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 耳边是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嘴唇在隐隐发痛。
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已经达到了暧昧的峰值,但这个峰值居高不下, 一直在突破极限。
炽热的手指沿着顾原的手腕一寸一寸滑进袖口深处,过分修长的手指变得像棉花一样柔软, 两层皮肤接触的时候, 仿佛擦出了微弱的电流。
这种触感很容易让人上瘾, 即是电信号的终末,又是化学信号的起始,如果这场治疗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引起全身剧烈的连锁反应。
顾原一边想一边极力的配合治疗, 但是慢慢的, 他的感官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那只手在他手肘位置停留了很久, 忽然调转了方向, 尝试从更宽阔的地方开拓领地。
所有被墨临碰过的地方,都毫无例外的变得炽热起来,修长的手指忽然停在某个炽热的地方, 反复徘徊,像是在等待着被允许, 又像是在故意挑衅,这场治疗最终演变成了理智与欲望的较量
在一片稀碎的理智中,顾原感觉到头顶有道白光闪过, 他忽然浑身僵硬, 手和脚都在细微的颤动,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用力的推开了墨临,转身落荒而逃。
墨临的头磕在了书角上, 他揉着头坐起来,忽然有些懊恼起来。
一开始只是想靠近一些,靠近之后又有了更多的想法,就这样一路开天辟地,差一点就没收住。
此时忽然被顾原推开,他的第一反应是想去看看顾原,看看他是不是被自己吓到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他站在顾原家门口,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给他开门,他的手放在密码锁盘上,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这个时候闯入显然不是明智的决定。
但是他很担心顾原,所以只能掏出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顾原的手机。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这个声音被无限拉长,反复的提醒墨临,自己刚才到底有多荒唐
他不该那样心急。
这么多年他都等过来了,编织了天罗地网等着顾原踏进去,前期的铺垫也做得很足,好不容易有了进一步的进展,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而忽然崩盘
因为顾原一直不接电话,墨临觉得自己可能要完了。
获得一个人的信任很难,但被拉黑只是一瞬间的事。
而此刻,站在洗手池前的顾原正盯着盆子里的内裤,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
内裤上那片潮湿的部位正在被水冲刷,四溅的水花带走了大部分的羞耻感。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耳根仍然泛红,嘴角也还留着红印。
他一下子接收了太多陌生的情绪,一时间没办法消化,只能仓皇而逃。
放在客厅的手机不停的催促他接电话,窘迫和急躁的感觉几乎让他抓狂。
他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突如其来的情绪。
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麻烦的情绪
他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手足无措过
冷水从头顶浇下来,皮肤传来冰冷的刺激,这种现实的感觉慢慢吞噬掉了复杂的情绪,终于把人拉回了现实。
顾原只要稍稍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的脑门就会立即发热起来。
他觉得对方给的刺激太大了,如果再继续这样治疗的话,药效会不会太猛
他要终止治疗吗
他咬住下唇,忽然又有几分不甘心的情绪跳出来,令他更加苦恼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顾原发现手机里有30条未接来电,他愣了很久,触目惊心的红色未接提示让他的心变得焦灼起来。
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转身进浴室吹头发。
刚吹了一分钟不到,头发还没有完全干,他又走出浴室,拿起手机,给对方恢复了一条短信有事
收到顾原回复的时候,墨临的手指有些颤抖。
他急忙忙回复开门。
顾原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把防盗门拉开了。
只见墨临的头发滴着水,站在门口,看着像刚刚淋过雨一样。
顾原忽然逃走,又不接电话,他只能一个人胡思乱想,最后发疯到需要用冷水让自己冷静。
还好对方知道开门,否则他还不知道要这样煎熬多久
顾原皱了一下眉头“怎么弄成这样”
“可以进去说吗”墨临脸色不是很好,肉眼可见的冰凉,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他脸色苍白,眼角微微泛红,水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低落,下颌线轮廓很好看,水珠在上面滚动,但是看得出来没有温度。
顾原皱了一下眉头,向后退了两步,示意对方可以进来。
