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半靠在床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他倒要看看这人心里憋着什么坏
见此情形,扶苏眼神暗了暗,他上前擒住了阮陶的下巴,压低声音道“看来你这妖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此本公子只能对你用刑了。”
“哦。”
扶苏眉尾一扬,将半靠在床柱上的阮陶朝着床上一推,阮陶整个人顿时陷进了软衾内,一些不合时宜的回忆接踵而来。
阮陶心里咯噔一下。
他原以为这人将他待回来,是想心想这人再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乱来吧
这一上午闹了这么些事情出来,外面公子兰的事情还传得沸沸扬扬,他这事儿明显是卓灵阁想要阴他一把。
是不是为了公子兰他不知道,毕竟毛宜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再加上他们那个一开始就和他不对付的国师。
今日的事,不出半日必定闹得满城皆知。
他的事情闹开来,必定会将公子兰的丰盛盖过去,这定然是扶苏不想看见的。
扶苏这个时候若是还有心思和他做点儿什么,那这人绝对是被“夺舍”了
话虽如此,但阮陶依旧对这次张床产生了阴影,况且他现在还被人绑着,受制于人。
“你他妈你松开我”阮陶整个身子陷在软衾内,没办法自己坐起来,他便伸腿去踹床前的人。
谁料,腿刚一伸过去就被人擒住动弹不得。
“妖孽,居然还想乘机伤本公子”扶苏的声音微微往上扬。
很明显他现在心情很好,丝毫没有被人“暗害”的恼怒。
这混账定然是疯了
他是那日和自己摊牌之后觉得没有再遮掩的必要,所以开始自暴自弃了吗
“你放开我”阮陶努力想挣脱捆着自己的玉带。
奈何那是李太白亲手打得结,别说阮陶,今日就算是真将胡嫦捆在这里,对方都没这么容易挣脱开。
毕竟李太白在龙禁尉这么多年不是白干的
见状,扶苏不急不缓的脱掉了阮陶的鞋袜“果真妖孽都是一副好皮相。”
阮陶只觉得脚上凉丝丝的,他恶狠狠的瞪着握着自己光洁的脚腕的扶苏“我倒是不知道长公子不过是空有一副皮相”
谁又能想到这样温润的皮相下藏了这样一颗混账的心
“还敢污蔑本公子,罪不容诛。”扶苏嘴角往上勾了勾。
接着,他从床脚牵出了两根红色的软带,将阮陶的双腿结结实实的绑上了。
“你他妈”阮陶做着无用的挣扎。
他是真的慌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阮陶惊道。
这玩意儿他不是没见过,之前同杜子美一块儿去逛花楼的时候,见过姑娘房间里有这样的软带。
只是这样的烟花之物怎么会跑到扶苏房里来
这他妈不合理
看着陷在软衾里瞪着自己,却又丝毫没有办法,急的眼睛都红了的阮陶,扶苏十分满意。
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床前的小榻上,悠然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阮先生好狠的心,那夜浓情蜜意之后便对我不闻不问,说什么也不肯再见我。不曾想,本公子活儿这么多年也会有被人始乱终弃的一日。”
看着被自己绑在床上的阮陶,扶苏轻笑道。
就是这个表情从前阮陶只觉得扶苏这般笑,实在是温文尔雅。
如今知晓这人多么的心黑手黑后,再看到对方露出这般温雅的笑容,阮陶只觉得心里发怵。
事到如今,是他为刀俎,自己为鱼肉,手脚都让人绑了,自然来不了硬的。
阮陶只得将自己的态度软下来“长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您,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松开我。”
自己被这么大大咧咧的绑在床上,对方却衣冠整齐的坐在身边,阮陶觉得自己平白比人矮了一截儿。
“公子您想问什么,陶定然知无不言”阮陶说道。
听他这么说,扶苏嘴角的弧度骤然压了下来。
“知无不言”
阮陶连忙点头。
扶苏沉默了片刻,想要问出的话终究还是没问出口,只问道“尾巴怎么回事”
阮陶无奈,只能在将“借身”一事向对方解释了一遍。
扶苏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茶,随后问道“那为何那天晚上你不曾放出来给我瞧瞧”
阮陶“”
这玩意儿在那个时候放出来合适吗
阮陶动了动手脚,确实被捆的发麻于是说道“你先松开我”
扶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上回就让你溜了,这回再松了,本公子该去何处找人”
“那你先把我手松开麻了”阮陶嚷道,“再绑下去可就要断了”
扶苏看了床上的人片刻,阳光洒进屋内渗入罗帐红中洒在床上的人身上,他喉头动了动感觉有些遗憾。
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最终他还是起身将捆住阮陶手的玉带解开了。
他轻轻拍了拍阮陶的脸,轻声道“你今日就好好待在这里吧,小狐狸。”
