不会整理。”时瑶对着余乐年, 帮她整理平了衬衣的领口, 余乐年尴尬的笑了笑“还是老婆好啊,来, 亲一个”
时瑶立马躲开,忙把她的脸推开“滚啊给老娘滚去上班”
余乐年立马收起脚下的皮靴, 机械般的抬手敬了个军礼,一脸正义凛然“是老婆大人”
本来余乐年还想在走之前亲时瑶的,直接被时瑶推出了门外。她知道余乐年还现在屋外的走廊徘徊, 她打开一边的窗户说“你信不信你今晚连床都上不了”
听见这个,余乐年到像是脚下生风立马跑了。时瑶勾唇笑道“小样儿老娘还收拾不了你了。”
余乐年提着包刚进警局就听见一路的人对她说“恭喜”,她知道是什么事,自己心里也正美着。
赵沿提着一袋包子走了过来,过去献殷勤“诶,余队商量个事呗”
余乐年她走她的没吭声,赵沿就跟个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进了办公室。她将包放下,转身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又怎么不了解她手底下的人,这小子平时就揣着一肚子坏水呢
赵沿将她桌上的“全村的希望”的杯子拿了去,在旁边的饮水机里接了些白开水,他盖上盖递了过去,笑着说“没想到余队还一直在用我送你的杯子啊。”
余乐年斜眼“你的水平也只能选这么土的,多一分都是浪费。”,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呗啥事啊”
赵沿神神叨叨的“余队,你看你这不还有两天就结婚了吗那个那那那我能当个伴郎啥的吗主主要是我妈让我这个单身狗来挣个好彩头你说这事儿吧啧”,他期待的望着余乐年。
余乐年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拍即合“不就是伴郎吗”,赵沿在等着那句行的词从她口中出来,结果面前的人说“不行,伴郎已经有四个人了,你看看你想当又不早说,现在连伴娘都没了。”
赵沿死皮赖脸,一副我不管的模样向自己的对象撒娇“余队哼余队队你最好了”
余乐年“咦”了一声,全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赵沿你给我好好说话”
赵沿带着着哭唧唧的样子“唉我要是没当上余队的伴郎,我妈该数落我了,她说就是为了让我讨个好彩头今年兴许还能拐个媳妇儿回家。”,他装作失落的模样“唉终究是我赵沿错付了”
余乐年不忍心“哎呀好了好了,多一个就多一个吧。”
赵沿提着吃剩下的包子,兴高采烈的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余乐年笑着摇头,也是拿这群臭小子没办法,尤其是这个“妖孽”赵沿。
她整理好了身上着的藏蓝色制服,正了正头上的卷檐帽,她低头去看自己左胸口撇着的那一枚党徽,而它的下方是一串警号。
452041。
她又跟着喃喃自念了一遍“四五二零四幺。”,她突然扬了一下嘴角,四幺不就是时瑶吗
猛的,余乐年想起了什么,大步流星的走去办公桌,从抽屉里翻着什么,最后从抽屉里找到了曾经她拾到的那张关于时瑶照片。
她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嘴角却是每每不自觉的上扬。
余乐年摘下了自己的卷檐帽,将那张照片塞进了警帽自带的一个塑料小口袋里,而后她不舍的又重新戴上。
这时候,门被敲响,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下巴顶着一头短而密的胡子。
“乐年,听说你要结婚了”迎面而来的是被调来云南缉毒总队的正队长,更是缉毒这方面的专家,亦是余乐年的上司。
连邢天做了这么久的缉毒警察,立下的功勋无数,可却是愿意一直跻身在禁毒的前线。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待在云南打击不法分子。像他所说的,他们每缴获的一公斤毒品,都能对老百姓减少一份伤害。
余乐年听闻是连队的声音,立马反应过来,起身,敬礼,动作不拖泥带水且一丝不苟。
连邢天示意她坐下“真要结婚了听说对方还是个女的”
他不排斥这件事,毕竟这是余乐年的私生活,只要生活和工作区分开就行,不然显得自己太没人情味了。
余乐年没什么底气,但还是硬着点了点头。
没想到的是,连邢天对她说的第一句居然是恭喜。
“好好对人家,婚礼嘛我就不参加了对了,你给别人姑娘买戒指了吗”
“还没呢,最近太忙脱不开身,还没来得及去选呢。”
连邢天笑道“别急,我刚好买了一对送给你们这对新人。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这还是我老婆挑的,她知道你们要结婚了,所以就帮我参谋了一下。”
余乐年推辞“这连队这似乎不太好吧话说连队怎么提前知道我要结婚的事了”
连邢天“还能怎么知道的,肯定是赵沿那小子告诉我的呗。这局里啊,就属他嘴皮子会说。”
连邢天是说什么都一定要送出这对戒指,余乐年也不好再三拒绝了,便欣然的收下了这对戒指。
连邢天今天来一是来道喜的,二是来泼冷水的。因为他们的职业特殊,和一群穷凶极恶的毒贩打交道,整天不是这儿挨枪子儿就是那儿挨枪子儿的,伤口的愈合速度都快赶不上挨子弹的速度了。
他沉了一会儿,稍稍叹了口气“乐年啊你告诉了她你究竟是什么警察吗”
“我们做这个的,只要一个不留心就会遭到毒贩的报复。前些年,那些牺牲的同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连碑都没敢立,你”
“我知道,连队。”,余乐年打断她,听他这些话,她埋着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可我想给她一个名份。哪怕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我也在所不惜,你放心吧,连队。结婚的事只有我们局的同事知道,我连最亲近的好友都没告诉。”
她无奈的苦笑“我没告诉她,她现在只知道我是警察,但并不知情我是缉毒警察。”
连邢天看着她又说“你结婚的一周之后便是你卧底行动的开始,这你可知道你可明白乐年,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的重点是在这里,但这次你的莽撞会毁了这个女人的一生,你懂吗”
余乐年眼睛略微有些红了,她瞪着眼不甘心的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时瑶我不会放弃她若是我在这个时候让她离开我,那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连邢天也只是作为一个上司,一个良师益友去为余乐年权衡利弊。
如果余乐年执意要和时瑶结婚的话,那么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是她卧底平安归来,和时瑶继续幸福的在一起,二是在任务中牺牲,时瑶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
当然若是她没有一时冲动承诺和时瑶结婚的话,没有牵扯到她的心的话,那前面两者的后者都是能够避免的。
因为连邢天知道,卧底平安归来的几率基乎只有百分之三,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七都是毒贩带来的威胁和凶险。
因此他说了利弊,但也尊重余乐年的选择。不过苦的是个她结婚的时瑶,若是真有个一万中的万一,那她不仅要守寡,也更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喜欢女人并且和女人结过婚的女人。
说到底,现实如此,现实也总归是要残酷的。不然上级又怎么会要求每一个卧底的警察在行动前都必须写一份遗书。
余乐年抬着手,身子挺得笔直,转动着身躯,一路目送着连邢天走出了门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松了一口气,他说的她又何曾没想过,但时瑶此生是她唯一的坚定,哪怕是以最坏的结果阴阳两隔收场,她也未曾怕过,她也知道时瑶以后会理解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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