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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6 固执己见
    “噢,不是,不是你的那个美国杨子琪,这个是中国的杨子琪呢,”薛柯枚遮遮掩掩地说着,“再说,哪会有那么巧呢春江,真看不出来,你对美国的那个杨子琪,感情还挺深的呢按按理说,你们两个人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一年也见不上几面,怎么会有那样深的感情呢”说到这里的时候,薛柯枚特意注意着刘春江的表情,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对杨子琪感情很深。

    本来,薛柯枚这么说的目的,是想把刘春江的注意力转移到一边,以避免他对这个问题刨根问底,自己无法回答她,同时,也想借机试探他一下。

    但是,当薛柯枚这句话刚说了一半的时候,就见刘春江毫不掩饰地连连点着头,表示确实就是这样,这样一来,薛柯枚的语调,就不由得也带着一些醋意了;而心头也是涌现出一阵酸楚。酸的是自己与刘春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感情不能说不深,可现在在他的心中,却还是没有留下自己实质性的印象;楚的是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杨子琪,却早已经是昨日黄花,斯人已去

    “原来是这样这这也太巧了吧”

    刘春江望着薛柯枚,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唉,你说我与她感情深那当然。表妹,你是不知道,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但在我心灵的深处,隐隐约约地有一种直觉,她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太多,那天我在梦幻影楼,当我看着她的面容,不知为什么,心里对她好像忽然有种愧疚感”

    听了刘春江说这些话,薛柯枚的眼泪差点儿要落下来。她微微侧过脸,掩饰了一下自己凄苦的神情,感到了一阵强烈的酸楚,涌上了心头。

    短短的几句话,让薛柯枚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刘春江,忽然变的距离自己很遥远,遥远的就像是过去的那些难忘的岁月,一切都在梦幻中一样,隔着一层浓雾,雾气朦胧,使人看不清他的内心世界;同时也感觉自己对他这个人忽然感到十分的陌生,陌生的似乎让人不能相信,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刘春江。

    “薛妈妈,您刚才说,美国的张子琪,还有中国的张子琪,这两个人难道还有什么不不一样的吗”

    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薛柯枚另一边的刘易,暗暗地听着他们刚才之间的对话,听着听着,忽然之间脑子里面产生了疑问,于是便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薛柯枚支吾着,一时想不起来该怎么回答孩子。

    “看你这孩子,安心吃你的饭,操这些闲心做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不知道吗再管这些闲事,小心用刀割了你的小”

    正当薛柯枚冷不防被刘易忽然一问,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坐在她旁边的对面的赵田刚见状,嫌他坐在这里碍手碍脚,坏自己的事,便随口吓唬了这孩子一句,同时也转移了刘易的注意力。

    说起来,其实大概也是一种本能吧,自从赵田刚在本省人第一次在省第一人民医院,见杨丽辉领着这个孩子,赵田刚就看这孩子有些不顺眼了。不过当时并不在意,现在他才意识到,因为他忽然之间发现,大概是这孩子的眉宇间长像与刘春江多少有点儿相似。另外还有一个情况,那就是他习惯了薛柯枚领着娟娟,忽然看到她领着别人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难受,仿佛这个孩子会把薛柯枚对娟娟的爱夺走似的。

    “怎么说话呢当着这么小的孩子,你就不能谈吐文明些再说,他已经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了。”薛柯枚翻了赵田刚一眼。她很不喜欢当孩子的面,说这种粗俗的玩笑话。

    “妈妈,什么叫小呀是长翅膀的那种小鸡吗”刘易在美国生长,对这些中国民间的词汇,还从来没听人说过。

    “”

    薛柯枚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给孩子作解释。

    “听不懂了吧哈哈,你薛妈妈不愿意给你讲。”赵田刚见薛柯枚脸红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他用食指和中指在刘易的脑门弹了一下,正要解释,薛柯枚用脚使劲踢了他一下

