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两步,赵田刚立刻疼的叫了起来。
娟娟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只见短短的几分钟,赵田刚的脚腕已经肿起来一大片,像个面包一样。
娟娟拉起爸爸的一只手,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挪动着。
“哎呀”
可是,虽然有娟娟扶着他,可毕竟赵田刚受伤的那只脚还要着地,只见他的脚掌刚一触碰到地面,就立刻疼的叫了起来。而且脑门上的汗珠子直往地板上滴答。
薛柯枚本来已经走了几步了。她听到赵田刚疼的尖叫,回过身来,远远地望着赵田刚疼痛的样子。
“爸爸,要不然,我来背你吧?”娟娟见爸爸还是不行,便主动弯下腰,想要背着爸爸往前走。
赵田刚的块头很大,身量当然也很重,娟娟虽然个子不低,但是想要背着爸爸走,显然还是不行。
薛柯枚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奈,她最后还是很不情愿地走回去,冷着脸,抓起赵田刚的另一只胳膊,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柯枚,我就猜你不会不管我的。哈哈,”尽管赵田刚已经疼到了这个份上,但仍然还咧开大嘴,厚着脸皮,不忘调侃着薛柯枚,“娟娟,你是不知道,爸爸其实就是看上你妈妈这一点了。她的心眼儿就是好,要不然,爸爸怎么会对你妈这么痴情呢?哈哈哈哈”
娟娟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她用复杂的眼神瞅了一眼妈妈。
“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薛柯枚白了赵田刚一眼,并且还用拉他的那只手,狠狠地在他手背上扭了一下。
“走走。”
就这样,薛柯枚和女儿扶着赵田刚,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娟娟晚上睡觉的那张床上,放好。
刚把赵田刚扶到了床上,这时候,小保姆从外面走进房间,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看着赵田刚,先是迟疑了一下,之后,脸上的神情略显一些尴尬,低声说道:“这这是我柜子里用过的一瓶红花油,还剩下一点儿,您抹一下吧。”
“唉,这事闹的,真不好意思。谢谢谢谢你。”赵田刚的脸色显出几分歉意,连连向小保姆表示着谢意。
“不客气。”
小保姆把瓶子往床头的柜子上一稳,转身离开了。
娟娟拿起那瓶红花油,拧开盖着,开始给爸爸的脚脖子上抹。
薛柯枚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心情很复杂。
也许赵田刚由于夜里心怀鬼胎而感到有些愧疚吧,毕竟,他的脚崴了,完全是他自找的,这还不算,大半夜把众人都折腾的不得安宁。于是,他摆出一副体贴的样子,对娟娟和薛柯枚说道:
“行了,你们都很累,赶紧睡觉去吧这个我自己来吧。”娟娟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离开。赵田刚一把拿过红花油,开始自己抹了起来。
薛柯枚估计赵田刚伤的并不严重,见娟娟还站在一边迟疑着,便用手一拉她,两人这才转身又回房间睡觉去了。
再说国内的刘春江。
他从岳父那里回来,晚上,当他一个人在家里随便弄了一点儿吃的,凑合着吃了一顿,刚收拾完碗筷,这时,手机就响了。
果然,电话是张永强打来的。
“春江啊,晚上有空吗?要是有时间,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一起去王雪飞那里看看。怎么样?”
