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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潘夫人
    “潘夫人”

    厅内三人对视了一眼。

    闻言,捧着茶盏的狐狸,一脸兴味道“啊武太守的夫人据说这位夫人貌美似嫦娥,也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嘿”阮陶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狐狸,“你在山中修行,凡间的事倒是无一不知啊连武太守的夫人漂不漂亮都知道”

    狐狸有些不好意思,他用爪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不是山中清修偶尔寂寞吗我便常躲在路边听来往路人唠两句,以作消遣。”

    “之前去武太守家吃酒,我见过潘夫人一次,确实是个漂亮的姑娘。”王莽悠悠起身道,“不过我记得,潘夫人并不常出门,也不常同上郡的贵妇人们来往,想必武太守遇到的麻烦不小啊。”

    “怎么快去前头看看吧。”杜子美扯了扯阮陶的衣袖道。

    阮陶看了坐在座上的狐狸一眼,狐狸十分又眼色的笑道“外公放心,我定然乖乖呆在此处等你们回来,绝不乱跑。”

    阮陶道“你要乱跑也可以,总之国师如今也住在这儿,你试试若是被他撞见了你身皮子,今冬会不会围在他老人家的脖子上”

    阮陶话音刚落,狐狸的毛瞬间炸开了,胡子也绷得直直的

    他僵硬着尾巴,声音开始打颤“外公放心,我绝不会踏出这间屋子半步。”

    得到了狐狸的保障,阮陶依旧不是很放心。

    他之所以吓唬狐狸,是害怕那个“疯子”又摸索着找上门来。按照他与王莽的推测,能够说出“大楚兴,陈胜王”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而这人一定试图对长公子不利。

    整个上郡,试图对长公子不利的,据他们所知一个是赵高、一个应该就是国师。

    现如今两人都在这幢宅子里。

    这两日这只狐狸都是由子美亲自守着的,故而没出什么事儿,只是保不齐不会有人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将狐狸掳走。

    狐狸虽已开了灵智,但修为尚浅,不说国师,就是门口随便拉一个小太监来,那根绳子都能将这狐狸给捆了

    将他一只狐狸留在这里,终究不够安全。

    阮陶想了想,随后嘴角轻笑了一下,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成狐狸模样的折纸,接着轻吹了一口气

    幽绿色的狐火将狐狸模样的折纸吞噬殆尽,一股青色的烟袅袅飘在空中,随着绿色的火光消失,一个修长挺拔的红色身影伴随着青烟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何事”胡嫦慵懒而又优雅的打了个哈欠。

    阮陶抬手向胡嫦行了个礼,王莽与杜子美也跟着行了礼向胡嫦问好,而那只狐狸则是长着嘴、瞪着眼惊得愣在原地。

    胡嫦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眉心轻蹙“这是哪里来的野狐”

    不待阮陶介绍,那狐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行至胡嫦身边,拽着对方红色掐金丝的袍子,哭嚎道“外公外公您不认识我了我小时候您还给我抓过兔子呢这些年,您是去哪儿了”

    狐狸一把鼻涕、一把泪,用那中年男人的声音嗷嗷的哭诉着。

    胡嫦被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想从面前的狐狸手中将自己的袍子拽回来“你、你”

    面前一人一狐,一个风流绝代、一个畏畏缩缩,一个声音清冽似山涧灵泉,一个声音恰似尖酸市侩的中年男人,场面看起来颇为滑稽,让阮陶三人忍俊不禁。

    胡嫦盯着面前的狐狸看了半晌,似乎将对方认出来了“胡胡俅”

    “是、是我”狐狸身后得尾巴摇得飞起,看样子十分兴奋。

    “什么欣赏水平,给自己的孙子取名狐裘这不觉得不吉利吗”王莽出声吐槽道。

    “你、你先起来”胡嫦用力将自己的袍子从狐狸爪子中拯救出来,随后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像是生怕对方将自己的袍子扯皱了。

    而那只狐狸则是十分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唤着“外公”。

    怎么看这俩都不像是一窝出来的狐狸。

    胡嫦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阮陶“他如何在此难不成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将他收了”

    “没没没我没有”跪在地上的狐狸连忙反驳道。

    阮陶摆了摆手“伤天害理算不上,不过是被人利用吓唬了几个人,说了几句不得事宜的话,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说着,阮陶眼神跟着严肃了起来“今日叫您来,主要是为了让您再此护着他。我怕背后有人会再次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胡嫦蹙眉,拧起胡俅的后脖子上的肉,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你这小孽障,不好好在山中修行,掺和凡人的事儿作甚”

