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上次出庭的那位女士,现在竟然成了你的妻子说起来你们两个那一次发生的那场误会,可以说也算是一段奇缘啊,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打不相识啊。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安正威朗声笑了起来。
听到这位法院院长无意中聊起了刘春江当年和薛柯枚的恋爱史,坐在一旁的张欣楠,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就连刘易,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抬起头,专注地听着。
两人的目光都怪怪的。在这眼神里,可以明显看出从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难以掩饰住的嫉妒及仇视。当然,也稍微有一些羡慕。
“您的记忆力可真不错,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您竟然还能想起来”刘春江十分惊讶,他由衷地赞叹起来。
“忘记别人,也不敢忘了老弟你呀。当年要不是呼救及时,我怎么能活到今天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可是我们那几位警察的救命恩人呀”说到这里,安正威用拳头用力在刘春江的胸脯上怼了两下,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着。
说起这位法院院长安正威,当年,刘春江被许若玲和安正威在押送途中,由于汽车发生侧翻,几个人的身体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见到刘春江,安正威自然又想起了当年在路上发生车祸时的情景。
“您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刘春江看了看安正威的身子,关心地问道。
“怎么说呢还行吧。”安正威憨厚地笑了笑,“不过,由于受了伤,所以刑侦是干不成了,最后只好改行干了这个了。唉,说起来当时还真有点舍不得呢。”安正威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
“在法院工作也挺好啊。”
“好这要看从哪个角度说了”安正威笑了笑,开始认真地比较起来,“相比而言,我还是喜欢干公安。虽然这两个地方的压力都不小,但是,毕竟这里的工作还是太平淡,每天不是看案卷就是开庭,工作四平八稳的,有啥意思远不如干刑侦东奔西跑,风风火火的来的刺激。当然,男人嘛,那时候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天就想着立功;现在老了,心气没那么高了,不敢那么想了。哈哈”说到这里,安正威哈哈笑了起来,他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拍了拍刘春江的肩膀,“行了,快开庭了,中午别走,我请你吃饭,咱们拉上许若玲,好好叙叙旧,聊一聊。”说完,转身向后面走去。
刘春江目送安正威离开,他刚坐下,这才发现,坐在对面被告席上的那几个宋月英的亲戚,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显然,他们见刘春江和法院的领导关系那么熟,表情多少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有些不安。
电视台的那些人也来了。只见他们又是忙着拉线,又是忙着调整摄像机的位置,忙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许若玲也来了。
见今天出庭的人不是王雪飞,而是张欣楠,许若玲显然有些意外。
与所有的人一样,尽管许若玲以前在电脑监控器上就已经见过张欣楠,但是,此时见到真人,她内心还是不由得就是一震,惊讶起来:
“天哪,简直太像了。难怪王雪飞见到这个女子心脏病当场发作,怎么会这么像那还是在大白天,要是放在黑夜,还不把王雪飞给当场吓死”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许若玲当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只是奇怪地问道:
“看这样子,不用问,这位一看就应该是杨子琪的妹妹张欣楠吧咦,怎么会这么巧,你们两个人的当事人今天都有事,感到一块去了”
“大姐来了确实挺巧。”刘春江一边与许若玲握着手,一边问候着,他看了看身边的张欣楠,介绍道,“这位是省刑侦总队的许政委。”
“许政委好。”张欣楠赶忙与许若玲握了握手。
“来了。我只是找安院长有点事情。”说到这里,许若玲别有意味地看了张欣楠一眼,她今天其实还是想继续观察一下王雪飞的表现,只是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把张欣楠给打发来了,结果扑了一个空。
许若玲怎么能知道,王雪飞今天之所以没来,其实是暗藏心机的。要知道,由于上一次没料到许若玲会来,所以,他估计许若玲今天没准还要来,所以,他特意编了一个理由,把张欣楠给打发来了。目的是要来一次试探,看看这位女警官会不会再来。道理很简单,假如许若玲真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今天十有她还会来;假如今天没再过来,那上一次也许确实是真的因为临时有事,才碰巧相遇,而不是暗中跟踪自己,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与张欣楠握完手,许若玲看着刘春江,又看了看刘易,笑了笑,感叹道:
“不过,虽然今天说起来你是受薛柯枚委托,但其实你才是真正地履行了监护人的职责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名至实归。你这叫名虽不至但实已归。哈哈哈哈”
听到这句话,刘春江多少显得有些尴尬。他瞅了瞅眼前这位至今不肯与自己相认的儿子,苦笑了一下,心里暗叫道:“许大姐呀许大姐,你怎么能知道我的苦衷什么名虽不至但实已归我现在其实是既未名至实更未归。”当时,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上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张欣楠呢,听了这话心里当然有些不快。她的嘴角微微往外撇了撇。不过,当她看到刘春江现出一副窘迫的样子,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到这里,居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刘易这孩子真乖,在这里还抓紧时间看书呢好,这样好。”许若玲似乎从刘春江和张欣楠楠的脸上发现了什么。但她依然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丝毫不动声色,便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脸庞,说道。
刘春江与张欣楠互相对视了一眼,相互只是笑了笑,谁也没有说话。
开庭的时间到了。
许若玲向几个人摆了摆手,然后走向听众席,紧挨着安正威坐下。
果然如律师张建峰所判断的那样,合议庭指出,当初宋月英与保险公司所签订的合同中,对于“受益人”一栏中所填写的“法定”一词,表述不清晰,外延界限模糊,具体人物指向不明了。所以,合议庭认为不能按照保险法的继承原则,而是应该按照继承法的原则来进行财产继承。
审判长的话音刚落,顿时,对方的那些人便不满地嚷嚷了起来。
“尊敬的审判长,尊敬的各位审判员,”对方的律师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于“受益人”一词,虽然法律上没有做出确切的人物具体指向,但是,本律师认为,我们应该按照正常人的理解,来把握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不能认为由于这个词含义不清晰,就简单地认为不能采用保险法的继承原则。如果这样,显然对我们不够公平”
“对,就是不公平嘛,作为一般人,谁能懂得那么多啊”坐在被告席的那几个宋月英的亲戚,开始嚷嚷起来了。
“不要激动,请大家冷静一下。”审判长敲了敲桌子,他与坐在两旁的审判员交换了一下意见,又说道,“这样吧,我们建议双方当事人最好能够平心气和地坐在一起,互相让一下,你们原本就是一家人,为了一点财产,何必弄得脸红脖子粗怎么样”说完,他看着原告和被告一方,等着他们的回答。
“我们没意见。”被告方的律师当然不会反对,因为他知道这对他们有利。毕竟,合议庭已经认定的事情,很难更改了。
张建峰把头一扭,也看着张欣楠和刘春江,征询他们两个人的意见。
“我同意”
刘春江不假思索地说道。他回答的很干脆。毕竟他才是孩子的真正监护人,所以,他完全有权利做这个主。
“您呢”张建峰又盯着张欣楠,询问道。
听到刘春江这样回答,张欣楠气恼地用脚偷偷踢了刘春江一下,并且还斜着眼瞪了他一眼,显然她对刘春江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不过,由于张欣楠毕竟是王雪飞的委托人,所以,虽然她有权作出决定。但她当然也不好做这个主,因为她清楚,所谓调解,不用说也知道是让步。此时既然这个案子已经稳操胜券,怎么能够轻易把得到手的利益让出来呢这不是傻吗一家人他们怎么不这么想
虽然张欣楠心里这样想,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只是支吾着,“这个嘛这个嘛”打算找个借口,拒绝调解。
张建峰见状,知道张欣楠肯定不同意,只好请求法官休庭,等和真正的当事人商量了之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