手上的束缚被解开后,阮陶轻松了不少。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而,又不跟扶苏客气,伸手堂而皇之的拿过床内侧的两个枕头垫在脑后,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
“你又憋着什么坏”阮陶看着扶苏,“今日毛宜让你来太守府,无非是像让你亲眼看见我的模样,坐定我是妖怪。”
“是的。”扶苏坐在床边,伸手撩起阮陶耳侧的一小缕头发,在手中把玩着,“公子兰的事情让他们慌了,所以他们急着找个替罪羊。”
阮陶点了点头,自嘲的笑了笑“也是,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替罪羊了。”
妈的整个卓灵阁就他一个人在运作,最后还要拿他来当替罪羊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卸磨杀驴。
“可不止是因公子兰的事情需要拉你挡在前面。”扶苏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背后的弯弯绕绕多着呢”
阮陶突然想到了什么“武太守的事情,你知道是公子兰做的,那那个西域和尚呢”
西域和尚和周幼菱、柳兆有着莫大的关系。
查到了那个和尚,说不定还能顺手查到那个与自己和王莽长者同一张脸的人。
扶苏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轻柔的笑道“你放心。”
阮陶本想说,这如何能放心,那和尚在上郡窜了这么久,与这么多事情都有瓜葛,现在都开始祸害朝廷命官了
只是,他抬头看见了扶苏眼下微微的淡青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想想扶苏也比他大不了几岁,甚至他若是不占“阮陶”的便宜,扶苏似乎还比他小上一两岁。
他见过“蛊障”中那个十五岁的扶苏,小公子分明被养得很娇气。
虽说,他现在张口闭口都在骂扶苏“伪君子”、“心黑手黑”,但想想这么大点儿的年纪,要养成这样的心思和城府、件件事情都要这般老谋深算,实在不容易。
和日日吃喝享乐的公子兰等人比起来,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奉命来上郡监军,现如今胡人在长城外虎视眈眈、长城的修建也要他盯着,上郡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牵扯到朝廷命官、牵扯到卓灵阁和诸位公子。
背后若仅仅定然不止一两个人。
就像王莽说的,他们想要的从来都是“那个位置”,而现在整个大秦离那把龙椅最近的就是扶苏。
他是所有人的“绊脚石”,所以他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这么多事情堆在他身上,这几日他应该也是累极了。
阮陶有些心疼的伸手轻抚上扶苏的脸“那什么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扶苏一愣,笑道“刚刚不是还抵死不从吗怎么阮先生青天白日的还想要风流一番。”
阮陶脸立马拉了下来“累死你算了。”
说罢,他也不搭理扶苏,被子盖过头准备自己睡自己的。
今日“借身”又和武太守体内的妖祟缠斗了那么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极限。
这人不睡,累死了也是活该
见状,扶苏倒也不逗他了。
他褪了鞋子上床,躺在阮陶身边,掀开被子将阮陶整个抱在怀里,舒了一口气“阮先生好歹赏我一床被子。”
此时,阮陶是狐妖所化之言已经开始在上郡大街小巷疯传了。
从前的“观音”,现在的“妖孽”,百姓们可爱听这样的戏码了
因而阮陶的事情越传越玄乎,一个个茶楼酒肆谈论着,仿佛亲眼见到了阮陶如何如何似的。
馄饨摊的老板听到了风声,转头去告诉了子贡当铺门上的伙计。
子贡今日没有什么应酬,正在小院内与阮籍对弈、嵇康在一旁弹琴,原本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画面。
嵇康还问坐在棋盘前的二人“季珍今日回来吃午饭吗”
子贡道“能蹭一顿外面的是一顿,他帮了武太守这么大的一个忙,武太守总不能连顿午饭都不留他吧”
说罢,他伸手在期盼上落下一子。
这时,小院的门被人敲响了。
子贡朝门口看了一眼,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道“这眼看着要晌午了,该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正在煮茶的小伙计起身去开门,却见是自家伙计,于是问道“哎你不是在前面当差吗怎么回来了”
外头的伙计跑得急,气喘吁吁道“快去通知老爷和两位大人咱们家阮先生被长公子抓去了”
“哈为何”伙计有些懵。
长公子与他们家阮先生不是素来交情不错吗
门外的伙计急道“卓灵阁的掌司说阮先生是妖怪变的现在城里都传遍了都说长公子将人带回去严刑拷打了”
“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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