    胡俅被胡嫦提在手中,两只爪子连连作揖“孙儿知错了孙儿知错了”

    “你居然还能认得他,也是难得。”阮陶觉得诧异道,“你是不是每年春天都和不同的母狐狸抱崽崽吗我估摸着现如今整个上郡的狐狸都是你的儿孙,你居然还能认得他”

    狐原本与狼相同,都该是一夫一妻一窝崽子。

    只是胡嫦似乎天生下来就和其他狐狸不一样,每年春天他都会和不同的母狐狸抱一窝崽子,一直到他开了灵智化作人形,当然这其中还有母狐狸病死,或者被猎杀的缘故。

    “当然认得。”胡嫦有些无奈的将手中的胡俅仍在地上,“我虽说子孙颇多,不过得道的一双手都数得过来,这小崽子算有点儿天赋,不过”

    胡嫦看了在自己身边点头哈腰的胡俅,叹了口气“感觉他不适合修仙道。”

    若是修成人形,作为一个凡人还好说,只是这小子似乎很贪恋红尘利禄,若想修仙道怕是难了。

    “你且去吧,我在此看着他。”胡嫦悠悠的走到主位上坐下了。

    杜子美笑着道“那我叫人送一些前辈爱吃的茶和果子来。”

    胡嫦点了点头,优雅的说道“我不喝贡眉。”

    安排好那只狐狸后,阮陶三人坐着翠幄小车来到赵府前厅。

    扶苏身边的小太监原松守在门前,见他们三人来,连忙叫人进去通报,而后自己领着三人往里走。

    几人穿过前堂,转过屏风,折入了堂后的抱厦之中。

    阮陶一进抱厦就听见女子的呜咽声,抬眼一看,扶苏坐在主位上,孔明正坐在那女子的身边轻声安慰。

    而坐在孔明身边那位正呜咽不止的女子,身着鹅黄色小袄,下头穿着白绫裙子,头上顶着个缠髻乌油油的,许是因急着出门,并未多带首饰,只是由一根玉簪插着,耳间戴着两枚小玉坠儿。

    一双翠弯弯的眉,在盈满了泪的杏圆的眸子上头挂着、肤色白鲜鲜的,似水中白莲、一点朱唇因抽噎轻轻咬着,那模样才堪配“玉貌花容”四字。

    见了她,阮陶三人齐齐呆愣了一秒。

    真漂亮阮陶心里暗叹,饶是他一个好龙阳之人都觉得漂亮

    阮陶不由得想,这么漂亮的夫人怎么不爱出来见人呢要是他定然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四处招摇

    最后,是扶苏先回过神来起身走上前来“你们来了。”

    正在抽噎的潘夫人也才注意到身后三人,她连忙起身拭泪,大方得体的向几人行礼道“潘氏见过几位大人。”

    见此,阮陶三人也连忙回礼。

    孔明上前一一替潘夫人介绍阮陶三人,潘夫人噙着泪不断的点头。

    这期间,阮陶一直好奇的盯着面前的潘夫人看,突然自己的一只手被人用力的握了一下,阮陶吃痛抬头看去,只见扶苏正看着他笑得一脸和善。

    扶苏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十分不悦。

    这人昨日才来招惹了自己,合卺酒都喝了,怎么今日就盯着别的姑娘瞧关键是这还是别人的夫人

    因怕旁人察觉出异样,扶苏握了一会儿阮陶的手便松开了,自顾自的回到座上,温和的说道“先坐吧。潘夫人也不必太过伤心,咱们从长计议。”

    阮陶三人跟着入座,又有小太监端了茶上来,阮陶不着痕迹的甩了甩方才被扶苏捏过的手,心里暗道从前看不出来这人原来这么小家子气。

    两人的小动作旁人没有察觉,却落在了孔明的眼中。

    孔明先是抬头看了看天,随后轻晃了晃羽扇,抱怨似的说道“嘶今日的香,怎么泛着一股子酸”

    扶苏“”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香酸不酸”王莽道,“瞧潘夫人伤心成这样,也不知道给人递个帕子”

    说罢,王莽唤了一个小太监来,命其取了一方新的帕子来。

    潘夫人接过帕子,起身谢过了王莽。

    接着扶苏岔开话题道“先说正事吧。”