“好,我这就过去。”由于白天已经商量好了,所以,刘春江很快就下了楼,与老领导一起走了。
王雪飞当然还在他原来的那个家里住着。
过去,刘春江虽然知道王雪飞的家就住在这里,但是,由于考虑到他和杨子琪的那种微妙的关系,为了避免尴尬,所以,即使有事,一般情况下,刘春江也是尽量把王雪飞约出来,所以,他其实并没有来过王雪飞的这个住处。
现在,刘春江跟着张永强,即将来到杨子琪曾经所居住过的地方,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异样感觉。
究竟是什么感觉呢?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当两个人来到了王雪飞的家门口,张永强先是看了刘春江一眼,这才轻轻地瞧了瞧门。
门开了。
“哎呀,真没想到,原来是老领导和春江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王雪飞一边伸出手紧紧地握着,一边热情地往里让着。
王雪飞看上去气色还算不错。只是脸上的皮肤,比以前稍微要白了一些。
“老领导,您怎么亲自来了?按理说,应该是我亲自登门感谢才对。说实在的,我今天还能平安回到这个家,全凭令公子张建峰鼎力相助啊您的大恩,我王雪飞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无法报这份大恩啊”王雪飞拉着张永强的手,不停地晃动着,半天没有松开。
“雪飞,你不要往心里去。不管怎么说,咱们说起来都是几十年的老同事,说句实话,毕竟我儿子建峰他就是专门吃这碗饭的,只要能帮忙,岂有不帮的道理?这下行了,你啥责任也没有。只要没事,这比什么都强本来,那天我还想着让建峰能与他们律师事务所的主任通融一下,看是不是能少要一些律师费,他说这件事不好弄”
王雪飞摇了摇头,“这怎么行?我能活着出来就谢天谢地了,还怎么敢奢望减免律师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假如我要是有钱,即使再多交一倍的律师费,那也是应该的。而且也是我心甘情愿。”王雪飞还是紧紧地拉着老领导张永强的手,不停地摇动着。并且,他的两个眼睛,也似乎有些红了。
刘春江坐在那里,看着王雪飞激动的样子,嘴里不住地向老领导表达着感激之情,他插不上一句话。
对于王雪飞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刘春江当然是后来才听说的。
可以说,当他后来第一次听说,王雪飞竟然被怀疑为谋杀杨子琪一家人的犯罪嫌疑人,刘春江也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过了好半天,王雪飞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冷落了坐在一边的刘春江。于是,他转过身来,握着刘春江的手,仔细地端详着那两双明亮的大眼睛,脸上掠过了一丝难以言表的复杂神情,然后现出几分愧疚,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叹了一口气,说道:
“春江呀,你还认识我吗?认识?那太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那可真是谢天谢地啊。到底还是老天爷有眼啊,让咱们的好干部能够平安回来说实话,我真是无颜见你呀。那一次洪水来临之际,你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个人安危,奋力抢救我们公司的财产,当时,由于噪音实在是太大,情况又那么危急,我坐在汽车里根本听不清后面的人呼喊,一心只想着赶快脱离险境,结果导致你被洪水卷走了,这完全怪我呀后来,你不知道,那段日子里,我痛苦得饭饭吃不下,觉觉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晃动着你的影子。后来,我推开手头的所有工作,每天沿着河流,一家一户地敲门,就是为了寻找你的踪迹。你不知道,那次我在医院,其实就是因为这件事我的心脏病才又犯了当时,我在医院的走廊里看见你,你的样子简直完全让我不敢相认。毕竟,你当时不仅相貌完全变了样,而且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也说不清楚,为了慎重起见,我只是给你介绍了一个地方,目的就是先给你和那位陪伴你的秀儿找个落脚的地方,先在那里呆着。待我回来之后,通过其他途径来验证一下你的身份,如果能确定那个人确实就是你,然后再把你接回来,这样才稳妥些。结果,想不到后来因为摊上了杨子琪一家人煤气中毒这件事,才把你的这件事给耽误了”
王雪飞说的这一大套话,看起来说的情真意切,听上去也似乎完全合乎情理。他不住地摇着刘春江的手臂,做出一副悔恨的样子。
“雪飞,你不要这样自责,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这怎么又能怪你呢?即使换成是我,外面嘈杂的声音闹哄哄响成一片,我也不一定能听见后面的呼喊声而且,直到今天,每当我和秀儿想起你给我们两个人在河西洗衣房找的那份差事,心里还热乎乎的呢,要不是有你写的那张条子,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那段日子呢”
由于刘春江当然不知道当时的真实情景,所以,他不但劝说王雪飞不要背这个心理负担,反而还代表他和秀儿,表达着自己的一片感激之情。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