他的脖子上还搭着刚刚擦过头发的毛巾,他顺手扯下来,搭在墨临的头发上。
墨临被突如其来的毛巾盖住了视线,洗发水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愣了片刻。
下一秒,两只手压住毛巾,极其粗鲁的为他擦干头发。
他的脚再也迈不开了,血液好像也凝固了,但是很快就被裹着毛巾的手一点点融化。
“幼稚,”顾原说“这样会感冒”
墨临此刻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前一秒他还感觉自己在悬崖边,随时会坠入深渊,然而这一秒,又好像奔向了高空。
墨临忽然自顾自的笑了一会,然后转过身抱住顾原,把头埋进对方的颈脖里“你知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
顾原无法理解墨临的心情,他有些僵硬的推开他“你等一下,我先把衣服晾了。”
说晾衣服,其实就是找借口。
墨临坐在沙发上等了十分钟,发现对方还没有忙完,于是走到阳台上看了一眼,正好撞见顾原在晾内裤,顾原发现背后有人,下意识的把内裤藏在身后。
墨临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顾原的这个反应好像太大了。
“怎么了”
“没什么。”
“需要我帮忙吗”
墨临说完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他背后藏着什么。
顾原守得死死的,硬是没让他看到分毫。
墨临抬头看了一眼阳台上晾着的衣服,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了客厅,等顾原离开阳台后,他发现,好像多了一条内裤
一条内裤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墨临思考了一下,瞳孔忽然猛地收缩了一下。
难道
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墨临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以至于顾原再次出现在客厅的时候,他有种想要揉碎对方的冲动。
但是这样的顾原看着莫名的可爱,他又下不去手。
到底该拿对方怎么办才好
顾原走过来,坐在离他比较远的位置,一脸严肃的说“我觉得治疗的事情不能太急了,我们应该放慢一点”
“依你。”
墨临说完之后笑了一下,心里庆幸顾原没有说要放弃治疗之类的鬼话,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在肺腑间慢慢化成了一丝意犹未尽的甜蜜。
顾原觉得谈判成功了,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墨临说“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拥抱”
顾原“什么鬼”
墨临心说才晾个内裤的功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你刚刚说让我等一下我都等这么久了。”
顾原心说今天绝不可能再让他碰了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
墨临看出对方还没有缓过来,只好识相的退一步“那就先欠着。”
顾原皱了一下眉头“你该回家了。”
该回家的墨临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边的王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现场的情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墨老师,你能不能把顾原捎过来我们都在外面搞勘察,实在是分不开身。”
“捎别人肯定不行,顾法医当然可以”墨临说的时候还不忘看一下顾原。
挂掉电话后,他笑着对顾原说“又有活儿了,我现在得带你去现场。”
顾原条件反射般的去房间拿备用勘察箱,出来的时候墨临一直盯着他看。
正想问他在看什么的时候,墨临忽然问“你今天累不累”
顾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淡淡的说“不累,我们赶紧出发吧。”
按照王岳透露的消息,今天中午有人在何家村的一个桥墩下发现了一具尸体,这个桥墩是何家村通往云杉县的必经之路。
中午的时候,跑面包车的司机忽然内急,就把车停在了桥边,独自一人绕到了桥墩下,想随便解决一下。
还没到桥墩,就闻到一股恶臭味,当时司机的第一反应是,可能死了家畜,被人乱扔在了桥墩下。
他尿完就准备回去开车,发现脚下有很多小虫子在穿梭,隔着茂密的草丛,隐约听见苍蝇“嗡嗡翁”的声音。
仔细一听,只觉得有成百上千只苍蝇在振翅。
出于好奇,他拨开草丛,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结果看见一具尸体躺在草丛中央
司机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上了桥,跟乘客说自己看见桥下有尸体,乘客也都吓了一跳,好几个胆子大的男性结伴到桥下看尸体,确认草丛里的确有具尸体,于是司机立即报了警。
云杉县公安立即派人去了现场勘察,认为这是一起刑事案件。
墨临一边开车一边说“凶手把死者的胸壁切开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用粗劣的手法缝合了起来,云杉县已经把这个案子移交给了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新案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