    “赵田刚,你说话能不能着点儿调儿论说你的岁数也不算小了,怎么没个当长辈的样对娟娟怎么不见你这样没调儿”

    “好好好,我着儿点儿调儿,我着儿点儿调儿这回行了吧你呀你,叫人怎么说你好呢不就是随口一句玩笑话嘛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赵田刚见薛柯枚翻脸了,而且还把娟娟给扯了进来,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不妥,便打着哈哈,笑着给自己打着圆场,找台阶下。

    刘易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几个,此时,他也不问了,他端详着刘春江,说道“我见过您。我家里还挂着你的照片呢。”

    “家里哪个家里”刘春江盯着这个孩子,反问着,这时候,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孩长的确实有些像自己。

    不过,刘春江忽然又注意到,孩子的臂上,裹着一块黑纱,他迟疑了一下,回想着刚才这个孩子问起杨子琪的事情,想了想,便悄悄地问了一下薛柯枚

    “这个孩子是谁的孩子他再给谁带孝为何又由你来带着”

    “噢,你就别问这些令人伤心的话题了,免得再刺激孩子的心。”薛柯枚已经开始头疼起来了,她确实没法回答刘春江提出的这些问题,心里开始想着找个什么话题可以转移刘春江的这些疑问,她看了刘春江一眼,又瞅了瞅赵田刚,忽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对了,正好咱们几个都在。春江,和你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表示放弃你无因管理包装制品股份公司这项权力因为这样对你很不好。”

    其实,这个问题用不着与刘春江商量,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他的监护人,可以直接代替他做主。

    “这个嘛”刘春江似乎还真的挺当回事儿,他是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回答着。

    “不是已经说好了的事情怎么忽然又变卦了。难道难道,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与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孩子,居然连老公无因管理的权力也放弃”赵田刚见薛柯枚又提这件事,不等刘春江说完,便忽然阴阳怪气地开始揶揄起她来了。

    “什么叫因为这个小孩子要知道”

    “好了,请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刘春江见薛柯枚又要与赵田刚争论,便也开始插话,说道,“表妹,尽管我现在在法律上还只是半个人,但是,我还是要说话,表妹,请你理解我,也请你尊重我,因为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还是应该由我自己来做这个决定,你尽管是我的监护人,但是,那你也得听我几句,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到时候,如果他们问起来,请你把我的这个意思告诉给人家好吗”刘春江虽然语调不高,但是,神情却是显得异常的坚定。

    “春江,你现在还不懂”薛柯枚见刘春江还真的开始对自己无因管理挺当回事,有些担心了,因为毕竟刘春江还有一半真正的权利,但还是想努力地说服他改变主意。

    “这我懂,好了,表妹,就这么办吧。”

    “难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薛柯枚有些失望地看着非常固执的刘春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他。

    “没有。”

    刘春江的声音很低沉,但却透露着不容有一丝一毫的侵犯。

    “你真没有想到,刘春江,你你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一种男人算我看走眼了。好,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那请你放心,就按你的意思办。以后你有别的什么事情,也别来找我。”说到这里,薛柯枚蹭地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拉起刘易,“刘易,咱们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食堂。

    “好,好,非常好”赵田刚望着薛柯枚生气和失望的样子,他笑了笑,然后对着刘春江,把一个大拇指伸了出来

    刚走到食堂门口,薛柯枚便有些后悔了她怎么可以和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而这样认真呢再说,刘春江要是万一真的出点儿什么事情,那岂不是因小失大让自己悔恨终身

    想到这里,于是,薛柯枚又返回来了。

    这时候,刘春江却已经离开了座位,向门口走来。

    “怎么,又后悔了我就知道你还要往回返,这不是,果然又让我给猜到了吧”

    赵田刚一见薛柯枚转身的样子,心里就知道她已经后悔了,于是,便又开始揶揄开了。

    “表妹,刚才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可是可是我还是想想”刘春江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对薛柯枚支支吾吾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