    潘夫人轻轻拭干了脸上的泪,随后目光落在了阮陶身上,她起身又向阮陶行了个礼“这事儿,恐怕还得麻烦阮先生。”

    阮陶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您只管讲便是。”

    潘夫人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原来是武太守前段日子吃错了一道菜,一道风腌狸子肉。

    是前些日子他多年前的一位同窗好友来上郡上他们府上做客,家中厨司怕菜不太够去集市上买来给他们添做下酒菜的。

    谁知,那道风腌狸子肉竟不是狸子做的,而是用的黄鼠狼的肉。

    民间都晓得,黄鼠狼这玩意儿甚为邪性,轻易得罪不得

    果不其然,武太守和他的那位同窗吃了那肉之后便夜夜不能寐,他的好友是常梦见自己被一堆黄皮子缠上,往坟地里拖,醒来身上还会有莫名出现的抓痕,看得人惊心动魄。

    而武太守则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却染上了夜游之症

    每每夜里睡着睡着就不知跑到什么什么地方去了。

    这怪就怪在,睡在他身边的潘夫人竟然丝毫差觉不到每每半夜惊醒时,自己丈夫就不知去哪儿了。

    不仅如此,就连守在屋外的小厮、丫头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潘夫人曾试图整夜不睡守着他,但她总是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睡着,醒来她丈夫便又不知所踪了。

    对此,武太守自己不以为意,他觉得夜游便夜游嘛他自己游到坑里摔一跤醒了便好了,纵然没有摔跤,第二日鸡鸣时分自会醒来,不用大惊小怪的。

    只是潘夫人则十分不放心,先不说万一这人不是跌进坑里,而是掉进湖里了该如何是好他又不会水

    再说,被黄皮子这玩意儿缠上,现在是夜游,日后若是有点儿什么旁的该如何是好

    “那夫人可能报去过卓灵阁”杜子美问道。

    “我家官人说,卓灵阁都是群酒囊饭袋,不能成事儿,就算他们有本事他们也不会管这些杂事。”潘夫人说得泪眼涟涟,随后抬头看向阮陶,“他说若是能找到阮先生阮先生定会相助,只是这几日一直没有寻到见先生的机会。”

    “眼见着官人的夜游越来越严重,他那位好友梦见的东西也越来越可怕,我不得不自己去寻人。”潘夫人喃喃道,“然后,我与见了一个西域的和尚。”

    闻言,阮陶猛得抬头,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不少“西域的和尚”

    潘夫人吓了一跳“是、是。”

    阮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向潘夫人赔不是“抱歉,一时有些激动惊道夫人了。”

    潘夫人摇了摇头,问道“见阮先生这般反应,先生也认识那和尚不成”

    阮陶问道“那和尚长什么模样”

    潘夫人摇了摇头“我每每见他时,他总是以帷帽罩身,我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每每阳光好的时候,我能看见他的眼睛是碧色的。”

    “碧色的”王莽反问道。

    潘夫人点了点头“像碧玉似的很漂亮。”

    “他给了你一个方子”阮陶问道。

    潘夫人点了点头,连忙回答道“他给的方子确实是有效验的,我官人的同窗吃了药,这噩梦是一日比一日少做了,人也跟着精神了起来。我官人吃了后,当夜也确实不夜游了”

    “我记得那日我还见过武太守”扶苏适时开口道,“我见他深秋时节只穿了一件夏日里的单薄的袍子,还问他冷不冷。他说他是故意这般穿的,吃了药身子会发热出汗”

    “是的。”潘夫人点头道。

    “发热”王莽蹙眉,“难不成是五石散”

    潘夫人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不过那和尚说,药方子内也有石,不过他说与五石散不同,这服药是不伤人的。”

    阮陶越听眉头蹙得越紧,他问道“那夫人今日来,武太守是出了什么事儿”

    阮陶这么一说,潘夫人的泪又开始决堤“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他吃了那药也不再夜游了,本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谁知”

    说着,潘夫人整个人开始哭着颤抖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孔明连忙安慰道“夫人不急,慢慢说便是。”

    潘夫人努力平复心绪,声音颤抖道“今日起来,他的右边脸上突然生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痦子整个人、整个人变得”

    “变得不足五尺。”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日万再次失败,我要把节奏拉快些唉,主要是最近出来的人太多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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